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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最美的情话 你死以后,我同你
 我知道想诈我,想看我一瞬间的反应。

 可是她搞错了,林小莹这般迟钝,世间无二,秦总都搞不定我,她还想来玩这种小儿科。

 于是,我就简简单单地“啊”了一声。

 然后,我看到外面所有围观的群众,顿时都出一种“小林技术绝对不可能是弄塌楼那人”的表情。

 似乎还有不甘心,正想要再问我几句,斜刺里杀出一声暴喝:“妇!你儿子把德育楼搞塌了,你儿子当你妈的球技术员!你狗的混凝土标号整!钢筋整!你要把项目工程全都整垮!”

 惊心回头。

 在众人震到麻木的眼神中,曹大爷提着一瓶酒,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

 逮住就要轮酒瓶子。

 众人急忙上前拉住曹大爷,可是曹大爷扯着的头,死不放手,边扯边骂:“祸害!母蝗虫!皮!*有妇之夫!丧尽妇德!”

 叫得跟葬礼上吹的唢呐一样响亮。

 众人好不容易把曹大爷拖开,的头也被扯掉了一大抓。她坐在地上,泼妇一样大哭大骂,但是骂不过曹大爷。

 大爷中气十足,骂技一。一段话之内,如非必要,脏句不重复;一句话之内,如非必要,脏字不重复。

 等到被大家劝回去,大爷也被拖回门卫室,远远地,还能听到大爷洪钟一般的三字真言:“瓜婆娘!哈麻皮!”

 我合上了门,心知大爷刚刚是故意来救场的。

 他非但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了过去,还把责任都栽到了的头上。本身做贼心虚,必然是不敢再来纠了。

 估计上面也不敢过分声张,目前只会赶紧想法重建德育楼。

 我猜得没错,第二天,总部就马上要买钢材水泥。

 我听得风声,立刻通知了波娃子。

 波娃子带了百来个兄弟,开了七八辆金杯车,把办公楼大门堵住,然后一群纹身赤胳膊的大汉们,提着西瓜刀和钢管,冲上了总工程师的办公室。

 面对着惊惶不已的严总工,波娃子笑得又谦卑又有礼貌:“嘿嘿,老总,你好,我是来谈生意的…”

 半个小时以后,一桩正当的生意,就这样愉快的、光明正大的成了。

 四建在南川的项目,从今以后的建材全部由三波公司独家提供。

 听说波娃子当时拍着严总工的肩膀,一口一个好兄弟,严总工眼中带泪,还非得装出感动和喜悦的模样…

 不过,四建在南川是一直有固定供材商的,严总工告诉波娃子,固定合作商恐怕会有点不满意,看要不要分点业务给对方。

 我猜严总工是想要让两虎相争,找个炮灰替自己出一口被波娃子碾的恶气。

 波娃子这人遇到争斗的时候,脑子就很简单,只会用一种方式解决。

 于是,七八辆金杯,百来个纹身赤胳膊的大汉,又提着西瓜刀和钢管,如蝗虫过境一般黑地飞到了竞争对手的公司。

 又过了半个小时,波娃子再次得到了一个“好兄弟”

 竞争对手表示波娃子是商界奇才,魄力财力雄厚,自己甘拜下风…至于是不是诚心诚意的,大家都是演技派,所以无从考证。

 我身为技术,这天参加了关于德育楼垮塌的研究和会议。

 参与的技术们都不是傻子,从楼房垮塌和粉碎的形态,大概已经猜到了此楼豆腐渣和有人故意破坏的两种结论。

 不过,开大会的时候,项目经理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话就是:“此次南川余震,对我们的项目影响太大了,导致了我们德育楼的垮塌…”

 余震太可怜了。

 光荣的成为了此次事件的替罪羊。

 我回宿舍的时候,真是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从现燕少失踪到现在,整整两天两夜,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所以一进门,我就拖了几步,直接趴*上尸了。

 燕少轻俯身上来,他没有和我说什么话,却从后面,慢慢的,像是剥荔枝壳一般,把我的衣服从后面剥了下去。

 我打了个冷颤。

 真奇怪,现在已经是五月天了,南川气候有点闷热,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我感觉得到燕少的碰到了我背上的皮肤。从我的蝴蝶骨,慢慢地吻上来。他的手指轻轻弹着我的身,好像我是一块刚刚新鲜摆上托盘的果冻,他啜饮的声音,一点一滴地传如我的耳膜。

 我不想动,闭着眼养神。

 现在就是八级地震来了,我也会说,死就死了,先睡会儿吧…

 然而,当燕少吻到了我的肩膀时,一股莫名的寒意再次窜了起来,这一次,我打了个冷颤,浑身都重重的灵了一下。

 这寒冷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转身,突然觉自己的肩膀到锁骨那一片,痛得来像是被冻成了冰一样。

 这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唤起来。

 我皱着眉,看着燕少。

 燕少直起了‮子身‬,他眼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以及担忧。

 “你昨天生了什么事?”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暗着一种怒意。

 我呆了片刻,然后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坐了起来。

 我并没有想过要隐瞒燕少什么,只是由于没有机会,所以没有汇报而已,听他主动问起,便把从现他不在宿舍之后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我说我现燕少在风洗涤前离开,寻他不着,便想着要去找来那块槐木,好以后替他挡下洗涤的痛苦。

 可是,我却在马望坡后面的遗村里遇到了一个伪装成燕少的叫花子。

 这叫花子说那槐木只是八转雷击,并且没有死透,现在居然修炼成了。还骗我去取,结果半路被我机智的识破了。

 叫花子想把我推下回头崖,幸好记者八点水赶来。他是个身手很厉害的人,手上戴了一串活佛开光的金链子,把叫花子打跑了,但是也受了重伤,现在估计还在医院里呆着呢。

 燕少听到这里,便问我:“八点水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一下,回答:“好像叫沈沐江。”

 燕少就冷然笑了一下:“这不就是九点水了吗?”

 我笑,我说当时我也说过这句话,结果八点水说了一通什么满则亏的道理,我见燕少眼中似乎有冷光闪过,心中一动,问道:“燕少,你认识八点水吗?”

 燕少淡淡地挪开了眼神:“我不认识沈沐江…”

 我就“哦”了一声,简略地把后面炸楼的事情说了。

 然后我就靠向燕少,带着半责怪半撒娇的声音:“风洗涤的时候,你去哪里了啊?”

 燕少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敷衍:“随便的什么地方,南川这里到处都是荒坟,有些已经没有主人了。”

 见我默默不语,他又补充道:“不要想着下次到坟地里去找我,我肯定换地方。”

 我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却因为肩膀的痛而吡牙咧嘴的。我倒着冷气,忍着痛:“我不管,你下次还要跑,我就还要来找。”

 我这话刚落,燕少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他几乎是用力地摇晃了我一下,声音里带着苛责和愤怒:“别傻了!我洗涤过后回来,不想看到一具尸体!还是连魂都被别人得干干净净的尸体!”

 我因为疼,又因为震惊,一时间呆住了。

 我不确定燕少口中的尸体…是我?

 燕少长抒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你知道为什么我风洗涤的时候要避开你?”

 我‮头摇‬,燕少就一把扯下我的衣服,看着我的肩头:“林小莹,你看一眼自己的肩膀,你看看!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吗?”

 我听到这话,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肩。

 我看到自己的肩膀到锁骨之间,竟然是一片乌青,其中还有好几个圆形的乌黑点,好像被什么人打过了一样。

 我吓得失声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肩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燕少就咬牙切齿地恨着我:“上次火车上遇到风洗涤的时候,我把手指到你肩膀里去过,后来你给我用嘴,都让你过多的入了九天罡气。这罡气是之气,会腐蚀正常人的体魄,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要了你的命。”

 我呆呆的。

 这就是燕少这次风洗涤之时离开的原因吗?

 他害怕再让我受到气侵袭,所以先于我赶回来之前离开了吗?

 可是,会要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之前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却突然显示出病灶了?

 我看得出燕少一定很想扇我的耳光,可是他极力忍着,只是瞳孔怒得似要燃烧:“你为什么要去惹那槐木?我早知道它只有八转,拿来也没什么大用处,收服不了还会给你我惹祸。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惹它?上次鬼打墙,它就是想要找你,结果你还又一次自己送上门去。现在它把它千年的阴沉之气浸入了你的体魄,林小莹,你想死就早说!”

 我吓得心跳都忘记了。

 我半晌回不了燕少半个字。

 他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我消化无良。

 起码隔了五秒钟,我才勉强拼凑起一句话:“那个…啥,这槐木智商蛮低的啊。”

 伪装成燕少的时候,居然对我把自己所有的老底,诸如只有八转,诸如残魂成,诸如俯身那家儿子,全都代了出来。果然是个傻妖怪。

 燕少眼里的鄙视毫不掩饰:“你好意思批评人家的智商?”

 于是,我又默了。

 燕少见我不说话,揪了一下我的脸颊:“怕死了?”

 我:“啊?”

 燕少:“…”我的迟钝,我慢半拍,一向是击垮别人最凶残的武器。

 燕少见我如此呆傻,大概也觉得跟我计较实在没什么意思,便叹气,然后揽过我,让我靠在他肩膀上。

 他的手指绕着我的头,静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没办法了…”

 我仰起头,问没办法是什么办法?

 燕少低头,默默地吻了我很一阵子,这才抬头,目光中带着蔑视与冷漠:“只有去博一下了。你知道槐木要你下去拿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头摇‬。

 燕少一面着我的小桃,一面毫无违和感的告诉我:“回头崖下面,有我的大印。”

 我“哦”了一下,重新躺进燕少的怀里。

 等了三秒钟…什么?大印?

 什么!大印!

 我的爆炸姗姗来迟:“不说埋在德育楼的吗!”

 拜托,之前说好的德育楼下面的,说好的挖坑的时候顺手扔下去的,怎么一转眼就跑到回头崖下面去了?

 拜托,人与鬼之间的基本信任在哪里?

 燕少就不耐烦地睨了我一眼:“随口说的话,你也信。林小莹,你是怎么‮全安‬活到这个年纪的?”

 我默,但是很快就要在沉默中爆。

 燕少却又用一句话,镇|了我的火山,燕少说:“本来想和你说实话,不过槐木也想要这东西,所以就不能让你去冒险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心里却莫名又升起一丝意。

 原来,燕少,你是害怕我出事,所以才会骗我的…

 所以,知道我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去,才会这么愤怒吧?

 好吧,我就是那种,永远只记得吃糖,记不住挨子的傻瓜。

 只要燕少心里是挂着我的,为我担忧和考虑的,我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我就问燕少,槐木为什么要想他的印章啊,该不会他是当初燕少办公室里遇到的那个神秘男人派来夺印章的吧?

 燕少听到我这么脑大开的说法,眼里就出了一种“你智商都被狗吃了吧”的神色。

 “我的印章,有点特殊。”

 燕少用这么简短的八个字,概括了答案。

 不过,鉴于我令人堪忧的智商,他还是做了详细的解说。

 原来,燕少的印章,居然是用一颗九转雷击的桃木树制成的。

 当初他做印章的时候,想过要用金用玉,但是他的那位*风水师说,这些都不够好,最好是找一个九转雷击桃木来制成。

 大师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并没有多做解释。

 只是让燕少放心,桃木的事情,他能够给他搞定。

 大师很厉害,在前面的故事中,我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不做过多重复解释。

 总之,燕少接受了大师的建议,于是大师给他搞来了这千金难买、价值连城的桃木,最可贵的是,他居然没收燕少的钱!

 据说,大师制作这枚印章,耗费了不低于风水阵的功力,不但在印章上刻印符文,加持法力,还花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为印章请神。

 这请来的神,是宗布神羿,号称万鬼之王。

 宗布神当年是被桃木击杀的,所以桃木能镇鬼。传说中,宗布神常年牵一虎,在一颗大桃树下判鬼之罪恶,如果这鬼罪大恶极,老虎就会一口将鬼吃掉。

 当然,这是传说。

 不过桃木能镇鬼驱,这倒是真的。

 而一颗九转雷击、刻了符文、请了宗布神魂的桃木印章,简直就是打鬼的神器。谁拿在手里,谁就是万鬼之王,妥妥的请神上身。

 所以,燕少变成鬼魂之后,根本就不能碰到这印章,简直是不用解释的废话。

 嗯,理解到这里的时候,我又用一种“坑自己很好玩吗”的同情眼神,看着眼前俊美的总裁大人。

 非但如此,我怀疑燕少的*风水大师,也是个专坑人的*。

 不过,在燕少阐述了为什么槐木会想要让我去取之后,我心中又为*风水师的料事如神,击节赞叹。

 燕少告诉我,槐木是鬼木,有聚鬼、驭鬼、养鬼之功效。

 但它偏生要被桃木所克。而大师刻的符文,法力强劲,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再是强大无敌,碰到这符,就相当于是碰到了万伏电线…

 而且,这电线是通天的。

 嗯,这样解释吧。

 假如燕少或者槐木碰到了印章,印章就会马上通知天上的雷神:大人啊,有人摸你的小*儿啦,快来把这讨厌的家伙劈死!劈死!

 然后,雷神大人就会怒气冲冲地赶过来,光一个闪雷,把燕少或者槐木劈死在当场。

 众所周知,燕少这样的灵体,还有槐木这样的怪,最怕的就是天雷真火。

 这印章如此霸道,让我瞪目结舌。

 我说风水大师和燕少什么仇什么怨,犯得着把事情做这么绝吗?

 燕少却是话锋一转,瞟了我一眼:“不过,越是下得死的制,便越是必须有一个*的‮解破‬办法。”

 我一听说可以‮解破‬桃木印章的勾雷技,便打起精神洗耳恭听。

 燕少只说了一句让我饭的话,燕少说:“只有和鬼神有过精神之的处子,摸到印章,才可以解除上面的雷咒。”

 我噗的一声,庆幸自己没吃饭也没喝水。

 和鬼神有过精神之的处子…这号人物听起来果真是略*啊。

 不过,我下一秒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和鬼神有神的*,貌似…就是本人。

 我一惊一乍的:“风水大师好厉害啊,连我都算到了!”

 是的,只有我才能拿到印章,并且能破掉上面的雷咒。所以,那恶心的槐木才会让我去拿燕少的大印,只要我碰过,就会切断小印章和雷神之间的联系,然后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抢走了,成为他修行路上的一门*器。

 不过,风水师能算到将来有个我能帮燕少拿到印章,才是真真神人也。

 燕少轻哼了一下:“算什么算,随便找个落花女就能做到了。”

 我刚刚膨的世界独一无二的信心,瞬间就被燕少戳破了。

 落花女。

 某西地区一种神秘的现象。说的是有的年轻女孩到了适婚年龄,却被神所看上,然后最终被神娶走的事情。

 女子被娶走的时候,就是她香消玉殒的时候,只是她死时,会面带微笑,‮体身‬馨香,必然是处子。

 我想起这个传说,烈地反驳燕少。我说,落花女和神相之后就会死去,哪里会像我这样活得生龙活虎?

 燕少不以为然,手臂霸道地锢着我,咬我的嘴:“你能活到现在,是我的眷顾。”

 我可怜兮兮地咬着,抓着燕少的肩膀,倒在他的倾轧之下。我说:“燕少,我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燕少眼里就闪过一丝寒光,却是极为坚毅霸气:“我要留你活,谁敢让你死!”

 他指腹细细地抚过我的眉骨,目光深了起来。

 “没事的,”燕少的声音,在这一刻是柔和的,他宽慰着我,“你身上的气,一时半刻不会要你的命,只要能拿到八转槐木阴沉木,让你每枕在后颈处安睡,阴沉木,终会掉你体内的气。”

 我愣了愣。

 我没想到,槐木想要燕少的大印,可我们却是也要它的本体。并且,这事情没法做易。

 八转阴沉槐木,之前燕少一直对它并不感兴趣,也阻止我去打探。现如今,却由于我入体,命不久矣,而要主动出击。

 燕少和我手指相:“林小莹,恐怕要辛苦你了。”

 我知道,燕少是终于要我去拿印章了,并且也要我拿到八转槐木本体。

 可是,我怕最终印章被槐木抢到,我们也不能抢到槐木的本体。问万一生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

 燕少让我宽心,说,其实槐木拿到印章,也挥不了印章最大的功用,这印章跟随燕少多年,其实早已经和燕少的神魂相合了。

 并且里面还有燕少的气息和印记。

 这其实和真龙玉玺这种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

 历代,真正的玉玺只有真龙才能掌握,也只有真龙天子拿在手里,才能号令天下。

 燕少的大印,如同他帝国的玉玺,必然只有在燕少手中,才有真正的威信和力量。

 所以我也不用太担心。

 只要破掉上面的雷咒,燕少应该有办法抢得到。

 至于槐木本体,应该也是埋在印章附近的。

 否则的话,槐木怎么知道回头崖下面有桃木印章?它必然是本体就在附近,感受到了桃木强大的气息。

 我和燕少讨论着,不觉困意来袭。

 这晚上,燕少也没有来磨叽我,任由我在他手臂之中睡到了天亮。

 可是,这晚上大半夜的突然下了暴雨。

 不仅是工地被迫停工,我也突然由只是肩膀乌青乌黑,突然展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一觉醒来,我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团‮大巨‬的冰冷的气包裹着,不出来,全身寒颤,呼吸不能,言语不能,也无法进食,喝水都成问题。

 燕少一直抱着我,给我喂水,给我体温。

 然而他本,并不能解决我的问题。

 由于工地也停工,所以也没有人来找我去工作。我想如果当时不是燕少在我的身边,那么我极有可能就这样一个人凄凄凉凉的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工地上。

 冰寒中,我似乎觉得有一双魔手,在紧紧抓着我,要把我的灵魂从我的‮体身‬里扯出去。

 我吓得想要大叫,你不能这样做!

 然而张开嘴,我的喉咙里却出干涸的单音。

 那一刻,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

 燕少在我耳边大喊:“林小莹!林小莹!看着我!不要睡!看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的双眼聚焦,看着眼前重叠的双影。我想说,两个燕少,真是双份的美…但是此情此景,容不得我诨打科。

 又一阵寒袭来,我全身搐。

 燕少死死抱着我,不断强吻我。我冷起来的时候牙关紧闭,他吻得像是要咬死我一样。

 我感觉得到他在朝我的口中吐什么气流,我不知道这气流是什么东西,然而当它们顺着我的气管入我的肺部时,我感到整个人都舒缓了一些。

 后来我知道,那是燕少的魂。

 那时候,为了让我不至于死掉,他把他的魂喂给我。

 这种做法,在很久以后我了解了魂魄相关的深度知识后,知道是一种非常愚蠢、无效且最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做法。

 因为魂同属,根本救不了入骨的我,只能让我残延息,多活那么一点时间。

 而燕少如果失去太多魂,也会彻底魂飞魄散。

 当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刚好缓过一口气。

 燕少脸色苍白,他把我的‮机手‬拿过来,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放在我的耳边:“让秦月天马上过来!”

 我还未来得及惊讶,电话已经接通了。

 秦总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听得到他有些惊喜:“小莹?找我什么事?”

 我艰难地开口:“啊…那个,不小心睡觉的时候碰到键了…不好意思…”

 我撒这样的慌,原本以为秦总会十分失落,没想到比秦总反应更烈的是燕少。他把‮机手‬往我的耳边‮劲使‬一凑,他咬着牙:“让他马上来接你!马上!”

 与此同时,秦总在‮机手‬那头笑着:“没事,睡觉都能碰得到,也算是个奇迹了。这样的奇迹生在你我之间,或许是个好兆头?”

 见我半晌没有回答,秦总试探地叫道:“小莹?小莹?又睡着了?”

 我默默回着气,勉强地回道:“是啊…又…睡着了…”

 我在心里骂燕少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这时候已经半条命吊着了,他还耗费我的精力,让我和秦总聊天。

 他不知道说话最耗神吗?

 秦总在那边轻笑着,秦总说:“知道吗?小莹,这是你第二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又要借钱开锁了呢?你怎么样?还在守门吗?”

 我又缓了好一阵,才说:“没有了…”

 秦总就说:“哎,可惜了,本来说我下周过来,专程看看最美守门妹妹的。”

 我想笑,想回答他的话,可是又一口气哽住了,差点被自己噎死。

 燕少强势地够过来,又朝着我的口中吐了一口气,他恶狠狠地咬住我的耳朵:“告诉秦月天,说你想他!要马上见到他!让他坐私人飞机过来!”

 我,然后斜眼看着燕少。

 我摇了‮头摇‬,虽然不大摇得动,可是意思很坚决——我不会对秦总说那样的话,我不会让他过来,我不会骗他…

 燕少几乎要来掐我的脖子。

 “说!你不说,我替你说!”

 我听到这样的威胁,心里害怕燕少真的伪装我对秦总说什么想他的话,突然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伸出手,按了挂断电话的按钮。

 燕少几乎要瞬间暴怒。

 “林小莹!你疯了!”他抓着我的肩膀,根本不顾我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你要死了,只有秦月天现在能救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虚弱地看着燕少,被他摇了两下,我倒是热和了一点,我声音微弱地问:“他要怎么救?”

 我看到燕少怔住了。

 那一瞬间,我誓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滑过了痛苦的神色。

 燕少苦涩地看着我:“林小莹,你何必傻呢?四十一有什么好的?”

 这是燕少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四十一。

 我感觉到一阵电从我的心脏过,我眼角无知无觉地滑落泪水,我带着颤抖的声音:“很好…很好…好到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好…”

 燕少握着我的手。

 有一度,我们都相望着对方,沉默无语。

 然后,燕少又开始说话了,这一次,他居然开始哀求我。

 燕少的声音里,是与他极端不符的卑微与乞求,他说:“林小莹,我再给秦月天打一次电话,你让他过来,好不好?”

 我‮头摇‬,摇得很轻。

 燕少将头埋在了我的被单上,我看到他此刻苍白如同雕像。

 燕少的声音从被单里传来:“林小莹,秦月天是这世间极的体魄,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你做他的女人,让他的血来暖你的骨。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不要…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听燕少这样解释,大概也符合了我的猜想。

 我的眼泪也落得更加厉害了。

 我说:“我撑不到他过来了…”

 我没有说谎。

 每过一秒,我就能感觉得到,自己赖以为存的体魄,在崩塌一寸。

 人之将死,这种奇妙的感觉变得异常灵敏。

 燕少捧着我的手,他几乎是热切地看着我:“不,你能撑得到他过来,我能保证你撑得到。”

 我能感觉得到自己骨髓里的凉意,骨凉,心更凉。

 我哽咽着,问燕少:“那然后你呢…我活了,四十一,你呢…”

 燕少听我这样问,语气也沉着了一份,他稳稳地告诉我:“他来,我退出。”

 我没有管他这般大度的誓言,只继续追问道:“是…怎么退出的呢?你…刚刚吐给我的,是你的什么?”

 我看到燕少眼里闪过一抹惊

 大概林小莹愚钝如此,也能察到他的‮实真‬想法,让他也是异常震惊吧。

 这时候,燕少似乎根本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过了几秒,他依然轻描淡写地骗我道:“没什么,一点我的气息而已…”

 可是人之将死,一切浮象都如若薄雾,掩不住眼中的清明。

 我知道燕少在骗我,也知道假如他要将我支撑到秦总到来,那么…我就真的,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忍受他的欺骗。

 我带着气,突然激动起来,我用最后一点生命的力量,几乎撑了起来,大声地质问他:“四十一,你到底要怎么撑着我等到秦月天过来?如果他过来,你就会魂飞魄散,那么我宁愿现在死去,和你做一对孤魂野鬼!”

 燕少一把就将我推了回去。

 他着我,声音低沉:“你做不了鬼,会把你的魂魄彻底化掉…你的魂、你的‮体身‬,全都会化作烟雾,不再留有你存在过的任何证据。”

 “林小莹,不要任了。”他用温柔的手掌,‮摸抚‬着我的面颊,“我已经是死人了,就这样存在世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但是你还年轻…”

 他说着,便重新拿起了‮机手‬,想要拨号。

 但是我用尽力气把‮机手‬打落在地。

 看着眼中有着戾气的燕少,我嘶哑着喉咙:“死就死了,散就散了,我不做秦月天的女人…永远不会…”

 我的声音很小,但是,并不代表它没有一点威力。

 燕少在听到我这般说法之后,整个人都…全然静默了下去,静的可怕。

 “林小莹…”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似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燕少从来只会叫我的全名,偶尔会说什么亲爱的,不过多半是有陷阱在等着你。

 但是我喜欢他叫我的全名,比秦总叫我小莹,八点水叫我妹妹,更让我感觉到亲切。

 只因为这是燕少叫出来的…

 所以,我不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我艰难地伸出手臂,挂着他的脖子:“落花女,为什么一定要和神结合,而舍弃性命呢…”

 都是因为爱情啊…

 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爱情。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第一次见到了燕少的眼泪。

 很轻薄的一滴泪,从他的左眼缓缓的,滑了下来,轻薄得几乎看不见,轻薄得你可以忽视它的存在。

 燕少低头吻我的时候,这颗眼泪便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只是无声无息地朝我吐着那股气息,维系着我的性命。

 但是,他再没有说什么让秦总过来的话。

 外面大雨倾盆,豆子般的声音,宣着上天的恶意。

 我们拥抱在一起,默然相吻。

 想来生命奇妙,人死后还有魂,而我昨夜里还活蹦跳,此刻却已经命悬一线。

 但是我不难过,也不后悔。

 二十二岁的生命,因为有一个特殊的灵魂,而与世人皆不同。

 在我弥留之际,我知道我爱过、付出过、幸福过…所以我来过,停留过,存在过…

 我以前从不知道燕少是否有丝毫的爱我。

 他总是喜欢毫不留情的打击我,鄙视我,当我在谷底的时候甚至有种恨不得再踩一脚的快意。

 但是现在,当他的气息,一点点渗入我的心肺之时,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

 我想他到最后也是不会说的。

 我问燕少:“我消失以后,你去哪里?”

 燕少轻声回答我,极尽痴:“你消失了以后,我和你在一起。”

 于是我圆满了。

 我没有那么伟大,会说什么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有人会愿意和我一同赴死,一同烟消雾散,这是莫大的幸运。

 燕少说会同我一起消失,这便是我人生听到过的,最美的情话。

 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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