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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23我爱你,可是,再见(二
 天色已渐晚。@樂@文@小@说|

 墓地里的咔嚓声越来越大。

 戈壁石的另一边,一行队伍正悄然靠近。

 为首的人戴着风帽,身姿拔,举止利落而矫健,他身后跟着有两人押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同样戴着风帽。

 有风吹来,拂开了女子的帽檐,沙粒涌进了她的眼睛,女子轻呼一声,为首的男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鲫。

 女子容颜甚美,中带着贵气,却是刚与裴若尘初婚不久的贺兰悠。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不得而知了峻。

 而前面的男子,回头的那一眼,眼神深刻而霸然,贺兰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惊,继而一阵跳,脸颊发热。

 从前身处深宫,竟不知道炎国的新帝炎寒,竟是这般英武迫人。

 这让看惯了俊秀斯文的贺兰悠,惴惴不安,又新鲜不已。

 而那名让她无措的男子,正是炎寒。

 …

 …

 …

 …

 炎寒一行十人已经从背后缓缓地靠近那块耸立的戈壁石。

 大石正面,伊人的手指,堪堪从屏幕上移开。

 咔嚓声,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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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到底怎样了?”离捕鱼儿海不远的地方,一座临时搭建的行辕前,易剑焦急地问凤九。

 凤九兀自坐着,浅浅淡淡地饮着茶,见易剑问急了,方用目光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活该。”

 弄成这样,贺兰雪很活该。

 “凤先生!”易剑气急败坏地又催了一声。

 “别问我,你去问王爷,他是不是真的想活,”凤九掸掸衣摆站了起来,疏淡的秀目悠然地转向行辕的方向,“不急着治伤,还执意和裴临浦一道去那什么墓地凑热闹,他这样找死,谁能救得了他?”

 “王爷只是不能丢下王妃不管而已。”易剑憋着气,为自己王爷辩白。

 其实,他也很生气,但是,他从不会质疑自家主子的对错。

 “那是他的选择,不关我的事,如果这一次他还能活着走出来,就让他去落凤庄找我吧,倘若不能回来,也是我们缘分将尽,一场主仆,可惜了。”

 凤九说完,真就这般站起身,片尘不沾,翩然举步。

 仿佛刚拜访完友人,见时辰已晚,故踏着余晖慢悠悠踱步回家。

 易剑瞠目结舌地看着凤九转身离开,待凤先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苍茫的风沙中,他回过头,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王爷:贺兰雪不知何时已经从行辕里走出,有点虚弱地立于帐下,脸色因为近期的大量失血而显得青白,角却兀自挂着一轮浅淡的笑,深邃的,看不出痕迹。

 …

 …

 …

 …

 咔嚓声,合着众人呼吸声,一阵紧一阵,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促。

 终于,石门动了。

 陈旧的灰尘簌簌地落下。

 那写着阿拉伯数字的电子屏幕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伊人他们不自主地蒙住眼睛,白光璀璨,似要将整片大漠的夜照亮。

 连百里之外的贺兰雪,也看到蓦然过天际的光束。

 他长身站起,望着光束传来的方向,眼眸被刹那的辉煌照亮,又刹那湮灭。

 而更近的地方,裴临浦也顿住了疾行的步伐,嘴轻颤,抖索地看着那道白光。

 快如流星,却让他无可遁形。

 “夫人…”他喃喃自语。

 惊恐而欣喜。

 最近最近的地方,武爷早在大门开,白光出之际,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进去时,他还拉上了伊人,裴若尘也紧接着步入。

 初进墓里,他们的视线还没有从刚才的绚烂中恢复,只觉得视野里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从戈壁深处,一下子走到了冰天雪地里。

 全身冰寒透骨。

 “总不至于是多拉a梦的随意门吧…”伊人兀自嘀咕了一句。

 裴若尘想细听,又没了声息。

 …

 …

 …

 …

 他们的脚下,则异常平整,比皇宫打磨得最精致的大理石还要细腻平滑,裴若尘全身道被封,有几次都因为无法掌握平衡而差点摔倒。

 他们在中间站了一会,等眼睛渐渐适应这片雪白后,他们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景

 墙壁,是水晶宫一般的白色钟,也不知经过了几千年几万年的积累,那一百年化一滴的钟,竟集结成

 一副异常壮观的图案,如坍塌了大门的宫殿。

 四处晶莹剔透,他们低下头,竟能从地板上看见自己的倒影,栩栩如生,纤毫可辨,好像自己突然掉进了镜子世界,分不清哪一个是影像,哪一个又是‮实真‬的自己了。

 这样的景致,即便是见识比他们先进几千年的伊人,也不由得被住了。

 宛如置身梦中。

 就在他们都震惊不已的时候,正低头琢磨自己倒影的武爷突然大喊了一声,“夫人!”

 裴若尘与伊人被他爆发的声调吓得一得瑟,然后,连忙将视线挪到了武爷的视线尽处。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副此生永不会忘怀的景象。

 在他们的脚下,他们以为是镜面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雕塑。

 宫装的女子,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离他们脚下几尺的地方,发髻高耸,薄衫轻扬,仿佛地底有风,风拂过,轻轻扬起她的翠衫。

 她的身姿,是窈窕而生动的,只是那么静静地一站,便是绝代的风华,让人错不开眼。

 她的容貌,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红润鲜活的肤,让在场的两名男人都不自主地红了脸——并非唐突,而是觉得,这样直视着她,是一种罪过。

 所谓的闭月羞花,所谓的沉鱼落雁,这所有种种形容美人的词语,刹那间失去了意义。

 连伊人,都看的无法挪开视线。

 她脑中不自主地闪过前世偶尔看过的词句,冰雪为肌,秋水而神,罗袜生尘,惊鸿一瞥…

 种种零散的词句在她脑子里不停地盘旋,而即便如此,仍无法去形容她的美。

 伊人曾以为容秀是美的,空灵温婉的美。

 可站在这个雕塑面前,容秀只是山野里的一株好看的草罢了,她才是瑶池之花,是临湖照影的神仙中人。

 “夫人…”武爷已经趴到了地上,四肢在地上无力地扒拉着,似乎想游到夫人身边,可是地板冰冷,他就这样死死地趴在地上,口中的呢喃越来越狂,也越来越没有条理,他叫着夫人的名字,眼神慢慢涣散,四肢也渐渐生凉。

 伊人初时,也不知被沉了多久,等她终于略略回神,这才发现武爷的异状。

 不仅武爷,连裴若尘都有点奇怪。

 武爷已经全然癫狂了,手不停地刨着地面,那水晶梦幻般的地板,却如铜墙铁壁一样坚实,武爷的手指已经渗血,连指甲都外翻起来,出里面红白的,让观者心寒。

 他却全然不知疼痛,只是痴痴地看着地底的影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而裴若尘呢,自是比武爷好很多,却也不复最初的冷静。

 他蹲‮身下‬,很专注地凝视着雕塑的眼睛,放在‮体身‬两侧的手微微握紧,额头似沁出了汗,他的神色很奇怪,仿佛努力让自己挪开视线,无形的绳索牵着他的视线。

 …

 …

 …

 …

 伊人奇怪了看了他们一眼,复又看向雕塑。

 这一次,她看到了她的眼睛。

 琉璃一般的眼睛,像世上最璀璨最神秘最奢华的宝石,黑黝黝的瞳孔清幽见底,又深邃人,伊人望着它,只一眼,便有一种沉沦的错觉,就好像喝了很多很多酒,你明知道再喝下去就会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醉。

 想醉,想失常,想在尘世中看见最‮实真‬最‮实真‬的自己。

 “夫人,夫人!老武来看你了,夫人!”武爷已经彻底癫狂,他的手指在水晶上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眼神已经全然没有焦距,他叫着,嚷着,“夫人,你在这冰天雪地里,一定很寂寞,你等着,老武这就下来陪你!”

 “她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在这片混乱中,裴若尘突然开口,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已耗费他全部气力,说完,便气不已。

 伊人悚然一惊,她合上眼,再次睁开:那雕塑的眼神仍然变幻莫测,却已经不再让她痴了。

 “…是影像吧。”伊人轻声道,“像投影仪一样的东西。”

 可能造出这样动人心魄的图面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呢?

 而且那双眼睛,几乎有催眠的效果,不管这位息夫人到底是谁,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全才。

 穿越前做过催眠师么?

 伊人微微一哂,打消这个猜测。

 只是,单纯以美术这个角度去看,这幅影像,已惟妙惟肖到极致了,不仅有形,而且有神,仿佛不是出于人类的手笔,而是上帝所造。

 跳出障,伊人已经能很从容地、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它了。

 ——也似乎,她也没有什么障可钻。

 眼见着武爷越来越疯狂,伊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提醒道:“那不是真的夫人,而是一个幻影。镜花水月一般的幻影。”

 武爷却恍

 若未闻,他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

 魔障入心。

 …

 …

 …

 …

 伊人正打算凑到他耳边大吼一声,却不料旁边的裴若尘突然叫了她一声,“伊人。”

 伊人探询地看向他。

 裴若尘此刻的表情很奇怪,眼波温柔,如初见一般温润可亲,他很安静,也很游离,像刚从梦呓中醒来,看见自己熟悉的爱人——那样的情形。

 “裴若尘?”伊人有点不确定地唤了一句,“你没事吧?”

 裴若尘站起身,缓缓走过来,步履轻快从容,可这般的从容,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很异常。

 伊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缓缓走到自己面前,优雅地伸出手,将自己拉起来,对面而立。

 她歪着头,看着他。

 裴若尘微微一笑,笑容里,是伊人所不熟悉的魅-惑,这样-魅的笑,伊人以为,只有贺兰雪那个不男不女的才会有,可没想到,裴若尘也能这样笑,笑得倾国倾城,又有种不属于这尘世的缱绻易碎。

 然后,裴若尘伸出手指,极轻柔地抚上伊人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像电一般,让伊人全身嗤嗤作响,怔然不知为何。

 然后,裴若尘缓缓地弯下,额前的散发略略遮住了他的眼,微垂的眼眸,密密实实的睫,像一副纤细唯美的画卷,伊人正暗自赞叹他是绝好的漫画模特,他的气息却已挨近。

 上微微一热,又微微一

 然后,伊人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你干嘛?”

 裴若尘倚在她的耳边,吐气轻语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伊人一本正经地回答,退后一步。

 裴若尘怔了怔,停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什么?”

 “第一,此刻的你,根本不是真的裴若尘。”伊人冷淡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第二,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吻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裴若尘…也许这是我最‮实真‬的状态也说不定,”裴若尘笑笑,笑得轻飘而微涩,“而且,伊人,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信吗?”

 “信。”伊人点头,坦然道:“我也喜欢你,可是,那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裴若尘的声音出奇轻柔,有种蛊-惑的意味,他重新往前踏了一步,伸手绕过伊人的发丝,这句问话,听起来,便如情话一般动人了。

 “你已经有贺兰悠了,你心里有太多的东西,你不能对我不离不弃,和我在一起,你不会足也不会开心。”伊人静静地看着他,极诚恳地说,“我希望你好,真的。”

 裴若尘绕着头发的手指顿住,又颓然地松开,垂下。

 伊人是清醒的。

 她清醒地知道,他此刻或真或假的魔障,是那么不尽‮实真‬的梦境。

 也清醒地知道,他们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还剩下什么呢?

 是他先放弃她的,于是,他终于失去她了。

 这样的失去之感,比方才雷击般的悸动,更加痛彻心扉。

 可是裴若尘终究是裴若尘,他的笑容依旧不改,除了眸地的惘与淡淡的感伤,别无它异。

 伊人却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他。

 小巧柔软的身躯,挨着他的口。

 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裴若尘,你以后要好好的。”

 这是她的告别之语。

 这句话结束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真真假假的暧-昧,尘埃落定。

 从此,只是守望相助的友人。

 裴若尘先是一阵僵硬,随后‮体身‬渐柔,将手淡淡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方才被蛊惑时那难以自抑的失落与狂渐渐消散。

 他的眼中,重新变成一片清明,仍是他一贯的模样。

 他微微低下头,她发丝的味道,若隐若无,钻进他的鼻息。

 武爷还在一旁嘶吼,不能自已。

 他们的世界,却已然静谧。

 静得,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一朵花静静地开了,又静静地凋谢了。了无痕迹。可是,他们谁也不会忘记,它曾经多么地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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