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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章 游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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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9章 游说(二)

 接下来的几,苏瑾总想寻苏士贞游说游说。无奈苏士贞一直躲着她,父女二人,你追我躲,一连好几,苏瑾也没寻着空子和他再说道说道。

 十分的郁闷。

 苏士贞即躲着她,生意上的事儿,自然也不肯再和她说。每早出晚归,整家的在铺子里忙,便是不忙,也不肯回家去。

 刚好前些日子忻州来信,要运来一船货物,信上预计到达的日子正是今,他在铺中实在无事,索带着梁富贵前往码头去接船。不想,那曹掌柜得了丁氏的话儿,仍旧派人在码头上守着,今他也无事,也来码头查看。

 二人又碰了正着。

 “哟,苏老爷,今儿又巧了。”曹掌柜笑呵呵地拱手打招呼。

 苏士贞因苏瑾的话,见到丁府的人不免有些心虚尴尬,可又敢显出什么异样,忙打起精神,呵呵笑着回礼。

 曹掌柜闻得他此来为了接货,笑呵呵地调侃道,“您如今是老太爷了,该在家里享清福,什么事儿不能叫家人来办,偏还自己跑到码头。”

 苏士贞连连摆手,掩饰笑道,“什么老太爷不在老太爷地,生意人哪有什么清福可享,事事皆要心。”

 “这倒也是。”曹掌柜赞同点头,笑道,“贵府姑爷和‮姐小‬虽对生意也极,到底年青,生意场上的事儿,还要您这位老行家掌舵,这船才走得正”

 苏士贞只是连连自谦,二人正叙着闲话儿,突然一个脚夫模样汉子匆匆跑来,悄和曹掌柜说道,“这位老爷,那边有一船羊毯子靠岸,可是你要寻的?”

 曹掌柜先是一怔,看了看苏士贞,登时笑了,顺手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汉子,“去吧,我知道了。”

 那汉子喜孜孜接过银子走了。

 曹掌柜这边向苏士贞笑道,“敢情是贵商号的船到了。”

 苏士贞对方才那一幕极为不解,还未来得及问,便听曹掌柜如此说。就往梁富贵立的方向瞄了一眼,却见他仍翘首向河道里张望,并没有下去相的意思。显然到的不是自家的船,心中更是纳闷

 曹掌柜顺着苏士贞的目光瞧过去,先是一怔,突然心头一转,便明白了,神情登时大振,忙向身后的那几个小厮道,“快,快去瞧瞧是哪家的船。”

 丁府的下人们,在码头苦守一个多月,没半点消息,早已腻烦了。突然他如此说,一改方才懒散模样,五六个青年仆从,顿时向码头跑去。

 苏士贞方要问,曹掌柜已匆匆地拱了拱,“苏老爷,在下先去忙些事情,个中原由改再说。”说罢,不待苏士贞搭话,便要走。

 苏士贞听到“羊毯子”四字,再加方才的情形,也略猜到了什么,哪里肯放他走,连忙拦住他道,“方才那人说羊毯子,不知贵府为何寻这船?”

 原来丁氏不肯和苏‮姐小‬说忻州的来信,是怕她着忙,如今苏士贞回来,料是无碍了。曹掌柜见他问,只得悄悄将原由说了,因笑道,“苏老爷,咱们快去瞧瞧,这船究竟是哪家的。”

 苏士贞不妨孙毓培竟会写信给丁氏,也不防丁氏竟如此看重自家女儿,这竟是要强替她出头的意思…一时间感慨万千,突地又想起苏瑾那的话…更是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掌柜不知内情,只当他因孙毓培如此,便笑道,“孙公子写信来也没错。那人到底和我们夫人有些源缘的…”

 “哦…是,是。”苏士贞如梦初醒般回神,连连称是。

 曹掌柜见他谈吐不似以往,似有心事,心下奇怪。却不好贸然相询,只是请他一同过去查看。

 苏士贞忙收起纷思绪,连连点头,“正是,走,咱们去瞧瞧。”

 说罢,二人便径直往码头而去。

 杭州虽是大运河在江南的最后一站,但到了此处,水路却并未终止,与相连的还有错综如蛛网的江南河道。或通往松江府,或通往苏州,亦或顺新安江通向徽州府。

 运送羊毯子的船只就停在往苏州府去的那一端。他们到时,远远见一船大货船静静迫在码头,船身并无商号标识,七八个船工立在甲板上歇息,另有三四位褐色短衫模样的人,顺着搭板下了船,径直向堤岸上的食小铺而去。

 除此之外,并未见脚夫们往岸上运送货物。

 由此可见,他们大约是停船休息,顺便补给食物。

 先二人一步去探路丁府下人探了消息回来报,“这船我们问了,正是往苏州去的。我问是哪家的船,能不能搭个顺风船,往苏州运些货物,他们不肯说,只说船上货物已满,载不得人了。”

 因丁氏说过,打探出是哪家的船,先莫声张,因而这人再没往下问。

 曹掌柜听他如此说,眉头皱了皱,问道,“那船上装可是羊毯子?”

 那人‮头摇‬,“我问他们装得何物,他们不肯说。”曹掌柜便叫他去寻了方才来报信儿的挑夫又问了问,那人言之凿凿地道,“是确是羊毯子,我听那船上地船工闲话说地…”

 曹掌柜摆摆手,让他下去。转向苏士贞笑道,“苏老爷,不若咱们也别打草惊蛇,只管叫人雇了船,悄悄跟到苏州,打听这货送到哪家儿,到时再商议如何?”

 苏士贞连连点头,前儿张荀来了信,自家坊子里确实查出有两个染坊上的管事儿接了那边送的银子,已叫宋子言给拿住,暂时关了起来。

 而盛记那边,怕是早防着苏记呢,虽悄悄问了不少那边坊中的工匠,这些人却一问三不知。

 再有,盛记那边如今正加工钱,大肆挖苏记的工匠。

 宋子言来信说,苏瑾早先提过的身股一事,他正全力推行,虽这事儿及受自家工坊里工匠的大力,但忻州府当地的几家坊子掌柜知道了,一齐上门抗议,说自古以来,从没哪家铺子商号给伙计工匠发身股地,苏记这样做,是坏了行规。大家也得跟着这么做,不然,他们坊子里的伙计岂肯善罢甘休?

 着要宋子言停了此事。

 他虽在信中说得轻描淡写,并说不须担心,他自有办法。但苏士贞却不能不担忧,常言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他自己行商近二十年,对这些约定俗成的东西还是颇为看重地。

 可若不这样,只和盛记顶了头,你加工钱我也加,最后两家是个什么局面,还真不敢想象。

 何况盛记到底有多大的资本,他并不知。我明敌暗,确实有些被动。

 为今之计,只有查明他后头是谁出本钱,才好做出应对。

 曹掌柜当时下叫丁府的随从去现雇了小船,匆匆拎上几包货物,远远跟在那艘船之后。刚安排妥当,那船已缓缓开动了。

 曹掌柜因和苏士贞笑道,“这回,多则三四,少则两,便有消息传来。苏老爷只管安心就是了。”

 苏士贞连忙道谢,曹掌柜直道不敢。见他还在等自家的船,便先告辞,回府向丁氏回话。

 苏家的船将到正午时也到了,原本这船是不须接的,苏士贞也是无处可去,才特意跑来接船。押船来的是张荀,一见他早早在岸上候着,十分诧异,忙上前来见礼,笑道,“老爷怎的亲自来接了?”

 苏士贞心中只顾想着往苏州那只船的事儿,没心思和他多说什么,只问了问路上可顺,以及此来发了多少货物等,便叫梁富贵在此地帮着他们卸货,自己先行回了家。

 苏瑾正为四处抓不到他而郁闷,听说他回来,将小家伙往常氏怀中一,急匆匆地出院儿,到苏士贞正院时,他也才刚刚进了正房。

 “爹爹”苏瑾在门外颇有气势地喊了一声,挑帘进去。

 苏士贞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得唬了脸儿道,“何事?”

 苏瑾扁扁嘴,理直气壮质问道,“我一直想找爹爹问问生意上的事儿,你为何躲着我?”

 苏士贞如何不知她的心思,被气笑了,又无可奈何,只得摆手,“生意上的事儿,不要你心。歇着去罢”

 “那您总得告诉我,咱们年关的货可备好了没有罢?”虽然还想继续游说,也懂得速则不达的道理,忍住想说的话,扯起生意来。

 “嗯,都备好了,今儿忻州的船到了。卸完了货,张荀就来家。”苏士贞拨弄着茶盖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瑾见他仍是不想和自己多说的模样,不由地扯了一下角。方要说话,就听外头人回,“回‮姐小‬,丁府的明月姐姐来了,说是丁夫人刚得了旁人送的玫瑰汁澄的胭脂膏子,比市面上的发卖的颜色好,便叫给‮姐小‬送来,叫您用着着玩呢。”

 苏瑾一怔,连忙起身笑道,“我知道了。”说着扭头冲着苏士贞一笑,不放过任何可以游说地机会,“爹爹,你瞧我说得没错罢?丁姨和我是极好地。连个小小的胭脂都想着我呢”

 苏士贞把眼一瞪,“偏你有说不完的话,还不快去”

 苏瑾冲着他皱了皱鼻子,不甘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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