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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荷花本洁质
 离京城百多里地有一座寺庙,叫做宁远寺,香火鼎盛,远近闻名。wwW。据说,宁远寺的签文是最为灵验的,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但凡有烦忧之事,多半都会上那里去一趟。

 叶凝碧从小就随母亲来这座寺庙为家人祈福,这次也不例外。

 一大早,她就随着母亲一行人来到这座寺庙,由于不是第一次来,进完了香,趁着母亲和主持说话,她悄悄的从旁门拐了出去,也没有带上身边的侍女。

 宁远寺,最让叶凝碧喜欢的就是那一湖荷花,碧绿的叶子圆圆的如一个个玉盘子,偶尔还有几滴晶莹的珠在上面滚来滚去,反出阳光的七,若是到了夏季,荷花开了,那一湖的嫣红怕是任何仙花仙草也要逊几分。

 每次来这里,都会来湖边瞧几眼荷花,今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碧荷生幽泉,朝且鲜。

 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秀粉绝世,馨香谁为传?

 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

 结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叶凝碧站在湖边轻道,碧绿色的裙子随风翻舞着,绾好的发髻有几缕秀发垂落在肩头,她的眉头轻轻染上了一抹轻愁,那是来自于对未来的不确定。

 人人都知道晋王风,人人都知道晋王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若不是他是先帝的骨,有偌大的江山做后盾,恐怕早败光家财,成了人尽皆知的败家子。

 近来,她的耳朵不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的事情,每多听一次,就越发对自己的将来绝望。

 “结未得所,愿托华池边。”从古到今,有几个女子真正的寻到好的归处,又有几个人能和自己的夫君恩爱白头呢?

 还没有指婚之前,她也对自己未来的夫君充满了想象,总是想着找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举案齐眉,就算他不做官,不经商,做个平凡的夫子,也好过和那个高高不可攀的晋王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想到,我的好徒儿居然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熟悉的女声让叶凝碧凝眸一笑。

 她小跑到一个妇人身边,撒娇道:“师傅就喜欢捉弄碧儿。”

 刚来的这个妇人年纪约莫三十多,皮肤细腻,杏脸桃目,朱瑶鼻,若不是身穿一件深灰色的长袍,风韵成,遇见她的人定然以为她才十七八岁年纪。她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高高隆起的发髻上簪着一红玉百合发簪,白滑的玉手还拿着一串佛珠,佛珠是黑曜石做成,每一粒都差不多大小,在阳光的照耀下,竟闪现一道道彩虹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冲着叶凝碧笑了笑,目光里也是异常的慈爱。“碧儿,是你的姻缘,是躲不掉的。”她语重心长道,“与其在这里伤悲秋,不如为自己争取。若是那晋王不是好的夫君,也须早早打算才是。”

 师傅的话恰恰说到叶凝碧内心深处,她点了点头,笑道:“碧儿明白。”

 对于这个从小教养自己的师傅,叶凝碧心里是十分信服的,就算有很多话,不见得会对家人讲,但是一定会开口跟师傅说。

 “明白就好。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能让自己真正难过的人,往往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的心。若是心开阔,纵然荆棘满布,师傅相信你一定能一步步走向自己美好的未来。”灰衣妇人轻柔的声音犹如丝缎般滑,十分悦耳。

 叶凝碧闻言,若有所悟,道:“看来碧儿这趟没有白来。只要有师傅在,凝碧还怕什么呀?”

 叶凝碧的话勾起了灰衣妇人的心事,她望着叶凝碧清澈动人的眼眸,心中微痛,她轻声说道:“凝碧,师傅不可能一世都陪在你身边。以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呢。”

 叶凝碧微微诧异,抬起水眸,不解望着她的师傅,只听灰衣妇人继续道:“人生聚散,犹如浮云。就算师傅想陪着你,也不一定可以一直陪着你。”

 叶凝碧闻言,脸上立刻展现荷花般丽的笑容,耍赖道:“不管,碧儿这辈子都着你。师傅,人家说,一为师,终身为父,你呀,就是我第二个母亲。我不着你,着谁呀?”

 灰衣妇人轻轻刮了一下叶凝碧的鼻子道:“等后,你嫁了人,有了孩儿,哪里会记得师傅我呀?”

 叶凝碧一听,跺跺脚,不依道:“师傅,你又取笑我,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是值得依靠的人,你何必拿他来笑自己的徒弟呢?”

 叶凝碧对晋王的反感是与增,只要一提到他,她心里就藏不住厌恶。

 灰衣妇人目光闪了闪,突然指着荷花池道:“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世人都赞它品德高尚,可是,在师傅的眼里,这荷花,不过是故作姿态的矫情罢了。”

 叶凝碧大感讶异,平时师傅对荷花也是百般推崇,为何今会说这番话来?

 “荷花,从来都不是出自淤泥,又何来的不染?真正出自淤泥的是莲藕,是埋在湖里的莲藕,可是,又有谁欣赏过莲藕的洁白无暇,又有谁去赞颂过它的出淤泥而不染?荷花远离淤泥,开在湖面上,碧水清滋润,怎么会染上淤泥?可是,真正吸引人的还是这一湖的荷花,这就好比一个人。品德高尚的人,低调不外扬,人们怎么会看得到他们的好呢?反而那些处处彰显自己,次次标榜自己的人,得到别人更多的关注。我虽然不知道晋王是哪一类,但是,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想法来判断,而不是从别人的眼里去看一个人,也不是从别人的耳朵去了解一个人,更不可以用别人的想法来判断一个人。那样,对你自己,对他,都不是公平的事情。”

 叶凝碧听了这席话,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波

 对晋王,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就一票否决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受到别人的影响,对晋王这个人抱着很深的偏见。

 这么一想,她顿时茅顿开,豁然开朗。

 或许,这个男人没有自己所想那么不堪,只是自己对他有太深的偏见罢了。

 灰衣妇人留意到叶凝碧神情上的变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淡淡的,却是很得意的微笑。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叶凝碧没有察觉到这抹笑容。

 “你这丫头,若是师傅不提点提点你几次,恐怕就学那些迂腐的女子,尽做傻事。”灰衣妇人拍了拍叶凝碧的手,轻声说道。

 叶凝碧吐了吐舌头道:“师傅就是师傅,说出的每句话,都会有几分道理,哪里像徒儿,什么事情尽往坏处想。”

 灰衣妇人眼神黯淡了下来,道:“不是师傅比你聪明,是师傅经历的比你多罢了。”

 言语间的寂寥,还是被耳尖的叶凝碧听出了点味道。

 她赶紧岔开话题道,“师傅,不如搬回家住吧。”

 真的很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尚书府不住,偏偏来到寺庙里戴修行,还整天穿着一身灰色,简直是糟蹋自己的美貌。叶凝碧对她师傅这副皮囊是十分的欣赏,根本从心里不赞同师傅这样糟蹋自己的行为。

 “不了,我清净惯了,那些红尘俗世还真的不适合自己。”灰衣妇人转过头,道:“凝碧,师傅能教的是有限。想要让自己更进一步,你应该要自己多努力点才是。”

 每次来探望师傅,她都是这么吩咐的,叶凝碧早习惯了。

 叶凝碧挽着灰衣妇人的手臂,沿着荷塘走,“师傅的教诲,徒儿记住了。”

 灰衣妇人又了拍叶凝碧的手继续道:“凝碧,嫁进晋王府,要凡事小心,尤其当今的太后,你要加倍当心。”

 一丝疑惑在叶凝碧的眼眸中浮起,为什么师傅会如此吩咐,难道她认识太后不成?

 “徒儿会听师傅的。”叶凝碧颔首道,她心中纵有万千的疑惑,也是强下去,不想在师傅面前出来。

 灰衣妇人展颜一笑,徐徐说道:“凝碧,师傅还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你肯不肯帮师傅的忙?”

 “师傅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叶凝碧心想,师傅所求的,向来都不会太复杂。况且认识师傅这么久,也没有对自己提过任何要求,这是第一次,她自然不敢轻慢。

 “凝碧,师傅想要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也只有你拿得到。”灰衣妇人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什么东西啊,师傅。”能让师傅开口要的,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如果自己有的话,不妨送给师傅。

 “九龙环,在皇宫里。”她简略的说道。

 叶凝碧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怎么想也想不到师傅想要皇宫里的东西。皇宫里的东西又不是她家的后院,哪里是想拿就拿,想要就要的。师傅这次的要求,未免过分了点,心里有些许不满,不过叶凝碧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笑道:“如果凝碧可以拿得到,自然会帮师傅。”

 “师傅听说,九龙环里有至高的武功秘籍,你也知道,师傅是个武痴,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九龙环啊。”灰衣妇人笑容逐渐加深,看向叶凝碧的目光愈加柔和。

 “师傅,既然是你想要的,徒儿一定帮你拿到。”天下间练武的,哪个不喜欢至高的秘籍,叶凝碧自然也理解师傅的这份心思。

 “那你是答应师傅。”灰衣妇人笑的很灿烂,阳光反在她脸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是,师傅的吩咐,徒儿怎么敢不遵从?”叶凝碧俏皮的回答,引来了灰衣妇人朗的笑声,

 这笑声,宛如铃铛般悦耳,撒满了一路。

 弦弦给各位拜年了,呵呵,这几天都是弦弦上传,琉璃出去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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