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帝后
五光十
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烟火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夜空,还照亮了顾天泽勾起的嘴角。
京城百姓都能欣赏到绚烂的烟火,除了赞叹烟火之美,也对燃放烟火的贵人感激不已。
毕竟只有过大年才能看到烟火,没有哪个‘闲人’在初冬时节燃放这么大规模的烟火。
他不需要百姓的感激,同在一片天空下,她能看到就好…声势浩大的烟火表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绚紫的火光闪烁,顾天泽蹲在被她遗落的面具前,指尖轻轻沿着面具的纹路游动,丑陋到恐怖的面具很是简陋,按照他的性格,连一眼都懒得看…可面具是她带过的,似残留着她身上的气息。
积雪的地面除了已经留下的两行脚印外,新添了五六行极为浅的痕迹,在顾天泽身后五六步远,跪着十余名身穿劲装面容冷峻严肃的男子。
他们似在雪地上塑起的雪雕,寂静无声,只有主子的命令才能让他们‘活’过来。
顾天泽将面具快速收好,起身背对这群手下,“蒋六郎找到她了?”
“是。”
“蒋六郎功夫如何?”
“警觉
不错,但
情尚需磨砺,蒋七郎鲁莽贪杯,可为猛将,不可掌兵。”
顾天泽捏着面具,沉
了一会,道:“姓孔的呢?悄无声息的溜了?”
如果不是同孔锐文相约,顾天泽不会来胡节,也不会遇见她。
王芷瑶不愿意让旁人知晓今
的事儿,顾天泽必须得想办法封住孔锐文的口…别看孔锐文外表温润如玉,是一位守礼的谦谦君子,然他坑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
不给孔锐文十足的警告,等到他见到王芷瑶,晓得王芷瑶的份身,孔锐文许是会做点什么。
“孔公子不敢出门太久,在主子投壶后,便被老仆保护着离去,并说,等有空再同主子相聚。”
这么说,孔锐文不晓得他同王芷瑶一起‘喝醉’的事儿?
顾天泽心底涌起一分的窃喜,果然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你去给他传话,若是我在外面听见一丝一毫关于投壶的事儿,我便将他那屋子宝贝都烧了,让他一年四季都用不了扇子!”
主子的命令虽然古怪,但跪在雪地上的人恭敬的应了。
也许主子是不想让别人知晓输给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公子’,虽然只是游戏,然主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任何事上都没输过!
烟火燃放已经接近尾声,顾天泽策马扬鞭通过官道返回皇宫。
即便宫门上锁也挡不住顾天泽,皇上特许他可在落锁后,扣阙入宫。
在皇宫中,有他专门的住所,同尚未大婚居住在皇宫的皇子住处不大一样,因为他的住址离着乾元帝经常留宿的乾清宫最近。
有时他就住在乾清宫的偏殿,除了乾元帝招幸有品级的妃嫔他不便跟随,其余时候,他几乎被乾元帝‘随身携带’。
最近几年,乾元帝对年轻貌美的低等贵人格外偏爱,经常在承恩殿翻牌子传人侍寝,去**主位娘娘的宫里较少,因此在承恩殿里他也有单独的住所,甚至乾元帝‘玩笑’的给他指了两位宫女侍寝…
当时他就恼了,连夜出宫,整整一个月没在乾元帝面前出现,那年他十三岁。
后来还是乾元帝保证再也不‘胡闹’,顾天泽才重新入宫伴驾。
乾元帝私底下对皇后嘀咕过,‘不能让阿泽身边空着,总不能让他没有女子侍寝吧。’
自此以后,乾元帝到是不安排宫女给他侍寝了,但是隔三差五就赏赐貌美婢女给顾天泽。
今年开
举办的名门贵女云集的簪花宴上,经常可以见到顾天泽的身影,不过他一般很少说话,只留给众多闺秀一个冷漠,孤傲的印象。
因此乾元帝更为担心顾天泽会孤独终老,想不明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顾天泽动容。
顾天泽入宫后先换下了一身便装,随口问道:“陛下呢?”
“回顾大人,陛下在乾清宫处理奏折。”
伺候他更衣的宫女含着谦卑的微笑,福身道:“皇后娘娘让人传话过来,请您去坤宁宫。”
“姑姑有事?”
“进贡的贡品到了,娘娘想看看您喜欢哪一样。”
顾天泽眸
略显得暗淡,喜欢哪一样?自己为何要去抢‘宠妃’喜欢的东西?
“您是去乾清宫,还是坤宁宫?”宫女壮着胆子问道,“皇后娘娘说是有几
没见您了…”
“坤宁宫。”
顾天泽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镜子里的富贵公子骄纵且神采飞扬,那人就是他,被乾元帝和顾皇后宠到极致的顾三少!
“知会陛下一声,我去看望姑姑。”
“喏。”
…
宫女收敛顾天泽换下的衣物时,藏在袖口的面具滚落下来,被丑陋
糙的面具吓了一跳,顾大人怎么会带这样简单
糙的面具?
“等等。”
阿四从外面慌忙跑进门来,一把抢过面具,见面具安然无恙,长长出了一口气,对发愣的宫女道:“这可是少爷的宝贝,你碰不得的。”
…
顾皇后说不上风华绝代,然也是一位眉目大气英
的美人,同乾元帝的宠妃相比,皇后不仅气质端庄贵重,而且身上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英气。
她在顾天泽面前总会收敛起一身的尊贵,怜惜着从小长在皇宫的侄子,有时候仿佛想从侄子身上找到早逝太子的影子:“阿泽,你这么晚去哪了?”
顾天泽端着自己‘最喜欢’的香茗慢慢的品着,抬眼看了一眼顾皇后,“出门转转。”
“外面龙蛇混杂,你得多当心。”
“我若出了事儿,国朝哪还能被称为太平盛世?我若被谁打了,姑父的面子往哪摆?”
顾天泽不在意的放下了茶盏,主动提起了正题:“那些是送进宫的贡品?”
顾皇后显然很习惯顾天泽的‘傲气’,便是对她,顾天泽也是率
而行,谁让皇上宠着他呢?
“陛下的意思,让我分派给宫妃和近枝亲贵。”
一对猫眼般清澈透明的碧玺耳环在众多贡品中吸引了他的目光…好像她那双漂亮倔强的眸子,顾天泽拿起那对耳环,本是墨绿的耳环在他手中变了颜色。
越来越像她了,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无论是像肥松鼠一样在枫华谷玉山上跳来跳去,还是‘陷害’他后的偷笑悦愉,或者像今晚潇洒肆意背诗说书,还或在他面前哭诉委屈…她总是不同的。
“这对耳环据说能变出七种颜色,佩戴的人会受到神佛的护持…”
顾皇后看了一眼侄子手中的耳环,没想到侄子会选了女子佩戴的耳环。
七种颜色?最配善变的她。
顾天泽转身对顾皇后道:“我要了。”
“阿泽,这对耳环…”顾皇后轻声说道:“皇上打算赏给莞嫔,姑姑再帮你选别的可好?”
“不敢让姑姑为难,我会亲自同陛下说,若是莞嫔娘娘不满…姑姑可以让她来寻我的错处。”
顾天泽直接将耳环放到了盒子里,
进了自己的袖口,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身姿卓然的站立在顾皇后面前,这不也是姑姑想要的结果么。
顾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姑姑帮你打发了莞嫔罢,不过阿泽,这对耳环,你可要慎重处置,送给你最想给的人,姑姑一直晓得你不是不懂情爱的人…陛下本不用为你担心的。”
“阿泽的事儿,有哪件朕不
心?”
乾元帝一袭皇帝常服,笑呵呵的走进坤宁宫,见到顾天泽笑容更浓,“你小子!”
他抬手给了顾天泽肩膀一巴掌,坐下后笑道:“跟朕老实
代,你让人放烟火是打算讨好哪位闺秀?”
顾天泽做出的出格事可不是一件二件,乾元帝虽有期盼但也只是随口一问。
“无聊罢了。”顾天泽淡淡的回道。
乾元帝看不出他的异样,转而对皇后无奈的笑道:“朕又白高兴一场,以为他开窍了,结果…还是一
木头,不解风情,不晓都怜花惜玉这点,一点都不像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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