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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隐瞒(双更合一)
 殷姨娘张罗着被蒋氏吓傻的仆从收拾归拢残局,起码要将被蒋氏一脚踩扁的香炉挪走,残留着脚印扁扁的香炉实在是太渗人,每一个人都在掂量四夫人的力气和功夫。

 哪怕四夫人不擅长言辞,可只要有骇人的力气,哪个敢在四夫人面前呛声?

 只要脸皮厚点,被骂一顿无关痛,挨揍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尤其是天神神力的四夫人。

 方才文氏让王译信休,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休掉蒋氏太不划算…休的名声也不好听,王译信纵使是谪仙,可仕途一直不温不火,哪家当权的贵胄乐意把得宠的女儿嫁给王译信做续弦?

 若不是得宠的女儿,冠文侯王家也看不上。

 像蒋家这样的皇帝宠臣,王家得罪不起,有理智的贵胄人家也不愿意平白糟了西宁伯的怨恨,哪怕蒋氏被休了,蒋氏生的儿女还在,西宁伯蒋大勇怎么可能干看着外孙女受继母待?

 做王译信的子不易,做他的继更难。

 如果王译信答应了,文氏立马劝王译信不要无情的抛弃嫡,王家没有休的传统,甚至文氏会故作宽容的原谅蒋氏的一时失态…可王四爷根本就没想到休

 文氏心里觉得不

 她受蒋氏欺负,最心疼的儿子却毫无反应,也没有怪罪蒋氏的样子,文氏被爱子‘背叛’‘伤害’了,抱着金孙越哭越委屈,絮絮叨叨说蒋氏不好。指责王译信不孝,哭天抢地一个劲命令王译信休

 得了蒋氏大闹一场的消息后。文氏的儿媳妇匆忙赶过来,进门后她们已经看不到震撼力很强的扁香炉了。听说和亲眼看见始终是两个概念,因此纳兰氏等人围着文氏,开解文氏,虽不敢明着说蒋氏坏话,但文邹邹的话语中含有对蒋氏出身的鄙夷。

 殷姨娘表现得很识时务,在几位夫人没到前,她宛若夫人一般主持大局,命令下人,示意儿女安慰老太太。在文氏正经儿媳妇到场后,她低调的,从容的,本分的退回王译信身后,再也不发一言抢功,乖巧温顺的陪伴着王译信。

 换一个时候,殷姨娘此举必然会得到王译信的回应,可惜…眼下王译信被文氏哭得头疼,又对蒋氏突然爆发不知所措。记忆最深的不是蒋氏踩扁了香炉,而是蒋氏最后说得那番话。

 他低头看着完美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握成拳头,初次相遇的情形本来已然模糊。被他故意遗忘了。

 王译信不愿意想起被祖父着接近蒋氏。

 王芷瑶随着蒋氏离开前,向他看了一眼,就那一眼。王译信的坚持和信念,以及他完美的士族典范被击打得粉碎。

 他就像跳梁小丑。最最虚伪的伪君子。

 这对一惯自视甚高的王译信是一个‮大巨‬的打击。

 王译信既然被称为士族遗风,他的言行起码是受人推崇的。

 他的画可以卖出千金。

 他做得诗词让人口称赞。他的字被被很多人当做练字时临摹的字帖。

 虽然他不经常下棋,但只要他认真对弈,京城有名的棋王都得甘拜下风,至于弹琴吹箫…他也能奏出天籁之音。

 王译信有才华,有容貌,无心功名利禄,只求逍遥一世,王芷瑶凭什么用鄙夷的目光看他?

 文氏身边围着儿媳妇,越来越来劲儿,做出一副王译信不休,她就搬出侯府去,或是分家的做派,长媳纳兰氏端着长嫂的架子说了王译信一句:“你也得好生管教四弟妹了,别总是舍不得说她,把她纵得气昏婆母的地步,这事若是传出去,侯府上下都没脸面…”

 王译信从苦思中回神,彬彬有礼对着纳兰氏等人拱手道歉。

 “母亲,您别生气啦,请体谅儿子一次,儿子无法休,再说儿子也不会做出败坏王家门风的举动。”

 “你…”

 文氏被爱子气了个倒仰,谁想让你休了?难道你不会嘴上安慰几句?心里堵得死死的,养出了个老四,自己得受多少的委屈啊。

 这是孝子?还是来讨债的?

 王译信起衣襟,跪在文氏面前,把旁边的众人都吓到了,这是要分家的节奏吗?

 冠文侯府可以没有世子,但不能没有谪仙夫

 如果没有四房在,冠文侯府的实力立刻下降几个档次,连眼下的体面都得失去了。

 “母亲若是疼惜儿子,今的事就算了罢,夫人…我会规劝,如同殷氏所言,蒋氏情本来就火爆,又疼惜淳哥儿,您以后别再多说她的不是,有道是江山易改本难移,她的子已经养成,改起来也不容易,您何必为了小事同她生气?既然您让蒋氏进了门,您就多点心,慢慢教导她罢。”

 王译信目光清澈,而显得很真诚,“您是一个好婆婆,是心疼儿媳妇的,今的事情传扬出去,纵使您有道理,旁人也会说您家教不严,毕竟蒋氏嫁儿子十几年,这些年您还没将儿媳妇调教好,旁人会非议您不够慈爱…”

 “你的意思不仅我被你媳妇欺负了,还得帮你媳妇瞒着外人?还得在外人面前说你媳妇的好话?”文氏气得浑身发抖,拍着罗汉塌,恼怒的问道:“你还是我儿子吗?”

 “我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着想,内惟不修,父兄面上无光。您还没看明白吗?陛下的宠臣哪一个不是夫和睦?一族兄弟齐心合力互相扶持?定国公如此,西宁伯也是一样。如今王家实在是不适合再闹出婆媳互斗的笑话。”

 “…”文氏这回出的眼泪‘真诚’很多。

 王译信一本正经的磕头后起身,对殷姨娘和王芷璇说,“你们留下来陪陪母亲。瀚哥儿,这次乡试我不让你下场。不过你的课业不能耽搁,后宅之地你不可久留。过几你搬出母亲的院落,我在外书房给你安排地方读书。”

 王端瀚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垂手称是。

 “怎么?你还要将我一手带大的孙子从我身边夺走?”文氏抱着王端瀚不肯撒手,“不行,他住在我这里,不一样中了小三元?”

 “瀚哥儿是我儿子,我的安排断不会让害了他,您太过疼惜瀚哥儿,让兄长的嫡子怎么想?大兄才是承爵之人。长房嫡孙才是王家的脊梁族长。您过于疼惜瀚哥儿,没准会害了他。”

 王译信只要做出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他,况且他此举非常的合乎体统规矩,文氏放着长房长孙不疼,只疼王端瀚,让旁人怎么想?

 以前没什么,毕竟王端瀚还小,世子夫就算不悦也不会多想。王译信可不愿闹出兄弟反目争爵的事来。

 他从未想过越过兄长继承侯爵之位。

 况且他不愿意儿子养于后宅妇人之手,文氏虽然是他生母,但有时王译信不大相信文氏的能力。

 世子夫人纳兰氏紧紧抿着嘴,嘴角微翘起。这话她早就想说,再疼四房也不能无视嫡长孙。

 一旦侯爷过世,奉养文氏的可是长房。继承王家爵位和大半家当的也是长房。

 王译信似没瞧出文氏不舍,对王端瀚再次说道:“今你先留下陪伴你祖母。明你归拢东西搬出去罢。”

 “是,父亲。”

 “我是为你好。以后…你多看着点淳哥儿,多督促他上进。”、

 “是,父亲。”王端瀚保证道:“儿子一定会爱护淳弟,父亲放心就是。”

 王译信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向面如死灰的文氏拱手道:“您歇着,儿子去啦。”

 他飘然而去把文氏气得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众儿媳好一顿忙乎,文氏才缓过来一些,老泪纵横且憋屈的说不出话,蒋氏固然冒犯了她,可儿子的话让文氏的心在泣血,“养儿子有什么用?”

 王译信站在了大义上,文氏若是不同意就是愚昧的妇人,她一贯以贤明的老夫人自居,怎能容忍旁人误会她呢?

 …

 蒋氏回到自己屋中,吩咐齐妈妈准备饭菜,心疼的‮摸抚‬王端淳消瘦的脸颊,“淳哥儿,原谅娘好不好?”

 “母亲…”王端淳仿佛还没从方才一系列的震撼中清醒,受过的传统礼教告诉他,蒋氏威胁婆婆做得不对,可蒋氏做这一切是为他。

 如果他争气一点,课业好一点,在泰山书院能取得好成绩,也许就不会有今的冲突,父亲和祖母也会像喜欢王端瀚一样喜欢他。

 “您别再为儿子惹祖母不快了,是儿子不好让长辈们失望。”

 王芷瑶在旁边看着,王端淳的自卑怯懦已经养成了…他不知道这句话给了蒋氏多大的打击。

 果然,蒋氏哭成了泪人,而王端淳甚至不明白蒋氏为何哭,连连作揖道:“儿子不好,母亲教训儿子罢。”

 “淳哥儿…”

 王芷瑶主动挽住了王端淳的手臂,“哥哥刚回来,娘说原谅的话,哥哥哪听得明白。”

 蒋氏哭红的眼睛看着王芷瑶,不知从何时起,女儿成了她的主心骨,有什么事情,好像女儿都能解决。

 王芷瑶将兄长的手搭在蒋氏手上,三只手叠放在一处,“只要您明白了,哥哥便不会再糊涂下去,咱们是一家人,用不上说原谅,谁对不起谁,有您和外公在,还能让哥哥再受委屈?”

 王端淳看了看蒋氏,又看看自己妹妹,记得他离开京城前,小妹不大喜欢提外公,一别两年,小妹变化大的,他不大明白母亲为何伤心哭泣,小妹为何方才踢翻了香炉,但他作为兄长,反倒依靠妹妹帮忙,他真是太没用了。

 心里想着,王端淳脸上自然带了出来,弱弱的说道:“母亲,我…在泰山书院犯了大错。被祖母训斥一顿是难免的,如果不是父亲的面子。我只怕很难熬过师长的责罚,您别为了儿子同父亲闹脾气。父亲疼儿子的。”

 “哥哥,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王芷瑶语调轻快的打断了王端淳的话,“您着急赶路,一定饿了,娘今让人准备的饭菜都是您爱吃的。”

 王端淳刻板的点点头,似不忍辜负了蒋氏的一片心意,“我先去梳洗一番,一会再回来。”

 齐妈妈忙伺候淳少爷梳洗。蒋氏手盖着眼睛,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悔恨的泪水…好好的儿子被养成了这样,蒋氏此时的心比拿刀割还疼。

 “慢慢来,哥哥总会明白的。”

 “瑶儿不用劝我了,我不配做母亲。”

 蒋氏的痛苦,王芷瑶是明白的,任何开解的话,都不如让王端淳重新振作起来管用。

 没有自信,怯懦。自卑,刻板的王端淳很让人心疼,改变他既定性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再难。王芷瑶都不能放弃让王端淳堂堂正正的生活。

 “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让你哥哥明白?要不让你外公管教他?”

 “不行。”王芷瑶‮头摇‬,“外公情火爆。见哥哥后,外公还不得气得火冒三丈?况且外公对男娃一向是以摔打练为主。哥哥如今转不过弯来,被外公一顿简单暴的教训。没准连最后的一丝信心也消失了。”

 王端淳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误入另一个种群的异物,拼命向身边的人学习,但不是一个品种,怎么可能学得好?

 蒋家儿郎从小便在外公练下长大的,彼此已经很适应很熟悉了,王端淳突然由文转武,本就不适应,再发现表兄弟都比他强,他更会缩进角落里。

 “那怎办?我不能眼看着淳哥这样下去…”

 “我来想办法,我会帮他找一个很好的学习榜样,只要哥哥恢复了自信,无论是练武,还是习文,都不成问题,哥哥不是蠢人。”

 “找谁?”蒋氏在脑海里过滤着王芷瑶可能选择的人选,“孔家不合适…况且让你哥哥同京城双杰之一学习,我怕他学不好,又想偏了。”

 “我又没见过孔公子,也不晓得他的情,怎么可能找上他?而且他也不适合做兄长的榜样,他不够骄傲!”

 “你…不会想着再利用顾三少吧。”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您想啊,他能不晓得世人关于他‮份身‬的议论吗?可您见过他自卑,自怜吗?恐怕在陛下面前,他都是我行我素的,他这份骄傲不是天生的,也不都是皇上培养出来的,我想他是下过苦功夫练出了一身本事,证明谁都不如他…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骄傲自信了。”

 纵使别人非议他的出身,可谁敢当他的面说一句?

 不凭着本事,凭着‘拼爹’也能你一筹,不服气的话,你也找你爹出马啊。

 以王端淳的心就是整同顾三少混在一起,也养不成顾三少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格,只要让兄长自信骄傲一些,王芷瑶就足了。

 “顾三少能听你的?听说定国公都命令不动他。”

 “这您就别管啦,我会想到办法的。”

 王芷瑶甚至都想过让顾三少帮忙弄点科举的考题出来…有资源不用那是傻瓜,亲爹靠不住时,就要自己找株大树。

 蒋氏不放心的说道:“你找他帮忙,万一他提出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我会主动上去让他帮忙吗?”王芷瑶对蒋氏有些无奈,“我们别不同,地位不同,手段也不同,您要明白女子对付男人的手段多着呢,怎么让他主动帮忙才叫本事。”

 她同顾天泽之间,从来都是利用居多,纵使有对顾天泽的欣赏好感也淹没在彼此之间悬殊的地位之中。

 没有结果的感情从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王端淳用过饭后,从箱子里找出书本苦读,蒋氏心疼极了,几次让他歇息,他却说,“我比旁人笨,不多用功更赶不上同窗了。”

 他这么死读书,有用吗?

 王芷瑶道:“哥哥若是累坏了‮体身‬,又怎能科举?”

 王端淳手中的书册被王芷瑶走了。“小妹…”

 “你和娘一别两年多,我和娘都想知道泰山书院的状况。孔子不是说登泰山而晓天下么?泰山书院是坐落在泰山上?”王芷瑶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兴致的问道:“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同我说说呗。我都没出过京城,见识一定没哥哥多。”

 “名胜古迹是有一些,我没空去看。”王端淳认真回想,“我在泰山书院一直认真读书,很少和同窗外出,如果这次不是我想回京给祖母祝寿…我也不会考场作弊,惹下了大麻烦,其实我不是不会题目,纸条是旁人硬给我的。”

 如论破坏气氛。王端淳绝对排名第一。

 王芷瑶心里感叹,他读书都读傻了,书呆子!

 对王端淳又气又是心疼,王芷瑶抢在蒋氏再一次落泪前,快的拽住兄长,“京城好玩得可多啦,以前没人带我出门,如今哥哥回来了,我可以同你一起去吃喝潇洒一番。”

 “可是读书…”

 “读百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孔圣人读书后也曾周游列国,增长见闻,结友人。哥哥您总不能只抱着书本,您也需要朋友的。”

 “可是父亲说读书不倦,温故知新。”

 “他一直有同朋友小聚。词臣名士聚会时,他每次都会到场。”

 “可是他…”

 “没有可是。你要陪我出门,你是我哥哥。你得保护我。”

 “…”这句话打动了王端淳,陪妹妹出去,晚上多熬一会也就是了,“我答应你。”

 王芷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榆木脑袋敲开了一条,只要她带着王端淳出门,王端淳就别想再死读书。

 “这是什么?”王芷瑶指着箱子里的丝绢,上面绣着一枝梅花,看得出帕子的主人绣活很好,坏笑道:“是哪位佳人送你的?”

 王端淳连连‮头摇‬,闷声道:“这条帕子是去年五妹妹送过来的,兄长也送了几本书过来,我…晓得小妹不喜欢我收下五妹妹的礼物,就一直放在箱子里。”

 瞥见王芷瑶面色不善,王端淳虽然舍不得五妹妹一番好心,还是说道:“等碰到五妹妹,我还给她就是了。其实,我看五妹妹是好意。”

 “是啊,她是好意,好意到自己明明有亲生哥哥疼惜爱护,还不知足,想把你也抢去。”

 “不是的,你是我亲妹,自然同五妹妹不一样。”

 “我以后会比她更像是一个好妹妹,你的心不能向着她,你是我哥哥,只能保护我!”

 “好的,好的,别哭啊,再哭就不漂亮啦。”

 王端淳笨拙的为小妹拂去泪水,被小妹依靠的感觉还不错。

 小妹需要他,他不是废物。

 “我刚才很漂亮咩?”

 “嗯,你比我离开京城的时候长得更好了,虽然…”还不上五妹妹这话王端淳不敢说,“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

 “哼。”

 王芷瑶的粉拳捶了一下兄长的膛,“无论哥哥是不是读书种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哥哥。”

 王端淳脸庞泛红,略带羞涩腼腆的一笑,虽然他依然消瘦,不过此时脸庞有了几分的神采,王端淳不如王端瀚俊美,但他的笑容,有一种暖暖的,让人疼惜的感觉。

 …

 皇宫中,乾清宫传来乾元帝朗的笑声,“顾头不顾腚的小子,你输了。”

 顾天泽把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盘上,“不玩了。”

 “哈哈哈。”乾元帝的好兴致显然没有被顾天泽破坏,笑骂道:“从来都是朕说不下了,没有人敢同朕说不玩了。”

 顾天泽起身就向外走,背对着很没皇帝威严的乾元帝,“愿赌服输,我给您打洗脚水泡脚。”

 “哈哈哈。”

 乾元帝拈棋子,出得意的笑容,“难得被你伺候一回,没良心的臭小子。”

 侍奉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跟乾元帝最久的人——怀恩公公低声道:“顾大人送人去了锦衣卫镇北抚司…”

 乾元帝笑意不改:“这点小事不必回朕,阿泽不是故意惹事的人,是惹他的人不开眼。”

 怀恩公公垂下眼睑,不敢再做声,过了一会,说道:“奴婢去帮顾大人打水。”

 “去吧,去吧,别让热水烫到了阿泽。”

 “喏。”

 …

 乾清宫殿外,怀恩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头正好看到顾天泽站不远处,仿佛顾天泽早就知道结果,等着怀恩公公服软认输。

 皓月星辰照亮了他似笑非笑的脸庞,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阁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此时怀恩公公面对顾天泽不由得心里一紧,暗骂自家的臭小子怎么惹上了顾三少?

 这次恐怕很难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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