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风雨临
封后大典前,帝王与新皇后人选需斋戒祈福三
是老祖宗的规矩,祈福完成便寓意着喜事能够顺顺利利,吉祥如意。斋戒斋戒,自然是吃不得
的…
云裳眯了眯眼,看来有人已经赖不住,先下了手了。这般想着,云裳便连忙站起身来,望向靖王,“我只怕得进宫一趟了。”
靖王目光落在云裳身上,微微顿了顿,才点了点头,“我知晓你担心锦贵妃,前些日子
中那些谣言我也听说了,这次恐怕正是冲着锦贵妃来的,你进宫去吧,要不要我与你一同?”
云裳沉默了一下,缓缓摇了头摇,虽然与封后一事有关,但是终究是后宫纷扰,她不希望靖王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情。男人便应当心怀天下的,这家宅之事,自是应当由女子来处理,况且这件事情只是与她母妃有关而已。
嘱咐了靖王好生将桌上的银耳羹喝了,云裳才叫来浅音,换了身衣裳,披着一件粉
披风便出了门,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云裳便急忙往宫中赶去。
斋戒出了事情,锦贵妃作为封后大典的筹办人之一,自然是应当在场的。况且她如今暂时保管着皇后令牌,这事又出在后宫之中。
云裳便也懒得去锦绣宫,找了宫人带着去了长安堂。那是设在宫中的佛堂,一般宫中嫔妃祈福便是在此的,而帝王祈福则是在勤政殿中的。
云裳到的时候,便瞧见宁帝与雅嫔坐在椅子上,锦贵妃站在宁帝身边,眉头轻蹙望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奴婢一直都呆在御膳房中的,这几
皇上与雅嫔娘娘斋戒,后宫之中也一同祈福,锦贵妃娘娘便下了令,宫中所有人的饭菜都不得出现荤食,所以这几天外面都不曾往宫中送过
。奴婢亦是不知道这狗
是怎么来的,奴婢冤枉啊…”
云裳听着那宫女的话便知晓这宫女大约是御膳房中的,只是瞧着这鬼哭狼嚎的模样,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做东西的时候你一直在旁边?”宁帝淡淡地道。
那宫女连忙摇了头摇,“御膳房中人多着,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膳食之中动手动脚,故而也并未在意,期间离开过好几次。”
云裳望着那宫女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沉思,即便是面对着这样的阵仗,这个宫女亦是不卑不亢的模样,虽然鬼哭狼嚎的,可是回答问题的时候,条理十分清晰,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的。
“做膳食的时候,可有御膳房之外的人来过?”锦贵妃轻声问道。
那宫女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看了眼锦贵妃,才轻声道,“奴婢不曾留意。”
宁帝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道,“带下去吧,带下一个。”
云裳这才明白,原来是在对御膳房中的宫人挨个挨个的审问,云裳轻嗤了一声,只怕最后所有证据的指向,也只会是一人,便是锦贵妃。
宁帝似乎这才发现了云裳,笑着朝着云裳招了招手道,“裳儿怎么来了?”
云裳微微一笑,走到宁帝身边笑着道,“近
宫中事务比较多,裳儿担心母妃忙不过来,每
都要进宫来瞧瞧的,本来今
应当下午过来,只是下午王府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便耽搁到了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宁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笑了开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宫中有人在雅嫔的膳食中放了碎
。”
“哦?”云裳挑眉,“谁人不知这几
父皇与雅嫔正在斋戒,竟然还有人这般胆大妄为。”说完目光便落在宁帝手边桌子上放置的一碗装着百合粥的碗中,“这便是那碗有碎
的粥?父皇可否给裳儿瞧瞧?”
宁帝见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沉,顿了一顿,才含笑点了点头,“瞧吧。”
云裳笑着将那碗端了起来闻了闻,倒确实有股淡淡的
腥味,闻起来像是鱼
。用勺子搅了搅,便瞧见那粥碗中,参杂着一些泛白的细小颗粒,倒是与鱼
碎末相差无几。
云裳漫不经心地将粥碗放了下来,笑了笑道,“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斋戒这东西,心到了便也够了,只是公然在宫中趁着封立新后的时候捣乱,这却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的。”
宁帝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侍卫便从外面拉了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老嬷嬷一脸的惊惶,见到宁帝坐在屋中,腿一软,险些便扑倒在地。
“启禀皇上,这是御膳房中负责烧火的嬷嬷。”侍卫扬声禀报道。
宁帝微微蹙眉,“烧火的嬷嬷,既然是负责烧火的,那应当一直都在御膳房中的吧?”
那嬷嬷连忙道,“是…是…奴婢一直都在。”
“那你可记得,今儿个晚上做这百合粥的时候,谁靠近过?一个一个的报上名来。”宁帝端起茶杯,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
那老嬷嬷子身颤了颤,连忙道,“奴婢…奴婢忘了…奴婢记
不好…”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惶。
“哦?忘了?”宁帝翘了翘嘴角,声音益发的森冷了几分,宁帝毕竟身处高位这么多年,自是明白如何只需要三言两语便让一个人放弃抵抗的。
那老嬷嬷似是被吓到了,子身猛地定了下来,半晌才道,“奴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郑嬷嬷,锦贵妃身边的郑嬷嬷来过。说锦贵妃太过忙碌,晚膳没怎么吃,瞧见砂锅中熬着百合粥,便盛了小半碗去。”
宁帝冷冷一笑,望向站在一旁连眉眼都不曾动过的郑嬷嬷,“郑嬷嬷,可有此事啊?”
郑嬷嬷神色不动,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是有此事,贵妃娘娘忙碌,正在用膳的时候,藏珍阁的管事嬷嬷求见,说让娘娘确认封后大殿上皇后娘娘佩戴的凤冠,娘娘便让人将晚膳收了,奴婢瞧着娘娘没怎么吃,等娘娘忙完了之后便去了御膳房,瞧见正在熬百合粥,便盛了一些回来。只是,娘娘倒是不曾发现,粥中有
。”
顿了顿,郑嬷嬷又道,“这位嬷嬷是怀疑奴婢瞧瞧将这
糜放到了粥中?先前那宫女亦是说了,因为宫中斋戒的缘故,这几
宫外都不曾送过
进宫,试问,奴婢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呢?”
那老嬷嬷沉默了片刻,却摇了头摇,“这奴婢便不知了,只是不知道这粥中是什么
?”
云裳闻言,挑了挑眉,默默地笑了开来,转过身对着宁帝道,“说起认
来,许多人都觉着厨子最为厉害,只是裳儿却觉着,大夫最为厉害,不如请御医前来瞧一瞧?”
宁帝不知云裳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瞧着云裳与锦贵妃神色间都不见任何惊惶,连郑嬷嬷一个下人都十分淡定从容的模样,便知她定然是
有成竹的,便点了点头道,“裳儿的主意倒是新奇,便传御医吧。”
云裳发现自己说御医的时候,那老嬷嬷面色似是一动,眸光中闪过了一抹亮光。云裳便知晓自己是猜对了,嘴角的笑容亦是染上了几分冷霜。
不一会儿,御医便来了,宁帝也懒得让他行礼,便直接将御医喊道了跟前,将碗递给了他,道,“给朕瞧瞧这碗中是什么
?”
御医似是被这样的要求给吓了一跳,愣了一愣,才缓过神来,急忙接过碗闻了闻,又用勺子盛起来仔细瞧了瞧。
宁帝瞧着这御医的动作与云裳方才似乎极为一致,心中一动,转过眼望向云裳,莫非,她竟然还懂医术?只是心中猜想而已,却不能下定结论,这个女儿,给他的惊喜亦或者惊吓实在是太多了,他从来不知道,便如那
宫宴,他从不知道她竟然有那般好的箭法。
御医沉
了片刻,才道,“回禀皇上,微臣猜想,这碗中的
应当是鲈鱼
。”
“鲈鱼?”宁帝蹙眉,“宫外不曾有鲈鱼送进宫,宫中也素来不养鲈鱼的,这鲈鱼从何而来?”
那御医连忙道,“太医院中倒是有晒干研磨成碎
的鲈鱼
。”
“哦?鲈鱼也可入药?”宁帝挑了挑眉。
御医点了点头,“鲈鱼能补五脏,益筋骨,和肠胃,安胎,治水气,食之益人。一般的药店都有卖干鲈鱼碎末。”
“安胎?”宁帝皱了皱眉,目光中猛地乍然出几分冷意来。
这宫中最近这段时
曾经用到过鲈鱼
的人自是不用说,只有锦贵妃一人,原来,这陷阱便是埋在了这个地方。
宁帝抬起眼望向锦贵妃,见她面容依旧沉静,似乎连眼珠子都不曾转过分毫,又转过眼望向云裳,云裳的脸上倒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那笑容却似乎透着淡淡是冷。
宁帝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淡淡地道,“宫中谁人在太医院中拿过鲈鱼
?”
那御医似是回想了片刻,才轻声应道,“最近宫中倒是无人拿过鲈鱼
,这味药用的少,最近一次用到,是锦贵妃身边的郑嬷嬷来拿过,那时候锦贵妃正怀着小皇子,郑嬷嬷识得药理,便来太医院拿了一些鲈鱼
去给锦贵妃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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