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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44你信不信我?(二更)
 伊人已从方才的僵硬中恢复,她往墙角的方向走了过去,仰头道:“我们现在正被他们监视呢,无论你们用声音,用手势,甚至用语,都能被他们解破。我们是出不去的。囡”

 “监视?”贺兰雪与易剑同时一愣。

 伊人手指着头顶悬挂的一方镜子,淡淡道:“根据光的反原理,在我们身上的光线会通过几次反,而聚集在…厄,就是潜水艇里面…总之是能看到就对了。”

 伊人也懒得过多解释,支支吾吾了一会,随即含糊地下了个结论。

 贺兰雪与易剑抬头打量着那面镜子,虽然都不太明白,但是细看之下,那面镜子确实有点古怪:是斜挂在墙体上的,镜子上面似乎有一个通道,黑糊糊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构。

 “既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与冷继续纠了。”贺兰雪收回目光后,也不问伊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只是相信了,他脸色一冷,径直向门口走去。

 伊人转过身,看着贺兰雪的背影,想了想,在他走到门前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阿雪。”

 贺兰雪停住。

 “我要你活着。”伊人道:“我要你活得长长久久的。”

 所以,不要再坚持什么了,与冷成亲吧,她留下来也无所谓,只要他能活着。

 “真的不要紧。”伊人继续道:“只要我们都活着,一定还能做很多事,还能改变很多东西,是不是?鲺”

 贺兰雪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会,然后,也转过身来。

 这是他方才吻过她后,他第一次这么坦然地看着她。

 “伊人,你还信我吗?”贺兰雪轻声问,专注而慎重。

 伊人迟疑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的迟疑,已经让他极为自责。

 他什么时候,丢失了她全然的信任?

 可是,无论如何,她终究选择了相信他——在经过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后,她依旧,愿意相信他。

 “把你的一切到我手里吧,这期间,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遇到什么,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将你‮全安‬地带出去。你信么?”贺兰雪继续问。

 伊人又是一阵点头。

 贺兰雪微微一笑,然后猛地拉开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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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外,冷站在最前方,淡淡地看着他。

 “好,依照你最开始的策略,我们成亲,伊人暂时在这里做客,但我要求每天能见到她——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贺兰雪淡然道。

 冷微笑,“不过分。”

 “你这样内定了夫婿,那其它来参加招亲大会的选手怎么办?”贺兰雪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要打败他们。”冷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变:“我要你当着全天下的人,为我参加这个大会,并且要赢。我要让全天下人见到你的诚意。”

 贺兰雪哂笑道:“可我未必能赢。”

 “你只能赢。”冷眼云淡风轻道:“你若不赢,我们的易就不成立了。我的承诺,也决计不会兑现。”

 贺兰雪垂下眼眸,浅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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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剑追随在贺兰雪左右,伊人则被冷带走,一直带到冷自己的寝宫里。

 冷的寝宫分为里外三层,通常,若有急事闯宫者,都会停留在最外面的一层大厅里,第二层只有几位极其亲密的大臣家眷方能入内,第三层是何等模样,恐怕只有冷自己能知了。

 伊人被安排居住在第二层的房间里,与第三层只隔着几重薄薄的纱帐,只是这纱帐,却比壁垒更加森严——冷在冰国的威信无人能及,她的言出令行,已经让所有人对她畏若鬼神。

 在冰国,冷的空前皇权,是被神化的——即便是最得宠的大臣,也从未敢将冷当人看。

 他们把她看成女神。

 也因此,在这长长的八年中,她甚至无法去宠幸任何一个男子,更谈不上成亲了——因为冰国任何一个其它人,都将得不到国民的认可。

 只能通过招亲大会的形式,只能让所有的国民,见识到最优秀的男子的风采——他才有资格,与她比肩,在这高处不胜寒的王座上。

 也因此,她绝对绝对,不能放弃贺兰雪。

 即便是强迫。

 冷已经寂寞太久了。

 …

 …

 …

 …

 伊人就这样被扔到了一张大大的木上,她懵懵地站起来,望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王,瘪瘪嘴,没有说话。

 “你是炎寒的心上人,我与炎寒有故,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杀你,还会将你完完整整地还给炎寒。但倘若你耍花招,不要怪我不顾及炎寒的面子,对你无情。”冷盯了她一眼,冷淡地说到。

 伊人反正不说话,只是挠着脑袋,望天望地望左望右,就是不望她。

 冷顿时生起了一团无名业火,正待发作,外间突然跑进了一个小宫女,见到冷,急忙扣地道:“陛下,少主说有急事,请陛下过去一趟。”

 冷神色一肃,也顾不上伊人,袍大步朝外面走去。

 临行前,她冷冷地吩咐了一句:“看住她”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两个五大三的宫女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叉站在伊人的前。

 伊人也不觉得别扭,爬上去,用被子捂住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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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睡了多久,伊人突然觉得鼻子有点

 她鼻子,小手在空中挥了挥,试图赶走那只讨厌的苍蝇或者小虫什么的。

 哪知那只苍蝇特别强悍,无论伊人怎么挥舞,它都会时不时地叮一叮她的鼻尖,乐此不彼的样子。

 伊人火了,闭紧眼睛,猛地一翻身,想着:死你这丫的苍蝇!

 那‘苍蝇’却反应神速,伊人这雷霆一,竟然没住,反而听到一阵翅膀的挥舞声,或者说——笑声。

 笑声?

 伊人趴着躺了一会,突然觉得诡异,她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先是一条,然后,慢慢地亮起来,然后——

 伊人眨眨眼,又眨眨眼,有点搞不清状况。

 “嗨,醒了?”面前的男子笑眯眯地冲她打了声招呼。

 “厄…”伊人死死地盯着这只大苍蝇:细长的眼睛,眼珠有点碧,容长的脸,下巴很尖,让薄而微翘的有点的感觉——应该说,整张脸都有点的感觉,恶的,英俊的、大苍蝇。

 虽然,貌似,有点面

 “别吵!我要睡觉!”伊人在经过最初的怔忪后,突然伸出手,朝他的脸上推了推,然后侧过身,将被子拉高,裹紧,继续睡觉。

 …

 …

 …

 …

 逐风被冷不丁地扫了一下脸颊,愣了愣,然后,又笑了起来。

 “伊人!”他停了一会,不依不饶地推了推伊人:“起来,我带你去看好玩的事。”

 伊人再次拉高被子,蒙住头,不理他。

 什么人啊,都不怎么认识,竟然吵人清梦,还唧唧歪歪个不停。

 逐风笑意更浓,本来是躺在她身侧的,见状,他一个翻身,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手搁放在伊人的肩膀上,‮劲使‬摇晃道:“起来起来!等下就看不到了!”

 伊人被他猛然一,猝不及防,顿时不过气来,她大声咳嗽了几下,然后掀开被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逐风。

 逐风也不恼,照样笑眯眯的样子,如一只从沙地里钻出来的狐狸。

 “伊人,起来吧。”他蛊惑道。

 “你谁啊?”伊人眨眨眼,很不客气地问。

 逐风顿时做捧心状,难过道:“我对你这么上心,你却不记得我的名字了,真是伤心。”

 伊人又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他,淡淡道:“你能不能先下来,再伤心?”

 逐风一米八几的身量,在伊人身上,简直如三座大山啊。

 “可是着很舒服。”逐风做享受状:“你身上软软的,可见成天好吃懒做,全身都是。”

 伊人脸都绿了。

 她觉得自己遇到疯子了。

 …

 …

 …

 …

 “哎,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什么反原理的?”逐风还是在她身上不肯起来,又转开话题。

 “知道便知道了。”伊人一面说,一面‮劲使‬地推搡着他。

 眼睛也往四周瞟了瞟:还是方才入睡的地方,只是那两个本应该守着自己的人,不知道怎么直地站在了原地,目不斜视,好像雕塑一样。

 “哦,她们被我定身了,别担心,你跟我走,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到了晚上,我再将你送回来。”逐风似乎看出了伊人的疑问,微微一笑,解释道。

 说着,他也大发慈悲地从

 她身上翻下来,盘坐在伊人旁边,很不客气地看着躺着的伊人。

 “到底要去看什么?”伊人也零星地想起了关于逐风的片段,坐起身,眼睛,迷糊糊地问。

 逐风好笑地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捏住伊人的手,然后用伊人的手背擦了擦她的眼角。

 “眼屎。”他说。

 伊人怔怔,然后一哂。

 奇怪的人。

 “看你的情-人怎么勇闯虎,英雄救美啊。”逐风悠悠道:“你失踪这么多天,可知很多人都要急死了。”

 “情-人?”伊人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就是炎寒罗。”逐风理所当然到:“你不是说喜欢他吗,既然喜欢,当然是你情-人了,没错吧?”

 “厄…”伊人挠了挠头。

 “…不过,贺兰雪又是怎么回事?”逐风突然凑过来,似笑非笑问。

 “厄…”伊人又挠了挠头。

 “哎,怎么现在都喜欢玩复杂的‮女男‬关系呢?”逐风撅撅嘴,然后后退一点,哗啦一下掀开伊人的被子,催促道:“不管是不是你情-人啦,反正这么经典的事情,没有人陪我看,实在太无聊了。赶紧起,赶紧起!”

 伊人被他叽叽呱呱的声音吵得头都大了,无奈之下,只能起来,弯穿鞋,又胡乱地捋了捋头发,权当梳发了。

 “你还是女人吗?”逐风啧啧了两声,也从上蹦跶下来,绕到伊人身上,解开她头上七八糟的发视,修长的手指了进去,细细地理了理,束成一束,然后用绳子高高地绑上,结成了一个正宗的马尾辫。

 然后,他又转到伊人前面,歪着头看了看,由衷道:“这样还可爱些。”

 伊人怔怔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别发愣了,赶紧走吧。”逐风也不多废话,拍拍手,拉起伊人便要往外走。

 “就这样能出去么?”伊人虽然迷糊,却不是白痴:外面守卫如此森严,难道他们还能大摇大摆地出去不成?

 “冰宫所有的暗道和设施都是我改良的,没事,你跟着我就对了。”逐风挤挤眼,拖着伊人继续往前走。

 伊人也不推辞,在后面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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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逐风仿佛会魔法一样,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那两名被定身的宫女面前走过,在走到门口处时,逐风脚法一晃,伊人也看不清他是怎么弄的,只是,面前的景象似乎突然变了似的,他们面前出现一条通向地下的台阶,踩上去的时候,仿佛还有木质的实感,不像是幻觉,就这样顺着弯弯曲曲的台阶一直向下,一忽儿又向上了,光线渐黯,他们方才的入口已经被甩到了老远处,如行山路,起起伏伏。

 伊人已经看不清前后的景象,好像黑灯瞎火地行走在陡峭的山崖边,而唯一能信赖的,便是始终紧握着自己的手。

 还有逐风轻快的脚步声。

 “炎寒,到底出什么事了?”黑暗中,伊人如斯问。

 “没什么事,只是武爷到处对人说,是天朝的柳溪掳掠了你,炎寒便去找天朝的使者理论去了,那个叫夏玉的天朝使者大概冲动了一点,双方说啊说的,不知怎么就僵持了起来…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现场可好玩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逐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语的兴致盎然,真好像找到一个极好玩的玩具的孩子。

 …

 …

 …

 …~

 两人曲曲折折,终于走出了冷的冰宫,等伊人初见光明之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假山中,透过假山,她看到了面前的亭台楼阁、异常眼,侧头想了一会,伊人方忆起这是自己之前所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用来客居的四方殿。

 没想到冷的寝宫会通向这里,伊人略觉惊诧。

 “冷女王的寝宫不仅可以通向这里,基本上,它可以通向冰宫的任何一处,怎么样?我的杰作。”逐风似乎看透了伊人的心思,沾沾自喜道。

 伊人瞟了他一眼:看样子,逐风也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吧,怎么总表现得像一个邀功的孩子呢?

 这与传闻中的逐风太不相同了,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见伊人看他,逐风笑得眼睛眯起,细细长长的两条隙,似乎无害,隐藏了里面的潋滟光亮。

 “炎寒在哪里呢?”伊人转过头,在视野里搜索炎寒的身影。

 逐风拉着她往前探了探,然后一努嘴道:“那里。”

 伊人透过扶疏的花草,疏疏地朝前面望过去,她果然见到了炎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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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地说,不止炎寒。

 站在炎寒对面的,正是那个与她斗酒,后来斗输的夏玉。

 柳溪则站在夏玉的后面,站在屋檐的阴影下,好像要与那阴影化成一片。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伊人惊奇的。

 伊人惊奇的是:贺兰雪也在那里。

 贺兰雪与冷比肩,站在他们旁边,负着手,神色浅淡,眼眸倦倦地垂下,似出世,又似缱绻在人世间。

 像疲倦于天庭又无意于人间的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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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雪也要参加这次大会?!”夏玉早已忘了与炎寒理论,只是极难以置信地问道:“他现在不仅不是王孙公子,而且还是天朝逃犯,又以什么‮份身‬来参加这次大会?!”

 贺兰雪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冷

 冷从容地回答说:“以天一阁首领的‮份身‬。”

 夏玉愣了愣,“天一阁?”

 冷笑了笑,含讥带讽地问道:“难道小侯爷没有听说过天一阁?”

 夏玉脸色微沉,不高兴地回答道:“自然听说过,天一阁不就是贺兰雪处心积虑要谋反的证据么?一个王爷,竟然私自构建了一个情报机构,而且遍布整个天朝,如此规模,除了用来造反,还可以干什么!”

 “夏小侯爷也说了,天一阁的规模不可小觑,那以天一阁阁主的‮份身‬争逐于这场会事,是绰绰有余的。”冷淡淡地下了一个结语,不再管夏玉的情绪,而是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本宫不管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现在招亲大会即将举行,本宫希望,无论天大的事情都到其后,否则,便是不把我堂堂冰国放在眼里。”

 这句话说得已经很严重了,炎寒虽然百般不情愿,却也不愿意轻易挑起炎国与冰国的不快。

 “至于伊人…”冷又转向炎寒,道:“并不在天朝使者这里。”

 炎寒愣了愣,继而挑眉问:“陛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冷倒也坦然,丢了一句:“等大会圆满结束后,本宫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伊人。”

 说这些的时候,冷并没有看炎寒,而是望着贺兰雪。

 贺兰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领了她的情,也表示:收到了她的警示。

 炎寒眉毛一轩,凛凛地看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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