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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宁可错怪
 入夜,景尘跟着大提点去到司天监九宫格局中的兑宫位,同行的只有与大提点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

 他们在一座宫一样的游园中觅道,从一间茶室进入一条暗道,来到了关押徐力的密室。

 这是监内私设的地牢,空间不大,左右用铁栅隔成两个牢笼,一间空着,另一间里坐着个人。

 密室里亮着火把,不见看守的人,牢房的一面空墙上挂着几条细不同的鞭子,带着倒刺,一看就是刑具,墙角还有一只烧火的炭炉,看上去是拿来烙铁的。

 景尘端详牢笼里的那个人,对方之前显然吃过一些苦头的,他身上套着一条血污的囚衣,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出一张灰败的脸,额头和眼角都有淤青,他佝偻着‮子身‬坐在木上,看着铁栅那一端的人。

 景尘仔细确认过,是他梦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你看看,是不是他。”大提点问。

 景尘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便意识到哪里不妥——他们凭着他那张画像抓了这个人,在没有让他这个当事人出面辨认之前,就擅自对人用刑供。

 这让他回想起一件旧事,大约在一年前,余舒带着失忆的他进京,兆庆帝贴皇榜寻人,因为有人告发余舒,她被绑到司天监审问,当时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被人拧断了一手指。

 “他受过刑,”景尘看着那个让他觉得陌生的男人。陈述了一个事实,然后问道:“他招认了什么吗?”

 “没有,”大提点背手而立,盯着那头的嫌犯,“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让我招什么?”这个时候,牢笼里的徐力突然激动起来,他拄着膝盖,冲着外面大喊。

 大提点指着景尘,问他:“你可认得他是谁?”

 徐力看了景尘一眼,沉声道:“他是云华易子与麓月公主的遗孤。道子景尘。我是薛家的总管。来往际,这安陵城有几个皇亲贵胄是我不认得的?”

 大提点摇‮头摇‬,又问:“去年五月,你人在何处?”

 “你们问过我很多遍了。去年五月我被我家大人派到义县办事。没有逗留几就回京了。”徐力神色隐忍。

 “到义去办什么事。”

 徐力犹豫了片刻。才说了实话:“我家大公子早到了该娶的年纪,老爷听说义纪家的一位‮姐小‬生有异象,命格富贵。所以派我到义去与纪家议亲。”

 景尘旁听,知道他口中的义纪家,就是余舒从前待过的那个纪家。

 “只是这样吗?没有其他的事要你去办吗?”

 “没有,”徐力斩钉截铁。

 大提点轻轻蹙眉,这些话他之前就审问过对方,徐力的回答前后一致,换了旁人,或许以为他是死牙嘴硬,忠心护主,但是他却一清二楚——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一点十分令人费解。

 “你回京的途中,有没有见过他?”大提点指着景尘,想再求证一次。

 徐力摇‮头摇‬:“没见过。”

 大提点沉默下来。

 景尘知道他有大明术辨别真假,所以并不嘴,但见徐力矢口否认,才出声道:“可我见过你。”

 徐力困惑地看向他,神情不似作伪。

 景尘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在一辆马车上,我听到你说话,你们的人给我下了药,又害我失去记忆,变成一个哑巴。”

 闻言,徐力满脸写着荒唐,就好像景尘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让他难以置信。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

 一炷香后,景尘跟着大提点离开密室,走在无人的花园里,大提点指着一处凉亭,与景尘坐下说话。

 “人你见过了,有想起些什么吗?”

 景尘‮头摇‬。那晚做了一场噩梦后,朱青珏就给他换了药方,之后他连着睡了两天好觉,再没梦到他遭人劫持的经过。

 大提点拢着宽大的袖袍,‮体身‬极小幅度地前后晃动,闭着眼睛,一脸思索的样子。

 景尘看不出他在考虑什么,想到余舒的嘱托,暗自酝酿了一番,才主动问道:“世伯,您怎么看?我在南方遇险一事,会与薛家相干吗?”

 大提点眯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水陆大会时候太史书苑被人投井的那个女学生你知道吧?”

 “嗯,遇害的是江西湛家的‮姐小‬,也曾是我的学生。”

 “这桩案子大理寺一直在办,凶手狡猾,藏匿的很深,到现在都没有破案。圣上着我暗中调查,我也发现一些端倪,怀疑是太史书苑内里藏,有一个人嫌疑很大,便是藏打杂的一个老奴,人称老秦头。”

 景尘听到有关凶案的线索,神色一整。他在太史书苑待的日子不长,但常出入几座藏,对那个打杂的秦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就在通缉的皇榜张贴出去,薛家的总管被捉拿归案后,那个老秦头也突然失踪了。”

 大提点别有深意地指出这一点蹊跷。

 景尘听懂了他话里的涵义,如果整件事与薛家无关,那为何徐力刚一被抓,那个秦伯就不见了呢?

 岂不是做贼心虚吗?

 “老秦头应当是埋伏在太史书苑里的杀手,或许之前另一桩诬陷你的凶案,也是他做下的,未免打草惊蛇,我一直没有动他,现在人没了,就无法确定凶手是不是薛家派去的。”

 大提点虽是模棱两可的说法,但分明已经肯定,景尘当初遇害,必定与薛家有关。

 景尘不,却在心中苦恼,回头要怎么告诉余舒。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他问,“徐力不肯招供,我又记不起细节。”

 大提点依旧轻晃着,闭着眼,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坐正‮体身‬,眼睛里迸出一抹幽然冷冽,低着嗓音道:

 “攸关天下太平的大事,宁可错怪,不可放过。”

 景尘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心寒,垂下眸去,不再说话。

 “走吧,夜已深了。”

 大提点站起来,挥袖拂尘,乘着洒沓的月拾阶而下,景尘跟在他身后,平添了心事重重。(未完待续。。)

 ps: (晚饭没吃好,11点钟的时候果子妈给下了排骨面,太香了,我没忍住吃了一小锅,刚才躺着休息,我家猫猫跑到我上,大概闻到我嘴里的香味,一直往我脸上凑,试图咬我嘴巴,被我无情地挥开多次,伤心地跑到窗台上去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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