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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叫王永发
 青玄口中嚼着烟熏槟榔,出来的气息里有一股食腐生物所特有的臭味,让人呼吸不过来。

 他的脸干瘦如腊,像放了许久的僵尸,只是那眼中的寒光和疯狂,却浓郁得如同实质一般。见到我醒过来,他用那尖锐的鹰勾鼻顶着我的鼻子,笑容如恶魔,说你醒过来了?正好,意识不清醒下的净身,就像火锅里少了花椒和辣子,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现在…刚刚好!

 我发现我上身只穿着一件破秋衣,而‮身下‬则套着一残破的底,青玄手中的剪刀是道家法器青龙剪,这东西并非只是用来装饰的,剪身磨得锋利,正在把我的内像纸一样剪开来。

 我一是被冻得厉害,二是恐惧得不行,浑身直哆嗦,咬着牙,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这个家伙,说你这个狗的,你他妈的敢,老子让你全家都变成太监!

 说完这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异常沙哑,仿佛失声了一般,喉咙干涩难受。

 正在我‮身下‬游动的青龙剪突然一顿,青玄一扭头,将口中的槟榔渣给吐出来,朝着旁边骂,说青你这个家伙,让你帮我买“口味王”你他娘的给我买的什么玩意,难吃死了——你听到没有,这个小子给我撂狠话了,要让我全家都太监。哈哈,你告诉他,上一次对我不敬的人,我是怎么处理的?

 不远处正围在火炉子烤火的青笑了,回头过来看我,一连拓油动:“上次啊?你说的是跟你抢女人的那个**小子吧,敲核桃的锤子,只两下,就将他的蛋蛋给敲得稀碎,哭得那个惨哦,我都忍不住急了,声声都催人泪下。老子那两天都是夹着裆在回味的,怎么着,青玄你这个‮态变‬玩意,你准备再来这一招?要是的话,我回避一下…”

 那把青龙剪突然顶住了我的脖子,青玄狂笑,口中出了许多腥臭的唾沫来:“你小子知道害怕了?你知道害怕了吧?不要跟老子充什么铁汉,落在我手里面的人,只有两种——死人和疯子,没有第三种!趁大爷心情好,赶紧跟我解释一下,你小子被灌了九尸神虫丸,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也许是身上被打了药的关系,我浑身无力,感觉天旋地也转,头晕得不行,勉力说道:“我也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左脸就被猛力地一巴掌,扇得整个头都是晕晕的,嗡嗡响,金星四冒。

 接着我全身被噼里啪啦地一阵打,用力之猛和刁钻,是我平生所没有遇见的。

 一切都仿佛地狱一般,然而更让我绝望的是,暴打一顿之后的青玄又比划着剪刀,准备真的给我来一个“一剪梅”了。我的神志已然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这小兄弟要是离我而去了的话,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长不出第二个来。就在我即将要绝望和崩溃的时候,有一个人拦住了他。

 是李晴,原本眉清目秀、红齿白的李晴变得有些憔悴,他身上也没有了那淡雅的香奈尔邂逅香水味道,因为走得匆忙,他甚至还是请符会那天的衣着,眉角的皱纹也浮现。

 他拦着暴躁的青玄,说先别,陈哥只是让你们问出他为什么这么快清醒地原因,又没有叫你废了他,一切还是等陈哥回来,再作商量吧?

 青玄有些不乐意,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心疼了?这疤脸小子长得是有点味道,但是你要记住,他是我们的敌人,是害得我们东逃西窜的罪魁祸首,少把你那无谓的怜悯之心,用到这上面来。你留着他这东西有什么用?你还想等我们走了之后享受么?你做梦吧…”

 “够了,青玄!”

 一直面带微笑的青猛然喝断了青玄的嘲讽,霍然站起来,揪着这个冷酷男人的脖子,说你记住了,晴妹儿是师兄的朋友,你他妈的不管怎么想,都要对他保持必要的尊重,不然信不信我跟你翻脸?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了么!”

 说完这话,青又拉着潸然泪下的李晴,说好了,青玄就是这么个急脾气,本身倒没什么恶意,不要哭了。先别审了,老鲁帮我们准备的火锅都快好了,先吃饭,然后再说。

 青的这一打一拉,将整个场面的气氛给缓和下来,青玄朝我狠狠地吐了一口,然后往回坐下。

 这个时候的我才有机会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来:

 这是一个地下室,或者说是个地窖,地是泥地,墙是土墙,昏黄的白炽灯在我头顶摇晃,有呼呼的风声从隐秘的通风口传来,带来了许多寒意;这房间并不大,二十来个平方,我被铁链和锁扣给紧紧地绑在了铁架子上,靠着墙,而在我旁边,则是头垂到了一边的杂小道,默然不语。

 我感受了一下,金蚕蛊在我的‮体身‬里蛰伏着,也正是因为它,所以服下了什么“九尸神虫丸”的我才能够提前醒过来,而杂小道则处于昏状态,至今未醒。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了过来,他们正围着一个大火炉子吃火锅,除了李晴、青玄、青三人外,还有一个长相普通木讷,跟个老实巴的老农民一般的男人。他正在拿着勺子搅动炉子上面的铁锅,而在他旁边,则是一头四肢被绑着的小驴。

 待众人坐定,这被叫做老鲁的木讷农民出一把雪亮的尖刀,问食客要吃哪里的

 青玄说背脊,青说后腿,而李晴则说要吃,老鲁点了点头,手起刀落,竟然从那头小驴身上直接剜下最新鲜的驴来,然后下到那翻滚的火锅里面去。他们吃得开心舒,而那头被绑得死死、动弹不得的小驴则“嗷呜、嗷呜”地惨叫。这叫声不绝于耳,让人心中不忍。

 这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被一边剜,一边被滚烫的汤汁给烫果腹。

 看着这些人‮悦愉‬的笑容,闻着那满屋子的香气,还有那声声泣血的驴叫声,我心中终于有了一些深入骨髓的恐惧。面对着这样一群对世界都没有畏惧之心的疯子,我害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我是人不是神,也会害怕,也会恐惧。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小驴的叫声也持续了一个小时,青端着一大碗油汁四溢的驴走到我面前,问我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吃一点再说?

 我‮头摇‬,说我什么都说,别‮磨折‬我了!

 青笑了,这笑容里面充满了胜利和戏谑,他头一偏,说那你先讲一讲你的来历吧。我深了一口气,说叫做王永发,化名陆左,我来自湘西凤凰阿拉营镇的一个小山村,我祖辈都是赶尸匠,后来在一座湘西古墓中挖掘出一本白莲教的丝帛,开始学习养鬼,我的那个鬼妖便是因缘际会而成,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早醒过来,我真不知道,这个要问我的父亲王三天…

 “原来是苗疆那一块的蛮巴子啊,难怪了…”

 青的语气中显出了名门正派所特有的优越感,居高临下地看我,说你和这萧克明、还有曹彦君那个垃圾货,是怎么遇到的?

 我说我曾经在南方省打工,在街头算命的时候认识的。

 青问了我一连串,我对答如,往日做保险销售练就的嘴皮子和心理素质终于起了作用,基本上就把这个谎言给越编越圆了。似乎得意于自己威的成果,青开恩一般地给我吃了几口,宽慰我,说都是同道中人,自然不会为难你们的,你先忍受几天,说不得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我心中却寒冷,青虚明明是要把我和杂小道练就成怨灵,给融入到了什么五罗招魂幡中去。

 青问完之后,和李晴通过一个木楼梯,离开了这个地下室,而青玄则狞笑着走了过来,对这杂小道又是一阵‮磨折‬,这屋内布置得有辟的法阵,将我体内的金蚕蛊压制得出不了体内,而青身上也有着让它讨厌的玉符。我听着杂小道的哀号声,心中无比疼痛。

 整整一下午,青玄这个‮态变‬变着法子‮磨折‬我和杂小道,那旺盛的火炉子里烤着铁钳,他用通红的铁钳在我背上画了一副小啄米图,然后得意地狂笑。他想烫杂小道,我故意怒他,他识破了,却没对老萧下手,又给我烫了一个小蝌蚪找妈妈。那个叫做老鲁的汉子,隐藏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他跟青虚一伙人,不是一路的。

 到了傍晚,青虚也来也了,对着我和杂小道又是一阵‮磨折‬和羞辱,其中之惨状,便不详述,最后青虚给我和杂小道身上的七大要扎了银针,将我们的气力封住,不得积蓄。

 第二天清晨,青虚师兄弟三人离开,只留下李晴和老鲁两人看守我们。

 临走之时,青玄拿着一把小刀,扎在了我手上的腿上,不让李晴他们包扎,说让我尝一尝血而亡的恐惧,三之后,他们自当返回。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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