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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病入膏肓?
 一百七十七

 在和王团长的电报往来里,父亲早就知道我在战场中失了忆。`乐`文`小说`し

 所以在领着我来到位于后院的一处小小祠堂,叫我在吴氏先祖的灵位前跪下时,便怅然的将两个兄长的事情向我娓娓道来。

 顺便也讲了我为什么要去北平,为什么会出现在二十九军军营里的原因,算是给我完全解除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心里所生出的自己‮份身‬来历之谜。

 跪在这祠堂先祖灵位前,也是知道我完全失忆以后,做出的正式认祖归宗的动作。

 在这期间,我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四周环境的时候,并且看到了被放在牌位最后,分别写了吴霆、吴震两个姓名的灵牌。

 “你这次回来,还打算回去吗”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叫回了我那已不知飘到何方的思绪。

 我抬眼看了看父亲似是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神,恭敬的说道,“长官们只给了我两个月的假期,假满后却不用再回到部队,而是要去往南京。”

 又看到父亲眼里闪过的一抹疑惑,我出言解释道,“因着这次战役的功劳,上峰给了我一个报考下一期陆军大学的名额,这次去南京,就是要报考陆军大学。”

 “陆军大学么”父亲轻声低一遍,似是想到了什么。

 “是。”我点头应道。

 父亲看了眼早已站起了‮子身‬,恭敬的立在一旁的我,叹道,“也罢。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好好待两个月吧。”

 他看着我,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对我嘱咐着说道,“你母亲也想了你许久,她的‮子身‬向来不好,这次又差点儿就要离去,你需得好好陪着她。”

 “是。”听到父亲的话,我连忙点头应是。

 看到我这样的表态,父亲满意的点起了头,严肃的面容上也带起一丝慈蔼的笑意,“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你只要记得,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是你的父母,也就够了。”

 我诧异的抬眼向父亲望去,正看到父亲眼里闪动的莫名神采,还有掩在其中的浓浓关怀。

 原来,父亲也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不近人情。

 原来,父亲也是爱着我的。

 所谓父爱如山,便是如此吧。

 一时感动的我,不由出声唤道,“父亲”

 父亲看着我笑了一笑后,面上似也带起一分轻松,“说起来,我最早想叫你回来,除了和你母亲的病情有关外,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和你谈谈。”

 我打起精神向着父亲看去,正听到父亲接着说了下去,“你陈伯伯家的潇儿最近从‮海上‬回来,要在家里待大半年的功夫。”

 “陈伯伯是为父相多年的好友,前几年跟为父一样,在西‮定安‬居了下来。”看到我眼里闪过的疑惑,父亲接着解释了一句,道,“潇儿,是你陈伯伯唯一的女儿。”

 他的眼里现出几分追忆的神彩,似乎是想到了多年以前的事情。

 随着父亲沉稳有力的声音,道出了一桩昔年的往事,念出了一条定下多年的约定。

 “当年在同盟会的时候,我就和你陈伯伯有过约定。”

 “生下孩儿若都是男子,则互相结拜为兄弟,若都是女子,则要结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定下秦晋之好。”

 听到父亲这样的说辞,我立即惊异的喊出了声,“指腹为婚”

 这,不正是那多见在武侠故事里的指腹为婚

 没想到,今天却应到了我的身上

 我只感觉到一阵阵的荒诞和不敢置信,可父亲面上的正经颜色却告诉我父亲所说的这些话一定就是‮实真‬发生过的往事。

 瞧父亲此时的话风走向,竟有些给我找一个媳妇的趋势了。

 这个时候,我心里除了荒诞,更起了些怪异的难明念头。

 想那原本号称和吴雨在大学里相恋的莫夏蓉,就是以回家完成婚约的借口辍了学,最后和兴贤书院的房掌柜结了缘。

 没想到我却也要走这条路子,刚回到家连股都没坐稳,就听到父亲给我找了个指腹为婚的媳妇儿,又怎么能不感到怪异。

 如果不是那莫夏蓉先变了心,恐怕此时的我就不只是怪异这样简单的心思了罢

 父亲没有看到我眼里闪动的神色,只是诧异的瞧了我一眼,而后说道,“也差不了多少。”

 “原本你和潇儿的年纪都还不大,而你小子总吵着要自由恋爱,潇儿也一直在‮海上‬求学,所以我和你陈伯伯两家就暂且将这件事耽搁了下来。”

 “你母亲这次的病来的很急,是旧症复发。医生说就算妥善调理,最长也不过能活一年的功夫。”

 忽然的,父亲毫无征兆的转移了话题。

 但这个转换,却叫我惊诧的几乎要当场跳起来。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向父亲看去,“什么”

 想要得到父亲的否认,却只看到父亲的默然,和那已浮现在眉宇间的浓浓悲伤。

 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极为深厚,他断然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说谎骗我。

 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想到外面那个一心关怀我的妇人,我只感觉心里泛起阵阵刺痛。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但是在继承了吴雨这个‮份身‬,在决定了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那一刻,我早就把她当作了真正的母亲来看啊

 还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依恋,是绝然做不了假,也不能叫我去无视的

 “你母亲想要在自己临终前抱上孙子,当时我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开心的很呢。”

 父亲的声音很快就变回了他固有的低沉平静,但在这平静下隐藏着的,却定然是不输于我,甚至还要比我浓郁万分的悲痛

 我静静的看着父亲,听着父亲缓缓的叙说,心中对眼前这位半百老人的敬意与尊重,却是变得更加浓郁。

 浓得,几乎要化不开

 “只是后来我听说前线战事紧急,我吴家的男儿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了逃兵,我才又发了封电报,叫你安心在前线效力。”

 “就算听说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签了那卖国的条约,我也没有准备叫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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