第128章 我的人你要么(一)
积香庵回来之后,林燕染总觉得穆宣昭有些怪怪的,经常盯着她看,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感觉,犀利中带着些探寻。
可,等她回望过去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头,让她很是无奈。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快到元宵节了,林燕染还是天色落黑见到林安谨提着一盏栩栩如生的兔子灯时才知道的。
“娘,我想提着灯笼出去玩玩。”林安谨很喜欢这盏灯笼,想要提着它和那些新结识的小伙伴儿玩耍。
伸手将他头上歪了的兔
暖帽扶正,林燕染知道霍绍熙特意挑了些和他年龄相仿的玩伴,他们这群孩子玩闹的时候,身边都有人看着,也很放心,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将他放了出去。
林安谨一走,院子里好像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夜
渐浓,一轮圆月高高悬在头顶,清辉
银,令人有些淡淡的怅然。
穆宣昭进来的时候,看着她仰头望月,情绪低落的模样,脚步特意放重了几分,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林燕染怅怅地笑了笑,转眸见到穆宣昭颀长
拔的身躯,站在屋檐投下的长长的阴影下,只他一人,稳稳一站,就站出了渊渟岳峙的气势。
“你怎么来了?”林燕染有些奇怪的问道,她住的虽然是个**的庭院,但周围都是杨致卿的府邸,穆宣昭几乎从来不到这里,今天怎天突然来了。
穆宣昭顿了顿,迈开长腿,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和周君复谈了些事情,顺道接你回去。”
说着,握了握她在月光下白的几乎透明的手,寒凉浸骨,不满地睃了一眼:“手这么凉,站了多长时间了。”
林燕染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她
没觉得冷,但手指触到他掌心火热的温度,两相对比,只得沮丧地闭了口。
接着,身上披着的羽缎披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随后带着他体温的厚沉沉的大氅
在了她肩头,指骨分明的手指利落地在她颈下打了个结。
温暖骤然袭上身,她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而后,被半抱半拥着出了院子,等她晕乎乎的回过神,已经坐上了马车。
穆宣昭看着她难得的
惑,兜在他大氅里的脸小的出齐,鼻尖上还带着抹红晕,
瞪瞪地望着他,心情大好,笑出了声。
穆宣昭本就生的极好,五官精致,眉目雅致如画,只是他不喜这种太过精致的容貌,平时总是用冷冽的气势
住,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容貌。但他此时舒怀大笑,覆在面上的冰霜尽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美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情悦愉,林燕染心尖一跳,堵在
口的惆怅奇异的消散,靠着大
枕上,无意识地跟着一笑。
“暖暖子身,喝杯果酒。”穆宣昭抄起矮矮的案几上的转心瓶,倒出一杯温温的酒,送到了林燕染
边。
仿若受到蛊惑一般,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就着穆宣昭的手喝光了杯里的酒,甜甜的,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很好喝,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果酒。
穆宣昭接连喂她喝了三杯,到第四杯的时候,林燕染握住他的手腕,就着车厢里朦胧的灯光,凑近看了看,洁白的酒杯里,漾着一汪红红的酒
,
泽纯正透明,十分美丽,却又不是葡萄酒,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酒,酸甜
口,很不错。”
穆宣昭见她目光仍然清明,有点失望,但面上一点不显:“这是石榴酒,石榴多子,有着百子团圆的寓意,酿成酒,很适合你们女子饮用,来,再喝一杯。”
林燕染咽下喉中的酒
,心里好笑,石榴酒是适合女子饮用,可那是因为它有美容的功效,和那什么百子团圆有什么关系,可她嘴里含着酒,说不出话来。
最后,满满一转心瓶里的石榴酒,都让她一个人喝了下去,石榴酒的度数不高,可她这具体身几乎没有喝过酒,这么一瓶酒下去,林燕染自觉脑袋清明,但体身已经飘飘呼呼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好,暖洋洋、虚飘飘,堵在
口的烦心事全飘走了,她索
将胳膊枕在脑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见她已然半醉,穆宣昭拿出另一瓶烈酒,直接对着瓶嘴灌了几口,多
不曾喝酒,烈酒甫一入喉,不由低低叹了一声。
马车悄悄地停在了在院子里,赶车的亲兵和护卫早已静静地退了出去,穆宣昭不想离开这窄小而温馨的空间,俯身下将半醉的林燕染揽在身边。
“阿染,明天幽州就要来人了,我可能很快又要上战场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糊弄下去了,你知道么。”喝过酒的声音带着些独有的沙哑醇厚,吹在林燕染耳廓上,
的。
她抬手拨了拨,
离的眼眸睁开又闭上,转了转头,却没有出声。
“安谨是我的儿子,他要认祖归宗,跟着你随便的姓林,像什么话。”
“安谨…”林燕染真的有些醉了,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钝钝的想起,喃喃地开口:“没有我,就没有他,没有他,我当
也没动力活下去,你要抢走他吗?”
穆宣昭轻柔地吻在她的鬓角,声音极为
绵地蛊惑:“不,我不是要抢他。你依然是他的母亲,而且咱们在乐陵已经行过礼了,你是我的女人了,不能带着他出去住,你要跟着我。以后,你的荣耀都由我挣给你,明白么。”
林燕染蹙了蹙眉,困难地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断断续续的忆起乐陵的片段,忍不住推开伏在她上方的面孔,“我知道我发了誓言,很严重,很严重,一定要遵守…”
穆宣昭子身僵了僵,深邃湛然的眸子盯牢了身下的人,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这些日子,给我治伤,照顾我的饮食和起居,这些只是…因为誓言吗?”
等待的过程中,穆宣昭屏息静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是他自积香庵回来之后,一直
在心底的疑惑。
这些天,他细细观察她的神色,越看越不安,尤其是不久后他可能要回到幽州,要与她分离多
,在他已经将她放在了心里,甚至将她当做了
子的时候,他不能容忍她是因为誓言而留在他的身边,哪怕这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
林燕染吃力地睁开眼睛,甩了甩脑袋,她想要睡觉,不想理会绕在耳边的烦人的声音,啪地一声脆响,“不要再烦我了,我要睡觉。”
穆宣昭一时不察,脸上挨了一下,虽然不疼,却在这当口被打了,霎时,所有的小心翼翼全都飞了,他恼怒地盯着身下重新闭上眼睛的女人,锲而不舍的在她耳边威胁:“不说不让你睡觉,快说。”
林燕染恼火地翻了身,用手指堵住耳朵:“我说过了,誓言很重要,我不会违背的,你闭嘴啊。”
穆宣昭当然不会闭嘴,喝下的烈酒全变成了心火,掰下了她堵着耳朵的手,手臂顺势
住了她的胳膊,鼻尖相对,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火焰:“生下了我的儿子,盖了红盖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
“我知道啊,我说了会遵守誓言的,你还要怎么样,好累,让我睡觉。”
“你的人你的心你的魂都是我的!”穆宣昭吻上她的
,嚣张霸道而又
绵入骨的呢喃。
林燕染呼吸着他身上的醇香的酒香,觉得头更晕了,他的面孔靠的太近,看起来很陌生,这些话更是像飘在半空的浮云一样虚妄,可奇异的挑起了她的骨子里的战斗**。
当
穆宣昭强
着纳她为妾,断了她那刚刚萌芽的爱情,而
着她发的誓言,直接将她的心田烧成了一片荒芜。之后种种,她付出一切为他治伤,无微不至的照料他,或许是因为懊悔、愧疚、歉疚等种种理由,唯独不是因为爱。
那个誓言,虽然最后穆宣昭阻止了她说出口,可是誓言就是誓言,说不说来又有什么区别,以她永不得见的亲人做赌注,她不敢赌,她一定会守好这个誓言的。
原本,她已经认了输,反正她也没有两情相悦之人,守着荒芜的心和穆宣昭耗下去也没什么损失,无爱也便无恨了。
可现在他说什么,要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魂,林燕染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眸亮的惊人,极度惊怒下,让她一片灰烬的心田里窜出了点点火星,只待春风一吹,便成燎原之势。
“我的人我的心我的魂,你真敢开口。”林燕染一劲使挣开被
着的胳膊,用手肘支着车厢里厚厚的褥垫,尖尖的指尖抚上穆宣昭的脸颊,划过下巴,划过喉结,最后滑到他的心脏的位置,拇指抵着另四指,并成锥子状,尖尖的指头狠狠一戳:“我的心不难要,用你的心来换就成,我的魂也不难要,拿你的魂
换就可以了。你还敢要么。”
说着,戳了他心脏的指尖一路上移,
在了他额头的发际线上,在继续摸索的时候,林燕染嫌弃他的发冠挡了路,直接拆了发冠,散了他的发髻,而后指尖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扯断了多
头发,穆宣昭捉住她不甚灵活的手,低哑着声音
在她身上:“我的人你现在要么。”
…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