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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明天(全文终)
 王父一下子傻掉了,怎么自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呢?急忙联系女儿准女婿,联系不上,又忙着联系自己的副手——派往非洲监管铜矿业务的副总,也联系不上。王父这下子只觉得背后冷汗冒出来了。“完蛋了”只三个字,明晃晃的挂在了王父的脑中。

 当然,到现在,他还对这整件事抱有一点幻想,祈祷着这不是商业上的构陷布局,虽然现在这怎么看怎么像,包括当初以为是绝大好处以及保证的可以开具天朝‮行银‬的信用证的条件。

 这个条件是最最恶毒的致命一击。这个条件,让他忘了量力而行,只看到了以后的馅饼;这个条件,让他以为既能套筹资金同时资金‮全安‬也有保证,却忘了只要非洲那边的‮行银‬被符合条件的各类证明触发付款后,天朝‮行银‬是必须付款的;让他忘了,那一头既然能有办法给他弄出那几船现铜,当然也能弄出那些让‮行银‬付款的各类“证明”及触发条件。而这一切的最根本的保证,只不过那个人是他的准女婿,如果那个人不是女婿而是…

 而若不是信用证,特别是天朝的,哪怕是他国的‮行银‬的信用证,王父还有回旋余地。‮行银‬之间的金融准则是不会为他这个小人物改变的。天朝‮行银‬的,更是从根本杜绝了他抵赖付款,呵,欠了自己国家‮行银‬的钱,能有办法不还吗?又不是欠其他国家地区的商业社团或个人的,总有办法拖欠抵赖,就算是国际商业仲裁,也是个可以拖时间的旷持久的长期战,光是个仲裁地就可以扯皮半天,还可以对那些证明来个合法的质疑,这样也给自己息想办法的时间…

 所以,王父还只能想着,只是哪里搞错了,抑或是女儿女婿俩暂时搞点小‮趣情‬不想让人打扰二人事件,只要,只要等联系上他们,一切就都好了…

 最后,打破这个幻想的,只是一个几十秒的电话,来自新加坡警方的国际长途…。

 王品萱和王家的事情,海城圈子里迅速的传开了。只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把锦年跟王品萱联系在一起了,想想也是,一个是连集团下属公司一点点错漏都不肯掩饰的名门淑媛,一个是混迹酒吧有前科最后不得不的离开海城的海外“游”学生,怎么能相提并论?再说了,王家一些重要产业及股份拍卖后,在海城这本来就是富豪一大把的地方,已经再也算不上富豪了。

 贺锦年当然也“知道”了这些。心中是个什么滋味,锦年很难说得清楚。比起当初自己所受的,王品萱现在这点还真是算不上什么。而王家,算是回到当初王品萱和自己好之初吧。不去想了,这些人,就当从来不曾认识过吧,其实,还真的没有深刻“认识”过。

 王家的事情传得虽然快,但怎么也比不上甄家事情,因为这两家所涉及的事情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这一回,甄老爷子动作相当快。为了摆甄家准儿媳案这样的说法,甄柏终于要结婚了。对象,是甄家大嫂介绍的,据说是大嫂的校友,普通人家出身。

 这场婚事,被低调的报道了,只是这个时候,再低调,也被扒了出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然,这正合甄老爷子的意思。不过,在扒的同时,又出来了一些照片,看照片脚上的期,是去年下半年的,而照片上,是甄柏给那个姑娘戴戒指等亲密的样子。那些注解,说是甄柏与某女于去年确定关系订婚了。虽然没有回应前段时间的准儿媳舆论,但也尽可能的混淆了一下。

 这一招,唬弄一般普通老百姓还可以,可上层商圈里头,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不过是老爷子丢车保帅的做法,大家面子上好混混,特别是对上面人表个态而以。只是,甄柏这回真的被丢弃了。

 在结婚之前,甄柏一直没有在外头过脸。结婚后又被送出去度月,只等某一,锦年下班回家,才见到等在墙角的甄柏。

 看见甄柏走到自己面前,锦年愣了一愣,眼前的这个人,五官还是那个样子,可整个人,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哪里还是风度翩翩的绅士?衣衫虽然还是相当整洁,甚至可以说是时尚,面容也清,可这人周身的阴郁之气,浓郁的好像都快有形了。

 不等锦年收回眼神,甄柏就率先开口了,“贺四‮姐小‬看见这个样子的我,是不是有点失望?真抱歉,没有胡子邋遢,衣衫不整,颓废丧气,真叫你失望了!”

 锦年看着他,对于着满含讥讽的语气不置可否,已经不再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了也懒得跟这人多费口舌,一天上班下来,还是蛮累的。

 可锦年的波澜不惊,落在甄柏眼里,就是对甄柏大大的刺,甚至开始出口成脏了,“四‮姐小‬好功夫,这种装b的能耐,当初婷婷就说你绝对大宗师水平,可惜我瞎了眼,还为此骂了婷婷。现在才知道,婷婷是说得太轻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开始自己装成朵白莲花,让那个磕药的去找婷婷麻烦,亏得我还认为那个王品萱有毛病,其实原来就是你把我们逗耍得团团转。你说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认为自己不够好,让自己的女朋友不安了。可其实呢?婷婷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个心狠手毒的!让人把婷婷打伤,各种陷害,什么不会?”

 甄柏站着那儿,越说越激动。锦年却不想陪着他发疯,总不见的跟他对骂吧?再说,跟这种失去理智和辩别能力的人对骂,就算骂赢了,又怎么样?

 锦年绕过甄柏,可就听见甄柏继续说道:“我去看过婷婷了,婷婷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呵呵,当初我那么爱你,你却一定要跟我分手,又看不得我跟婷婷在一起,非要说婷婷害你产,把我蒙在鼓里内疚了那么久,真够恶毒的!可惜,你拆不开我们。我已经跟婷婷说好了,等过几年,等事情稍微平静点,我就离婚,然后一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跟她结婚。我爱她,比当初跟你在一起时,更爱她!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真爱。原来当初跟你在一起时,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付出,而你,只是以爱为名的讹诈和欺骗!”

 锦年心里终于有些堵了,那么多年的相爱,过去了,也就罢了,可如今,却被说得这样不堪。

 锦年快步走进家门,迅速拨了个电话。原本,对于甄柏,锦年已经不想再多做什么了,就这样吧,从此就是个路人甲。可现在,就当自己行一善吧,对他如今的子也是个好事。

 接下来,没几天,甄柏就带着他的新婚子离开了海城去了西部。甄家对外说是派去开拓新地区,可锦年知道,这其实是甄柏自己要求去的。

 临走前,甄柏又去了一次贺宅。这一次,他没有等锦年出现,只是给了帮佣一封信转交给四‮姐小‬。锦年看了,信里,浓浓充斥着道歉和愧疚,再也没提爱与不爱等字眼,大概这些字,他再皮厚,也写不出来了。

 不过,甄柏除了给锦年写了一封信外,还又去看守所探望了一下薛依婷。然后,没过多久,贺家得到消息,薛依婷精神失常了。

 此时,锦年已经在父亲和二叔面前抛出过自己的想法了。果然,二叔在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之后,在李淑桦面前短了一截,对于锦祈和锦秀也是相当的和蔼,这回听了锦年的想头,更是连连说好。只是没想到,还每等具体操作,就听说薛依婷那里出了这个事情。

 一开始,二叔等人还以为薛依婷急中生智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可在听到她胡言语的那些话时,锦年知道,这人,是真的了。薛依婷其实翻来复去只有那么几句话,“我是重生的,没道理不能报仇”“甄柏爱我的,我才是甄柏的爱人”

 锦年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人把那那两段录音“不小心”给了甄柏,没想到就弄出来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只是薛依婷在精神病院里,并不太平。安静时,这人时时让医生带话给二叔,让二叔想办法把她救出去,说自己没病,是被人陷害的。可发起病来,又反复着那几句话。

 开始,二叔还可怜这个女儿,去看了几次,可薛依婷一直说自己是被陷害时,哭哭啼啼求二叔救自己,要不就是二叔不疼她,忍心看她在那儿受罪。二叔真的被弄烦了,别说薛依婷真的有病,就算没病,因为那些事情,她也不是轻易能出来的。每次这样弄得一包火,二叔也就不去看她了。

 这一天,锦年被锦秀捉着看了许多小宝的照片。前两天,李捷被查出有了身孕,一时间,贺家上下都轰动了。贺家锦字辈的,其实都是适龄了,可唯独只有老大贺锦祈成了家,现在又传出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被当回事?锦秀现在倒追罗夏臻,有道是诚所至金石为开,被锦秀死活着的顽石,还真有点松动的样子。锦秀一边着罗夏臻,一边也想着对付父母兄长的办法,听着大嫂有了‮子身‬,忽然想起那里看过,孕妇多看看漂亮可爱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脑子一动,就想到了罗夏臻的小宝身上。小宝真是漂亮可爱,李捷本来就喜欢,这只是其一,锦秀还盘算着,家里各处都挂上这孩子,美其名为胎教,其实让家里父母也天天对着这孩子,慢慢也熟悉喜欢到心里去了,以后接受度也大些事情也好办些。

 罗夏臻本就跟李捷相识,对于这事也觉得什么不好,就亲自刀起来。他这个摄影大师可不是吃素的,抓拍的这些照片上的那小宝,看得人心不由得软软的,只想亲一口抱一抱。

 锦年本来就喜欢小宝,看着这些照片,除了心中发软,更还有种酸涩,稀里哗啦抢了一叠照片闪人了,本来就想要些小宝的照片,现在正好。留着的锦秀在那儿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明白堂姐这是怎么了。

 锦年心里涩涩难受,她还有些事情没做呢,这就去看看那个罪魁。

 薛依婷虽然已经发疯了,但并不是时时刻刻发病的,可不管清醒时还是发病时,都是那么让她难以忍受。清醒时,想想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享受”着那些治疗,那些‮物药‬,到底是让自己越来越清醒还是越来越疯?重生了没有报仇,反倒是被关在精神病院,这种痛恨时时肆着她的心,真说不清,到底是疯了好还是清醒着好。而发病时,只以为自己还在那所女监中,下一刻,就有人着自己的头到小便池里吧?或者是一口一个报告管教,机械的踩着纫机或是在水线上粘着塑胶花?再或是十分钟的洗澡时间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有好吃的还要上仓头,任凭仓头打骂,还要笑着对管教说,自己不小心摔了?

 看着贺锦年光鲜靓丽的站在自己面前,薛依婷的脑子轰的一声,就开始模糊了,这个人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那个真的贺锦年,还在英国痛哭自闭呢。她还生了个孩子呢,这个什么孩子,听听外头的说法,跟自家甄柏有什么关系?啧啧,那个孩子真可怜,生下来就是个不得好死的,现在也不过时挨日子。不过,就算贺锦诚来求了多少次,甄柏还是不会去看他们的,因为老爷子会不高兴的,因为贺锦年在甄柏心中是个狠毒的人,这一切都是贺锦年自作自受!想想能让贺家兄妹吃鳖,特别是贺锦诚落魄离开,薛依婷就特别高兴。

 锦年进门,看着原本呆呆愣愣的薛依婷忽然就哈哈笑了起来,指着自己说着假的假的,说着真的还在英国,还用那种刻薄不屑的语气说着宝宝和自己的哥哥,气就顶了上来。虽然不该跟个疯子计较,可是听听这些话,原来,上一世,哥哥还为了自己受过这些侮辱,宝宝在生病痛苦的时候,这个女人,这个造成这一切的祸首,就是这样的幸灾乐祸!

 锦年忽然也跟着笑了下,“你说我是假的?你在好好看看,我是真的假的?你再看看这儿,这是你跟甄柏的家吗?”

 看着薛依婷猛然停住笑,转而变得痛苦的神色,锦年也不多话,翻开手袋,拿出小宝的照片,举到薛依婷面前,“看看,宝宝可爱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白血病吗?我怎么都不会让甄柏去看的,你活该,活该!”薛依婷嘶声叫着,她被小宝的照片刺的不轻,看着锦年又好好地站在那里,一串串的话就口而出了,“不可能,不光是你那个病孩子要死,就是你哥哥贺锦诚,他的孩子也没保住,还兄弟反目成仇…”

 薛依婷一串串的话不停口,虽然来龙去脉说得不清楚,却已经让贺锦年被这里面大量的信息冲得头昏眼花。原来,上一世,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哥哥跟浩妹还真的意外发展了一段,而这个意外,也就顺理成章的准备订婚了。可何家晟因胶囊事件被顶了缸,失去掌门椅,很是不甘,而薛依婷了一脚利用这些想要谋好处,却意外导致浩妹产,终身不孕,耗子因此跟锦诚反目成仇,几个兄弟拆了档。贺毅乔想要上位,贺毅庚被气出心脏病等等…。。

 薛依婷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可贺锦年却越听越心惊,连身上的冷汗就出来了。门外的医护人员监看着病房内的情形,一看薛依婷的样子,这就进来了,要给薛依婷打针镇静剂,生怕病人失控伤人,还连连劝贺四‮姐小‬离开,“这位病症相当严重了,看来要加重治疗方案了。我们会通知杨舒涵女士来讨论医疗方案的。贺四‮姐小‬,你不要被她的癔语吓倒了,还是回去吧。”

 看着薛依婷被绑在治疗上还在挣扎嘶叫,自己又被医护人员送了出来,锦年才回过神来。

 走出疗养院,外头的太阳还很烈,晒得人浑身发烫。可就是这种烫,让人觉得,世间的霾都被晒化了,被消毒了。

 锦年感觉着热烘烘的太阳,忽然轻声一笑。是啊,对于这一世来说,那些,只是存在于薛依婷脑海中的癔语,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是要沉在上一世的苦痛中拔不出来吗?

 如果真那样的话,又跟现在的薛依婷有多大的区别?

 自己来看薛依婷,除了对上一世还有点放不下外,就是想灌输给薛依婷一种印象,让连发病中的薛依婷都要意识到,我贺锦年活得好好的!现在,这个目标基本达到了,自己怎么反倒是拘泥在上一世那些已经改变了的未来里了呢?

 说起来,哥哥为自己的付出,上一辈子自己麻木着,无视着,伤害着自己更伤害着亲人,现在想来,更是让锦年鼻子发酸,也让自己羞愧。

 锦年深深地了口气,其实,上一辈子,自己被人陷害,现在自己讨回来,这个自己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可是,除了这些,上一辈子,自己的自我伤害,才是让父亲和哥哥更加难受的吧?所以,自己应该愉快,应该幸福,这样,才能真正让父亲和哥哥放心,更加让他们安慰吧?

 那么,现在,仇也报了,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自己,就该打开心防,好好的,开心的生活,就算是被这样强烈的光晒着,也是一种鲜活的快乐!

 “这位美丽的‮姐小‬,可不可以行行好,捎上我一段路?”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在锦年身边冒了出来,一转头,何家康傻兮兮的咧着嘴站在锦年身边。锦年撇了嘴,这可不是淑媛该有的动作,可锦年做起来,还是很好看的,“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来探望薛依婷?”

 本来傻兮兮乐呵的何家康马上摆出个苦瓜脸,“你忘了你昨天已经被我预约了吗?我去接你,就看到你冲出来,我喊你也不听,只好跟着倒这儿来了。”然后又小声地说道:“我想你大概有什么事情要办,就在外头等你。这个那个,我要被晒化掉了,‮女美‬,发发好心吧。”

 看着何家康这副贼兮兮的样子,锦年心情忽然好起来了。或许,自己该给这个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扫了眼何家康的光头,锦年想起冬天时问过贺家康光头冷不冷。没想到这位就顺竿爬了,说是这就是削发明志,什么时候,自己答应他了,他才开始留发,争取做个帅帅的男友未婚夫,不给自己丢脸。

 锦年又看了那个光头一眼,眼睛望着别处,咕哝着一句,“你可以试着蓄发,光头的男朋友过不了我哥那一关。”

 何家康愣住了,半天才发出‮大巨‬的哈哈声,然后大声道:“哎,知道了。明天,不,马上,我就让人买101!”

 锦年的嘴角,离了教科书的规定的角度,再也不受控制的向上翘了起来。郝思嘉说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现在,自己要说,每一分钟,都是新的一分钟!

 开心、畅意的生活吧,贺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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