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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初见税监
 将宣纸折叠好放入抽屉里,将小糖人收进精致的盒子里,田收拾好自己,步出房门,先去厨房溜了一圈,跟谭氏贫了几句嘴,才走进堂屋。

 只是,她奇怪的扫了一圈,问脑袋碰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的两兄弟,“我说,乔宣呢?”

 两人收住话头,互视一眼,均奇怪的看着她,理所当然地道:“他昨晚就没回来啊,你不是知道吗?”

 “他昨晚没回来?”田眨巴眨巴眼,差点以为自己一大早就出现幻觉了,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后,又止住了话头。

 都来不及吃早晚饭,显然是很忙。只是他如此来去匆匆,她要上哪儿才能找到他?此事多拖一刻,她心中便多一分不安。

 “怎么了姐?”田川比较感一点,见田面色不对,俊秀的眉毛便轻蹙,担忧地看向她。

 “没什么。”田笑了笑,顺势问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关心你,你在刑部,一切可好?”

 田川并没穿官服,平里就算出入刑部,也是一身锦衣便装,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生得俊秀无匹,偏偏每板着张脸,不止对各刑具面不改,发起狠来比满室的酷吏还阴冷,再加上又是蒙平南郡王的茵进来的,如今刑部之中,少有人敢招惹他。

 田川并不愿多说自己在刑部的事情,只道:“姐你就放心吧,咱姐弟两。在哪儿能吃亏啊?”

 田听这话。又无奈。又好笑,忍住弹他脑门的冲动,道:“你啊…对了,五后的南山赏菊,娘有让你去吗?”

 说到这个,田川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老实点头道:“去。娘亲发话,怎能不去?不止是我,咱三都得去。真羡慕宣大哥,他这时玩失踪真是太明智了。”

 “可不是嘛。”笑深以为然。

 一听到笑开口,田的思维又跳跃了一下,说到:“对了笑笑,这两呢,我准备在家写点东西,就不出门了,你记得差人去徐府说一声。还有。南山赏菊的前一天,我想去拜访一下督审司长史大人。你帮我打听一下他那天的安排。”

 笑也不多问,田说,他便记下来了,倒是田川嘴道:“姐,你确实应该呆在家里,最近即便要出门,也一定要有笑笑陪同。”

 田川的神情很认真,田凝视他片刻,忽而道:“小川,我怎么觉得…”

 她怎么会觉得,自家弟弟有事瞒着自个儿呢?而且这严肃冷峻的神情,好像查到了什么东西似得。

 “你觉得什么?姐你不是没睡醒吧?你等着,我去看看娘做好饭没。”田川说着,便站起身来,快步往厨房走去。

 自家姐姐接连遇险,他如今有刑部职权,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培训机构被毁那次,看起来像是无懈可击,但天衣未必无,只要细心查证,还是会有所得,只是目前证据不足罢了。

 而昨发生的凶杀案,虽然是府衙在管,但他们都明白,府衙查来查去,结果无非一个——不了了之。

 可此事一天无定论,她就要多承担一天风险,他如何放心让自己的姐姐生活在永无宁的危险当中?自是要一查到底。

 那车夫的背景,马车行的背景,高苑的口供,路人的见闻,他皆已掌握,正在细细推敲中,必要时候,使些手段也是可能的。

 他就不信,逮不足那人尾巴,哼,他姐是有钱无权,但莫要天真的以为,她就真好欺负了,还有他在呢!甭管你是哪路神仙,咱们走着瞧。

 田难得在家呆了两天,但每天吃过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两天后,她倒是出门了,照常往叙府跑,跑了两天,便到了南山赏菊前一天,按照安排,今她要去会会督审司长史大人。

 而这几中,她每天伏案到深夜,每次听到三更鼓响,都会抬头望向窗外,窗外夜黑如墨,明月暗淡,周围寂静一片,没有半分声响。

 然后,她便会溜到屋后,搬梯爬墙,在房顶轻几口深夜的凉气,觉得心中舒坦些了,便蜷缩着‮体身‬,在一片虫鸣声中入睡。

 第二睁眼,照旧睡在自己的房间里,桌案上如常摆着个咧嘴傻笑的小糖人,糖人下还是着张纸。

 第二,纸上写:更深重,姑娘小心着凉。

 看到这话,她忍不住笑了笑,恍记得初见时他曾说过。

 而之后的几天,纸上都写的同一句话:一切安好,勿忧,勿念。

 可她看一次,心便沉一次,笑容也越来越勉强,不止因为他几不曾面,还因为,‮夜午‬梦回,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似乎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腥血‬味。

 乔宣,但愿你真的一切安好。

 阮府乃是德庄名府,朱红门楣,院高府阔,透过高高的院墙,远远的就能看到其中飞檐高琢福兽蹲顶,亭台楼阁不计其数,煞是华贵气派,而门前空地宽广,台阶纤尘不染,看门的家仆昂首气势十足,一般人别说进,便是看上一眼都要绕道而行。

 笑将马车停在不远处,再次回头对帘内道:“姑娘,真不要我进去?”

 “真不要。”田下了马车,整理好衣着,抬头笑道:“阮府是什么地方?哪能让人在府中嚣张?你放心吧,这德庄,再没有比这里更‮全安‬的地方了。”

 笑想想也是,只好听她的话,在不远处找了家茶楼呆着。

 阮府的家丁见有人行来,在对方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紧走几步上前来,拱手问道:“请问,姑娘可是姓田?”

 这倒是让田诧异了一把。她记得她不曾来过德庄阮府,何以这府上家丁会认识她?

 见她面疑惑,家丁忙解释道:“潜公子不久前就吩咐过,近段时间,会有位姓田的姑娘登门造访,其模样,正是近来德庄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姑娘那样。”

 简简单单的解释中带着不动声的恭维,田看着眼前面容平静,举止恭敬的家丁,只能感叹,不愧是名门出高仆啊,这进退得宜的,一般人还真赶不上。

 只是,阿潜怎么那么肯定她会上门?至少她就清楚,没有乔宣的提醒,她早就将这位大人忘脑后去了。难道,她在别人眼里,智商一直很高?

 “此刻潜公子正好在府中,姑娘请随小的来。”家仆微躬着‮子身‬,倒退几步,才转正‮子身‬,伸手引田进府。

 田手中握着的平安符尚未递出,阮府的大门就向她打开了,她想了想,只能再次肯定,账行茶花会那天,阿潜确实是有话跟她说来着,只是被她拖了一会儿,不乐意等了。

 富华的阮府别院田去过,当时就感叹过其内的奢华,可如今踏足这德庄的本家,田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跟这富丽堂皇的府邸比起来,那别院简直弱爆了。

 这个季节,别处都是树枯叶红,一片萧条,阮府却照旧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有好些花儿,田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能猜测,大概是他国产物。而游廊之上,精致的笼子里关着好些羽靓丽的鸟儿,清脆的啼叫声相互映,衬得整个院子绚丽多姿。这哪儿是秋天?春天也不过如此好吧?

 田一边在心里鄙视封建阶级迫老百姓血汗,一边又隐隐有点羡慕这封建阶级毫不费劲儿的奢靡,正在深深唾弃着自个儿,忽然,前面的引路的家丁停了下来,脚步稔一退,在游廊一侧敛身站好,而后深深俯首。

 田心知,必然来了大人物了,而阮府能得此对待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只是,她触目探去,还是出乎意料的怔了怔。

 只见,幽深的游廊对面,一行人正漫步而来,当先一位,身材偏瘦,背部微驼,但脚下步子迈得很是稳健,一双眼睛也格外清曜,再配上面白无须的容颜,富贵非凡的绫罗,无端让人感觉到几分悚…

 田突然觉得,这游廊中,似乎吹了一股比方才还凉的风,不然她皮疙瘩怎么都起来了?

 但真正让她意外的,并不是这预料之中的人,而是他身侧那位。

 老者的身侧,立了位娇媚如花的女子,女子凤眼如丝,朱含笑,盈盈望来的双眸中,秋波迭起,有点勾魄夺魄的味道。

 田暗想,你惑我也没用啊,你若是肯鼓起勇气,对你那三郎使,那还不手到擒来?

 只不过,感情的事,她不好瞎参合,这又不是个婚姻自由的年代,这两人看起来更不是婚姻自主的人,弄不好弄巧成拙。

 没错,这人正是凤仙‮姐小‬。

 只是没想到,她一个杨柳村的里正之女,竟然能与手握大权的税监大人把臂同游。这世道,好像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了,不是最重等级观念什么的吗?当初她入账行之时,那老人家还特地提醒她‮份身‬来着。

 想不通,看不透,也就不想不看了。这狭路相逢,避无可避,田只得上前见礼,福身道:“见过税监大人,凤仙‮姐小‬。”(未完待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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