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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暴力(两章合一)
 四皇子这句话是对站在书房中的谋士说的。

 他被王芷璇这封情书感动了。

 谋士默默叹息一声,劝道:“并非属下阻止您,您此时见不到王五‮姐小‬。何况王五‮姐小‬的嗣父是新晋的内务府官员,也在此番彻查范围内,属下以为避嫌为上。”

 谋士言下之意,既然王芷璇愿意为四皇子牺牲,四皇子何必再去趟浑水?

 “殿下,大局为重,王五‮姐小‬也不想您因小失大。”

 “…”四皇子停下了脚步,拳头砸道门框上,面带几分的痛苦,失落,“璇儿。”

 此时就算此时的四皇子妃也比不上王芷璇在四皇子心中的印象。

 *****

 乾元帝下令彻查官宅起火的原因,同样他并没有放松彻查内务府,但朝中大臣把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内务府官员愤而**上。

 举家**太过惨烈,又牵扯到锦衣卫和东厂的‘暴行’

 纵使文官不把内务府的官员当作自己人看待,能打击锦衣卫和东厂,他们还是很乐意伸张正义的。

 厂卫已经比乾元帝登基时内敛了许多。

 然如果能一鼓作气废除厂卫,官员们头上便没有紧箍咒,因此纵使是阁老们也有些按耐不住,朝廷上下群情愤的指责锦衣卫,其中残暴冷酷的卢彦勋集中了最多的炮火。

 不是乾元帝默不作声,卢彦勋早就被文官们的涂抹星子淹死了。

 御书房,乾元帝面前的御案上摆满了弹劾的奏折。叠加起来有像是小山一般。

 “阿泽还没回宫?”

 “顾大人说练兵正在紧急关头。他离不开。”

 “昨夜阿泽回家了?”

 “可能…可能顾大人回去取衣物。他很快离开定国公府。”

 “扯淡,阿泽的衣物哪一件不是朕和皇后准备的?”

 乾元帝一巴掌推倒了碍事的奏折,“朕只是处置胆大妄为的奴才,朝廷上就这么多人想要阿泽疏远朕,其心可诛!”

 “陛下息怒。”

 “朕没生气。”乾元帝勾起嘴角,玩味的说道:“朕倒要看看还有谁跳出来,阿泽离开皇宫的事情,朕记得。”

 不把气出在始作俑者身上。乾元帝怎能甘心?

 阿泽可是连夜出宫的。

 此后,乾元帝对顾皇后冷落下来,在朝廷上对定国公也冷着一张脸,定国公越发沉默。

 王译信在旁冷眼看着,皇上对定国公不满是肯定的,但不满的原因,只怕并非像朝臣们想得怀疑顾家的忠心…皇上是埋怨定国公没有把顾三少留在国公府。

 定国公自责的心思比不任何人少,所以定国公默默承受着乾元帝的责难,忍受着夹板气的煎熬。

 “国公爷。”

 “是王大人。”

 “最近看您可清减多了。”王译信主动和定国公攀谈起来,“有烦心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上得了疆场,却管不好儿子。”

 “我看你是心太软!”

 长信侯在旁边嘴。最近长信侯也恢复了上朝的传统,虽然他很少在朝廷上说话,但每次大朝他是必到的,再也没做请假的事情。

 散朝后,长信侯见王译信和定国公站在一起,心中好奇便走过来听听他们讨论什么。

 “大哥…”

 “我说错了吗?就你那位夫人还想怎样?男人三四妾很寻常,你一心一意对她,她‮磨折‬你还不算,还要牵连到阿泽身上?你亏欠了她?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专一的男人。”

 “大哥别再说了。”

 定国公制止住长信侯,“你不明白,别再说了。”

 “哼。”长信侯冷哼一声,扭头上下打量王译信,“王四爷最近倒是意气风发,本候听说你连吏部侍郎的话都给拒了?”

 “不敢说拒,只是忠于陛下罢了。”

 王译信在长信侯面前锋芒毕,两人谁也不想退后,“合理之事,本官会做,不合理,谁来说也不成。”

 “呦,还有点强项官的风范,不知这回王大人打算坚持多久?”长信侯手中的扇子刷得打开,风度翩翩的扇动起来,“或是王大人另有所图?”

 “本官的确有所图。”

 比拉风,长信侯根本不是王译信的对手,王译信当了两辈子谪仙,风度气韵自然非寻常人可比,同时他又曾中过探花,才学口才极好。

 王译信只是微微向着御书房方向拱手,谪仙之姿便把长信侯比下去了,“本官上想报答陛下知遇之恩,下愿为国朝推选适合的官员,造福一方百姓,荣盛国朝,除此之外,本官只想护得女度过余生。”

 “顾大人‮立独‬能干,上承帝宠,您不必心。”王译信对定国公道:“下官告辞了。”

 “长信侯,会见。”

 王译信转身离去。

 “该死的…”

 “大哥。”

 定国公拽住了长信侯的胳膊,笑到:“你又说不过他,送上去只能自己受气。”

 长信侯一甩袖子,“臭美得意什么?不就是蒋夫人钟情于他?养了好女儿么?如果他没有谪仙之容,蒋夫人能看上他?”

 “有谪仙之姿也是王四爷的本事,不是么?”

 定国公目光深邃,听乾元帝偶尔提起过,王四爷之女是阿泽钟情之人。

 以前定国公打心眼里不想同王译信联姻,也会拼死反对阿泽喜欢王芷瑶,但现在…定国公收回目光,“我的确亏欠了夫人。”

 “你呀,真真能气死人!”

 长信侯拂袖而去,自家小弟哪都好,碰见弟媳脑子就成了浆糊。牺牲一个儿子不算。还被世人非议带了绿帽子。真亏他忍得下来,依然对弟妹好得不行。

 按照长信侯的想法,定国公夫人就是被定国公惯的,越来越不像话,也不想想顾家有今,依靠得是谁?

 ******

 “你怎么来了?”

 “以后这些事,你别让瑶儿帮你做!”

 王译信大步走到顾三少面前,把怀里的账本甩到桌上。“瑶儿情窦初开,见不得你为难,我只想她平安快乐的长大,少见这些**。”

 顾天泽打开了账本扫了一眼,是王译信的字,账本是他整理出来的?

 也是,如果假账是王芷璇做的,王四爷自然能查清楚。

 顾天泽合上了账册,在侍卫环伺的京城都指挥衙门,王四爷还敢大声呵责自己。胆子比以前大了许多呢。

 拱卫顾天泽的属下把手放在间,锁定了冒犯都指挥使的王四爷。

 “顾大人。你笑什么,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嗯,听到了。”

 顾天泽起身,绕过了屏风,等再在出来出来的时候,王译信看清楚站在他身边的人,“瑶儿。”

 “爹。”王芷瑶缓缓的耷拉下脑袋,“没想到您也会来。”

 “…”王译信被面前这对小情人打击得脸色泛白,他方才还对定国公说顾三少的好话,此时他恨不得自嘴巴,勾引瑶儿的臭小子!

 “放开瑶儿!”

 王译信冲上去,把王芷瑶拽到自己身后,“顾三少,她还没及笄呢。”

 “所以我只是同小七说说话。”

 顾天泽斜睨了王译信一眼,见王芷瑶在王译信背后一个劲的‮头摇‬,让他别再刺王译信了,“小七没你想得没用。”

 “你…”

 “您还是最好快一点回吏部衙门为好。”

 顾天泽越过王译信,带走了王芷瑶,“我还有要事同小七商量。”

 “不是给你账本了?你还找瑶儿何事?”

 “不告诉你!”

 顾天泽一甩脑后的辫子,王译信差一点被气个倒仰。

 王芷瑶眼睛左右为难,回头安慰王译信,“我晓得轻重,爹,我一会就回侯府,您别担心我。”

 “走啦。”

 “你别催嘛,都是你不好,看把我爹气的…”

 “下次不会啦。”

 “你要记得哦。”

 王译信‮体身‬晃了晃,他们不会手拉手的私奔去了罢。

 “王大人,嘿嘿,王大人。”

 阿四上前虚扶了一把,对身边的侍卫道:“快拿败火汤过来。”

 “他们去了何处?”王译信推开败火汤,虽然他一肚子火气,但没被怒火弄没理智,“账本…他不用?”

 “三少爷不会伤害令爱,王大人放心就是。”

 “他们到底去了哪?”

 王译信苦熬了两把假账清理出来,顾三少说不用就不用了,实在是…太可气了。

 “我也不知道啊。”阿四无辜的‮头摇‬,“不过您还是快点回吏部衙门去吧,听说吏部尚书大发雷霆,您…仕途万一不顺,更拦住三少爷了。”

 王译信虽然不满顾天泽带走了瑶儿,但却相信顾天泽的人品,相信他不会伤害瑶儿,“等着,你告诉你家三少爷,给我等着。”

 前两次他拨了尚书的面子,又对炙手可热的西北巡抚马大人颇为冷淡,吏部尚书等人可是力马大人继任西北总督,王译信此时可不能让他们抓住小辫子,怒气冲冲的出了京城都指挥使衙门,他带着满腔的不甘愤怒回到了吏部。

 正好对上了西北巡抚和吏部尚书,王译信火力全开,不仅在两位高官面前不落下风,还驳回了马巡抚关于西北几个关键官职的认命。

 王译信的壮举震动了整个吏部。

 谪仙王四爷不是病猫,王译信的科举成绩绝对是‮实真‬的。

 西北巡抚马大人碰了一鼻子灰,怅然离开了吏部,对西宁侯翁婿两人的恨意多了几分。

 不过以马大人的涵养,恨意自然不会表出来。

 ******

 “你到底来这里作甚?不是有仵作么?”

 顾天泽抱站在王芷瑶身边,“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胆大妄为的闺秀。”

 王芷瑶抖了一下肩膀。驱散身上的寒意。反驳道:“谁说我不怕?我是为了谁啊?”

 “你是说朝廷上的非议?”

 “当然。被人弹劾,我看你倒是显得高兴的。”

 “一点小事。”

 “事情还小?”王芷瑶回头,顾三少依然如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话你应该对他们说。”

 顾天泽只是想让乾元帝看看,内务府到底有多复杂,有多少人为皇帝的奴才求情!

 王芷瑶靠近了尸身,强忍着反胃…果然仵作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工作,在顾三少面前。王芷瑶硬是坚持着,“有时候活人比死人可怕。”

 既然卢彦勋帮了顾天泽,总不能见卢彦勋被冠上滥杀的罪名。

 今王芷瑶来看望‘连夜被皇上赶出宫’的顾三少,见到他桌上放着的卷宗,里面记载了几起官宅起火的详情,以及准备呈交给乾元帝的证物,王芷瑶发觉其中的些许疑点,有些人是死在起火之后,而有些人根本就是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了!

 为了证实这些一点,王芷瑶提出去义庄存放尸体的地方看看。就在此时,王译信突然冲进了京城都指挥使衙门。王芷瑶下意识的躲到了屏风后,不想同王译信见面,谁知她还是被顾三少给牵出来了。

 王芷瑶从不认为她比国朝的人优秀,但也不会妄自菲薄的人为国朝人能甩出八条街去。

 真论起来,生活在知识大爆炸,分享一切学识的时代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

 比起国朝的敝帚自珍,家传绝学绝不传给外人,现代简直可以说天堂。

 只要你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她的兄长就是法医官,所以她比寻常女子胆子要大一点,经常被哥哥吓唬,她也晓得了一些必要的司法解剖的常识,有一阵她又超级悬疑题材的电视剧,虽然每次都看得发冷,不敢睡觉,但确实积累一些法医的基本常识。

 “上面写这个人是男子?”

 “嗯。”顾天泽拿出了卷宗,看了看对应的棺材,道:“应该是。”

 “可尸身明明就是女子。”

 “什么?”

 顾天泽上前问道:“是女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黑漆漆的尸体竟然能分辨出‮女男‬来?

 王芷瑶带着自制的口罩,闷声道:“你没听说过,男人的肋骨比女人多一么?而且此人在起火前已经死了,他根本不可能是羞愤**的被卢彦勋严刑供的内务府官员。“

 “你又是怎么看出的?”

 “即便是起火,也不可能一击致命,我不是同你说过,火场要用娟帕掩住口鼻么?大多数人与其说是烧死的,不如说是被浓烟呛死的,你看她口腔,鼻腔都很干净,证明她在起火前已经停止了呼吸。”

 “金蝉壳!”

 顾天泽眉头皱紧,“没想到,他们用了金蝉壳之计。”

 王芷瑶点头道:“没准他们带着这些年贪墨的银子,以及牵扯道很多人利益真正的账本去了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继续享受去了。只可怜了锦衣卫的卢彦勋,最近他被骂得抬不起头。”

 “他们走不了!”

 顾天泽拽着王芷瑶走出了义庄。

 “等等,等等。”

 王芷瑶出了停放棺材尸身的地方后,用带来的物品清洗双手,“你也洗洗。”

 顾天泽靠得不近,王芷瑶为了‮全安‬着想,也督促他清洗一下。

 “你看我作甚?”王芷瑶被顾天泽盯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顾天泽伸出了双手滴水的双手,左看右看,王芷瑶拿起干净的手绢拭去他手上的水珠,“满意了?”

 顾三少点头认可。王芷瑶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心,嗔道:“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嘴上说不在意定国公夫人,心里哪能不在意?

 王芷瑶今事事顺着他,就是不想他太伤心。

 顾天泽嘴角扬起,背过身去暗笑。十几年。他早已经晓得定国公夫人是什么样的情。每次都生气伤心,他早就被愁死了。

 偶尔被小七照顾一下感觉不错。

 “我送你回去。”

 “如果死遁得人逃走了怎么办?”

 “只要他们没死,就跑不掉。”

 “你太自信了吧。”

 王芷瑶对此很怀疑,顾天泽却笑道:“你看着罢,他们休想逃走。”

 “我只是初步判断了一番,若是想以此为证据,你最好找优秀的仵作来仔细检验。”王芷瑶并非专门的法医,她所有的知识和经验也多是听来的。“我不信国朝没有看得明白的仵作。”

 “不是你提醒,我也想不到。”

 顾天泽以为他们是被灭口的,根本就没想到死遁。

 弄明白事情原委,顾天泽也更容易从容布置。

 “还是要小心一点,毕竟你对面的那群人也不是善茬,最好能找到真正的账册,铁证如山之下,他们想不承认都不成。”

 “我晓得。”

 “对了,我刚才看卷宗上写过,涉案的官员看似互不相干。但实际上从采买到进贡给皇上,简直是一条龙服务。如果在他们身上找不到证据,以及账本,你不妨去源头试试看,我不信所有人都不怕王法。”

 “我知道了。”

 “…那个…”王芷瑶道:“就是五姐姐王芷璇…她如果牵扯很深的话。”

 “怎么?”

 “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王芷瑶眸子闪过几分执着认真,“不许徇私,更不能放过她。”

 顾天泽点头道:“能抓到她把柄,自然会依照律例处置。”

 王芷瑶这么辛苦就是想给王芷璇一个教训,省得她总用钱财铺路。

 回到西宁侯府,王芷瑶正好碰到了来寻自己的尹嘉颖,上前拉住尹嘉颖的手,“你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如果不是我恰好回来,你岂不是会扑一个空?”

 尹嘉颖气极是不好,“你哥哥快把我气死了。”

 “他怎么了?再过两就是童子试,总不会我哥哥太紧张了不敢参加‮试考‬?”

 王端淳总不会犯了考前综合症吧。

 “如果紧张和用功,我至于这么生气么?”尹嘉颖喝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我晓得他情纯良,极为看重患难之情,如果不是看重他这点,我也不会…倾心于他,当初只有他肯帮我。如果我以外祖父的孙女‮份身‬出现在泰山书院,任何人都会巴结我,照顾我。”

 “嘉颖姐姐…”

 “我也不隐瞒你了,我同你哥哥是在书院认识的,外祖父曾经应泰山书院的山长之邀,在书院做了大半年的客座老师,我当时随着祖父一起去的书院,不过因为好玩,便化作寒门学子去书院读书。”

 尹嘉颖略带几分羞涩,担心王芷瑶说她孟,不知羞,毕竟书院都是少年。

 “男扮女装读书?嘉颖姐姐你太让我羡慕了。”王芷瑶眼睛亮晶晶的,“我也好想去呢,不过嘉颖姐姐你是怎么装扮的?你这么漂亮,旁人就看不出?”

 “自然往丑里弄了。”听王芷瑶不嫌弃自己的‘妄为’,尹嘉颖高兴起来,说了不少便装的技巧,“你如今是不行了,被顾三少看得死死的,如果便装去书院,你不怕他带着手下围了书院?”

 “嘉颖姐姐!我还没问你和哥哥的事情,却反过来被你笑?”

 尹嘉颖捏了捏王芷瑶的脸颊,“我同你那个木头哥哥有什么好说的?他除了读书之外,心里什么都没装,不过在所有人轻视寒门学子的时候,他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他被书院的人处罚,大病了一场,可他病好后,不曾怪过我。”

 “后来呢?”

 “后来我把算计我和他的人整到退学,不是外祖父见我闹得太厉害,不许我再男扮女装在书院读书,你哥哥许是能记住那时的我…”

 尹嘉颖带了几分遗憾,他记不住了,自己记住也是一样的。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难怪尹嘉颖喜欢上了王端淳。

 “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嘉颖姐姐生气?”

 “不是我瞒着父亲,他得被我爹狠狠得打板子,并且我爹不会准许他参加这次童子试。”

 “这么严重?”

 “我爹一向认为,先学做人,先正其身,再正其学。如果连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即便入仕为官也是一平庸之辈,没准还会惹出祸事牵连整个家族。我几个师兄都是先通过了父亲的考验,才参加的科举‮试考‬。我倒不是故意瞒着我爹,只是他…照他的方法苦读下去,我怕她撑不到下次童子试。外公教过我,因人而异,因材施教,他同师兄们不一样,此番如果不能高中,他整个人会被垮的。”

 尹嘉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忍不住埋怨:“你娘也真是的,生生让庶子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简直…亏着有你,要不然淳哥哥指不定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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