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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惊觉自己兴起这样莫名的情绪,余夙廷甩去盘据心头那诡异的感觉,思绪重新落在喧哗吆喝声不断的激动胜负中。

 瞧“尽坊”热络的盛况,再看赌客玩得开心、尽兴的神情,他心里不由得充斥着无比的成就感。

 当他的眼神落在前方一桌正等着庄家开盅的赌桌,似乎也能感受那分紧张,与众人屏息以待,等待开盅的那一瞬间。

 这时,一抹震天巨嗓落下,打破了这片娱的气氛——

 “把这赌坊给我封了!”

 语落,钢刀抵地一顿,一位目光凌厉、面容刚毅严肃,足以让人望之生惧的老者,紧接着又撂下一句——

 “挡者,就像这木桌!”

 老者大挥钢刀,桌子顿时断成两半,那气势让现场噤若寒蝉,一队官差跟着鱼贯进入待命。

 “唉呦,我说老头子,您今天兴致又来啦!”俊眸神色自若迅速扫过现场,“尽坊”坊主余夙廷悠哉现身。

 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悠哉,老者心中怒火更炽地吼道:“今天本官不整治你这京城赌窟,本官就跟你姓!”

 余夙廷闻言一顿。“噢——老头,您气到口不择言了。”他吊儿郎当,悠悠哉哉晃到老者身边,小声在他耳畔道:“您跟我姓很久啦!”

 “你!”被他不知分寸的态度惹恼,老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只差没着火。“不要以为我没办法整治你!”

 余夙廷状似未闻,薄勾起一抹淡笑道:“又要封了是不是?老头,您整天来这招烦不烦呐?过个几天那些大官手又时,还不是得重新…”

 “我要你给我成亲!”老者爆出惊人一语。“老子既然治不了你,就找个悍来治你这个孽子!”

 敛住笑,余夙廷冷声问:“老头,你说啥?”

 “来人!把他给我押回府去——”

 他脸色为之遽变。“老爹!”

 “不用叫爹,叫皇帝老子来都没用!”

 没错!带人来“砸”他场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食古不化的知县老爷、他的亲爹爹。

 没想到这个“跟他姓很久”的知县老爷亲爹爹,今天要砸的不只是他的场子,还准备找个媳妇儿,镇住他的“下半生”啊!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在身边放个老爹的“细”妨碍他寻作乐、逍遥过日子。

 “啊唷!成什么亲?老爹,您有没有搞错啊?!”

 风呼呼的吹,却掩不去赌坊里热络到几乎要吵翻天的气氛。

 丁喜芸懊恼地杵在原地,眸光落在那灯火辉煌处,心里郁闷至极。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冲进赌坊,揪出在里头赌得昏天暗地,不知今是何时的老爹。

 只是进了赌坊又如何?老爹根本不会跟她回家,最后她还不是只能失望地打道回府。

 无奈,就算心里转着这念头,见老爹没回家,她还是无法放心,无法不管他。

 于是迟疑的脚步在赌坊前走过一回又一回,她已经懒得计算,今夜是这个月第几回来到“尽坊”报到了。

 在她正苦恼之时,一抹笑嗓落下。

 “咦!你又来了?”

 望向声音来源,她眸底映入一张笑得略显轻浮的俊颜,认出他是那天在赌坊门口遇到的男子。

 轻拧起眉,丁喜芸嫌恶地觑了他一眼,实在也很想回呛他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上回就劝过他,离赌坊越远越好,没想到这回又遇上他,瞧他年纪轻轻就连赌坊,铁定是跟老爹一样,是个没药可救的赌鬼。

 满是兴味地看着她小脸上嫌恶的表情,他不解地问:“姑娘,你不认得我吗?咱们那天在…”

 她对赌恨之入骨,既认定眼前的男子也是个赌鬼,丁喜芸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

 见状,余夙廷不死心地追上。“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走了?”

 听他在身后喊着,她顿住脚步,怒瞋了他一眼。“我不跟赌鬼打交道!”

 语落,她气呼呼的加快脚步,存心不与他再多说上一句话。

 意识到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余夙廷竟觉有趣,若他硬是要找她说话,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气得直跳脚?

 余夙廷杵在原地暗忖着,突然他不经意瞥见,一只荷包落在她方才站立之处。

 他好奇地步上前,弯身拾起她的荷包,不一愕。

 绯荷包滚着银线边,细针密线地绣了朵喜气洋洋的红花,红花绣工精细,栩栩如生,乍看宛若真花。

 怔怔端详着荷包,余夙廷不由得揣想,荷包上精细的绣工是否出自小姑娘之手,丢了这个荷包,小姑娘应该会很懊恼吧…

 觑得这么个大好机会,他戏谑地扬了扬,扬声喊道:“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也不知是她的脚步走远了,又或者根本不想搭理他,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远离灯火辉煌的“尽坊”空气里的冷风似乎了多了一分寒意。

 紧拽着斗篷密密包住自己,她懊恼地低声喃着。“丁喜芸呀!丁喜芸,你真是没用呀…”

 在她万分无奈之际,一道突然转进巷中的人影,一个不留神便将她撞倒在地。

 突然被撞倒,丁喜芸吃痛地惊呼出声,原本覆住脸庞的软帽顺势滑落,出她可人的脸庞。

 撞倒人的醉汉已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个可人儿,醉茫茫的眸子陡然发亮。“噢!好个可爱的姑娘!”

 走向丁喜芸,一身斯文贵气的醉汉朝她打了个酒嗝。

 浓臭的酒意伴随着他的靠近钻入鼻息,吓得她勉强撑起上半身远离他。

 以为自己还在青楼院中,醉汉把她惊慌的反应当成拒还的表现,一把便拉住她的小手,眯眯地盯着她瞧。“欸,你上哪去啊?来!让爷亲一口…”

 突然被擒住手腕,她惊声尖叫。“你做什么?快放、放手!”

 “哈!”醉汉边笑边摸着她柔光滑的脸蛋,一阵意,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yin秽。“来,让爷亲你一口。”

 “不!不要,你走开、走开!”扑鼻的酒气让丁喜芸一阵作呕,她用尽力气想躲开他。

 爱极了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她越是反抗,醉汉心里那股兽便越高涨,嘟起嘴就要往她粉脸颊凑去。

 这时,脚步方定的余夙廷惊见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前,正准备修理醉汉时,却见她‮劲使‬推开醉汉后,没命似地在暗夜的小巷中狂奔。

 搭不上救美的好时机,余夙廷愣愣看着被推倒在一旁的醉汉,出一抹微笑。

 这小姑娘瞧来柔弱,没想到气力可真不小啊!

 “宝贝儿,别走…唔…亲亲…”醉汉冷不防被推倒在地,胡乱捉住余夙廷的小腿猛亲着。

 看着醉汉的丑态,余夙廷摇了‮头摇‬,直接抬高脚,用脚底板赏他一个“吻”后,快步往丁喜芸的方向奔去。

 唉!真累人,若不是半路杀出这不知死活的醉汉,他应该早把荷包还给她了,若跟丢了,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她。

 心里嘟囔了几句,余夙廷加快脚步继续跑着。

 当他绕进长巷,已不闻巷外的喧闹,空寂的巷中异常沉静,让他沉稳的脚步声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蓦地,在暗巷转角,一突然落入眼底,他还不及反应,木便朝他袭来。

 “可恶!简直太可恶!不要脸的死鬼,我打死你、打死你!”

 伴随着姑娘气愤的咒骂声落下,啪啪跟着朝他招呼过来。

 “姑娘你误会了,不是我,唉唷!你别打了…”

 她好不容易使出吃的力气推开醉汉,却没想到才跑没多久,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意识到醉汉可能紧追着她不放,丁喜芸鼓足勇气,决定好好给醉汉一个教训。

 “混帐,你以为女人就好欺负的吗?我打醒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她受了惊吓,就算打人的力道不重,一阵猛挥,还是让人痛得头昏脑

 余夙廷忍着抢下她手中木的冲动,怕自己失了力道会不小心伤了她,只有边抱着头边闪着嚷叫。“唉呀!别打了,姑娘,你认错人了!别打了!”

 头一回遇到如此嚣张的登徒子,丁喜芸被吓得没魂,哪还有心思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你混蛋、混蛋——”

 突然,木“啪”一声,硬生生断成两截。

 看着木断成两截,她愕然地杵在原地,傻眼地瞪着手中半截木,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断落在身边,余夙廷稍稍松了口气之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沉声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认错人了!”

 话一说完,他一阵晕眩,差一点就要站不住脚。

 终于听清楚他的话,她浑身一颤地问:“什、什么?”

 见姑娘终于恢复理智,余夙廷没好气道:“我方才帮你踹了那醉汉一脚,追着你只是想还你荷包!”

 “四下无人,你又一直追着我不放,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看着她满是狐疑、戒备的神态,余夙廷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极点。

 若不是他见鬼的大发善心追上来还她荷包,又怎么会被她当登徒子打了一顿?

 满腹不满让他的恶劣本再度浮现,既然她方才打他打得“不留余力”他要点“‮慰抚‬”来解解痛也不为过吧?

 就让她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坏人”!

 见他拧着眉沉着脸不说话,丁喜芸转身走,他却突然扬臂挡住她的去路。

 “别走!”

 她心猛地一窒,抬头望着眼前男子无赖的行径,强自镇定地晃了晃手中的半截断。“你想怎么样?别再过来喔,否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看着她虚张声势的模样,余夙廷轻松夺下她手中的断,扬气一笑,顺势摸了她软的脸儿。“我想怎么样?爷儿还没带你去风快活呢!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离开?”

 听着他的yin言秽语,她难堪又着急地不知所措,没想到,他不规矩的手更加造次地搂住她的纤

 “你、你放手!”感觉他烫热的气息袭来,抚过她细致小巧的耳垂,她奋力挣扎着。

 余夙廷不顾她的反抗,环住她的纤,强拉近两人的距离,挑眉轻笑。“不放又如何?”

 就近瞧着她白脸儿,感觉姑娘家的馨香盈在鼻间,他忍不住想低头汲取这股香味,名副其实吃尽她的豆腐。

 她从未遭受如此无礼的对待,感觉他温热的鼻息亲密的在颈间,挣脱不了,备受羞辱的泪水就这样滑落脸庞。

 一滴体顺颊滴落他的脸庞,余夙廷从意中惊醒,抬头惊见姑娘已泪满面,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知怎么了,余夙廷心里柔软的一块突然被重重一击。

 “你…我…”他停止住调戏她的恶作剧,讶然的看着她可怜委屈的模样,顿时说不出话来。

 丁喜芸根本不想再听他做任何解释,强忍悲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劲使‬一推,纤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深浓的夜当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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