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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礼物
 看着舒默眼神中的认真,舞惜收拾起糟糕的心情,不杞人忧天是她性格中乐天的一面。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她微笑凝望舒默:“嗯,我不会多想的。”

 舒默放心地点头,就要拉着舞惜离开。

 舞惜没走两步,停下来,问:“你在书房待了这大半天,到底在忙什么”

 “你随我去看,就知道了快走吧”

 直到他们的对话渐渐听不真切,杜筱月方才松开咬着嘴的贝齿,眼眶中盈满水雾。

 原来即便自己生下长子,也是不行的

 原来只有舞惜的孩子才会得到公子的重视

 原来

 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阿妈,走”云楼扯扯她的手指,说道。

 “好。来,云楼,阿妈抱”

 “嗯”

 杜筱月抱起云楼,心中却百感集。其实一直以来公子都是她的一个梦,如今梦也该醒了只是

 若是连梦也不能做了,那她的生活该如何继续公子,您怎能连做梦的权利都不给我

 随着舒默来到书房的舞惜,看着自己的布置,再次满意地点头。如今的书房有了她的巧手,变得温馨不少。

 将书案移到窗前,书案上的布置她本就喜欢,因此并未做丝毫的改变。在另一侧窗下摆放了一张美人榻,边角处皆用墨绒面封好。榻边的案几上摆了两盆常藤,窗纱被统一换成蝉翼纱帐,窗下悬着一盆吊兰,同常相辉映。即便是在冬日,也生得葳蕤青翠。对着书案的地方是一张紫檀木雕花桌子,上面放置一个青花瓷的美人觚,里头着几枝嫣红的月季,如胭脂点点。

 再次环视书房,舞惜转身问他:“我布置得怎么样”舒默颔首:“心灵手巧”被夸赞的舞惜满意点头。

 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唤进阿尔萨:“食盒中的膳食可能有些凉了,吩咐厨房重新做一份吧。”不待阿尔萨回应,舒默便抢先说:“不必麻烦,去温热了拿来。”“是。”阿尔萨退下。

 舞惜关切询问:“可是饿了”“有一点。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舒默随意应道。

 不料舞惜一改温柔,颇有几分凶悍地数落他:“谁让你不吃饭的我专门让云珠送来,你却连看也不看就退了回来。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让你废寝忘食不是说这两都呆在漱玉轩吗一大清早便没了踪影”话到最后,舞惜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因他不在而较真吗懊恼地恨不能咬掉舌头。

 舒默自然也抓住了这一点,脸上有大大的笑容,他揶揄道:“丫头,一不见如隔三秋,你这是在告诉我舍不得我吗”

 舞惜直了背,梗着脖子不承认:“谁说的我是在说你不爱惜‮体身‬的事”

 “哦爱惜‮体身‬啊嗯,是要爱惜,否则如何保证你的幸福呢”舒默笑得有点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喜欢看她炸的样子。

 其实看她方才凶悍的样子,倒比寻常的温柔更加令他心动。如舞惜这般的大家闺秀,大概是只有真的在乎了,才会展现‮实真‬的情绪吧。这样的舞惜令他回忆起记忆中的阿妈

 阿妈从来都是柔情似水的女子,温软的声音,柔情的眼神,在父汗面前,阿妈大都是小鸟依人的样子。而有一次,似乎是父汗病了,恰逢大伯父入汗宫商议政事。两人聊得兴起,父汗忘记了服药的时间,结果当夜病情便加重了。

 阿妈知道后,衣不解带地照顾父汗,待父汗病好后,却避而不见。父汗最是见不得阿妈不理他,想尽各种办法亲近,好容易让阿妈同意见了面。没想到父汗兴致冲冲来的却是阿妈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舒默笑,那大概是父汗继位后唯一一次被人斥责吧

 还记得当时父汗整个人都愣在那,阿妈的反应太出乎人意料。本以为父汗会大怒,舒默还为阿妈捏了一把汗,却不料回过神来的阿爸却笑着将阿妈抱在怀里,疯狂转圈

 那时候,舒默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父汗被阿妈骂傻了呢

 如今,相同的情形再次上演,舒默终于能体会父汗当时‮悦愉‬的心情。那是因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被人关爱,那样直接、毫不掩饰的关爱

 阿妈当时会斥责父汗只是因为关心则,且在阿妈心中父汗大概从来都只是拓跋乞颜,而不是什么大汗。

 那么,舞惜,在你心底,我到底是什么谁

 舒默这样想着,目光中有几分同他性格不相符的炙热,就那么静静地凝睇着舞惜。

 舞惜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舞惜,你是在害羞”舒默手指轻托住她下颌,迫使她对上他的目光。

 “胡说我才没有”舞惜口而出地反驳他,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似乎过了,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不再理他。

 舒默心底生出逗弄她的想法,却在触及桌案时将想法及时扼杀了。牵过她的手,拉她到桌案前,问她:“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下令谁都不见吗”

 舞惜点头。

 “那么,舞惜,闭上眼睛。”舒默嗓音低沉。

 难得看舒默如此神秘,舞惜听话地配合他,如长长的如羽扇的睫缓缓覆下。耳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舞惜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漫长的,她努努小鼻子,噘嘴:“还没好吗这么神秘啊”

 舒默失笑,这个没有耐心的小丫头将宣纸仔细铺好,他说:“好了,睁开眼睛吧”

 舞惜睁开眼睛,怔住

 ‮劲使‬眨眨眼睛,舞惜想说她不是个过于感的人,然而,眼睛一热,眼眶中直要落下泪来。

 舒默见状,忙说:“怎么了这是我可不想看梨花带雨的场景”

 舞惜扬扬头,将泪意回去,然后娇俏冲他:“谁说要梨花带雨了我分明是被风了眼睛”

 舒默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一眼周遭纹丝不动的纱帘,她说有风就有吧“怎么样”

 舞惜点头,角上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甜甜的笑溢出:“主要是人美”舒默气结,这丫头,就不能好好回应他吗不过,她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呢当然,她有骄傲的资本

 细细看了许久,舞惜好奇:“怎么突然想起画这个”

 舒默‮头摇‬,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自己想。”

 舞惜嘟嘴,光滑的额头,心中埋怨:这个野蛮人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她又不是他腹中的蛔虫,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还是以指托腮,认真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

 莫不是因为

 舞惜狐疑地回头看向他,灿若星辰的眼眸晶亮晶亮的,梨涡带笑:“是因为四月初六”

 舒默笑:“还不笨嘛”

 舞惜的眼睛弯弯的,笑眯成了月牙状,她抓住舒默的手,声音中有难得的软糯:“舒默,谢谢你那天你还在回程,我以为你忘了呢”

 “你嫁给我的第一个生日,没能陪你,本就有些遗憾了。我就寻思着要给你补份礼物。没有收到珠玉珍宝,不会有意见吧”舒默逗她。

 舞惜的头摇成拨鼓:“才不,如果收到那些我才会很失望”说罢,主动环抱他的,头埋在他怀中,“舒默,这个礼物我会永生难忘的谢谢你”的确,连带着前世的记忆,舞惜从没收过比这份礼物更好的了尤其,送这礼物的是一个向来大男子主义惯了的男人,是一个领兵打仗的男人,是一个将来会手掌天下的男人

 本来四月初六的时候,舒默尚在路上。舞惜也不愿大张旗鼓,因此只让云珠煮了寿面,却不曾言明缘由,连宁舒和宁晔都不知道。

 其实,即便舒默什么话都不说,她也不会生气。毕竟这个时代,以舒默的‮份身‬,大概没有闲心去记这些吧

 然而,他不仅放在心上,还专门补了礼物,尤其是这是一份这么的礼物

 舒默‮摸抚‬她的后脑勺,他不习惯这样的舞惜,也不喜欢听她一直说谢谢,显得太过生疏和见外。

 他其实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只是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反复出现那双翦水秋瞳。

 那双眼眸中出的悲伤令他心痛,猛地醒来,看见怀中的女子,那种心痛的感觉竟然渐渐消失,逐渐心安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么多年了,那双翦水秋瞳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然而每次梦醒时分,总是痛彻心扉无一例外这是第一次居然在看着舞惜的时候,心渐渐安然

 虽然,他知道舞惜明明不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他一直在寻找,梦中的女子,却遍寻无果

 舒默有些气,他劝自己,大概那女子是不存在的。后来渐渐死心,直到遇到舞惜。舞惜给他的感觉不同于旁人,让他想要亲近。既然舞惜已是他的夫人,那么他愿意给自己和她一个机会。

 当初,阿妈也是这么嘱咐他的,让他一定要找一个和他真心相待的女子。他想,舞惜大概就是这个人舒默自幼便见到父汗与阿妈之间那炙热的爱,却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即便现在有舞惜在,他想,这和父汗与阿妈之间的爱是不同的

 如今,他只清楚,他愿意宠着舞惜至于旁的,且行且看吧

 藏好这些心思,舒默促狭她:“比起说谢谢,我不介意你用旁的方式表达。”

 话音未落,轻盈的吻落在他下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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