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第一次正式地与藤原正泽见面确实是在两年前的饭局上,当时她觉得这个男人很面善,他们应该在某些
际场合上碰过面。直至如今,她脑海里还存着他模糊的轮廓,说不上陌生,更谈不上熟悉。
梁父得知她要到藤原家做客时,千叮万嘱地让她记得要注意礼仪,就算别人说了不中听的话也不该顶撞。他其实并不赞同女儿这样突兀地上门拜访,毕竟她的社会资历尚浅,察言观
的能力确实不强,真担心她把事情都搞砸了。
藤原家亲自派司机前来接送,梁夕夕出门时应许了父亲的要求,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失礼的。
其实梁夕夕心里也没底,她一直知道自家跟藤原家走得很近,她但却很少与他们交往。她之所以要独自到藤原家,是希望能够有足够的话语主导权,无须受长辈左右。但是,若有父母或者长兄陪同前往,她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措。
汽车驾驶得很稳,她随意地把视线放到窗外,却发现周遭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这一路已经偏离了城市的主干道,她隐约地感到不安。
司机最终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幽深的大宅前,在夜
的掩盖下倒生出极其怪异的气息。下车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发问:“这是哪里?”
他只是微笑,并不答话。就在此时,一位身穿和服的中年妇人
了上来,妇人向她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把她带了进去。妇人领着她穿过庭院和走廊,最后把她带进了一个房间。
梁夕夕有点警惕地看着那面目慈和的妇人,那妇人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着替她更衣。她没有说什么,十分配合地穿上那套月白色的和服。和服十分合身,光滑的绸缎上有清雅的暗纹,她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穿过和服,倒不怎么适应。
尽管是便服,但她们也费了些许时间才整理完毕。妇人步履轻巧,带着梁夕夕一直走到房子的深处,最终停在一室灯光的房间前。越是往内的房间,就越是尊贵的客人才邀请入内。梁夕夕看着妇人把和纸门打开,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自己进去。她报以微笑,朝她鞠躬以后就步进了房间。
和纸门被轻轻拉上,把外头的一切声响都隔绝了。梁夕夕转身,抬眼就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正坐在榻榻米上沏茶。听见门边的动静,他放下了茶壶,把视线投了过来。
他的目光并不锐利,瞳孔是极深的墨
,明明只是波澜不惊的几眼,她却觉得自己正被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番。她有点不自在,但依旧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房间里只有一盏散着橘黄灯光的吊灯,被拉长的光影投下,空气中似乎说不尽的暧昧的
动。刚好沸腾的水正冒着丝丝白烟,壶盖和壶身相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藤原正泽终于把视线收回去,他重新拿起茶壶,表情很轻松,
角微翘起来,眉宇舒展,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半挽着宽阔的长袖给她倒了杯暗香扑鼻的茶,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梁姐小,请坐。”
其实藤原正泽并没有遵循茶道之礼,但她却跪坐在榻榻米上,
杆
直,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她从小就被教导灌输“一期一会”的观念,因而对茶事十分敬重。她爷爷最喜欢的是苦丁茶,个中的苦涩甘甜便如同人生滋味,值得被细细品尝。
想起了年幼旧事,梁夕夕的脸容变得柔和了不少,但表情依旧严肃。藤原正泽也给自己添了茶,目光再度往她身上扫去,而后说:“你好像很怕我。”
他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梁夕夕捧着茶盏的手一抖,还冒着烟的清茶烫到了她的舌尖。自进房间以后,她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他这样习惯主导一切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无形的霸气,那强大的气场已经让她
了阵脚。她竭力保持仪态,动作优雅地茶盏放下,微笑着否认,“我们无冤无仇,我又怎会怕您?”
闻言,他的笑意更深,指尖划过光滑细腻的瓷器,低着头说:“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你这两年离开日本的原因,是为了逃避我们的婚事。”
脑子倏地短路,梁夕夕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劳累感从脊梁处慢慢往上延伸,她有种坐也坐不直的错觉。
他气定神闲地品茶,好半晌也没等到她的回答,慢
地开口:“你爷爷要你嫁给我的时候,你就跟家里闹翻了。我听说这事以后有好好地反省过,但始终没想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抗拒。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我很想听听你的答案。”
他并不催促,说完以后便自顾自地把茶盏放到嘴边品尝。梁夕夕由此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深渊之中,最后抵不过着怪异的气氛,终于答道:“这是我的问题。”
“怎么说?”他追问。
沉
了片刻,她坦言:“因为我不喜欢你。”
话音刚落,房间里似乎连空气也停止
转了。幸好在此时,刚才那位妇人进来传话,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他只是微微地扬首,那妇人便领命而去,片刻以后就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和服美人进来收拾茶具,接着便开始布菜。那位妇人亲自替他们摆好了碗筷,最后鞠了个躬又退了出去。
梁夕夕还记得上一次与他碰面的饭局,当时两家的父亲都在商讨公事,而他坐在她对面,偶尔也会找个谈话与她攀谈,免得气氛变得沉闷。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成
而内敛的男人,气质与普遍的成功商人无异。但现在看来,两年后的他可谓锋芒毕
,丝毫不掩其气焰。
这顿晚餐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有几个眼神的交流。藤原正泽给她斟了杯酒,碍于礼节,她不能拒绝,于是小口小口地把酒喝了下去。她的酒量很一般,才喝下去就觉得喉咙发烫,整个人都变得松散。她换了个坐姿,把腿稍稍放横,免得发麻。他将这一切不动声
地收入眼底,
角微微翘起。
晚饭以后有人来把桌上的残羹都撤了,梁夕夕定了定心神,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下我们的婚事的。嗯…我能不能请你也反对这个婚约?”
他微笑,问:“原因呢?”
“以你们家的实力,你根本犯不着拿自己的终身幸福作为谈判筹码。如果你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两家长辈应该不会
我们结婚的。我们不过见过两面,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根本就不能维系婚姻。我不喜欢你,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他一直看着她,看得她不自觉地胆怯了。
“谁说我们只见过两面?”他接着问。
“嗯?”梁夕夕疑惑地看着他。在日本并不流行宴会,而商界人士或达官名
也没有携带夫人或女儿出席宴会的习惯,因而她算是很标准的养在深闺人未识。但他却这样问,还真让她吃惊。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刚回日本的时候,而见面的地点,就是这里。”他顿了下,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随后又继续说,“后来我们碰面的机会也不少,而最后一次见你是几个月以前,在你
的葬礼上。”
梁夕夕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呐呐地“哦”了声,好半晌才继续劝说:“就算见过很多面又怎样,感情的深厚不是依靠见面次数来衡量的。”
“感情可以培养,也需要培养。”他言简意赅地说。
“什…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不懂?”他笑了笑,说,“我不反对我们的婚事,就这样。”
“为什么!”她竭力保持的冷静终于消失殆尽,她双手撑在小茶几,怒目相对。
对于她的愤怒,藤原正泽一点都不讶异。他的体身往后靠,领口随他的动作而微微敞开,
出麦色的肌肤。“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抢了我的东西,更别有人抢了我一等再等的未婚
了。”
脑袋有瞬间是被他的话炸得混沌一片,梁夕夕终于知道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她努力地理顺思路,顿了许久才挤出了一句聊胜于无的话:“我真的很有诚意来解决这件事的。”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认真:“同样的,我也是很有诚意地娶你的。”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那位妇人再度进来通报,她低眉顺眼地朝他们鞠躬,然后温声说:“梁先生与他的朋友到访,您方便见他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理我!!
你们都不留言!!
我要让藤原先生把夕夕捉到地下室里玩S-M,济凯哥哥嫌弃她然后另觅新
,最后悲剧收场!!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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