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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章 故人来
 陵县毗邻京师,是个十分昌盛繁荣的县镇。

 街巷明净,酒肆茶楼喧闹,走卒贩夫形悠然,一派宁和静顺。

 陆思琼还是第一次这么自在的游走市间,入眼无不新奇,不下半便忘了先前烦忧之事。

 龚景凡见她重展颜,神态亦是欢喜。

 衣光华丽的少男少女总易引人侧目,然碍于其后跟着的几名劲衣护卫,行人虽侧目却也望而止步,并不敢招惹显贵。

 住的是陵县最大的福来客栈,龚景凡包下了三楼整层。

 如是在镇上接连玩了两,他甚至带陆思琼去了郊外,山水机盎然,看绿枝新发、花渐展,和煦的暖风带了薄暖意,照得人身心舒畅。

 适,回陵县的途中,收到了山庄中人带来的传信。

 他们离京已有七八,蕙宁公主派人接陆思琼回公主府。龚景凡则留滞城外,龚家军的队伍不出三便能抵达,届时一道回京。

 陆思琼倒没觉得怎么,只身边人听后有些烦闷,“这意思是,我还得在这边待上二三。”说着视线落向身旁少女,“琼妹妹,你且晚些回去吧?”

 她知道他一个人耐不住,但京中已派了人来,再留下去,若让人发觉自己秘密离了京,终归影响不好。

 伸手主动握上少年,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们先回客栈,收拾下回庄上,等明儿一早,我再随公主府的人回去。”

 这是多陪他一个晚上的意思。

 龚景凡略有些不情愿。他私心是不乐意身边人回京的。

 毕竟,这几。正是九王大喜的感时期。

 放她离了视线,一颗心便猜这想那的。总也不‮定安‬。

 何况,早前她心情不虞,至今都未同自己说明。

 反手拉住少女,双翕了翕,终究没有言语,只眉宇间透着郁闷之气。

 车声辘辘,沿路渐行渐缓,不消多会便回了镇上。

 车驾停稳,龚景凡率先下车。转身扶陆思琼的时候,莫名发觉福来客栈门口有些怪异。

 浓眉微拢,眼神忽上忽下。

 陆思琼刚着地亦有所察觉,二人视线一对,她开口轻道:“怎么今儿这样静?”

 福来客栈往日门庭若市,便不是用膳的点,亦有人来此置雅间。客栈后院一处的房间,不似楼上招呼客人留宿,皆是为人见面谈事行方便的。

 这会子亦非真的完全安静。倒也有人走进走出,搬箱拿物的往里走。

 皆是随从侍女的妆扮,该是又有客人入住了。

 这原也没什么,只此情此景瞧在人眼中。有种道不出的微妙。

 见这些仆人无论‮女男‬皆身材高大,步履矫健有力,落地无声。龚景凡眸微深。

 他心中有种不详的感觉,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身边人。

 他们留在这里的护卫闻风出来。近前行了礼方道:“二爷,一个时辰前一行人过来包下了客栈。将原先所有的住客都驱散了。”

 “可知是什么人?”

 陵县虽不大,但福来是镇上首屈一指的闻名客栈,平多素都是招待当地有‮份身‬的人。其他行客若通往京师,因着行程不远亦不会久留,顶多就是遇上意外做个歇整之地,鲜少会有如此大费周章,包下整座客栈的。

 当,龚景凡考虑未婚声誉,原也是打算全包下的。但因掌柜劝说,言如此免不得招当地权贵的麻烦和注意,这才打消了念头。

 不成想,今还真有这样的人物。

 想到这,却又有些好奇,怎未见客栈掌柜?

 往日,他们从外面回来,掌柜热情,总要亲自了出来再送到三楼。

 “回二爷话,他们对外只称是从异地来的商客,进京做生意的。因着人多,也防货物出现问题,才包下客栈。”

 护卫顿了顿,见主子瞥向门口,若有所觉的接道:“掌柜的劝说不动,那行人出重金,不说栈内小二连带着掌柜都被打发走了,只道这几不需要他们在这。

 而但凡搬离的住客都给了银子,倒也没生出什么闲话。不过,依属下看,这行人的‮份身‬大有可疑。”

 能跟着他近身护卫的人自都不是简单人物,龚景凡亦信任的过,看着他开口:“怎么说?”

 后者就望了眼尚在往屋里搬东西的人,低了声音轻道:“那领头的颇有气场,身上带着刀,疏散客人的时候十分果断,便是有不屈的,亦被直接打了出去,不像是简单的习武之人。”

 陆思琼在旁听着,徒然询问:“他们的主子,可入住了?”

 护卫看着她恭敬作答:“回陆姑娘,住进了,就在二楼的天字房,是一对夫,还有个襁褓婴儿,就您和二爷刚回来之前进去。”

 “你们还留着,他们可有说什么?”

 “这,”护卫面显疑惑,‮头摇‬道:“这也是属下想不明白的,他们驱散了后院和二楼、前堂的所有人,但没有动咱们这层。

 属下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掌柜的说您和二爷外出了,所以才没有上来。”

 哪这么简单?

 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岂能因为人不在就不赶了?

 到底是些什么人,看架势不简单,定是掩藏真身伪装成的商贾,可偏偏行事这般高调。

 这座福来客栈里,平时往来的又岂是寻常人物?

 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得罪人。

 陆思琼有些想不透,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再继续站在门口的道理,回眸望向身边人,“咱们先进去吧。”

 龚景凡点了点头,内心隐隐不安,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一入堂。只见原本招待食客的酒桌前都坐满了人,衣宽布。个个都是身材健硕的青年汉子,手边都有佩刀。

 听闻动静。所有人齐齐看向门口,皆是面无表情的打量神色。

 后也不知哪个先松了刀,其余人跟着收回视线,继续吃茶。

 陆思琼目光扫了一眼,瞥向跑堂的人,是个虎背熊衣婆子,行走自动、神色平常。

 是他们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子自楼上下来,站在木梯口随手招了个人来。朗着声吩咐道:“小主子病了,你拿着方子快去药堂抓药。”

 所有的人在一见到她时都站了起来,就近的汉子上前接了药方,忙应声:“是,齐齐丽姑娘。”转身就出了门。

 那女子二十不到的年纪,宽额高鼻,肌肤虽有些黝黑,但较周边人来说亦称得上白皙,眉宇间透出股英气。一双眼眸漆黑深邃,显得特别有灵力。

 她的眼珠一转,就看到了刚走进来的陆思琼和龚景凡。

 只见双眸微睃,接着似察觉到了什么般。含着笑一步步下了楼梯。

 堂内人自都站的毕恭毕敬。

 龚景凡下意识的将陆思琼往身后一护,盯着来人。

 齐齐丽一本正经的走过来,步姿不紧不慢。竟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婀娜风采,再细细一观。双手微微叠在侧,小步轻挪。礼仪极佳。

 倒与其他人十分不同。

 她满脸笑意,近前了语气亦非常和善:“姑娘是三楼的房客吧?”

 陆思琼点头。

 闻者的态度就更有礼了,竟微微欠了身,“我们老爷和夫人从外地来,正要去京城做买卖,路经陵县的时候我家小主子犯了病,不得已只好稍作停留。

 因着人多,这二楼堂后都被包了下来,以后倒是要与姑娘同住了,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居然说得这般详细?

 只是,陆思琼尚未接话,旁边的龚景凡就先开了口:“这位姑娘言过了,都是入住的房客,出门在外,谈不上谁给谁体谅。

 再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你们有什么不便,与我们无关。”

 话落,又似特地强调,转首对身边人令道:“召集人,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紧接着,不顾对方面色异样,揽过身边少女就抬脚前去。

 陆思琼觉得龚景凡情绪变了,但这周边都是外人,亦不会问,只抬头看了看。

 少年眉目严肃,目光直视前方。

 那齐齐丽听后,连忙跟着上楼。

 二楼拐角的时候,能看到她脚步慌速的往走廊尽头的天字房而去。

 廊中两步一隔,立着名随从。

 戒备十分森严。

 尽头处,隐隐还有孩儿的啼哭声传来。

 等上了三楼,陆思琼才推开身边人,问道:“怎么了?”

 龚景凡心中做豫,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回屋再说。”

 等进了门,他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抱得很紧、用力很大。

 “怎、怎么了?”

 陆思琼一愣,“不是说要离开吗?你还不回自己屋拾掇一下?”

 他搂着她,无声‮头摇‬。

 半晌,无奈开口:“怕是走不了了。”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陆思琼心中“咯噔”了一下,最初某种才被下的猜测又提了起来,难道…

 龚景凡松开少女,背靠着房门瞅向她。

 两者对视,无言自喻。

 “真、真的是?”她的表情瞬间变了,语气亦有所慌张。

 龚景凡无力道:“我也希望不是。阿琼,想必你亦猜着了,楼下堂内的那些武士,还有刚刚那个叫齐齐丽侍女的态度。

 很明显,他们来了。”

 陆思琼一怔,喃喃道:“居然,真的来了。”

 像是验证他们的猜想一般,没多会门外传来护卫询问的声音:“姑娘有何事?”

 “我寻陆姑娘,咱们夫人有请。”

 是齐齐丽的声音。

 陆思琼浑身一颤,龚景凡亦苍白了脸。(未完待续…)

 PS:抱歉,这几天有点事,明天的更新也要晚点,后争取调回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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