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炸毛
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北邙山靠近古都洛
,是绝对的
宅风水上选。几千年以来这里埋葬了无数名人文客,王侯将相…但风水不是一成不变的。过度的
宅之气,缓慢累积了数千年,最后终于使北邙山某一处断崖下的
窟里出现了一道深幽而漆黑的裂
。无数黑气翻涌而出,
纳着人世间各种执念与怨恨,变得越来越庞大。
幽冥妖魔是一个很笼统的称呼,其中包括佛家通常说的心魔与天魔,
失本心的厉鬼,嗜血好杀的妖怪,甚至沦入魔道的修士。有些还有形体,有的干脆没有,大部分都没有理智只记得破坏与杀戮,少部分则非常狡猾——他们全部被封锁在一个虚无的领域自相残杀,力量最弱的那些可以通过凡世某些特别的地点渗透出去,比如医院又或者十字路口。但更多的幽冥妖魔就只能冲击与人间
汇的最大裂
,北邙山结界!
“上次来检查结界的人究竟是谁?”
站在云头上看,那片断崖都被黑雾
噬了,修为浅薄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那些卷风裹雾的,用法宝的,踩飞剑的,甚至用自己翅膀飞的修真界首脑脸色都很难看。
北邙山结界一共有九重,互相关联,每个时辰的变化都不一样。这结界大家修修补补,每年都不间断,甚至一车一车的添灵石做阵法核心,绝对比凡人维护网站服务器来得尽心竭力。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护,顺带防止那些滋生于人间
纳怨恨执念而成形的妖魔撞击结界。没想到还是——
“因为七月十五
气过盛,所以过来看结界的应该是…”
“是我。”
杜衡表情没有什么特殊变化,他站在不停擦汗的余昆旁边,还是没牌子地摊货的衬衫牛仔
,即使面对一群非人类怒气冲冲的瞪视,也没丝毫压力,只是冷淡的就事论事:
“十天前,北邙山结界没有任何破损迹象。”
“那现在的状况,你要如何解释?”立刻有一个道人出声质问。
杜衡不为所动,只一挑眉:“我不介意你去抓一个妖魔来问。”
“你——”
你欺人太甚!余昆默默的心里帮别人把话补全,随即继续用手巾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一边长吁短叹。
修真界真是大不如前,瞧,连个骂人话都没新意。
前面一个赤脚须发全白的老头,一边拼命挥动半人高的大扇子,强行将翻涌的黑雾
下去,一边吹胡子瞪眼的直嚷嚷:
“喂,我说你们吵完了没有,还不赶紧来帮把手!哎哟我老人家的
!”
断崖下面已经开打,黑雾不断凝聚化为形体,发出尖锐而恐怖的啸声,撕扯着眼前能看得见的所有东西。跟他们对战的不分妖怪还是修士,一概都是骂骂咧咧的提着兵器法宝狠砸,看情势守住
口并没有问题。
只不过有一些细小的黑雾从人群中间滑出来,迅速逃逸飞走。
这些都是不成气候的最低等妖魔,就算让它们去害人都没这个能力,忙
中谁也没时间管它们。
“嘻嘻,哈哈哈。”
飞出北邙山后,黑雾就四下散开,纷纷怪笑着一头扎向繁华的城市。
它们的速度非常快,瞬息千里,直奔有“美味食物”的方向。
“奇怪,忽然好累。”高层建筑中,一个还在公司加班的人下意识的用手
额头。
黑雾从他身上一掠而过,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对面二十四楼,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打骂
儿,忽然眼睛发红,声音提高了不止一倍,他凶神恶煞的砸碎花瓶,然后就栽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小巷里,殴斗的不良少年像是打了
血般奋兴起来,甚至互相扑过去撕咬。
刚刚开张的夜市小摊上,也有人开始一言不合高声争吵,甚至
起袖子就动手。
很快警车的蜂鸣声就开始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上响起,夜幕降临,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周末,大多数人都没发现哪里不妥,至于频频发生的斗殴
血事件,肯定是天太热脾气暴躁,又或者是喝醉酒的人太多。
“…喂,关窗啊!”
雷诚亲眼目睹了云层上的黑雾分成数股,分散开来扎向省城各处,他立刻跑到墙角缩着,拼命催促沈冬。
“这大热天的,又没空调,你叫我关窗?”
沈冬走过去拍了下电视机,从余昆说完消失后,电视就没信号,一片雪花点。
“咦?
头呢?”沈冬在电视机边摸了一圈也没找到电源,十分纳闷。
“笨蛋,你这根本不是正常电视机!”雷诚表示没见过也知道,正常电视会放那些东西吗?还北邙山结界,还说什么修真界,听上去真可怕难道是世界末日?
“也对,反正不是我买的,坏了拉倒!”沈冬套上运动鞋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
“去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罐冰啤酒回来喝…怎么?”好歹今天还拿了一百块钱奖金呢,沈冬打量雷诚,“虽然你活着的时候也难得上门,但你都死了,总不会要我去买卤菜啤酒,然后我们边喝边看足球吧!”
雷诚气得差点要冒烟,不对,是气得差点穿过天花板飘到房顶上去。
“你小子是神经大条,就是大脑短路,难道没看见外面的情况?”
“北邙山结界啊,电视里不是说了吗?”沈冬懒散的打个哈欠,然后耸肩道,“你
哪门子心?如果是世界末日,大家一起团灭,如果不是那就照旧生活,急什么呀!”
“但是…”
“安啦,这是中国,不会从结界中跑出一头哥斯拉来毁灭城市的!”
雷诚哭笑不得,还要听沈冬埋怨:
“我说哥们你都变鬼了,怎么都不能把我家温度降低一点,还这么热。”
“我又不是厉鬼!”
“真没用…对了!有法力吗?”沈冬继续问。
“怎么可能?我才死了一个月不到!”
“没事别在我家转悠,回去看看林老师,她就你一个儿子…估计这些天都在哭,你给她托个梦也好!”沈冬咣当一声带上门。
雷诚刚刚准备嘀咕“这还用你说”立刻看到那道狰狞恐怖的黑影又从房间里出来,穿过大门,跟着沈冬离开了。
——这到底什么玩意?!
夏天六点多天还没全黑,不过这是吃饭的点,纳凉的还没出来,下棋打牌的老人倒是全部回家了。草坪上有人牵着猫狗在溜达,所以沈冬走着走着,眼角居然瞥到脚边有东西。
小小的,黑乎乎一团。
沈冬走得快,它跑起来简直像一个黑球在滚。
蹲下来一看,沈冬顿时讶然,伸手将小狸猫抱起来,掂了一下。别看小,这家伙还
沉的,估计身上全是
。
“怎么是你?”
小狸猫大概也吓住了,茫然的看看自己的爪子,又看沈冬。
“雷诚说的黑影该不会是你吧,就你这小身板,还叫狰狞可怕?”难道鬼怕黑猫?沈冬鄙夷的嗤笑一声,将小狸猫重新放回地上。
小狸猫很不
,拼命用爪子挠沈冬的鞋后跟。
“喂喂,我可就这一双鞋。”
沈冬索
往便利店跑,轻松的拐两个弯就甩掉了小狸猫。
“老板,一罐啤酒!”沈冬掏出崭新的一百块钱,这是他下班前用自己的卡在山海易购收银机上取出来的,他仔细的将这个钱看了又看,确定绝对是真的——什么,你说反正没人就多拿一点?得了吧,且不说职业道德,山海易购的钱是能随便拿的吗?保证麻烦
身一辈子!所以沈冬想都没想过。
便利店对晚上拿百元大钞买东西的人都特别谨慎,在灯光下照半天,又摸
了一下,才收回去,从冰柜里取出一罐雪花,连同一叠十块钱找给沈冬。
沈冬接钱的时候发现老板的脸骤然一僵,双眼惊恐的看自己身后,纳闷的回头,路灯,影子,草坪…啥也没有。
他揣起钱将啤酒拿起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老板
眼睛,奇怪,刚才怎么看到路灯下的影子扭曲成一张嘴呢?
沈冬拎起啤酒,轻快的往家里走,但小区外面烧烤摊的香味吸引了他。
呃,节省点不吃烤羊
,烤青椒烤年糕听上去也不错?还管
。
沈冬没经得住
惑,偏离了原路,自发的跑到烧烤摊前东张西望,没十分钟,热乎乎香
的烧烤就装进了塑料袋,沈冬拎着转身没走几步,忽然眼前一片黑。
无数尖锐的怪笑声冒出来,冷风如刀,嗤啦一声就将沈冬身上的衣服划出好几道口子,渗出的鲜血并没有
淌出来,而是一滴滴凝结在黑雾里,顿时黑雾全部疯狂聚集朝沈冬扑过来,这才有人们惊惶的惨叫声传来。
伤口并不深,痛不到哪里去,但问题是——啤酒罐子上裂开一道口子,冰凉带泡沫的酒
往外漏,塑料袋也断了,烧烤全部滚到地上。
“混账!又是你们!”
沈冬下意识的把上次十字路口事件跟这个联系起来,暴怒的扔掉破啤酒罐子,竟然一伸手,生生撕裂了好几团黑雾。
“我算了好半天,才舍得买的烧烤跟啤酒!”沈冬像撕纸一样的把黑雾拽在手里
扯。
尖锐怪异的嚎叫声不断响起,破碎的黑雾试图重新汇聚,但从沈冬指
中冒出来的青光,照得零散黑雾像浇到烧开茶壶中的凉水,嗤啦嗤啦的冒白烟,转眼就消失了。
等到沈冬怒气冲冲的停下手,忽然发现眼前又是路灯,身后是翻倒的烧烤摊,晕倒一地的人,还有满是碎草破叶的草坪。
烧烤架上几道白痕,每个人身上都跟沈冬一样有几条大小不一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呃,那些怪雾呢?没了?
沈冬茫然的四处看,果断也往旁边躺下。因为不远处有很多人闻声往这边赶。
现场混乱一片,晕倒的人被喊醒后又是一阵惨叫,有几个特别倒霉,被烧烤摊的火炭砸到烫伤,有人打120,结果医院问是否性命危急的伤患,如果不是请他们自己到医院来,因为省城大医院里所有的救护车都派出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沈冬装作被人喊醒的样子,然后说自己没事,装一瘸一拐的站起来。
黑色小狸猫飞奔着到了,它傻傻抬头,再傻傻看沈冬。
“榴榴!”它低声叫——这么厉害,还要它保护什么呀!
一只手将它拎起来,杜衡的出现非常突兀,但是周围的人好像都没发现,也没看到小狸猫似的。
“你养的?”沈冬现在庆幸还好这次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否则又要被杜衡宰一笔。
“嗯。”才养第三天。
“北邙山结界?”沈冬干笑着没话找话。
“会有人去
心的。”
杜衡若无其事的将小狸猫放回地上,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小狸猫却紧张的缩成一团——它知道杜衡很不满,因为它跟丢了沈冬。
“榴榴…”怎么办,如果杜衡嫌弃它没用,退货给山海易购,它就只能继续待在货架上,下次就没有当宠物的好运了,说不定会被吃掉。
“瞧这胆子小的,不就是撞鬼!”沈冬现在自诩经验丰富。
“它不怕鬼,它是怕被卖走吃掉。”杜衡很负责的翻译。
“谁吃猫
?要是狗或许还有危险!”沈冬嗤之以鼻!
杜衡默默低头看狸猫,小狸猫用爪子捂住脸。
***
上古西方第三列山系第十七座山,称作
山,这里特产一种像狸猫但脑袋是白色的小动物,养它在身边就可以避一切凶
之气,只会“榴榴”叫,但是它的名字是——天狗。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