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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农闲时节忙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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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正业和邹正达说了这个事,没想到邹正达考虑都不考虑就同意了邹晨的要求。邹正达在此事上又另有一番想法,他眼见得小侄女神奇的事情越做越多,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认为小侄女是被上仙眷顾的人。按理说,小妮儿被父亲用那么大的门栓给打了,那肯定是没有活命的道理。可是小妮儿却活过来了,只是受了重伤,精神恍惚了小半个月就好了。好了之后性格大变,不仅变得懂事了,更是变得聪明了。许多东西不学便会,就象写字,居然一本什么字经可以从头读到尾。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可以和鹿交流。果然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看样子邹家的福气全要应在这个小妮儿身上了啊!

 所以三弟过来和他商量要先建一个围墙,然后单独盖一个鹿院,他一听是小妮儿决定的,便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邹家两兄弟要在村东废地上盖围墙的事,立刻在村子里传开了。众人纷纷猜测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才要盖五六尺高的围墙?是院子里有宝贝?还是邹家两兄弟发了疯?而一些和他们要好的人,则是一得到消息便立刻来找他们,希望能被雇上也好赚些活便钱。

 邹老爷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把两个儿子叫到正院骂了一通,责问他们为什么要盖这么高的院墙,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邹家两兄弟则是拿出早已商量好的对策,“那县里的张家大院,盖的便是这么高的院墙啊,从外面竟是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只看到隐隐有几棵树。所以我们兄弟下了决心,一定要盖这样的房子,这样的院子。哪怕就是里面不盖房子盖着窝棚住,也得先把院墙给盖起来…”

 邹老爷子一听县里的张家,恍然大悟,这不是张贡生吗?一想到张贡生就想到黄刘氏,一想到黄刘氏就想到那一天她仗着张贡生的势欺负自家重新分家的事,一想到分家就想到那不明不白被两个儿子分走的百亩良田,一想到这里就气得肝疼,看着两个儿子是怎么看也不顺眼。说不了几句话就把两个儿子给赶跑了,两个儿子出了门口口相视一笑。

 邹家两兄弟在村里找了几个本份的壮汉,请他们帮自家盖院墙,并定好了每给25个大钱的工钱,另管一顿中饭。几个村汉一听给的钱多还管饭,纷纷同意明天一早便去帮着盖院墙。本来秋收已过,各家各户的地都是在闲着,除了种几亩菜留着自家吃或是种些白菘和萝卜准备过冬,村子里的人,现阶段几乎是家家户户都闲在家里。

 所以这段时间往往就是家家户户修院墙盖房子的好时机,只是因为邹家分家的时候并没有分给他们木料和石材,所以他们只能是等开攒够了再去盖。

 第二天卯时,那些壮汉们便带着自家的工具去了村东。到了中午,会做一些饭食给他们送过去,盖院墙非常快,也就是打地基慢一些,打上地基要不了二天就可以把院墙给盖好。

 这些,自然都不归邹晨管,她要管的事,可比这个重要多了。

 一大早,邹晨拦着出门的父亲,向他要一吊钱和牛车的使用权。邹正业正急着去村东,没时间和她多说话,便说了一句和你母亲说吧,扛起锄头就走。邹晨于是得了尚方令牌,去母亲那里要了一吊钱,和母亲说了自己和哥哥们去下口听一个博士讲课。便让四个哥哥驾起牛车,往下口镇而去。

 下口离邹家庄也就是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二郎驾着牛车,后面三个弟弟在大声背诵三字经,邹晨捧着一本老黄历在路上打发时间。

 到了下口,他们找了一处邸店把牛车寄存,安排店伙计仔细喂养,又给了五个钱的寄存费和十个钱的饲料费。

 邹晨看了一眼店伙计捅了捅二郎,二郎会意了二个大钱给小伙计,悄悄地问他:“这位小哥,不知道陈博士是在何处开讲啊?”

 店伙计大清早便被人赏了二个大钱,心里大为高兴,兴冲冲的说道:“小大郎说的那位陈博士今天是准备在花井台街讲课,这几天来的学子们多的。怎么,几位小大郎今天全是来听讲的?”说完之后又热情的告诉他们,从邸店出去以后顺着小油坊街往北走,然后再走到山货街旁边的胡同便到了。

 问明了讲课的地址,他们拿出在家里准备好的干粮吃了,又在店里把水囊给灌满,抱着一张大席和几块麻布垫,往花井台街走去。

 下口背靠沙河航运发达,一些南北皮货货商经常来此贩卖驻留,商贾云集,人杂八方,南北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穿过繁华的山货街之后转入了一个小胡同中,再从胡同里出来,便再也听不到商户们嘈杂的叫卖声。

 胡同里看到的尽是戴文士方巾的学子,他们面,三五成群地在街上高谈阔论。

 他们一行五人,在街上举目茫茫然,竟是不知要往哪里走才对。正在这时看到一个落单的学子,二郎连忙上去施了一个礼问道:“这位学子请了,某乃是邹家庄的之人,今和弟弟们来听陈博士讲课,不知陈博士会在何处开讲啊?”

 那位学子也是刚到这里不久,正四处张望自己相之人以图能混到院子里去,看到二郎来问,拱手道:“这位小大郎有礼,某也不知,不过某前来之时曾看到行学兄,怎么,你们没同他一起吗?”

 二郎第一次被学子还礼,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才好。邹晨看到走上前去福了福道:“郎君有礼,请问郎君所说的行学兄,是邹家上正下文吗?”

 那学子见她落落大方毫不局促心中赞叹,侧身还了一礼,竟是不拿邹晨当六岁小儿来看。“正是,行学兄也是刚刚才到,你们莫非是错过了?”

 邹晨又问道:“但不知郎君可知道我堂伯现在何处吗?”

 学子沉一下,自己在这里找同乡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邹行学与张贡生有旧,若是带他家的后辈前去,说不得能混一个位置。想到此处他笑道:“某带几位去吧,你们若是在这里苦等,怕是不知等到什么时辰呢。”

 邹晨和几个哥哥听了以后大喜,纷纷谢过那位学子。

 学子带着他们穿过几堆人群,有遇到人问他便只说是带邹行学族中后辈去找他。然而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邹正文,正苦恼间,邹晨猛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四郎?五郎?你们怎会在此?”

 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黄天青,他正和几个学子谈笑着在街上行走,看到小妹家的三个孩子后诧异的停住脚步。邹晨和几个哥哥连忙上前见礼,旁边那位学子见到这几个童子竟然和黄天青认识,大喜过望。

 黄天青皱眉道:“你们是来听讲课还是来玩耍的?”

 四郎答道:“二舅,我们听说今天有两位博士在这里讲课,所以就早早的赶过来了。”

 黄天青一听原来是来听课,舒展眉头笑道:“既是听课的,就跟在我身后莫要走散,有什么事情等课后再与我讲。”说完之后又和带邹晨他们找人的那位学子互通了姓名,邀请那位马学子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马学子本来想着能找到邹行学混进院子就行了,没想到居然能遇到张贡生的女婿,真是天上掉了好一大块馅饼啊。

 借着张贡生的盛名,他们这一群人顺利的进了一个门前挂着陈姓的大宅院,这个宅院里坐满了读书人,和院外嘈杂的环境相比,这里安静的多。

 院内大约有一百来位学子,他们围成一个圈,在正中间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摆放着几张案几围着一个圆,案几后面空着,想是要开讲的人还未上台。

 黄天青一进去,便走向高台旁边留着的一个空地,立刻便有仆从为他们铺上苇席,并沏上香茶。

 邹晨坐在这里看着满院的书生们,不由得大感惊奇,一个小小的下口,居然因为一次讲课而聚集了数百的学子,可想而知在当代读书的人是有多少吧。这么多的读书人,相应的‮试考‬难度也会增加了许多,也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有没有机会…

 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把自己记得的那几篇明朝制艺的片段贡献出来让他们学习了,反正五郎的记非常的好,只要让他听一遍就可以记得。

 不一会,便看到众位学子们齐齐站立,却原来是几位学士陪着两位讲课的老师来了。要开讲的一位是陈博士,另一位则是蔡博士。

 张贡生陪着几位上了高台,看到女婿坐在人群中,遥遥点个头。

 短暂的嘈杂后,高台上两位讲师开课了。今所讲的课题,乃是讲的八股制艺之术。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故特谓之曰:毕生阅历,只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

 “破题二句,明破行藏,暗破惟我与尔。凡破题无论圣贤与何人之名,均须用代字,故以能者二字代颜渊。…”

 台下那些学子们,听的如醉如痴,神魂颠倒。二郎四郎他们虽然是听不懂,然而却强迫自己默记在心!将来若是自己学到了这个制艺,再把今天学的东西拿出来慢慢参考。

 约摸讲了一个时辰,两位博士停下来喝茶。然后是张贡生他们几个开讲,这次讲的乃是读书的心得。

 下面的那些学子们一听,更是打起精神来不肯漏掉半句。这高台上讲解心得可全是贡生举人,他们的读书心得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这可是一份宝贵的学习知识啊。

 一直讲到上三杆,快到午饭的时候才讲完。那些学子们意犹未尽的还坐在高台下默默收,高台上的几个人已经笑语盈盈的结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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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文中所有的尺,全部是现代尺,作者不懂古代尺的换算方法。作者的数学是被音乐老师教的!如果有羡慕嫉妒恨的你们就只管恨吧,作者淡定的表示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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