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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对峙公堂
 “我怎么来了?”王凤仙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个傻姑娘,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本‮姐小‬聪慧无比,识破人歹计,你就等着蹲大牢去吧!”

 她才不会说,她是怕伯父随意给她定下亲事,所以买通了伯父的随身婢女,让她事无巨细地回报给她听。

 呃…王凤仙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田不由打量了她两眼,见她比在杨柳村时更有娇‮姐小‬的做派了,不由疑道:“王知县是你?”

 “我亲亲伯父!”王凤仙下颚微扬,骄傲道。

 原来如此。田暗暗点头,又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凤仙‮姐小‬,是特地来找我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是个热心肠啊。

 “那当然。”王凤仙点头,而后理所当然地道:“这次我帮了你,便是于你有恩,改我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许推辞!”

 嗤…

 凤仙‮姐小‬,您的逻辑,为何我始终跟不上?

 田有点无奈,你说,哪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要回报的?况且,她并没有求她帮忙啊,这难道不是她自愿的?当然,说这话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这感激她吧,心头有点不甘,这不感激她吧,又好像有点不对。饶是田一向觉得自己不笨,此时也有点应付不来了。

 她迟疑片刻,只好试着揭过不提,道:“那…凤仙‮姐小‬,您还有事儿吗?没什么事儿的话。您看天色不早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王凤仙抿抿红。矜持地道:“本‮姐小‬暂无他事,有事自会招你,你且退下吧。”

 田擦擦额角一大滴冷汗,僵笑着点点头,一拽看着‮女美‬口水的笑,一溜烟跑了。

 她最近出门,一定没看过黄历,一定没有!

 夏季的天。一向以闷热为主,自那绵绵雨后,富华的温度,就一直在走高,街头巷尾具是摇扇子的人,人们烦躁不已。

 天早早地就大亮了,田笑一同出的门,两人路过一家药铺时,竟见往日清冷的药铺,此刻围满了人。人们七嘴八舌地声讨着店家,有的还直接往里仍鸡蛋。说什么大夫治死了人。

 田笑赶着上工,并没时间细究,便匆匆路过,赶到得隆。

 田放下布包,拿出纸笔,招呼着笑过来,边在纸张上画出表格,边道:“会计科目、会计分录、t形账等你已经学过了,今天我便教你做报表。报表一般包括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量表,以及报表附注…”

 “…我们可以从报表的各项数据中,计算出各项比率,以此分析一个作坊的短期偿债能力、长期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营运能力…”田手中的炭笔随着她的口述飞快转动,一个个表格和公式便跃然纸上,笑认真的听得,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印在脑海里。

 认真专注的两人,谁也没发现院外越来越大的喧哗声,直到李二冲进来,大喊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田正讲到兴头上,闻着这话,顿时一皱眉头,微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说话的?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哎呀,姑娘,你快去看看吧,药铺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有人披麻戴孝,推着死人来咱们门前呢,那才叫真正的不吉利啊!”李二一脸焦急地在旁边道。

 田顿时一惊,稚的脸上闪过慌张,她强制镇定地道:“随我去看看。”

 说着,便抓起自己的包,快步向药铺走去。

 刚出侧门,果真见不大的店铺外,围了密密麻麻的人,人群中,有十几个身穿一身白色丧服的人,围着几具担架嘤嘤哭着,周围的人一边安慰,一边与刘管事和房伯争论着,场面一片混乱。

 李二一出来,便像深怕别人看不到到他似得,慌忙挥手,大声喊道:“安静,都安静下来,得隆的主事来了。”

 众人果真安静了一下,之后更大的责骂呼啸而来。

 “这么大点的姑娘竟也能当主事?得隆的人都死完了吗?难怪要出事!”

 “这得隆太不负责任了,竟让这么个臭未干的小姑娘当家,小姑娘能懂什么啊?”

 “得隆的药吃死人了,你们还不抵命来!”

 “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快给这些家属一个待!”

 得隆的伙计挡着情绪激动的百姓们,此刻也是满面通红,有点力有不济。

 “姑娘,果真不出你所料。”房伯表情凝重,他几步走到田身前,半护着他,说道:“只不过,这声势也太大了,伙计们快撑不住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田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上前几步,站到人群正中。

 她稚的脸上,平静地近乎严肃,大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众人,声音清脆镇定,扬声道:“各位,请听我说。”

 “小姑娘发话了。”人们相互制止几句,渐渐安静下来。

 田见此,几步走上前去。她在哭泣的家属面前蹲‮身下‬来,接过房伯递来的手帕,伸出白白的小手,清声道:“婶婶,擦擦眼泪吧。”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妇人哭着一转头,便挡开了她的手。

 见对方不接,她也不恼,收回手帕,站起身来,无所畏惧地向众人,双眼明亮澄澈,掷地有声地道:“你们认为我们的药吃死了人,想必即便我们现在说什么,你们都听不进去。那这样好了,我们公堂之上,自见分晓。你们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得隆,总该相信证据,相信官府吧?!”

 见这姑娘身正影直、底气十足,众人也不怀疑了起来。难道,真不是得隆的问题?

 “走,见官就见官,谁怕谁!”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众人转了方向,浩浩地往县衙走去。

 等店门口再次空下来,田也踏出门来。她步下台阶,落于街面后,忽而顿住了脚步。

 对面,仁慧药坊门前,有一人满身僵硬的立在当场。

 他好像,并不得意,也不见半分开心,倒像是离了魂似得。

 田看他一眼,便不再搭理,转身往县衙而去。

 “有生,走了,看戏去了。”吴管事笑着拍拍他肩膀,春光满面地看向县衙。

 今,梗在他心头这块鱼骨便要被彻底拔去了,他痛快,太痛快了!

 “死了…”万有生却僵持不动,一双眼珠满是灰黑,只机械式地重复道:“死人了…他明明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闹出人命的。”

 吴管事掩下眼底的冷笑,随口安抚道:“安啦,人又不是你亲手害死的,这冤有头债有主,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头上来。”

 “不是亲手,可,又与亲手何异?”万有生的声音低低地,一双灰白的眼睛望向衙门的方向,脚下意识地往那边走去。

 吴管事纵然发现了他神色的不对,但他此刻已被激动添满,无心再去管他。

 县衙之中,王成一身官服坐于案后,头顶挂着‘明镜高悬’几个凛冽大字,左右两排黑脸衙役护法,端得是正气凛然。

 他惊堂木一拍,很是威严地问:“下跪何人?所谓何事?”

 田的被告当得很老实,她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其中一人口齿清晰地将事情说上一遍,其间,不一句话也不喊一声冤。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这几家人在同在一家药铺里看病买药,回去吃了后,病情反而加重,不两,病人便撒手西归了。家属自然怀疑上了药铺,便相约一起,到药铺门前讨说法。

 而在药铺门前,店家却当众证实了他们所开的药方并无问题。既然药方没问题,那就是药的问题了。而那家药铺的药,正是从得隆进的。

 因此,他们便抬着人找上了得隆,但没想到得隆的主事姑娘人小小的,子却硬得很,竟然直接叫他们上公堂。

 于是,这事情便闹到了衙门。

 直到他们说完,田才抬起头来。

 她端端正正地站着,眼神亦是平直无虚,清脆的声音,清楚地落在大堂中,“大人,小女知道,这会儿我说再多的话,都会被认为是在狡辩。如此,我也就什么都不说。我不说,让事实来说话,让证据来说话!”

 田无视堂里堂外诧异地眼神,躬身一礼,大声道:“大人,请派人到得隆搜查,但凡搜出一粒假药,我得隆二话不说,当即画押认罪!”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

 这语气,这自信,这气势,得隆若不是真的一清二白,这姑娘底气绝不会如此的足。

 案情尚无定论,众人已经犹疑了,难道得隆的药,真那么有保障?

 “这确实是最有说服力的办法。”王成办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干净利落的被告,省了他不少心,他顿时点点头,命令道:“来人,去请县上声望最高的几位老大夫,一同去得隆验药。”(未完待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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