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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没有你,我不可能活
 秦月天他越是这么通情达理,我内心的负罪感就越是加深了一层。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刺着,我对他说道:“月天,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事情到这个地步,我才说出来,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

 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

 秦月天笑了笑,他依然保持着完美的风度:“不怪你,其实我从你答应的第二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你要反悔的心理准备。所以我才会做那些事…总想如果能打动你的话…而且,我总是不给你机会说出来,不是吗?”

 我听他这样说,眼泪不住慢慢溢到了我的眼眶。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十二月的清晨有些寒,风把我的脸割得有些疼。

 秦月天和我对视了两秒,然后他的眼神挪开了。他笑了一下,到如今才显得有些勉强。他说:“小莹你不要表现出心软的样子,你不要给我希望,好像我是很容易打动你的。因为你知道,就算我心里知道一些事,但我的情感不可控制…”

 我说:“我们暂时不要对外宣布分手的事吧…隔一段时间,等这事情的热度下去再说…”

 他嗯了一声,说:“我们进去吧。”

 我们刚刚迈动步子,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月天!”

 我们一起回头,看到赵安蒂跑了过来。

 我心想她怎么又上来了啊。

 赵安蒂跑上来,猛地抓住了秦月天的手腕,神情激动地:“你不能和林小莹在一起!”

 这时候有不少员工都正在进入集团,我先前和秦月天在一旁说话,声音比较小,站得也比较远,旁人也不好意思过来偷听。

 然而赵安蒂这般一闹,许多员工都驻足,想走也没那个定力了。

 秦月天微微皱眉,问她:“安蒂,你干什么?”

 赵安蒂的声音里透着神经质和癫狂:“月天,你绝对绝对不能和林小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私下里在勾引四一!”

 她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员工都发出了微微讶异的惊叹。

 秦月天的眉头深深皱起来,他说:“安蒂,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说。”

 赵安蒂摇着头:“我是为你好啊月天。你不知道,四一几天没回家也没到集团,都是被林小莹住了,这个女人很有手段心机,她知道四一不会和她结婚,先把你骗住,那边再对四一下功夫。等你们结婚以后,她还不知道要给你戴什么绿帽子!”

 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赵安蒂。

 因为她的话前后不搭,混乱不堪,但又句句都在对我实行诋毁。

 我不住喝她道:“赵‮姐小‬!请你说话过过大脑,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告你诽谤!”

 赵安蒂听我这般说,居然扑上来抓我:“林小莹你这个无的女人,你勾引四一,怂恿他不和我结婚,你还勾引月天,骗他跟你结婚,你这个妇。”

 赵安蒂刚刚抓到我,秦月天伸手就将她拖开了。

 他厉声喝她道:“安蒂!你冷静一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赵安蒂对着秦月天大哭:“月天,你还偏袒她,你知不知道她跟多少男人睡过,她肯定早和四一尚了,你还瞒在鼓里…”

 赵安蒂刚说到这里,秦月天突然做了一个谁都料不到的动作。

 他突然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到了赵安蒂的脸上。

 这一掌力道之大,扇得赵安蒂直接倒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秦月天打女人,我从想过他居然会有对女人动手的那一天。

 我看到他的脸色,阴沉得令人战栗。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赵安蒂的衣领,声音依旧沉稳,却有种让人不过气的压力。他说:“四一是我最好的兄弟,林小莹是我最爱的女人,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龌蹉。赵安蒂,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和你一样放,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如你想象的那般下。”

 他一把将赵安蒂推到地上,冷冷地眯着眼:“当年你是怎么对阿冰的,你是怎么骗四一的,你又是怎么来勾引我的…赵安蒂,你再这样侮辱林小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赵安蒂脸上是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她的嘴角都被扇得出了血。

 她完全懵了,只呆呆地看着秦月天。

 过了片刻,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朝远方跑了过去。

 周围的围观群众都静悄悄地,我猜他们也和我一样,也被秦月天此番的举动吓到了。秦总在集团里,向来是醇厚稳重的代言词,虽然他对人对事很严格,但他同样也是优雅和有风度的。

 我转过头去,看着围观的员工,问他们:“你们上班不会迟到吗?”

 员工们就悻悻起来,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我见周围都没人了,这才走上前去。

 秦月天从刚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眼色冷冷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般沉着脸的时候,真有种十分骇人的气势,让我也无端增了好几分的畏惧。

 我到他身旁,对他轻声道:“月天,走了吧。”

 就算已经分手,但我们依然是朋友,何况刚刚他帮我解决了赵安蒂。

 然而秦月天就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他死寂一般的气息,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沉沉地,得旁人几乎不过气来。

 这样的重,使得我感觉我必须要说点什么。

 我有些惴惴地:“那个,月天…安蒂她说的事情…”

 我刚说到这里,秦月天突然有些暴戾地打断我:“闭嘴!”

 我顿时住口了。

 我从未见过这般烦躁狠的秦月天,或许他从前无论有什么心烦的事,也不会在面上。但现在他却是明显让人感觉得到他的怒火。

 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只有说:“对不起,我们还是…”

 我想说我们进去吧。

 一直站在这里,总被路过的员工看,怪尴尬的。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秦月天竟然再一次呵斥我道:“我让你闭嘴!”

 我完全呆住了。

 秦月天他从来没有这样吼过我,他甚至都没这样吼过别人,除了那次他和阿冰打架。

 就在我呆呆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也落在我的脸上。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心痛和酸楚。

 我们对视后的一秒钟,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脸颊。

 我并没有反应过来,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任何的预料…但是秦月天就是那样捧住了我的脸。

 他的手心是滚烫的,他的指尖是那么用力,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了下来。

 我在那一刻,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

 我几乎不能明白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这个吻来得太突兀,太没有预兆。

 刚刚,我们才分了手,秦月天才告诉我,他会放手,他还会和我做朋友。

 然而一转眼,他突然就强势地吻了我…

 从前,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吻到我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他总是克制的,理性的,尊重我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在现在,为什么现在要做这种事…大庭广众,集团楼下,让所有的员工都能看到…

 我想要推开他,然而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后颈,另一只手臂把我的‮子身‬紧紧箍住。

 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我才猜得到路过的员工在如何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林小莹和秦月天在集团大楼之前“热吻”这样的消息是否会如同风一样传遍整个集团…

 我以为秦月天会如同燕少那般,第一个吻是十分生涩的,然而不是。

 他的吻技娴熟畅,好像浑然天成,他吻得那般用力,有一种报复的、发式的力量,让我全然不过气来。

 无论我推他还是打他,都不能让他停止下来。

 直到他的舌尖开始入侵,我才找到了机会,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几乎是见血的力度,秦月天整个人停滞了一下,下意识地松了口。

 我找到机会,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然后我几乎根本不用思索地,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他的头被我打得偏了过去,而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对他吼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一刻,秦月天垂着双手,双眼无力且苍凉地看着我。

 他嘴动了动,然后他笑了笑,是那般的凄凉,他说:“林小莹…没有你,我不可能活…”

 没有你,我不可能活…

 这样的话,燕少似乎也曾经说过。

 我只是摇着头,我喃喃地拒绝着:“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死心吧,秦月天,我不会爱你…你要的,我永远也给不起…我们分手了…”

 我刚刚说完这句话,秦月天突然双臂一伸,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以为他是要再度抱住我,正想要挣扎,没想到他竟然狠狠地把我抛开了。

 我整个人倒退着跃了过去,径直滚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一辆汽车从我的眼前飞速地闯了过去,我听到了嘭的一声,我看到秦月天的‮子身‬,被汽车撞得飞了出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汽车尖锐地刹车声响起。

 我看到秦月天的‮子身‬撞到了花台边,然后又滚落了下来。

 我吓得尖叫都忘记了,我是如何爬起来然后奔过去都忘记了。

 许多路过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我扑到了秦月天的身边,他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强撑着跪了起来,然而下一秒,我看到血几乎呈涌状的,从他的口中漫了出来。

 我去扶他,然而他举起一只手,对我做了一个止的动作。

 然后他趴到花台边,伸手进去,拿到了遗落在草坪上的那枚钻戒。

 我给他之后,他一直都捏在手心里。

 方才车撞过来,他转瞬间推开了我,自己却被撞开了,钻戒也在他撞到花台的那一瞬落到了草坪上。

 没想到,他站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却是去拾起钻戒。

 我愣愣地看着他拿起钻戒,看着他走向我,血不断从他的鼻子和他的口中涌出,我伸手去扶他,然而手还没有碰到他,他就倒了下去。

 我跪了下去。

 那时候,我知道我的手在颤抖,我的的心也在颤抖,我整个人都在颤抖…包括我的声音。

 我去抱住他,我唤他,我唤他:“月天…月天…月天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我去擦拭他脸上的血迹,然而擦不掉,不论我怎么擦拭,血也在不断涌出来。

 秦月天依然看着我,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血堵着他的口。

 我哭起来,我说:“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救护车…谁叫救护车…”

 人群中有人在回答:“已经叫了!”

 这时候,我感到什么东西到了我的手心。

 我低头,我看到秦月天将钻戒回了我的手中…血糊着他的声音:“和…求婚…无关…”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我吓得六神无主,只‮头摇‬:“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不要…”

 小米过来了,他蹲到了我们身边。

 他吓得大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这样!”

 我仓皇‮头摇‬:“不知道、不知道…突然有车,就…”我简直是语无伦次。

 小米立刻转头,看到停在我们跟前的那辆车。

 我也随他看过去。

 我看到赵安蒂坐在驾驶室,双目呆滞地看着我们。

 小米咬了一下牙,骂了一句不堪入耳地脏话,然而他冲到车门前,将赵安蒂拖了出来。小米几乎是狂怒,拖着她下来就扇她,把赵安蒂打在地上。

 小米抓着她的头发,怒吼:“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你为什么要杀月天!”

 赵安蒂尖叫痛哭:“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他…我只是要撞林小莹…是他扑上来的…”

 我听到她如此坦白地哀嚎,我的心中说不清是恨,还是怒,或者是恐惧。

 我抱紧了秦月天沉沉的‮子身‬,他反手抓着我的手臂,那么用力的抓着,仿佛是他此生最后的力量。

 我埋下头去,在他耳边不断说着:“月天你坚持住,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来了,你坚持住…”

 他看着我,双眼似要缓缓阖上。

 我扶着他的脸,扶着他不断要仰过去的头,我慌乱地说:“月天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不要睡,不要闭上眼…”

 他听到了我这般说,又尽力睁开了眼。

 救护车来了,一直到医院,一直到他进到手术室,我都一直守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这是无法言说的一个日子。

 没有多少时候,燕少也过来了,我看得出他也是震惊和焦急的,他问我和小米:“怎么样了?”

 小米说,才进手术室抢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正说着的时候,走廊里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我看到大批人马涌了进来。

 男‮女男‬女,老老少少,都是我不认识的。

 然而当他们走近的时候,里面突然窜出一个中年女人,冲到我面前,扬起手,一耳光就给我打了过来。

 燕少站得离我近,猛然间抓住了那女人的手。

 他厉声道:“曾阿姨,你想做什么?”

 那女人正是秦月天的母亲曾女士,燕少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打不到我,她却歇斯底里地对我尖叫:“都是你害的我儿子!是你!”

 小米就去抱她。

 小米一边抱着她往旁边拖,一边急急地解释:“不是小莹,不关小莹的事,是赵安蒂,是赵安蒂开车撞的月天。”

 曾女士被小米抱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她大哭:“我和赵家势不两立!月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们赵家给我儿子陪葬…”

 燕少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

 紧接着,我看到两个年轻的女眷坐到了曾女士身边,柔声安慰她,说着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让姑妈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曾女士依然哭个不停,说要是月天有事,她就不活了。

 正在此时,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儿子还在手术,别自己吓自己。这里是医院,安静一点。”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眉目一看就和秦月天有些相似,神色却甚是威严,他一开口说话,曾女士就神奇般的住了口,只是小声泣着,哀怨地看着男人。

 我猜这就是秦月天的父亲。

 这一大批来的人,应该都是秦家的人。

 正在此时,有医生过来,很恭敬地说要请家属谈话,曾女士想上前,然而秦月天的父亲制止了她:“我一个人去,你呆在外面。”

 他这般说,其他想要跟着的秦家人也都住了脚步。

 我看到这里面好几个和秦父年纪相当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些和曾女士年纪相当的女人,以及几个年轻‮女男‬。

 秦家简直可谓是倾巢出动。

 我听到一个男人在低声对他的子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御瑫没过来?他在干什么?”

 女人唯唯诺诺地回答:“听说御瑫昨晚上工作很累,我想等他多睡会儿…”

 男人的神色就凶起来:“睡什么睡!这种时候他居然不到场,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马上给我把他叫过来!”

 秦御瑫,缅甸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秦月天的堂弟。

 女人去打电话了,隔了一会儿,我就看到秦父出来了。

 他的神色,较之刚才又暗沉了几分。

 曾女士用期望地眼神看着他。秦父走过来,大家都围着他,他目光扫过众人,然后停在曾女士的脸上。

 他稳重得不似正常人:“你儿子的情况很糟,我们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要有接受最坏消息的打算。”

 能用这么平稳的声音说出这样的噩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月天是那种性格了。

 这父子俩简直就是一个巴掌拍下来。

 曾女士却是一下子就垮了,她站起来,扑向了秦父,大家去拉她,却是拉不住。

 她大哭大闹:“我苦命的儿子啊…当年都是你!都是你害他离开家的…是你们他的,你们秦家这些凶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众人都在劝,然而劝不住。

 曾女士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哭成一滩烂泥。

 秦御瑫的父亲问秦父:“那现在怎么办?”

 秦父神色凝重:“现在转院来不及了,不过已经在调专家过来了。”

 秦月天的手术做了六个小时…也没有结束。

 医院里整层楼都被清场了,有警卫过来封住了出口。

 然而还是不断有人过来,形形的人,把这层楼都堵了起来。大部分的人,都和秦家没有任何的血亲关系。但每个人都装出一副沉痛关心的模样,慰问秦父和曾女士。

 我听到几乎每个人都在问秦父,需不需要他们帮什么忙,他们认识某某专家,他们知道某某技术很先进。

 秦父神色严峻地一一拒绝,他说了一句:“该来的专家都来了,设备也都调过来了,现在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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