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八章 工作(1)
他们居高临下。能够看清楚不仅仅是已经站在拳击台上的两名拳手,还有周围衣着体面的赌客们。
这些兴致
的客人们是来看拳击比赛的,打扮倒
像是来看一出经典的歌剧,恋人们依偎在一起,夫
带着孩子,偶尔轻声地说一两句话,喝点健身馆免费提供的软
饮料,也有人自己带来了酒,健身馆不提供酒,但如果有人想要让自己热血沸腾一下他们也不会去阻止,毕竟昏头涨脑的赌客们往往会失控,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投下更多的赌注,直到口袋空空。
比赛开始前两个拳手敷衍地相互握了握手,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两个人有点相似,或者说,大部分拳手都是这样的,像是在用自己的相貌和身材给拳击这项运动一个拟人化的机会——脑袋上只留了一层薄薄的发茬,隐藏在耷拉着的肥厚眼皮下,眯着的眼睛,挨了太多次重击而不得不走样变形的嘴
和鼻子,即便痊愈了仍然能够看得出其碎裂的严重程度的下巴,公牛一般
短的脖子,厚实的
脯,肌
发达的四肢,
着绷带戴着拳击手套的双手——一个红拳套,一个黑拳套。
他们都是一线拳手,经验丰富,肌
和骨髓却还没被那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榨取殆尽,只是红拳套看上去要比黑拳套年纪更大些。开场不到十五秒,黑拳套就打出了闪电般的一击,打中了红拳套的脸颊,把他打到在地上,失败者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助手尖叫着阻止了他,等裁判数足了九秒,他才站直了。这时候,人们才看到刚才的一拳甚至祸及到了他的眼睛。
这对红拳套相当不利,接下来的两分多钟简直就是黑拳套的表演时间。他脚步轻快,动作敏捷,拳头沉重的就像是能把对手直接砸进水泥地面,而红拳套却只能闪避。阻止,在是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借助扭抱来拖延时间。
等可谓淡而无味的第一回合结束,赌客们开始预备下第二次注,之前只是安静观看的人开始
头接耳,窃窃私语,在拳手们靠着包软皮的柱子,他们自己的角落休息的时候,押注的赌客们起身走到拳击台下面仔细观察他们的状态,就像是在打量一匹马或者一只狗。
“您们觉得怎么样?”
艾比问,他把两只手的指尖对在一起。笑容殷切的就像是个帮七十岁的老女人拉生意的皮条客。
“那是两个好拳手。”别西卜客客气气地说。
“毋庸置疑。”犹大说。
“我以为您们会有点失望——汤姆是个好孩子,”艾比假惺惺地耸了耸肩膀:“老家伙却有点儿令人失望。”
“您有一群安静的客人。”
康斯坦丁。克洛文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带领到另一个方向,他几乎没有北方口音,态度谦逊。神情温和,但如果他就是那个四道荆棘戒指的克洛文,安东尼。霍普金斯的旧识——那就绝对不会是个好好先生。
确实,那些人既不站立起来挥舞拳头,原地蹦跶,也从不呐喊或者尖叫,他们以一种冷漠与疏远的态度看着两个强壮的男人在拳击台上厮杀。让整个赛场安静的犹如一场葬礼。
“拉斐特虽然是个新城市,但它毕竟属于十三大区,能在这儿定居的人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艾比谦虚地弯了弯
,“包括我,我有两张学士证书。每个人都有正当职业。收入稳定,按时纳税,遵纪守法,通情达理且爽快大度,”艾比滔滔不绝地说道:“他们绝不会为了点儿小钱嘟嘟嚷嚷。纠
不清。看,您们可以看看,给出去的,收回来的,都是现金,没有支票,没有签字,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利索,清楚明白。”
他走到包厢的最前面,指给他的客人们看,看那些灰绿色的钞票。
***
黑拳套占上风,他利用红拳套那只受了影响的眼睛,连续不断地从那个方向用上勾拳把他打倒在地,在他艰难的爬起来之后又用灵活的脚步与佯攻把对手
到绳子上面,如果红拳套想要借着倒地挣脱出去,他就用反方向的打击强迫他直立,然后用更为狠毒的一拳击破对方的企图——无论是想要反击、拖延还是逃避。
红拳套只能利用自己的技巧,不断地碰一下对方的双头肌,晃动脑袋,让自己不至于被打的太重。
在这一回合结束前的几秒钟,红拳套那只受伤的眼睛又被结结实实的打中了,鲜血
满了他的半张脸。
结束的时候,裁判走上前,询问红拳套是否认输退场,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在短暂的一分钟休息时间里,红拳套的助手们用冰水给他冲洗眼睛。他紧咬着牙齿护套,两手笔直地张开,靠在柱子与绳索上面,不停地打着哆嗦,带血的冰水
过他的脖子,
脯,弄
了他的短
。
第三回合的前半段,红拳套似乎仍然保持着先前的谨慎或说无能为力,黑拳套攻势依然凛冽,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问题所在——他在前两回合耗费的力气太多了,他现在需要休息,大概只需要两分钟,一分钟也够了,但他的对手一直在等的也就是这个。
一个细微,转瞬即逝的空隙,红拳套扭转了近乎大半个体身,手臂在空中形成一个坚固的弓形,大巨的拳头穿过那道空隙打中了黑拳套的下巴,这一下可真厉害,黑拳套双脚离地飞了起来,倒下的时候他的头撞到了柱子上面。
黑拳套同样捱足了九秒钟才站起来,在扶着绳子直起
的那一刻,他摇晃着吐了,吐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带着血。
接下来红拳套就没给对机手会,他几乎没在防守和闪避,而是咄咄
人地向对手一次次地靠近,他坚实准确的拳头令人不无畏惧地联想起了砸在牛排上的松
锤——前两回合他挨的拳头都被还了回去,还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息。
黑拳套试图再一次打到对方,有一次他把红拳套打倒在地,接下来红拳套又把他打到在地。
打呀打呀,打呀。他们的脚在台子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唧唧声。
两个拳手鲜血淋漓,
疲力竭。他们的彼此殴打堪称毫无章法且无所顾忌,而裁判只在他们扭
的时间过长或者实在闹得不像话的时候才会拉开他们。
红拳套连续几拳(甚至可以说是虚软的)打在了对手的下巴上,突然之间,黑拳套停止了防守和攻击,他踉跄后退,血、牙齿和碎骨头从他的嘴巴里冲出来。
“喔,”艾比说:“看来他还记得,汤姆的下巴上星期才做过手术。”
他紧紧抵靠着包厢围绕着丝绒帐幔的矮墙。
红拳套正在往上看,别西卜无法确定他们的目光有无接触,但后者立刻像是看到了死神那样猛烈地转过身去,在黑拳套还没能彻底倒下之前,他动了起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对手的脸上打了个正中,即便没有撒沙和别西卜超越普通人的视力,包厢里的人也能清楚的看到那张被殴打的脸上的每一簇皮
就像被弹子集中的果冻那样
烈的晃动
漾。
这也许是黑拳套的最后一次倒下了,裁判开始数秒,十秒结束,黑拳套的助手立刻冲上去,从绳圈下面把黑拳套移出去,挪到早就准备好的担架上。
裁判举起了红拳套的手,胜利者似乎想要微笑一下,随即他略微低下了头,猛烈地呕吐——就像是个高
水龙头那样,黑色的血混合着
七八糟的东西,一口,然后又是一口。这里原本是个剧场,场地空旷,反
与传导的
能依然良好,即便在包厢里,呕吐的声音依然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还有含混不清的呻
与痛苦的哭泣声,来自于担架上那张粉碎的脸。
浓重的腥血气与胃部分泌物的臭气缭绕在台子周围。
“这场比赛能超过五万吗?”犹大问。
“能,”艾比说。
“那么一天这里能有几场比赛呢?”克洛文问。
“最少五场,最多七场,一般而言,每两小时一场,有一场安排在下午六点,这样客人们可以赶得及回去吃晚饭,另一场安排在凌晨四点,有些客人如果没能在夜总会消耗完他们的精力,就会赶到这儿看一场拳赛。”艾比一边说着,一边心满意足地
着嘴
:“每一回合都能下注,也可以就比赛的最后输赢押注。”
“仅此两种?”
“仅此两种。”艾比说,“我不建议弄得太复杂,让人愉快的东西都很简单,比如酒,比如
。”他再次拍了拍小手:“好啦,我们走吧,下面这个才是我想让您们看的东西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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