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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随便一抓都是条大鱼
 方笑语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误入地牢时见到那风国王爷时的画面。

 那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还有那初见她时惊讶却又迅速掩盖住的愕然。

 就好像…就好像,他认得她一般。

 梦里,王爷张开满口鲜血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就在方笑语以为她要看清楚王爷的嘴型时,外头传来一阵惨烈的大叫。方笑语愣生生的就被这叫声给惊醒了,王爷的形究竟表达了什么,也自然淹没在那已经醒来的梦中。

 方笑语心情莫明的就不起来,对那个没事瞎叫唤的不知道是谁充满了怨念。

 她稍作整理一番,随即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叫声还在继续,方笑语的怨念就越积越深。

 “外头是谁吵闹不休?”方笑语遇上了正在记粮册的苍鹭。苍鹭一见是主上起来了,于是连忙回道:“主上,是那个被绑在猪圈里的守卫大人。”她还特意的加重了‘大人’二字的语气。

 “怎的?他被猪给拱了?”方笑语恶意的猜测着。

 苍鹭失笑,心说那猪圈早就被废弃了,又哪来的猪。不过是一早上姬午去审问他,刚摘了在嘴里的抹布,他就开始大喊大叫。

 姬午这人有些恶趣味,就喜欢看人在他面前做那些无用的挣扎,于是一直蹲对方面前,就跟看猴子似的看着他叫。已经叫了好一会儿了。

 “这倒不是。不过是姬午在动用‘私刑’罢了。”苍鹭想想浑身都发冷。姬午这个人啊,恶趣味实在是叫人接受不能。

 方笑语神色莫明的经典。月影司一开始那几十号子人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只有后来加入的人才会由一开始那批人来调教。所以作为第一批‘老人’的姬午,他在接受训练的过程之中究竟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恶趣味,她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喜欢挠人脚心。

 看起来不是什么致命的恶趣味,但是只有被挠过的人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滋味。而那姬午还丧心病狂的研制出了许多用来挠脚心的‘秘密武器’,可以说,在月影司,即便是那些身处于暗中杀伐果断的影司杀手。见到姬午都要退避三舍。

 这家伙不仅仅有着这种‘特别’的恶趣味,还异常记仇,谁不小心惹了他。指不准三更半夜就被他摸到了屋子里动用‘私刑’,叫众人苦不堪言。还偏偏他出身月司,跟姬午雅学了一身的阵法本事,且是个行事谨慎的逗比。作案之前还不忘先布个阵法。如此,即便对方发觉,想破阵而逃也是不容易。

 此手段屡屡得手,姬午一时间简直成了月影司的祸害,人见人躲的怪物。

 可姬午似乎以此为乐,屡劝不改,最后被姬午雅胖揍了一顿,这才收敛一番。

 如今不能对着自己人动用手段。难得遇上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姬午简直乐的不得了。

 只不过那位可怜的城门守卫大人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大晚上的不仅被人扒了衣裳子堵着嘴绑着手。在漏风的猪圈里喝了一晚上夹杂着臭味的西北风,好不容易累的快天亮才睡着,刚打了个盹儿才多久?就被眼前这个神经病挠了一早上的脚心。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酷刑’,简直比死都难受。

 可正主儿迟迟不出来,对面这个也是什么也不问,一早上挠他脚心挠的不亦乐乎,为了减轻‮体身‬上的痛苦,他就只能大喊大叫来发,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对方还真是体贴,就愣是听着这自己都烦躁的鬼哭狼嚎毫不为其所动。

 方笑语翻了个白眼,自己这都是找了些什么奇葩?

 摇‮头摇‬叹息声不断,方笑语听这鬼叫声听的烦躁无比,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去了那猪圈的外头,叫停了姬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最后叫他将人带到院子出,她要亲自审问。

 守卫一听到方笑语的声音简直如蒙大赦,险些没有痛哭涕,心中的反抗之心都少了不少。

 姬午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方笑语的命令他从不敢违背,于是依依不舍的停了手,拎着这守卫的衣领子,将其提到了方笑语的面前。

 守卫看着面前的方笑语,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但却还能看出是个女子模样。他就没将眼前的方笑语与之前那个市侩猥琐的商人联系到一起去。虽然他总觉得方笑语长的似乎有点熟悉。

 “名字。”方笑语面带微笑。这是审问犯人的基本功啊,要表出亲切,让对方对你毫无防备。

 当然,也有靠着恐吓来审问的方式,不过方大‮姐小‬自认自己是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仁慈的人,所以要用微笑感化对方。

 守卫看着方笑语有些发愣。

 真的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可却想不起来。于是他没有回答方笑语的问题,反倒提问道:“你是何人?”

 “守卫大人,这么快便认不得人家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人家好伤心啊。”方笑语突然就转变了自己的气质,以那副市侩猥琐的姿态,说出了让人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话。姬午在后头听的浑身打颤,看向方笑语的目光简直带着敬畏。

 主上这是打算恶心死对方啊!

 方笑语自己都起了一身的皮疙瘩,不亲自说一次,还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将语气用的这样恶心,看来,自己还是有当老鸨子的天赋的嘛。

 但是,不管方笑语与姬午是什么心情,这守卫却是一下子就想起了为何方笑语会叫他如此熟悉。

 原来她就是昨那个进城的市侩商人?

 面容确实有些相似,这大概也是他觉得对方熟悉的原因。可气质却全不相同。一个猥琐,一个亲和,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将气质如此自如的转换。

 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心知自己果然是踢到了铁板。

 他见对方运来的是粮食。所以生了贪婪之心,想要吃下这一批粮食。所以才装作好心提醒,给他们介绍了这个宅子。宅子里原本住着的是他的人,这样的事也不只做过一次了,鲜少有失手的时候,但没想到终打雁,最后却被雁子啄瞎了眼。

 被抓时他就知道自己踢了铁板。但却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是个猥琐市侩的商人的手段,顶多是他的下人厉害,但今见了对方这神乎其技的变脸能力。他知道,或许这个他一开始就没看得起的‘商人’,才是这些人之中最可怕的存在。

 “你们想要做什么?若是我出了事,我叔叔不会善罢甘休!”守卫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险。因为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会摄于他叔叔的威名而放他一马,至于以后的事,他得先‮全安‬了才有资格再论。

 “你叔叔是哪个?”方笑语一脸的求知,睁着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不知道的会以为这就是个无知少女,哪知道切开全都是黑的。

 “我叔叔他…他可是在梁将军手下做事,若是杀了我,他定会为我报仇的!”守卫恐吓道。

 “报仇?会派人来抓我吗?会找人来杀我吗?”方笑语出一脸无辜之。神色中还带着点犹豫。

 守卫拼命的点头,就跟小啄米似的。企图让对方感到害怕,从而放了他。

 哪知道他遇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就见眼前的这个女子突然就睁大了眼,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奋兴‬道:“真的?似乎很有趣很刺的样子!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被人追杀过呢,好想试上一试。”

 守卫泪满面!不是这样的大兄弟,不是,大姐姐,被人追杀一点都不好玩,要东躲西藏,还可能被人一刀宰了,不是必要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冒险去试这种无聊的东西。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大家相安无事团结友爱好好过日子不是更好?

 “你还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本姑娘刀下从不斩无名之鬼!”方笑语此刻就像是个找到好玩具的小孩子,表现出的模样就是那种寻求刺的脑残大‮姐小‬似的。

 守卫都要哭了。心说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更不敢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好吗!

 “你是哑巴?”方笑语歪歪头,一脸无趣道:“哑巴有什么意思?干脆剁了喂狗算了。”

 方笑语这话是看着姬午说的,但守卫简直要吓的子了。

 大兄弟!我不是哑巴啊!刚还说了话呢!

 他算看出来了,对方这就是耍着他玩呢,而且看这表现的自然度,显然他已经不是被耍戏的第一人了。

 守卫哪还敢缄默不言,于是就跟滚豆子似的一口气道:“我叫刀琛,家住城东守将府西边不远处的望舒街,家中还有一老母,一一儿一妹,叔叔是梁将军麾下队长,名为刀因…”

 刀琛这话说的结结巴巴,他一直在看方笑语,生怕对方再来个一时兴起,就真的将他拖出去剁了喂狗了。可是不看还好,越看就越肝颤。

 只因为此时的方笑语脸上,那笑容实在是太过不怀好意,他心里怕怕的。

 方笑语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看向刀琛,问道:“你叔叔在那位梁将军心中地位如何?”

 刀琛胆战心惊的回答道:“叔叔他…颇受…颇受梁将军赏识…”

 “那,你在你叔叔心中地位又当如何?”方笑语笑的更灿烂了些,刀琛觉得自己吓的都憋回去了。

 “叔叔他…他没有儿子…待我如…如亲子般疼爱…疼爱…”刀琛暗骂自己找死,没事为何要招惹这么一群奇怪的人?还有,眼前这个女子为何要问他叔叔在梁将军心中的地位?难道…

 刀琛心中隐隐有些猜想。对方如今看来,绝不可能是什么贩卖粮食的商人。他们伪装进城定有目的,可究竟是何目的?

 难道,是冲着梁将军去的?

 “很好。”方笑语的嘴角向上咧着,笑道:“那就说出联系你叔叔的法子,你亲笔写上一封求救信,就说你被绑了,性命垂危,要你叔叔亲自拿着银子来赎。他若不来,就等着给你收尸。他若带了别人来,就等着给你全家收尸。耍花样的不是好孩子,万不要忘记提醒你叔叔,本‮姐小‬自小就喜欢听话的孩子。”

 方笑语心情不错,随便抓一个都能抓到关键人物。

 别看这个守卫似乎不大起眼,但是她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人‮份身‬不简单。

 倒不是她能掐会算,而是如今北燕城这样的状况,守城门之人若非是心腹,断不敢将这样的任务随便代下去。

 这必定是那位梁薄梁将军能信任的人,所以才会派他守住城门。

 不过如今看来,那位梁将军信任的未必就是刀琛这个小角色,反而是他叔叔刀因。

 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这个人,或许…

 方笑语不顾旁人,自顾自笑的恶无比,却将刀琛给吓得六神无主。

 这笑容太恶了,总觉得这一次他可是将他叔叔给坑惨了。

 方笑语摆摆手叫姬午将刀琛带下去写信,而她自己换了身寻常女子的装扮出了门。

 罗良越想心中就越发不安。这个梁薄梁将军总说他背后有人,且是当朝丞相梅苍云梅丞相。

 他确实听过一些镇远将军与梅丞相的传闻,先不说传闻真假,他一开始就觉得这梅苍云不安好心。

 或许是当局者旁观者清,外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破绽,身为当事者的方剑璋却身在朦胧之中,以至于险些酿成大祸。

 丞相这个人,他曾听叔叔提过,老狐狸一个,看起来精明却谦逊,实则内里头黑着呢。

 梁薄如今做的事,掉一百次脑袋也足够了。他罗家在京城里虽也算勋贵,可毕竟不过末尾之。那文安侯的名号叫着好听,可不过挂个闲职,又非世袭罔替,外头人都指不定怎么看他罗家沉寂的笑话呢。

 不能帮家族更进一步已是惭愧,可若是因他而将家族陷入万劫不复,这罪名他万万担当不起。

 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最终深一口气,朝着城门走去。

 他尽量让脚步变的沉稳,不给人紧张心虚的印象,因此没有注意四周,一下子撞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柔弱,被撞倒在地龇牙咧嘴,手都擦伤了一小块儿。罗良心中有心事,自是没有心思去管那女子如何,一脸紧绷的迈步离去,看那方向,竟真是城门处。

 他要出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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