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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正能量,人逢困境需希望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被全世界给抛弃了的感觉。

 陌生而又熟悉的林间小道里,空谷寂静,青草在泥土里茁壮的生长,探出倔强的‮子身‬,不时有鸟儿的叫声从远处传到耳边来,然而,一分钟前还在我身边的同伴们,却已然全部消失不见。

 是幻觉么,还是‮实真‬存在的?我返身回去,却发现林中杨津的那具尸体,也消失了。

 我驻足在林子边缘,情绪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除了大声喊叫同伴的名字外,心中只有一阵又一阵的慌张和惶恐,如水一般蔓延上来。然而我到底不是十七八岁的头小伙子,在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我终于认清楚了自己所面临的状况,不得不认真地面对起这样的绝境来。

 一个人的战争,一个人的孤独。

 我将横放在背包上面的开山刀紧紧握在右手上,然后小心朝着来的地方行去。自出道以来,我很少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当我按着原路返回,周围的景物都十分合理地衔接,没有一点儿突兀,然而我总会发现,它跟我记忆中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模样,仿佛我的记忆不断刷新,脑子变得一片混乱。这种恐怖的体验是让人绝望的,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找到正确的出路,逃脱生天。

 我突然在想,村头竹林里孟老爹跟我说起的黑竹沟那些失踪的人,生前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心情?

 他们最后都化作了白骨或者死尸,而我呢,能够坚持到被人找到,或者自己摸出去的那一天么?

 某一刻,我的心情颓丧无比。

 接着朵朵从我前的槐木牌中跳了出来,小丫头伸了一个懒,说呃,好大的雾啊!

 现在的时辰应该是早上八点钟的光景,然而因为大雾弥漫,所以整个空间都是一种昏暗的情形,所以朵朵能够不受影响地自由出入。一看到这粉可爱的小萝莉,还有她如娇花儿一般绽放的笑容,我所有的灰心丧气全都抛到了脑后,拉着空中的她,说朵朵,你看到了什么?

 “气…”

 朵朵告诉我:“好多气在动着,一团又一团,旋转的,然后像刀子一样把前面的地方切割成碎块…”她憋红了脸,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眼睛好酸啊,头也痛,看不懂。

 我心中一动,这些所谓的气,应该就是阵中的能量动,它似乎在营造出一个不断运转的,在这个黑竹沟中开辟出一个又一个的折纸空间,形成一个大大的宫,让我们在无数个场景中盲目转,最后一直致——死亡!

 所谓的空间分割,应该不会作用于生物体吧,要不然,我们说不定早就被分成了碎块了。

 只是,该如何‮解破‬这种困境,逃脱出去呢?或者,我该要怎么做,才能跟杂小道他们汇合呢?

 身处阵中,内中的牵连千丝万缕,错综复杂,即使朵朵能够看得到其中“气”的动,但是以她这小脑袋瓜儿,却也把握不住其中的变化,我们唯有一步一步地小心前行着。我不敢让朵朵离我太远了,生怕这小女娃儿调皮,超出了我的视线去,丢了,于是右手紧紧拉着她,不敢放松。

 朵朵的手很软,冰凉中有一丝温热,这是鬼妖体质的特点,不像是普通小鬼,虚无缥缈,而且还寒透骨,让人畏惧。

 这两天的雨水断断续续,所以地上总是有些泥泞,我穿得厚实,然后裹着雨衣,在山林中行走着,大声叫喊着杂小道他们的名字。

 山林的路途并不好走,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道路存在。我走得累,又要小心跌倒,感觉精神十分疲惫。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的‮腿双‬发酸肿,感觉又累又渴,整个人都沉重得很。绕过一片低矮的荆棘林,几株挂着累累果实的小树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些树差不多有三四米高,树枝密集,叶子宽大厚实,边缘呈锯齿状,果实稀疏簇生,呈黄圆球形,大小模样跟枇杷差不多。

 我走到近前,那满的果实伸手可及,着实人得紧。

 虽然背包中仍有些干粮,但是‮渴饥‬难耐的我忍不住惑,顾不得去思考为何十二月间还有这累累的果实,采摘了一粒剥开,金黄的果散发着人的芳香,果,汁多味美,十分口,使得我忍不住连吃了十几粒,感觉肚中馋虫稍解,又将这树上可以采摘得到的果实弄了十几颗,放在背上的包囊中。然而正当我蹲在地上整理背包的时候,突然一阵警兆生起,我来不及思考,往旁边的方向扑去。

 “刷…”

 一声刀子破空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起来,我刚才蹲立的地方被出现了一把急速挥动的尖刀,接着那刀花挽动,朝我席卷而来。我趴在地上,来不及躲避,将手中的背包朝来者扔去,只见那黑色的登山包被旋转的刀锋斩开,散落在了四周。而我,则已经站了起来。

 来人是昨天林子中袭击我们的猴孩儿,他显得十分的愤怒,嗤牙咧嘴,并不跟我言语,只是冲上前来砍人。我与他对拼两记,感觉力量他不及我,但是速度和对于刀的理解和熟练,却远远在我之上,倘若真的相较起来,只怕我会饮恨于他的利刀之下。

 不过我这人,向来都不是靠刀剑和拳头来吃饭的。

 正在猴孩儿窜上树枝,想要凌空下扑的时候,朵朵已经攀在了他的肩头。被朵朵上的猴孩儿立刻觉得有异常,回头望去,却什么也瞧不见,然而一不注意,便感觉身上如同千钧重,失去平衡,重重跌落在地上。我十分娴熟地冲过去,左脚狠狠地踩在他右手中的尖刀上,然后反转开山刀背,朝他脑后重重的一击。

 呀…

 不知道我是个新手,还是这家伙的脑袋太过‮硬坚‬,我这一击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

 猴孩儿不但没有晕过去,反而四肢蹬,张开嘴巴朝我左腿咬来。他的牙齿发黄,里面全部都是积累的牙垢,可能是吃生食的缘故,所以显得十分臭,我跪下来,用右腿膝盖重重地顶住了他的口,而朵朵则帮我抓住了猴孩儿的左手。

 她甚至伸出手,揪住了猴孩儿不断晃动的鼻子。

 也许是感觉到空气的稀薄,猴孩儿漆黑的脸变得铁青,继而苍白,一双眼睛充血而突出,表情狰狞,恐怖得很。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窒息了,浑身搐,嘴巴大大张开。趁着这最虚弱的时候,我再次抬起刀背,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终于将它打晕过去了。

 我出言让朵朵松开他的鼻子和嘴巴,仔细看着这个普通少年模样的猴孩儿。

 他的皮肤糙,面相有些凶恶,双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身上到处都是结痂的伤痕,脑门顶有钝器击中的印记,应该是在昨天被杂小道所伤。看着陷入昏的他,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以前在南方街头看到的儿,看着那同样糟糟的头发、和尽是泥垢的‮体身‬,恍然中有种错觉。

 然而,他终究不是正常的人类,他的思维跟枭是一样的,无法沟通,视我们为敌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夺取我们的性命。而且最重要的是,杂小道他小叔断掉的左臂,就是拜这个猴孩儿所赐。

 我至今仍然无法忘记小叔在耶朗祭殿中,颓丧和悲伤落寂的表情。

 看着猴孩儿,我想了一会儿,从破烂的背包拾起,从里面掏出了一卷备用的登山绳来,用杂小道交给我的方法,将这个家伙的双手反捆,扎得结实了之后,我将他拍醒过来。猴孩儿一清醒,立即奋力挣扎,然而杂小道教给我的绳技,越挣扎越紧缩,最后他停止了挣扎,看着我,眼中出了一种害怕的神情。

 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害怕我,而是看不见的朵朵。

 他自信能够将我击杀,但是却莫名其妙失败,那神秘的力量,便是让他害怕的东西。

 我问了他几句话,但他并没有回应,当我用刀背拍打他的时候,却又发出了“嗷嗷”类似于猴子般的叫声。我终于放弃了与他之间的交流,用绳子拉着他站起来,然后勉力将背包捆扎起来,让他带着我走——能够在这沟子里来去自如,说不定他能够瞧得破这阵的蹊跷。

 在经过我刀背不断的教育之后,猴孩儿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十分情愿地在林子间走着,而我则像遛狗的主人一样,在后面跟随。刚开始猴孩儿走得很慢,有些不适应双手反捆的姿势,然而在树林中穿行了一段时间后,他越走越快,奔疾如飞,我需要‮劲使‬儿跑,才能够刚刚赶上。

 一路穿山过林,白雾时而浓时而淡,如此又走了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一个小山坡的顶上,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回头过来望我。我走上前去,透过茂密的林子,只见山坡下面的一片河滩前,有栋破旧的木楼子,在那里孤单矗立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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