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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露潭的自白
 此话说完,我身后的铁门便吱呀一声响,因为角度的缘故,我看不到,只感觉有一个人,朝着我缓慢走来。

 我含恨冷笑,说你们现在就准备不要脸了么?在这个年代,还想用刑讯供这一招,不成?

 **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我们堂堂官方机构,怎么可能会对你刑讯供呢?不过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一行里面,确实是有很多门道,能够让人说实话,所以呢,你就配合我们一下,把当时的真相都说出来吧?他这话说完,我便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在轻笑,说陆左,你自谓金蚕蛊王,百毒莫侵,却不知道这香酥散,你可否扛得住?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感觉一阵寒,从尾椎骨沿着脊柱,一直爬到了头皮顶上来。

 这个家伙,居然是吴临一?

 这老王八,不但没有被赵承风抓起来,而且还直接参与了对我的审讯工作?

 这是什么概念,这个最有可能是鬼面袍哥会四号人物的家伙,对我可是恨之入骨,我若入得他之手,不死,也定然会一层皮的;而且更加让人担忧的事情是,他对蛊毒很有研究,倘若真的将肥虫子从我的‮体身‬里震而出,将肥虫子拿来做实验的话,我岂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的惊诧还没有过去,便感觉到头顶上面,有洒下来一种类似于硫磺,而又很腥膻的药粉,铺满了我的面孔,然后往我的鼻子里面钻去。

 我想起了他刚才的话语,香稣散——对了,十二法门里面有所记载,这是一种苗疆巫医的药剂,主要是采用山间癞蛤蟆,也就是蟾蜍处的皮制成,添加各种毒类,能致幻,让人说出心里面‮实真‬存在的话语来。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人下这种歹毒的药粉。

 要知道,这玩意如果使用过量的话,会导致人变成白痴的。

 我屏住呼吸,然而并不能坚持多久,终于感觉到鼻头,忍不住打了一下嚏,鼻腔里面顿时了好多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浑身发麻,脑子好像在飘,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身边的几个人在对话,**好像在问吴临一药粉的效果,而吴临一则拍着脯保证,说既然茅真人请来了避蛊神符,他体内的金蚕蛊缩回本源,那么此刻的他,必然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普通人受了这药粉,短则十几秒,长则一分钟,定然就会进入完全放松的状态,问什么,说什么,所有的秘密,都会一股脑儿说出来的…

 他说着说着,我的感知便越来越晃,越来越晃,仿佛有人在天边叫我,遥远而宁静。

 再之后…再之后便没有我了,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意识像混乱的野马,狂奔不羁。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臭烘烘的上,身上盖着的被褥,有很浓重的霉味,以及臭脚丫子散发的那种恐怖怪味。我试图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手铐给绑在了的两边,而脚上,则有沉重的镣铐给锁住,呈现出一个“太”字,躺在上,不得动弹。

 我的脑门上,依然贴着一张符箓,如同长在了我的额头上面一样,无论我怎么吹,都吹不掉。

 我吹了几口气,自己就放弃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画符者,但是也知道,高级的符箓,是可以死死在人体身上的,那不是一种材料的技术,而是纯粹的符文语言,以及上面所蕴含的法力。我脑袋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一想起是吴临一那个老乌在我后面搞的鬼,我就心虚,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我试图动一动手脚,然后被锁得死死,根本就没有什么活动空间,长期的手铐脚链穿戴着,使得我的四肢发麻,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量。肚中饥饿,从胃袋的收缩来看,我陷入沉睡的时间,一定超过了12个小时。

 我开始无比怀念起往日的时光来,在东官开事务所养伤的日子,在家中悠闲的时光,乃至没有被外婆下金蚕蛊时,那种整忙碌、为了赚钱养家而辛苦的生涯…几个朋友,一顿美食,曾经心爱的姑娘,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让人怀念。

 然而此时的我,却如同一只蛆虫一般,躺在熏臭的上,不得动弹。

 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在缅甸大其力街头,见到古丽丽那时的场景。

 那是如此的憋屈,让人忍不住怒吼。

 不过这所谓的苦难,尝过了之后,我的心智终于开始坚强了一些来,知道自己各种缅怀和回忆,都只是懦弱的表现,此时的我,应该努力让自己强大一些,也好在接下来的发展中,不至于被‮体身‬所拖垮。于是我开始凝神静气,然后三条经脉齐走,将剩余的那一点点暖,行于气,运遍全身,努力让发麻的部位,开始回血。

 这般坚持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我听到有响动,铁门哐啷响,有一男一女在门旁边对话,过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没多久,白潭那憔悴而柔美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骤然看到这张我见犹怜的脸孔,本来已经很淡定的我,突然‮子身‬就绷得直,瞪着愤怒得火的眼睛,大声叫骂道:“白潭,你这个人,你居然还敢过来见我?”

 听到我的这污言秽语,白潭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两行清泪,就从她那水潭一般清亮的眼睛中,滑落下来。

 她泣了一会儿,哽咽地说道:“陆左,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我还是求他们让我过来,见一下你。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我不把你陷进来,他们就要拿我,去顶杨知修的怒火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他们都还小,而我们家好穷的,我从小到大,到了十八岁,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裳,后来成了落花女,才有了第一件。我穷怕了,不想我弟我妹他们再受苦了,我若进去了,他们就没人管了。所以,我才会…”

 我看着白潭那委屈的模样,咬着牙,说难道就因为这,你就可以随意诬陷我么?

 白潭摇着头,哽咽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没有…”说着说着,她显得十分内疚,泪水雨滴一般的掉落下来,将我的手臂都给染了。我盯着白潭,直勾勾的,说小白,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上,告诉我,到底是谁在整我?赵承风,吴临一,还是杨知修,还是别的我不知道的角色?告诉我!不要让我做一个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白潭停止哭泣,用手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陆左,你放弃吧,他们太强大了,并不是你所能够抵抗的。而且你已经在审讯记录上面签字画押了,铁案落成,是不可能再翻案的了!还有,你的朋友萧克明,已经被他们的人监视起来了,他是不可能过来就你的了。

 听到白潭的这话语,我心中莫名一阵晦暗,憋着的那一口气了,再也没有提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喃喃问道:“那么…我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是一颗‮弹子‬,结束我罪恶的一生了?”

 白潭‮头摇‬,说怎么会?接下来,你将会和鬼面袍哥会的余,一同押送到白城子监狱服刑,在那里,他们答应我,你将会得到好一些的待遇。放心,你不会受太多苦的…

 我看着白潭这清丽中又带着一些娇媚的脸庞,心中莫名有了许多说不出来的厌恶,闭上眼睛,说你滚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白潭的声音在那一刻突然凝住了,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一股香风离开。接着铁门缓缓关闭,轰,好沉重的响声,敲打在我的心头。

 我想起了白潭所说的话语,她告诉我,我已经签字,认罪了。想来这是我在昏后,被吴临一所惑,被动的手脚。我心中冷笑,吴临一这个混入组织内部的大贼,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不过就这东西,能够成为证据么?

 现代社会,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要**、讲证据的,他们这么做,只会让其内部崩盘。

 因为,总是会有正直不阿的人存在。

 这个世界,正义是永远能够战胜恶的!

 我在那个小房间里待了几,再也没有人过来看我,想来他们是封锁了消息。到了第四天,有人过来过来领我,说是要带着嫌疑人到法庭去,审判之后,直接押运到白城子。我并没有被套上头罩,走出层层铁门之后,我看到了久违的太阳。押运人员力,并没有茅老道,而是几个不认识的高手,出了门,我看见了一个人,就是手托瓦钵的秀云和尚,只见他煞是厌恶地看了我一眼,说走。

 旁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走上来,把我推上了防护森严的押运车里。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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