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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030阿雪要死了(二更)
 凤九姓凤。

 可是他住的地方,偏偏叫做落凤山庄。

 这本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平常人根本不会这样做,可因为主角是凤九,世人又觉得理所当然。

 倘若有一天凤九按常理出牌,那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鲺…

 …

 …囡…

 …

 刚刚过了年关。

 落凤山庄的红灯笼还没有摘下。

 一盏一盏,挂满了庭院的树枝,小巧楼阁,凉亭水榭,很是别致。

 灯笼下,凤九坐在院子里的摇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神色慵懒,那双烟雾般淡漠的眼睛浅浅地眯着,刚刚看清楚这世界的的一线光。

 朦胧的一线光。

 何必看清楚呢?

 “凤先生!”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喊叫。

 凤九暗叹了一声。

 大好春光啊,又要被某人破坏了。

 果然,不多一会,便有一人怒气冲冲地跑到凤九面前,站立的姿态虽然恭敬,声音却丝毫不恭敬,“凤先生!”

 凤九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眼前的男子,虽然长相俊朗,可是那神情,仿佛谁欠了他千儿八百的样子。

 “易剑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叫我?”凤九哀叹道:“我的耳朵,迟早会被你震聋的。”

 易剑脸色一窘,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他弯下,不由分说地给凤九行了一个大礼,憋着气道:“凤先生,请你去看看王爷,王爷已经昏三天三夜了,再这样下去,易剑恐怕有什么不测…”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凤九翻翻眼,很不客气地打断他问。

 易剑直起身,很郑重地回答:“自然凤先生是大夫。”

 “就是啊,这是我的落凤山庄,我又是大夫,所以,拜托你就让我清净清净。”凤九满脸无奈,神色倦倦的,淡淡的,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睡好一般。

 易剑咬了咬嘴,低着头不回答,只是人,却倔强地站在凤九面前。

 凤九也懒得理他,继续闭目养神。

 只是,他兀自躺了一会,然后发现,现在的感觉没有方才那么舒适了。

 凤九的‮体身‬不好,本就怯寒,如今,本来就没有多少热量的春日光,已经被易剑高大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哪里有什么舒适可说。

 他只能重新睁开眼,不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然后站起身道,“走吧。”

 易剑愣了愣,随即大喜,亦步亦趋地跟在凤九身后。

 凤九走得很慢,一路上,还不忘记浇浇花,喂喂鱼。

 易剑也不敢催,只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一脸焦急。

 凤九现在的落凤山庄最东面的花园。

 贺兰雪住在落凤山庄最南面的厢房。

 这一路,穿过无数走廊,拂花穿柳,又与无数人打过招呼,也不知走了几时几刻,凤九方慢腾腾地挪到了贺兰雪的门外。

 易剑早已急得头冒青烟了。

 就在凤九打算推开厢房门时,他的手又突然顿住了。

 易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口了。

 王爷生死未卜,被送来整整三天三夜,凤九却不闻不问,成天晒太阳,喝茶,自己与自己下棋,简直和伊人有得一拼。

 当然,伊人不会无聊到自己与自己下棋。自己和自己睡觉,倒是有可能。

 念及此,易剑赶紧甩甩头:怎么会想到王妃呢,还是那么亵-渎的想法,罪过罪过啊。

 不过,凤九的态度,实在让易剑着急。

 现在,他终于肯来瞧自家王爷了,却堪堪停在门口,怎让易剑不抓狂!

 “凤先生…”易剑试探地叫了一声。

 凤九慢悠悠地转过身,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好像要吃午饭了吧,不如先吃饭?”

 “凤先生!”易剑想劈人了。

 “武爷,你饿了么?”凤九没有理他,仍然是一脸疏淡,慢悠悠地问。

 易剑怔住,不明所以地望着凤九。

 …

 …

 …

 …

 “如此说来,好像真的有点饿了。”易剑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天真的回答。

 易剑霍然回头,震惊地看着平地里钻出的人。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满脸岁月的沟壑,正是武爷。

 “你怎么…怎么还在这里!”易剑分明记得,当初看见武爷带着奄奄一息的贺兰雪从地道里出来后,自己好不容易追上他们的脚步,又好不容易打走了武爷,救回王爷,然后快马加鞭地赶往落凤山庄。

 他又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难道,至始至终,武爷都没有离开?

 易剑努力回想当初救回王爷的情形

 :确实有点古怪,自己本不是武爷的敌手,哪知武爷自己停住了攻击,作势思考了一会,然后转身跃走。

 原来,那只是假装的姿态。

 易剑暗暗自责:难道自个儿越来越没用了?

 “不用自责。”凤九好像看透了易剑的心思,慢腾腾地挪到易剑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伙子还年轻,武功比武爷差,很自然的。”

 易剑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你也不用紧张。”察觉到手下的身躯一阵收缩,凤九的语速终于快了一些些,解释道:“这些日子我之所以不来看王爷,便是不想打搅武爷给王爷的疗伤。”

 “武爷给王爷的疗伤?”易剑还是戒备地望着面前的老人,不解地反问。

 “是啊,虽然他的疗伤法非但没有帮助王爷,还加重了王爷的伤势,但是中途一旦被打断,只怕会更加不可收拾。”凤九唉声叹气道:“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好心做错事的人,可偏偏那些自以为好心的人,造成的错误,比故意做坏事的人,还要坏得多。”

 易剑被这番话折腾得彻底迷糊,他一时看看武爷,一时看看风九,不明所以。

 武爷也瞪着眼睛,很受委屈的样子。

 “你刚把王爷送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真气,那种真气很独特,并非寻常人所有,举目天下,有这样能耐的不出三人,他们便是当年名动天下的第一夫人——息夫人的贴身侍卫。只是另外两个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同息夫人一道消失了,而唯一剩下的那位,自然就是武爷了。”凤九见易剑困惑,大发慈悲地解释道:“所以,我特意在暗处观察了一晚,到了子时,果然看到武爷偷偷摸摸地进了王爷的房间,继续输送真气给他。”

 “他输送真气给王爷?”易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

 “难道这真气不管用吗?还是这小子太不中用了?”武爷摸了摸头,歪着头,很认真地问凤九。

 凤九忍着笑,耐心回答道:“并不是真气越高的人,体力就越好,真气在于融会贯通,王爷已经余毒入骨,他需要有人用真气慢慢地将他的毒气疏导出来,而不是一味地用真气将毒气往里面。”

 武爷还是不解地望着他。

 易剑明白了一些,顿时满脸担忧。

 果然,凤九摊摊手,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淡淡道:“本来,虽然麻烦点,王爷却还有法子可治,经你这么一折腾。纵华佗转世,也回天乏术了。”

 “啊!”闻言,易剑与武爷同时怔了怔。

 然后,易剑想也不想地回身拔剑,招招凌厉,迅疾地向武爷攻去。

 他已经认定,是武爷故意害死王爷了。

 武爷自然不肯白白挨打,老掌挥出,回防严密,掌风呼啸,呼呼作响。

 凤九也懒得管他们,只是被掌风扫到,捂着嘴咳嗽了一阵,然后信信地推门走进贺兰雪的房间。

 任由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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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贺兰雪静静地躺着,昏不醒,可是脸色,却没有重病患者的苍白,反而殷红莫名,如花开盛夏,美得让人错不开眼。

 “哎,你差不多该醒了吧。”凤九坐到榻边,望着贺兰雪,络地说到。

 他的话音刚落,贺兰雪的眼睫颤了颤,然后,缓缓地睁开来。

 琥珀般的眼睛,黑黝黝的,像浸在水底的石子。

 “王爷醒了?”凤九客客气气地问。

 贺兰雪转了转头,见到凤九,他抬手扶着额头,轻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已经晕了三天了,是易剑将王爷送到我的山庄的。”凤九回答道:“这里是落凤山庄。”

 “哦。”贺兰雪并没有惊奇,神色淡淡,除了气息有一丝虚弱外,还颇能气定神闲。

 “王爷可觉得哪里难受?”凤九又问。

 贺兰雪摇‮头摇‬,勉力要坐起来,“还好,只觉得全身有点酸痛,其它都没什么。”

 凤九像印证了什么一样,了然地‘哦’了下。

 “外面是什么声音?”贺兰雪终于坐了起来,看他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昏的病人,倒像是地睡了一觉,此时终于苏醒。神清气、容光焕发。

 “哦,是易剑和武爷在打架。”凤九淡淡地回了一句,“易剑恨武爷害了王爷,正在为王爷讨回公道呢。”

 贺兰雪皱了皱眉,细长的眼睛微微一敛,“易剑也太胡闹了。”

 凤九没有答话,只是安静地等着后文。

 “凤先生,”贺兰雪侧过上身,面对着凤九,问:“我的情况,到底怎么

 样了?或者——这样的状态,还能维持几天?”

 “王爷心里可是有数?”凤九眸光一闪,问。

 “虽然不大明白,但是也知道一些。”贺兰雪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静了,“武爷当初给我输入真气的时候,我便知道不妥,只是没办法反对——他的行为,应该百害无一益吧。”

 “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凤九思忖了一会,措辞道:“武爷的真气虽然把王爷的毒到了药石不及的深处,但是,他的真气同样也压制了王爷的余毒,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内,王爷会与正常人无异。”

 “那这个月之后呢?”

 “之后…”凤九抬眼,偷偷地打量了贺兰雪一眼,见贺兰雪仍是一脸平静,他才继续说到:“之后,除非王爷能得到冰国女王的嫁妆星海石,否则,必会毒发——至于毒发后什么情况,会不会危及生命,我也不能保证。”

 贺兰雪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奇,只是淡淡地听了,略一停顿,便掀开被子,跨下来。

 “我去制止他们。”

 他们,自然是指武爷和易剑。

 凤九没有阻止,只是站起身,看着迅速披了层外衫的贺兰雪,波不惊地说到:“据说,冰国女王最近广发英雄帖,邀请很多王孙贵族、江湖人物,参加她的招亲大会。”

 贺兰雪没有答话,兀自将外衫胡乱地套上,然后大步往门外走去。

 “我还听说,在王爷十七岁的时候,就曾出使冰国,并得到了冰国女王的亲睐。冰国女王甚至纡尊降贵地向先皇提亲。”凤九望着他的背影,继续说到。

 贺兰雪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他已经拉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凤九望着尚且摇动的房门,暗暗地叹了声气,低头自语道:“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又笨得不可救药——你呀,这次恐怕真的不可救药了。也怨不得我。”

 只是口中这样说着,凤九的眼神,却没有这样洒,盛满担忧。

 一场主仆,到底,是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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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之外,正争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听到拉门声,视线同时望了过来。

 然后,在见到贺兰雪的那一瞬,两人的动作又同时停了下来。

 再然后,便如两只大鹏鸟一般,一齐冲向贺兰雪。

 易剑简直喜极而泣,他第一次不顾自己的‮份身‬,一把拉住贺兰雪的左手,几近哽咽地叫了一声:“王爷!”

 而贺兰雪的右手,也被武爷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武爷的脸上同样出欣喜:“好了好了,你终于好了,我可以向夫人代了!”忽而后,他又皱紧眉头,困惑地自言自语:“怎么脉息怪怪的…”

 贺兰雪不痕迹地从武爷手中将自己的命脉回来,笑笑,和颜悦问:“你从一开始就说,你救我是要向夫人代,夫人是谁?”

 “夫人当然就是夫人。”武爷理所当然地回答,一脸崇敬。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地道里?”贺兰雪一面观察着武爷的神色,一面问。

 武爷的神智有点不清醒了,他能看得出来。

 ——倘若清醒,当初又怎么会卖力地将他从地道里救出来,然后不顾自身地,不断传真气给他?

 虽然那真气,反而要了他的命。

 不过,武爷本心是好的,贺兰雪知道。

 他隐隐已经猜到了武爷口中的夫人是谁,可又不太肯定,他需要进一步确认。

 “王爷…”易剑听不大明白他们之间的谈话,忍不住要嘴。

 贺兰雪浅浅地瞟了他一眼。

 只一眼,易剑顿时噤若寒蝉。

 “自然是夫人告诉我的。”武爷的回答已经响起:“夫人让我救你,现在,你已经好了,我也该去向夫人复命了。”

 贺兰雪心中宽慰: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武爷口中的夫人,正是伊人。

 只是,伊人又是如何让武爷服服帖帖的?

 贺兰雪想不通。

 ——事实上,伊人身上的很多东西,贺兰雪都是想不通的。

 “那,你知道夫人现在在哪里吗?”他不动声,继续问道。

 语气颇有点老狐狸的味道。

 武爷很费力地回想着,也不知想了多久,他一拍脑袋,‮奋兴‬道:“我想起来了,夫人和炎国的那小子在一起!还有裴临浦那老匹夫——不过裴临浦似乎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呢…”他的记忆已经混乱。

 之所以还记得炎寒,只因为炎寒与他的父亲炎子昊长得太像。

 “你不用再想了,夫人应该在炎国,被炎子昊掳掠了。”贺兰雪连

 忙制止他的胡思想,一本正经道。

 易剑在旁边目瞪口呆,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自家王爷严肃至极,认真至极的表情,再次迷糊了。

 ——果然是只,老狐狸。

 武爷果然不再头疼,他神色一凛,很较真地重复了一句:“对,夫人就是被炎子昊掳去的!炎子昊一直觊觎夫人的美貌,他没安好心!老夫这就去炎国,闹他个天翻地覆!”

 “是的,如果有机会,就把夫人带回来。”贺兰雪还是很严肃的样子。

 听罢,武爷当即转身,飞也似的朝墙外跃去。

 贺兰雪浅浅含笑,只差说两句,‘走好’‘不送’了。

 易剑很汗。

 看来以后,只要看到王爷这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得小心提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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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武爷消失在众人视野后,贺兰雪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易剑,和煦道:“我没什么事了,在我昏的时候,天朝可出了什么事没有?”

 譬如——容秀怎么样了?贺兰淳可又有什么举动?

 易剑当然明白贺兰雪的所思所想,躬身道:“容皇后已经回宫了。”

 “哦。”

 “是二皇子殿下亲自将皇后送回京城的,淳帝称,容皇后曾遭——曾遭王爷劫持,幸亏贺兰钦大将军大义灭亲,从叛贼——叛贼王爷你的手中救回皇后,皇后被劫期间表现得端庄贤淑,故被册封为惠德圣皇后,容不留太师也官复原职。还有——”易剑一面说,一面抬眼偷查自家王爷的脸色。唯恐自己的话,又在王爷已经累累的伤口上,洒上了一捧盐。

 贺兰雪神色不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仿佛与己无关。

 他对容秀,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题外话---凌晨木了…早点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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