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秋佳节,落
镳局的教练场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各路英雄好汉云集,擂台上的比武大会更是如火如茶地进行著,连围观的人
都呐喊助阵,场面热闹几至沸腾…
朱瞻垣和柴毅也混在人群之中,他们不动声
地静观其变,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
一个硕壮、凶悍的面恶大汉撂倒全场,拔得头筹。
“还有谁来挑战?哈哈哈…否则,秦姑娘我就娶回家了!”那名壮汉志得意满道。
“唉,真是一朵鲜花
在牛粪上。”
“就是说嘛,那个秦姑娘能文能武,又是个美人胚子。”
“走了,走了,咱们到悦升酒楼喝喜酒去。”
朱瞻垣和柴毅听到身旁人的耳语,他们对此事更感兴趣了。
“为什么要到悦升酒楼喝喜酒?落
镳局不宴客吗?”
“两位公子,你们有所不知了,落
镳局里闹鬼,正闹得严重,据说每到太阳下山时,厉鬼便会出现,
尽人身上的
、气、神,置人于死地,你们说,还有谁敢靠近落
镳局一步呢,更甭说喝喜酒了。”
“那落
镳局里的人就不怕这厉鬼吗?”
“这厉鬼又是何人死去而化成的?”
“公子,别胡思
想了,反正不靠近就什么事也没有。”
朱瞻垣和柴毅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样,不敢理会此等鬼魅之事,定要追查出真相。
“柴兄,咱们回头悦升酒楼见。我去打擂台,其它事留给你打点了。”
朱瞻垣
代一声,便冲上擂台去。
于是,一场龙争虎斗的比武大会再次掀起高
。台上两名男子武来武往,又是拳、又是腿,比划了半天…
台下观众兴致
地,打气、加油、鼓掌声此起彼落,热烈地叫著、吼著、呐喊著…
最后,朱瞻垣凭他
湛的功夫赢得胜利,抱得美人归,引来全场的欢呼与喝采。
*******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请秦总镳头发表谈话。”
“各位英雄,各位乡亲,感谢大家共襄盛举,才使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办得有声有
、圆满成功,在此,秦某人向大家致上最深的谢意。”
在一阵
腾之后,秦一畴继续宣布:
“今
由于这位仁兄武艺过人,勇夺冠军,秦某人依原先约定,把舍妹柔侠嫁他为
,即
完婚。礼堂设在悦升酒楼,请各位佳宾好友于酉时务必前往参加婚礼,痛痛快快干两杯。”
“这位仁兄,看你的言行举止,似乎下是本地人。”
氨镳头秦一畦调查起朱瞻垣的身家背景来。
“在下朱七郎,家居京城宫本巷,世代以经商为业,此番为了探望朋友,而至苏州来,却逢天公作美、月老成全,在此竞喜得娇
,缔结鸳盟。”
“好,好,好,朱七郎,以后由你辅佐我兄弟二人,落
镳局之业务想必蒸蒸
上,更加兴隆亨通。”
“来,妹婿,请到悦升酒楼稍作准备,婚礼即将开始。”
于是,朱瞻垣在一群家丁奴仆的拥护下,来到了悦升酒楼。酒楼里已布置差不多了,富丽堂皇,一片朱红,喜气非凡。
末瞻垣倒没把心思收在婚礼上,他一心只记挂著闹鬼的传闻,细细思索著如何深入“鬼
”探其虚实,找出解决之道,至少可帮助地方乡亲免于恐惧,让落
楼恢复昔日的繁华景象。
*******
鱼澹然下课送走了白容膝,回到房里,满心
快地打算把自己的新作呈给她“丈夫”欣赏,欣赏…
“怎么了?喂,吃错葯呀?哭丧著脸,如同丧家之犬似的。”
“然妹,哇哇哇…”
柴毅二话不说便抱住鱼澹然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怎不叫表哥保护你呢?”
鱼澹然见柴毅哭得如此伤心,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更加着急。
“七殿下…他…他…欺负…我…”柴毅
噎噎道,
“表哥他怎么欺负你?别哭了,你说清楚。”
鱼澹然这才放心了一点,她猜想八成是赵娉婷在闹情绪,她表哥应该不至于会欺负人,尤其她现在名义上可是她的“丈夫”哼,朱瞻垣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赵娉婷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总算暂时稳住了,然后把比武招亲、朱瞻垣夺冠、今晚
娶秦家女之事一五一十对鱼澹然吐
。
“哇哇哇…想他今夜与秦姑娘…永浴爱河,
绵恩爱…而我却只有…只有暗自落泪的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此情不渝…他早抛至九霄云外…”赵娉婷啜泣道。
“表哥真是太可恶了!娉婷姐姐,没关系,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他理论,非要他给你一个
代不可。”
鱼澹然向来对拈花惹草、自命风
的男人深恶痛绝,这回她所敬爱的表哥居然玩起此种烂把戏来,她更是格外愤慨不已。当然另一部分原因她是替赵娉婷抱不平,谁教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谁敦她们同为女儿之身。
“然妹,算了,把这个凤玉佩
还给他吧,随便你找什么理由都行。”
赵娉婷已心灰意冶了,她只要想到她的情人今晚醉卧美人膝,酣睡温柔乡,她就全然绝望、彻底死心了。
“娉婷姐姐,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吗?我相信表哥只是…他心里一定还是很爱你的。”
鱼澹然也很为难,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教她说什么才能挽回趟娉婷的心呢?
“然妹,我知道自己福薄命薄,别再安慰我了。”
赵娉婷已心如止水,整个人如同槁木死灰般,了无生气。
此刻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帮助朱瞻垣追回失物,了结此案,完成父亲遗志,然后速速逃回家乡去…
*******
柴毅哭了—整夜,到五更天亮了,才疲倦地昏睡过去。
鱼澹然也陪她夜一未曾合眼,可是她急于找朱瞻垣“算帐”大清早的便在柴文和几个家丁的陪同下,乘马车赶往落
镳局。
“鱼姑娘,你觉得把凤玉佩退还给七殿下,妥当吗?会不会他有了秦姑娘,就不要我家姐小了?”
一路上,柴文都在为赵娉婷担心,没有一刻能安不心来。
“傻丫头,不会有事的!退还玉佩,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那位秦姑娘不过是一名民间女子,哪比得上娉婷姐姐这样的大家闺秀?总之,管我表哥他娶三
还四妾,七王妃的头衔,必定非你家姐小莫属。”鱼澹然分析道。
“真的吗?鱼姑娘,那我就放心多了。”
“喊我『夫人』,你不怕被人听见呀?”
到了落
镳局,鱼澹然通过层层关卡,总算见到了新郎倌朱瞻垣。
“然妹,你来做啥?四处
跑,当心你相公找不著人,又要担心了。”
朱瞻垣一见到鱼澹然,生怕她小妮子信口胡言,坏了他的大事。
“表哥昨
成亲,做表妹的岂有不前来道贺之理?顺便呈上凤玉佩一块,祝你们甜甜蜜
,恩恩爱爱。”鱼澹然皮笑
不笑,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凤玉佩?”
朱瞻垣见到凤玉佩,情绪一度激动异常,几至失控。
“然妹,这是哪里来的?娉婷她在哪里?在哪里?快告诉我呀!”
“别急。这块凤玉佩一直都在我身边,是她临走时托我代为保管的,如今,我觉得这已失去任何意义,所以决定把它物归原主了。”
“然妹,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莫非你们想考验我?”
朱瞻垣反倒先失去理智,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自己的计画。
“表哥,澹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鱼澹然自知多言无益,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便识相地离去。
*******
朱瞻垣约柴毅到悦升酒楼饮酒谈天,实际上他是放心不下县衙里一些琐事,特地找柴毅出来当面聊聊公事…
“朱兄,难得今
你有空,怎不多陪陪你的新娘子呢?新婚燕尔的,就劳你为公事费心来著。”
柴毅一股酸溜劲儿,这下子她的醋意正浓呢。
“柴兄见笑了。诚如你所知,我们至今仍身负重任,怎能有丝毫的怠懈呢?至于进入落
镳局也是别有居心的,这点知我如你,想必能明白我的用意。”
“说得倒好听。
心窍,美
在前,当仁不让而已,还有什么居心?朱兄,别解释了,娶得如花美眷,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何须劳你如此多费
舌?”
“柴兄,怎么这会你也同你家娘子一个鼻孔出气,存心跟我过不去呀?”朱瞻垣纳闷道。
“谁又跟你过不去了,我们是替赵姑娘抱不平。枉她一片痴心,时时刻刻惦著你、念著你,而你却薄情寡义,另结新
。”
柴毅一面对朱瞻垣诉说自己的衷情,一面数落他的不是。
“柴兄,你和我表妹都知道赵姑娘的下落,是不是?告诉我,她在哪里?别再捉弄我了。”
“我…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我们只是同情弱者,谴责负心人罢了你…少胡猜。”
柴毅生怕自己反应太过激动,引起朱瞻垣的疑心,连忙自圆其说。
“告诉我,她好吗?你就行行好,不让我知道她身在何处不打紧,可是我要知道她好吗?求求你。”朱瞻垣断定柴毅他们夫
俩一定有赵娉婷的消息,使他情绪激动不已,一度失控。
“不好,不好,要是让她知道你这般负她,她不哭个半死才怪哩。”
柴毅见朱瞻垣依然在乎赵娉婷,心中尚有一丝欣慰。
“柴兄,可否请你们守口如瓶,别把我在落
镳局的事传至赵姑娘耳里,等来
我们重逢了,我自己会向她解释的。”朱瞻垣恳求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情是做而不敢当的?”
“好吧,随你们的意,反正自始至终我没有一丁点儿对不住赵姑娘之处,何必在乎这些呢?你们尽管向她告状去吧。”
朱瞻垣自觉问心无愧,将来可以坦
地面对赵娉婷,所以他倒不为此事担心,整个心思仍然放在公事与闲事上。
*******
落
镳局里,秋意正浓,落英缤纷,知了低
,朱瞻垣独自凭栏远眺。他无心欣赏秋日的凄清之美,脑海中只为了闹鬼一事,苦无对策,忧心忡忡。
“相公,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出神。”秦柔侠走至朱瞻垣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没…没什么…”
朱瞻垣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支吾以对。
“相公,你今晚还睡书房吗?”
秦柔侠小鸟依人地靠在朱瞻垣身上,眼光
转处,多少柔情
意
漾其中。
“秦姑娘,对不住,我…我想…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带你回京城…婚姻乃是终身大事,我觉得…回去请爹娘作主,这样妥当些。”朱瞻垣诚恳道。
“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人家呢。”秦柔侠娇嗔道。
“也好,我尊重你的意思…可是,你不能老是喊我秦姑娘呀,好歹我们也是…夫
了。”
秦柔侠娇羞可人的模样,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情,怎不教朱瞻垣无动于衷呢?
“是,柔侠,我柔骨侠情的好娘子,希望你体谅我的境况,我…我其实已经订过亲了,但是…放心,我朱某人绝不会亏待你的。”
朱瞻垣自幼生长于宫廷之中,对三
四妾本就习以为常,他自认一个赵娉婷、一个秦柔侠,只要发乎情,止乎礼,两桩感情基本上是不冲突的。
“什么?你订过亲了!那你为什么还来参加比武大会呢?”
“因为…因为我听说秦家姑娘是个允文允武,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呀,我慕名而来,而娘子之容貌、姿
,果然名不虚传。”
朱瞻垣怕秦柔侠一时气愤,坏了他的大事,不惜花言巧语。
“嫁
随
,嫁狗随狗,大哥、二哥都把我许配给你了,我只有充当你的二房,不然教我怎么办?”秦柔侠十分明理道,
“谢谢你,柔侠。”
朱瞻垣真心地对秦柔侠道出由衷的谢意。两人眼光
会处,隐约感觉到一股微妙的情感似乎正发酵著…
“七郎,我愿意与你的家人和睦相处,可是,你今生…千万别负我呀。”
秦柔侠依偎在朱瞻垣怀里,万般娇态,—片情真,软语叮嘱道。
朱瞻垣只是个血
之躯,纵使他心底对赵娉婷念念不忘,一往情深,但女美在抱,佳人如斯,他又没柳下惠那般功力,想坐怀不
,谈何容易。
*******
午后,秦柔侠在帐房里整理帐目,朱瞻垣一个人在镳局里胡乱逛逛,他试著搜寻些蛛丝马迹,针对闹鬼一事查个水落石出,以杜攸攸之口。
“姑爷,请留步。”
当朱瞻垣漫步至落
楼后院一处石
时,他正仰头望着“千岩
”三个大字发呆,却被
口守卫的数名侍卒唤住。
“怎么了?这千岩
不能进去参观吗?”朱瞻垣不
好奇问道。
“姑爷,别为难咱们了。”
“是啊,两位镳头有令,除了他们本人以外,有谁敢强行闯入,格杀勿论。”
“如许严重啊?这与落
楼闹鬼事件有没有关联呢?”朱瞻垣推敲道。
“小的不清楚,请姑爷到别处散步去吧。”
于是,朱瞻垣一肚子狐疑地前往帐房,他非找秦柔侠问个明白不可。
“七郎,你没在房里午睡,怎么跑来了?”
秦柔侠见朱瞻垣进来,随即搁下手边的帐务,亲自为他沏上一壶好茶,坐下来陪他品茗闲聊。
“柔侠,你忙没关系,我只是无聊得紧,过来看看你。”
“不碍事的,今天的帐也差不多了,让我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吧。”
就在他们闲谈的时候,朱瞻垣很技巧地把他的疑问夹杂在话中,藉此突破秦柔侠心防。
“我早有耳闻落
楼是苏州城内观赏夕阳美景一处绝佳的胜地,只是…最近灵异事件频传,厉鬼出没,骇人听闻,不然还真想邀你一齐登楼去,咱们携手共度一个有彩霞、落
的诗意黄昏。”
“好哇,好哇,七郎,你等等我,我把帐册送去给大哥过目,咱们就上落
楼去。顺便传下人备点酒菜,我俩—面
风小酌,一面等待
落,那想必是个醉人的午后。”
秦柔侠不假思索便掉入朱瞻垣温柔的陷阱之中,瞧她还一副自得其乐相。
“可是…这不太好吧?关于闹鬼一说,你…不害怕吗?”朱瞻垣迂回地问道。
“怕什么,有你保护我呀。”
“说的也是,不如我们先进千岩
走走、看看,那个石
感觉好神秘,别有一番萧瑟,沧凉的味道。”朱瞻垣顺水推舟道。
“不行,不行,千岩
进不得呀!七郎,你没事最好别靠近那座石
。”
“为什么?难道那儿真是个鬼窟,里头有厉鬼藏身?”
“不是,不是,什么鬼怪之说,全是哥他们胡诌,吓唬人的,千岩
里搁了—些重要镳物倒是真的。所以,为了镳物的全安起见,哥他们才出此下策,严加戒备,预防有心人士前来夺镳。”
“这批镳物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是何人所托的镳?”
“这个我就全然不知了,不过,我想应该是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吧。”
秦柔侠对于朱瞻垣的穷问不舍,只当他是闲话家常而已,毫无戒心,据实以告。
*******
快二更之时,柴毅和鱼澹然“夫
俩”已更衣,上
歇息。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搞得她们“夫
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时之间神经兮兮了起来。
“谁呀?”
“柴兄、然妹,是我朱某人,对不住,打搅了,帮我开个门。”
听到朱瞻垣的声音,她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娉婷姐姐,快,你的长袍,马褂…动作快一些,别让表哥起疑心了。”鱼澹然贴在“丈夫”耳畔轻声催促道。
柴毅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家常服,戴上文上帽,套上靴子,幸好有赖“贤
”相助,她才得以天衣无
地改装成功。
“表哥,你烦不烦人?这么晚了,不回去陪你的美娇娘,还吵我们睡觉来著。”
鱼澹然尽管方才一阵手忙脚
,这下子她倒气定神闲,装出一副被吵醒、睡意阑珊的样子。
“然妹、柴兄,抱歉,我进来说话。”
于是,朱瞻垣一脸神秘相,连忙进入房里,
“柴兄,我有新发现。听柔侠说他们的干岩
里,搁了一批重要镳物,走,今夜咱们潜入落
镳局,夜探千岩
,进去探个虚实。”
“这是个好主意。”柴毅赞同道。
“好个头啦。表哥,拜托你行行好,你要去夜探什么千岩
的,不会找其他熟悉武功的大人,何必单单挑上我相公呢?她不过是个文弱书生。”鱼澹然心系柴毅的安危,不惜向朱瞻垣抗议道。
“然妹顾虑的是,那…打搅了,我另找他人…”
朱瞻垣只当他们是夫
感情甚笃,鱼澹然全力维护自己的丈夫而已。
“朱兄,朱兄,别理会那妇人之见,走,小弟愿意陪你定这一遭。咱们说好的,同甘共苦,相互扶持。”
鱼澹然的好意,柴毅心领了,但她见朱瞻垣独自去冒险,不放心地想两人一道去有个照应。其实,为了朱瞻垣,要她出生入死,她也甘之如饴。
*******
到了落
镳局,朱瞻垣挟著柴毅,以轻功跃上屋顶。他们飞檐走壁,摸黑来到落
楼之顶…
朱瞻垣跃下屋顶,打昏了
口守卫的侍卒。
这同时,柴毅一个人在楼顶上已是四肢发软,全身颤抖得厉害。
朱瞻垣再跃上屋顶,一把抓住柴毅的右臂,倏地降落在千岩
的
口…
朱瞻垣挽著柴毅的手,循著
口的蜿蜒小径进入其中。
走了数十步以后,内有一石室,石桌、石椅陈列,及石壁上一幅古字画,寥寥几样东西而已,室内空
的,他们试著过去一探究竟,企图找出机关之所在。
“柴兄,小心!”
突然,柴毅一脚踩空,险些跌入陷阱之中。幸好朱瞻垣一直牵住她的手,及时拉她一把,才能幸免于难。
朱瞻垣打量一下四周环境,决定先移动那幅画。
“啪!”—声,—把利剑从画后
出,还好他们闪得快,又逃过—劫,那剑却扎扎实实
进对面石壁里。
“定,我们过去瞧瞧。”
正当朱瞻垣牵著柴毅小心翼翼地
前去看剑之时,柴毅一个不留神,踢到墙角的石块,整个人向前仆,差点绊倒了。
“柴兄,不要紧吧?”
即使柴毅碍手碍脚、跌跌撞撞的,诚如鱼澹然所说,他乃一介文弱书生也,但朱瞻垣始终不后悔带他同行,甚至觉得有他在身旁,心里头才踏实、定安。
“朱兄,门开了。”
柴毅这么一踢,竟踢到机关了,打开一道石门。他们循门而进,更深入其中…
走了一段曲曲折折的小路之后,他们又见一道石门,石门外隆起一个八卦图样的凸出物,是石锁吧?
显然,石锁之内必是玄机所在。
只是,这八卦图像要解破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震卦为雷,坤卦为地…豫九四爻辞有云:『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我来试试。”朱瞻垣一面动手去转那个八卦图,一面口中念念有词道。
瞬间,一片飞矢如羽,纷纷从石壁中
出,朱瞻垣一边闪躲,还一边护著柴毅,幸好他的武艺高超,不然早就双双沦为箭下亡魂了。
“唉,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两人气
如牛,疲惫下堪,双脚再也不听使唤了,顾不得那么多,干脆席地而坐,先歇一会儿再说。
不过他们自知时间有限,再不行动,天就快亮了,等天一亮,他们连
身都成问题,更别提及其它了。
“朱兄,我以为坤卦,君子有攸往,先
后得主…而坤卦初六有言:『履霜坚冰至』,是不是说我们方才如履薄冰,冒险而为,一旦无法解破其道,必然遇上一场浩劫…有雪上加霜的意思?”柴毅灵光乍现,仔细推敲道。
果然,他们“碰上运气”了,石门再度敞开。
他们再进人另一间石室,此室内
森森,—片冷然,石壁上高悬蓄—把宝创,散发著肃杀之气,墙边还有数口檀香木制成的大箱于。
“太阿宝剑!”
朱瞻垣见到石壁上那把剑便一眼认出它来,欣喜若狂,不
口道。
当他与柴毅急于取下宝剑的刹那,一时得意忘形,两人同时脚底踩了空,倏地陷落万丈地牢之中…
*******
深秋午后,白容膝正在书轩里描绘一幅观音大士的尊容,预备过几
送给族里一个长者当寿礼之用。
“公子,柴夫人来访,人在倚云厅里。”俏丫环采菱前来禀报道。
“澹然?她来了!好,我马上出去见她。”
白容膝心里明白鱼澹然已名花有主,但一听到她来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满心
快,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
“白容膝,哇哇哇…”
倚云厅里,鱼澹然此刻的心情与白容膝却有著天地之别,她一见到白容膝,便放声大哭,任由泪水排山倒海而来。
“澹然,怎么了?你别哭嘛!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白容膝被鱼澹然这么一哭也
了方寸,根本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白容膝,快,快去救…我表哥和柴毅…”鱼澹然又急又哭,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嚷嚷著。
“朱兄和柴兄他们怎么了?你说明白,别哭了。”
“他们…昨天夜里…去了落
镳局,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家,我等了又等,都快急死了!所以才来向你…搬救兵…”鱼澹然—面抹去睑上的泪珠,—面
噎地叙述道。
“找知县大人求救过了没?”
“柴文一早就去了,可是迟迟没有下文。”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忙?”白容膝思付道。
“随你怎么做,只要把…他们找回来…就行了。”鱼澹然哭哑了嗓子,还断断续续
著气。
这样的回答方式,不
令白容膝啼笑皆非,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从何帮起?
“好吧,那你先回草衔堂去,等天一黑,我再潜进落
镳局四处找找看。”
“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鱼澹然总算止住泪水了,不改昔日任
的口吻道。
“不好!我的姑
,这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夜游,你还是乖乖回去,等候消息吧。”
鱼澹然晓得救人要紧,人命关天,非同小可,没再坚持什么,安分地乘马车回草衔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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