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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07、优越
  007、优越

 秀儿一笑,说:“抱歉,夫人,老板出门了,半年之内都未必能回得来,等他回来了,秀儿代夫人通禀一声。”

 月尚也觉得讪然。她连老板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么唐突冒然的要见人家,肯见才怪。不过这秀儿极伶俐,也极圆滑,话说的滴水不,又不让人难堪。能****得出这样的婢女的人,应该很不一般。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月尚便又问:“前些时,我见这门前停着辆马车,车里是名女子,好像叫什么星移,她是这店里提老主顾吗?”

 秀儿并不惊讶,仍然笑道:“哦,你是说苏姑娘?她不是店里的老主顾。夫人和苏姑娘很吗?”

 月尚问的直接,心里却并不坦然,可对方却答得如此坦白,一时倒让她有些摸不着玄虚了。见问,月尚道:“是啊,很,不知道苏姑娘住在哪?我想去拜望一下。”

 秀儿道:“具体住在哪,秀儿实是不清楚,不过苏姑娘每隔半个月都要来一趟,让我们试试她新研制的香水,或是问问哪些香水、香卖的更好。不好的就都拿回去了。不如夫人把名讳留下,等苏姑娘来了,秀儿代为转答夫人的好意,或是请苏姑娘留下详细地址,或是请苏姑娘登门去看夫人。”

 月尚不由的松了口气。既然秀儿确信有苏星移这个人,那么这店就不是她的了。不是她开的就好,没道理这才几天,她就混得这么风生水起的了?

 月尚笑笑放下手里的香水,说:“不必了,等我闲了再来就是。把这些香水、香,一样一瓶,都给我包起来送回府里去。”

 秀儿微笑着道:“夫人,这些香一样一瓶可以,香水么,不如您挑一瓶最喜欢的…味道很多,您可以自由挑选。”竟是对她这种暴发户般的大手笔很是不屑,意思是挑的多也是暴殄天物。

 月尚脸微微涨红,待要发作,又觉得越是按捺不住脾气,就越像出身低微的人。只好闭嘴,随手挑了一瓶***香的,叫秀儿包了,让灵儿提着,这才出了店门。

 一路走着,听见有人指指点点、头接耳的,似乎在传着什么新鲜的传闻一样。月尚有心停下来听听、看看、问问,可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先前紫衣手下的小丫头,这些打听闲话的事用不着她亲自来做了。

 朝着灵儿一努嘴,道:“我累了,找个地歇歇。”

 自茶酒楼、茶肆是道听途说的最佳场所,月尚带了灵儿进了一家较为精致的茶肆,找了一桌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吩咐店小二:“来一壶碧螺。”

 小二陪笑:“夫人,不如来壶玫瑰红吧,这茶是用玫瑰、茉莉、金银花等十几种花晾干泡制的,喝起来养颜、补血,对夫人是大有好处…”

 月尚不感叹,这京城果然不愧是天子脚下,样样东西都是别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同时也也庆幸自己是造化的,不然怎么就能进了京城,可以享尽这属不尽的福呢?

 矜持的一点头,小二便轻快的道:“得勒,您稍等,玫瑰红一壶——”声音清亮,调子婉转,像是唱着山歌一样,人也离开了。

 月尚抿嘴一笑,悠然自得的临窗而望。风吹过来,凉爽怡人,说不出来的自在。灵儿站在她身后,乖巧柔顺。这样的感觉,就是月尚想要的。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嫉妒…

 很快小二就把玫瑰红端了上来,轻轻一放,道:“夫人慢用。”

 月尚嗯一声,眼皮子轻,看了一眼灵儿。灵儿立即叫住小二,问:“街上看着热闹的,敢是发生了什么奇事?”

 小二朝外望了一眼,波澜不惊的道:“这样的事,一天少说也得发生七八次,没什么新奇的,夫人要是感兴趣,还不如去茶楼听大鼓书呢,讲的比这经典。”

 灵儿一提声调:“你这伙计,话怎么凭白无故这么多?我也不过是问问,谁没见过世面一般,谁稀罕听大鼓书呢?”

 伙计也不争,道:“这位大姐别急,你要是想听,我说就是了。喏,就在刚才那个位置,有个年轻的****带了一个侍女昏倒了,说是什么带病前来寻夫的。可是相公不在,投亲无门,总之就是很凄惨的不能再凄惨了等等。”

 月尚不动声的喝茶。

 这茶是红色的,果然热水一泡,玫瑰、‮花菊‬、金银花等都在底下盛开了。颜色还似活着般娇,只可惜再没了热烈的生命力,再美再甜,也是死过了的标本。就像是蝴蝶,被人逮到了钉在某一处,即使花纹依然,却是没有生命的一动不动。

 味道还好,甜腻腻的,很合她的口味,越喝越觉得甜。

 听小二说完了,笑道:“果然这桥段俗滥的很,不像天桥上那些卖身葬父、千里寻夫之类的经典。”

 小二找到了知音,道:“着啊,还是夫人慧眼,说的极是。不过这街上前些时倒也发生过更可笑的事,比天桥上的还要离奇。说是锦城一家富户,兴师动众的举家搬来京城做生意,谁知道上了当,赔了本,这卢老爷便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富户做妾。那女儿倒是个烈的,表面上应了,私底下却带着侍女偷偷跑了。这卢老爷人财两空,险些吃了官司,于是特特的跑到衙门,与这‮姐小‬离了父女关系。”

 月尚仍然只是笑笑,说:“这倒也寻常,怎么就可笑了?”

 小二道:“夫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姐小‬身无长物,跑了出来不到十天,走投无路,还是在街上自卖为婢。这难道不可笑吗?嫁给富户做妾,虽说低些,可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底下自有丫头服侍,如今自愿为婢,竟是要去服侍别人的,岂不是无趣?”

 月尚道:“果然是假清高。有这等丢人现眼的,还不如回娘家投靠爹娘呢,好歹虎毒不食子,总有她一碗饭吃。”

 小二笑道:“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这卢老爷为什么要和卢‮姐小‬离关系?那是护着自己的女儿呢。如果不然,怕是那富户要不依不饶了,别说做妾,那富户早就扬言了,一定要把这卢‮姐小‬送进**楼。也正是为此,这卢‮姐小‬在街上卖身,都没人敢买呢。这会快正午了,不出一刻钟,卢‮姐小‬又该来卖身了。”

 月尚和小二说笑着,等小二走了,回头看灵儿一脸惨白,不冷笑道:“灵儿,你现在得认准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灵儿立即站直‮子身‬,说:“奴婢一直都是萧家的奴婢。”

 月尚冷哼:“知道就好,别总板着一张棺材脸,倒像是我多待‮磨折‬你一样。你听清了刚才小二的话?那卢家只怕就是你想的,那卢‮姐小‬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主子卢紫衣。这会她也终于潦倒落魄了,可不是偶然,而是上天的报应报到她身上了。你如果一心忠于旧主,我就全了你这片痴心,待会把你先送入**楼去等你的少夫人,你说可好?”

 灵儿只重复着一句话:“奴婢不敢,请姨娘高抬贵手,饶了奴婢。”

 月尚不理她,自顾自的喝茶,见门外果然喧哗起来,知道是那卖身的‮姐小‬到了,站起来道:“走吧,出去瞧瞧热闹,说不定我一心软,就替你家少夫人还了债赎了身呢。”

 灵儿不敢强嘴,跟着月尚出了门。果然,抬头间,路边跪着两个女子。身上的衣着破败、肮脏,与乞丐相差无几了。

 两个女人都低着头,看上去面黄肌瘦,无打采的,头发倒还整洁,可是头上连枝钗都没有,只用一,简单的束着头发。

 路人都见怪不怪了,围观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闲汉聚拢在附近,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招惹她二人。

 月尚轻盈的走过去,俯视着这两个人,怜悯的声音中带着‮悦愉‬和优越:“是你们两个要自愿卖身为婢么?”

 那两个女子想是失望的太久,忽然看见了光明的一线,竟然有些不可置信,抬起眸子道:“是。”

 月尚满意的看着两个人惊诧和愤懑的眼神,以及那种卑微中的不甘却无可耐何的绝望。她微点头,说:“巧了,我正想买个丫头,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愿意跟我走?”

 紫衣和月明对望一眼,无耐而又无望。一是不知道月尚是否真心,二是万念俱灰之下竟然除了忍受她的屈辱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紫衣和月明几乎时同声叫出来,答案却不一样。紫衣说的是:“她。”月明说的是:“我。”

 虽然紫衣自愿放弃了自己,可是听月明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于苦活的急切还是让她无比的难受。

 她恨自己一次又一次挑错了人,信错了人。她以为和月明这么长时间的相濡以沫,月明总该有一点良心。毕竟是她把月明从火坑里带到了京城。可万没想到,紧要关头,月明还是为了她自己不惜踩着自己的头往上爬。

 ……………

 哈哈,****的优越感出来了呵。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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