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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我们都等不到五年后了
 我被送到医院急救的时候,还在时不时的呕血。

 一番抢救加检查下来,所有人都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

 我安慰燕少:“可能是没休息好,睡睡就好。”

 燕少只带着责备地口吻:“‮体身‬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我只有装可怜:“真的之前没感觉啊。”

 我没说谎,吐血前一秒,我真还哒,嘛事没有。

 燕少也不多和我争辩,只是握紧了我的手:“别说话了,那好好休息吧。”

 胃痛是个‮磨折‬人的事。

 这一晚上反反复复的痛,虽然已经在治疗但还是止不住要呕一点血出来。

 第二天上午,我去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一夕之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小甜甜跑来喊我:“小师妹,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喊你去他办公室讲给你听。”

 我心想,既然医生都叫我自己过去听,那肯定就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我就随着小甜甜一起去医生办公室。

 门刚刚打开,耳畔就响起啪的一声,我条件反一躲,洋洋洒洒的彩带和玫瑰花瓣已经飞舞在眼前。

 从天花板上落下了一个大大的粉横幅,上书两个英文单词:

 我还没反应过来,天喜地的音乐已经响了起来。

 我清楚的看到,办公室里居然站了一群乐队,正在卖力的演奏着,很浪漫,很有气氛。

 身后有人抱住了我,把一枚戒指举在了我的眼前。

 “林小莹,嫁给我。”燕少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转过身来,他当即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戒指依然举在我眼前。

 他的眼神是虔诚而认真的,他对我微笑。

 燕少的笑,真诚而期待的笑,那般美好…

 我接过了戒指,看了看燕少,呆呆地:“你开玩笑的吧?”

 燕少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了。

 然后我对他笑笑,把戒指还给他:“要求婚也不找个好地方,医院很吉利么?哼!”

 然后我不管身后的条幅乐队,还有看热闹的小甜甜阿青,转身朝病房走去。

 燕少追了过来。

 “喂,林小莹,”他来拉我的手,“我是很认真的,拜托你认真对待好不好?”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神经哦…”

 燕少拦住了我。

 他沉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我毫无惧地看着他:“我的检查结果是什么?”

 燕少怔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了什么,却随即很轻松地说道:“还没出来。”

 我嘁了一声:“骗子。”

 我要走,燕少却硬要把戒指到我手里。

 他说:“我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婚也求了,你接下来就想想婚礼上怎么穿吧。”

 我瞪着他:“我有同意吗?”

 他恨我一眼:“你敢不同意。”

 我又嘁了一声,暗暗骂了一句直男癌。

 我说:“你要求婚就好好求,我不要你多隆重,好歹你别这么形式化好不好?”

 燕少居然回我一句:“这本来就是个形式,反正这形式我走了,我不管。必须嫁。”

 我叫起来:“这才真是好笑了,哪里找你这种人啊。我非不嫁呢。”

 燕少又绕了回去:“你敢!”

 这时候,阿青倒是出来和稀泥了。

 阿青嚷嚷着:“好了好了,真是的,两个不懂浪漫的人,就别大哥嫌弃二哥了。我看你们就是半斤八两,还求什么婚,举行什么婚礼,直接房算了。”

 燕少居然对阿青打了个响指:“正合我意。”

 他们正贫着,我又开始胃疼了。

 燕少和阿青急忙把我送回病房,并唤医生来给我检查。

 没一会儿,我又挂上了点滴。

 燕少对我解释:“你胃炎有点严重,估计要养一阵子了。”

 阿青对我做个鬼脸:“还有溃疡,说不定要开刀呢。”

 燕少忙皱着眉头打了他一巴掌,让他别瞎说。

 等病房里只剩我和燕少两人的时候,他细细地理着我的手指:“我们快些结婚吧。免得再生什么变故。”

 我侧躺着,问他:“会有什么变故呢?”

 燕少很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比如秦家那边什么的,懒得和他们纠结。”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什么,问他:“月天那边…怎么样了?”

 燕少摇了一下头,回答我:“小米本来想约他出来谈谈的,他拒绝了。就那样了吧…”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放得很轻。

 但我知道,燕少是在掩饰什么。

 而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我问燕少:“他的‮体身‬,没怎么样吧?”

 “‮体身‬?”燕少正在神思着什么,似乎没明白我在问什么,他反问我,“‮体身‬怎么了?”

 我听他这般说,便知道秦月天的‮体身‬什么没大碍。

 心头倒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我刚刚痛了一阵子,现在不痛了,整个人便都放松了下来,不由有些困倦,便对燕少说:“我想睡一会儿…”

 燕少捏了捏我的手:“好,你睡,我陪着你。”

 我转过头去,一下子就陷入了沉眠。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一条大江的底部,滔滔江水从我的头顶过去,而我的对面,卧着龙马。

 我伸手过去,龙马低头,了一下我的掌心。

 这厮的舌头真糙。

 然而它突然开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莹,好久不见。”

 我吓了一跳,龙马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头顶的水波之上,喜庆的音乐在吹吹打打,唢呐的声音响震天,要胜过这河水的声。

 我听到有小男孩的哭声,边哭边喊:“林小莹…林小莹…林小莹你回来…”

 这声音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我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我急忙想要回答,我在这里呢!

 然而刚刚开口,冰凉刺骨的江水突然灌入了我的口中,涌进了我的胃里。

 一阵绞痛随之袭来。

 我被痛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眼前都是蒙蒙一片,模糊的。

 我仿佛看到有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想要定睛,可是胃太疼,疼得我眼眯了起来。

 只觉得是一个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我旁边,伸手把我旁边的药拿走了,似乎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然后隔了不到一秒,又重新放了一瓶上来。

 我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医生…我好痛…”

 然后这医生什么话也没说,只转身就走。

 等我彻底睁开眼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咬着牙坐起来,疼得想要叫喊出声。

 我看了看方才那医生拿的药,维生素c。

 奇怪,医生到我病房里拿维生素c看干什么?

 我想按铃叫医生,告诉他我胃疼得厉害。虽然打着消炎镇痛的点滴,我还是疼得厉害。

 然而手伸上去,还是又放下来了。

 我想到了燕少的求婚。

 那么仓促,那么草率…

 配合着我此刻的剧烈胃疼,让我的心里忐忑起来。

 我强撑着起来,把吊瓶取下来。

 我的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吧?我要去问问医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不喜欢那种被人隐瞒的感觉。

 走到办公室,医生竟然不在,我出门寻了一下,刚走到一个拐角,却听到那头传来了阿青的声音。

 “你准备瞒她多久?”

 燕少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不准备让她知道了。”

 阿青说:“可是,我觉得小莹姐有知情权。”

 燕少的声音有种特别的冷酷和‮忍残‬:“知道也不会有任何好的改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阿青又反驳道:“可是,小莹姐她总会察觉的,如果被她知道你骗了她,她心里肯定会更不好受的。”

 “住口。”燕少咬着牙道,“你们都把嘴巴给我闭好,她什么也不会知道。她要是去问医生,也什么都不会问得到。”

 阿青呐呐地:“可是…”

 燕少已经有些暴地打断他:“好了!这事情我会有分寸的。”

 阿青沉默了。

 燕少也静了几秒,继而低声道:“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阿青的声音里不忍:“哥!你这样…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要知道,她现在已经痛成那个样,她只会越来越痛。你以为小莹姐是傻子吗?如果真的要手术,你真要骗她是胃溃疡?”

 燕少不耐烦地回答:“还有几项检查结果要过两天才会出来,如果医生说还能做手术,再看怎么对她说吧。现在不要徒增她的烦恼了。”

 “烦恼的人是你吧。”阿青揭穿似的叫道,“你自己不敢面对,你自己害怕,所以你就不敢告诉小莹姐。但是小莹姐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体身‬怎么样了,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你瞒着骗着,她猜测和怀疑,反而更是伤害大。”

 燕少后来又和阿青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了。

 我一个人,慢慢地,忍着剧痛,回到了我的病房之中。

 在两兄弟的对话中,我始终没有听到我究竟是什么病。

 但是,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我觉得我也真是皮糙厚的了,既没有吓得晕倒在地,也没有失手摔碎手里的吊牌。而是咬着牙,又一步步缓缓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这一下午,我都在反复想着,我是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我的生活很没有规律吗?我是接触过什么放物质吗?还是我就是基因有问题?

 我慢慢躺下,我痛得抓紧了被单,汗水浸了枕头。

 医生来查房了,见我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我这才告诉他我很痛,痛得要死。

 医生看了看吊瓶,然后说:“我给你加一点药吧,你先忍忍。”

 燕少和阿青也来了,小甜甜小相公还有牙牙也来了。

 小甜甜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说是给我的,了会好一些。

 我一看这瓶子,不就是当初蒋河畅那个什么可以装魂的瓷瓶吗?

 这东西有些乎,我觉得当着面,我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可是小甜甜却不肯告诉我。

 只有牙牙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姐姐,姐姐你就吧,牙牙找得好辛苦啊。”

 小相公也劝我:“小师妹,你痛成这样,别管那么多了,总有好处。”

 他们越这样说,我就越是放下了东西。

 我说:“这痛我还忍得住一点,等到实在忍不住了再说吧。”

 医生给我加了药,我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他正要走,我突然叫住了他,指着桌上的药瓶:“那个,这个维生素c可以吃吗?”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他说:“那个有一点消炎作用,你按照上面写的剂量吃吧。”

 我又问:“刚刚是医生你过来的吗?给我换了一瓶?”

 医生愣了一下:“我给你换干什么?你做梦了吗?”

 他说完就走了。

 我便把我刚刚醒来,看到一个女医生给我换药的事情告诉了燕少他们。

 小甜甜随即叫起来:“把药给我看看。”

 她拿过药拧开嗅了嗅,随即脸色一变:“这是砒霜啊,谁干的这事情!”

 燕少一把夺过药瓶,厉声道:“真的?”

 小甜甜哼哼着:“谁骗你啊,这东西的味道我熟悉着呢,要知道姑我活了多少年岁,什么没见过。什么叫活久见,姑我就是活久见。”

 燕少把药瓶递给阿青,眉毛绞着:“交给医院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东西。”

 药的作用开始发挥了,我又有点困,便告诉燕少他们我要睡觉了,不想谁打搅我。

 当他们都走了,我才睁开眼睛。

 我一咬牙,扯掉了针头,跟着出去了。

 我看到燕少他们,全都到了前面的医生办公室去了。

 我所住的这层楼,都是**病房,燕少把我安顿过来之后,貌似把整层楼都清空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围着我转,因而医生办公室也随便他们进出。

 我跑到办公室外面,想听听他们说些。

 既然燕少什么都不想我知道,我偷偷听就行了。

 办公室隔音不算好,所以我贴着门,里面的谈话我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先是牙牙很焦心地说:“怎么办啊,姐姐不肯那些魂。她‮体身‬会越来越糟的。”

 魂,我惊。

 牙牙好不容易给我找来的竟然是魂。

 紧接着,燕少在问小甜甜:“她了那个东西,好的可能有多大?”

 小甜甜的声音有些哀怨:“老板,我不是跟你关系不好才说这些话。你听了也别生气…小师妹,不可能好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隔了好久,我才听到燕少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他问:“她还有…多少日子?”

 小甜甜低声道:“不会活过今年节了。”

 她说:“魂只是缓解一下她的痛苦而已,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医学发展那么先进,可是还是有很多,是医学无法解决的难题。小师妹的病,大概就属于这种难题吧。”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沉寂。

 燕少的声音又响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甘:“怎么可能?你不是妖吗?你不是死了也还活着吗?还有牙牙,他也是死了,现在也还在。你们一定有办法留住她的。哪怕是只剩魂,或许是什么秘法,可以拿别人的命来续。”

 小甜甜打断了他:“老板,你别再想什么了,都是不可能的,这世间所有的法子,对于小师妹都是没用的,要知道,她身上还有龙马鳞,都不住这般崩塌…你…你和她相爱一场,如今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都趁着赶快去完成吧。”

 燕少似乎沉寂了片刻,然后他说:“林小莹如果不在了,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小师妹和燕少关系并不好,这时候却忙劝他道:“老板你别这样说,你和小师妹是不同的。你有龙脉护身,你和她天生命格不同。等你过了这时间,你便会发现,什么爱恨情仇,不过是虚梦一场…都是不存在的…”

 紧接着,我听到燕少开口,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哭腔:“是么?都是梦么?活着还是死去,都是虚梦一场吗…”

 小相公似乎在小声安慰燕少。

 然后,我真的听到燕少哭出声来了。

 小甜甜又在叫小相公,说:“你让他吧,他现在身不出来,是难受的,你让他哭一会儿也是好的…”

 我缓缓倚靠到了一旁的墙面上。

 什么病我依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活不到年底了。

 只是,我刚转过来,就看到我身后,居然有个人正贼呼呼地站着。

 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阿青却捂住了我嘴,急忙嘘嘘着:“别叫,别叫姐姐…”

 我反手抓住他,把他拖回了我的病房。

 我带着威胁地口吻,小声问他:“老实代,我得的什么绝症。”

 阿青很老实的抬起手:“我哥不让说。”

 我说:“你说吧,你和你哥之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刚才也听到了他们在办公室里说了,横竖是活不过年底了,让我死个痛快好了。”

 阿青还是‮头摇‬,他说:“我答应过我哥不告诉你的。”

 见我瞪着他,他又道:“这样吧,你猜,你猜到呢,我就点头,不对我就‮头摇‬。”

 我马上问:“胃癌,是不是?”

 阿青愣了一下,然后居然有些机械地点了头。

 我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飞速下坠,只又问道:“晚期,是不是?”

 阿青啊的张了一下嘴:“你怎么猜得那么准?”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立马又觉得痛了起来。

 我捂着胃,弯着着气还是回答他:“废话…什么病会痛成这样,还活不过两个月了。真当我傻啊…”

 阿青忙扶着我:“别说话了,姐你别说话了。我哥没觉得你傻,他是把自己当傻子呢。”

 他这话说得,又让我想笑。

 我便皱着眉头笑:“对不起了阿青…”

 阿青问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说:“你以前问过我,待你长成五年,嫁给你可好…可是我等不到五年之后…拒绝你了。所以,现在就拒绝了吧!”

 我刚说完这句话,阿青突然就跪下了。

 他无比凄惨地叫了一声姐。

 他说:“姐姐,阿青也等不到五年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了下来,我抱住了阿青的头,哭道:“阿青,如果知道有这一天,那我当初一定不会那样打你的。你要聊天,我就陪你聊一晚上好了。”

 病房的门打开了。

 燕少突然冲了进来,把阿青从地上拎起来,一拳就打了过去。

 他对阿青吼道:“我跟你说的什么!我跟你说过什么!”

 阿青被他一拳甩到了墙上,撞得咚的一声响。

 我吓得急忙去拉燕少:“不关他的事,我自己猜到的,我自己猜到的,你别迁怒于他。”

 说完这句话,我又疼得直不起来了。

 燕少没有再去管阿青,他抱住了我。

 他一下子也跟着我哭起来,他问我:“林小莹,你到底给我搞的什么鬼,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你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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