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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书信一封
 那命令下来了,自己老公这次要随自己的哥出发去执行协同任务,一块走。

 蔓蔓帮老公收拾东西时,一边,仿佛才意识到那天自己爷爷在饭馆办茶会的隐情,这让她心头不担了份心。

 “不会去很久的,加上路上来回,最多十几天的时间。”蒋衍擦着未干的头发,出冲凉房时看到媳妇好像发呆的样子,说。

 蔓蔓振了振,把手里的衣服再重新叠放,进简单的行李袋里,低声道:“这气候变凉了,你们野外作业,尤其小心别生病了。”

 蒋衍闻之一笑:“感冒也不怕。大舅子带的整个一移动医院跟着我走呢。若一个小感冒都治不了,大舅子的脸往哪里搁。”

 说来说去蔓蔓小媳妇是杞人忧天。

 蔓蔓听完不高兴,板起脸:“怎么?医生不能生病吗?救人的反而自己病倒了,不是常有的事吗?”边说,边气哼哼地扔起衣服:“我哥我说不了他,但你和他不同,是明白人。”

 听到媳妇是要把自己和大舅子归为不讲理的一类了,蒋衍喊着冤枉,挨坐到媳妇身边,简直像条宠物狗在媳妇身上蹭来蹭去:“蔓蔓,我和大舅子怎么会一样呢。”

 “你和他是不一样,你的嘴巴比他能说会道。”蔓蔓绷着的那张脸没有放开。

 蒋衍靠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一气,她身上的芳香,沁入心脾,让人贪恋,他就此抱着没放手,声音贴在她耳畔,沙沙哑哑,说不出的醉人醇厚,着沉稳:“你担心大哥出意外是吗?”

 她若是只担心她大哥倒也算了,可她老公,毕竟也是出过事的。

 纤细的手指一摸,触到了他埋藏在衣领底下的那条伤疤。

 她细的指尖在他隆起的伤疤上摸索,像是‮慰抚‬,像是思索,像是忐忑,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头望她眉间一个亲吻,道:“大舅子说你喜欢胡思想不好,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了。”

 “可你说,是些什么回事呢?”低下头,仍在琢磨,低的声线,仿佛自言自语。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

 “你——”她一双无比认真的眸子,“确定你这个是意外伤?不是有人故意弄的?”

 蒋衍后来想,自己媳妇怎么会怀疑到自己的伤会不是意外伤,他明明,是被一电线杆还是大树砸了,救他的人都这么说,记忆里,似乎也是媳妇当时一声唤,让他闪得及才没有被砸死。所以,当媳妇开始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那时的记忆像是错位的,比如,自己当时怎么会和自己的部队失散的,怎么会最后是老乡救了他而不是部队里的人救了他。

 他对这点的质疑,倒不是因为怀疑自己当时所在的连队,毕竟当时自己还是那部队的连长,他认为底下的兵再怎么说都不可能造反。不过,自己当时在的部队和君爷是同一只,也就是说,后来曾德容当了军人落网的那一只。

 要么,自己当时被支开自己部队。要么,部队和自己走散。

 不管哪一种,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因为要做到这其中任何一点,都是需要指挥官的命令,至于是比他低一级或是高一级,都是难说了。

 他首先质疑到的是离自己当时职位最近的指挥官,是由于部队终究是掌握在一线作战指挥官手里的,上面领导想对部队下达命令,必须通过这些基层指挥官,也就是说,执行权,都在这些一线指挥官手中。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难免想起了当时连队的指导员柳志明。对这个人,他向来印象不怎样,而他蒋大少,向来极少说会去谈论一个战友好还是不好,毕竟都是当兵的,在战场上即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在生死战场中不信任兄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柳志明,作为指导员,年纪与他相仿,他搞部队训练,柳志明搞部队思想,后者也可以统称为搞人际关系。指导员一般给战士的形象,都是和蔼可亲的,像母亲。柳志明,理应不理外。但他对柳志明不怎么喜欢,就因为总觉得柳志明似乎很喜欢在背后议论人。

 他那时候和连队几个排长关系都不错,偶尔几个人一块作业,排长向他私底下报料,说指导员说他躁躁,不经大事。他听了,没放在心上。他子不叫躁,或许表面上的开朗很像躁,但其实不是躁。想必柳志明还不了解他才这么说他,相处久了,这个误会必然消除了。如果只是说他倒也算了,然而后来在一次连队内部会议上,一个老兵在会开到半截时,突然跳起来指责柳志明,说柳志明思想作风有问题,爱在人背后打小报告,不光明磊落,说到后来把他这个连长都给扯上。那种局面,简直是一团可以形容。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才知道柳志明在连队里,似乎给很多战士班长排长的印象都不好。而蒋衍混到了现在,最清楚部队里最单纯的人,是这些最普通的战士,他们的观点和感受,其实是最直接的。

 再到后来,他在灾难中受伤,柳志明,接管了部队。他被调去了其它部队,使得他永远离开了那支部队,时间很是匆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调令是有点儿匆匆,匆匆,显得慌慌,将他从这个部队调开了。他那时和义父蒋中海的关系已是不错,他想着会不会是蒋中海把他调走的,但怎么想,又觉得奇怪。蒋中海为什么把他调走,甚至为什么把他调走自己所在的部队,本来,蒋中海若是为了他好,不是更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部队里让他留下继续给他护航吗。

 “阿衍。好像有人在敲门。”蔓蔓推下赖在自己身上不起来的老公。

 趴在老婆肩窝里假寐的蒋大少,慢起来,伸个懒,在老婆的白眼下,走了出去开门。

 原来是岳母大人奉了老头子的命令过来叫他。

 过去后,客厅里,还有说着话的姚夫人,和手里拿着本书像是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君爷。

 靠坐在沙发里的陆老头,看来是极少到大儿子家里坐的,摸着底下自己坐的椅子都觉得不熟悉,在听到姚夫人说的情时,老头子把黑框小眼镜摘下来,搁在手里若是玩

 蒋衍听了会儿,听出这是在说到请他舅舅黄济儒回来,给他媳妇两个孩子取名的事情。因此姚夫人为了闺蜜这两个小外甥的事,是攒劲了力气,调查一圈后回来,确认,这个黄济儒不好请,哪怕是亲家都怕是请不动,更说明了黄济儒有这个价值。

 “嗯——”陆老头长长地拉了一声,先问大孙子,“陆君,你怎么想?”

 君爷这会儿,突然大出意料显出了置身事外的态度:“给孩子取名是长辈的事情,我的意见不能做主。或是请我爸出意见。”

 “你爸那里我沟通过了,他说好。”姚夫人急着言。

 君爷听自己爸没意见,其实想都知道不会有意见,在母亲面前自己的爸陆司令就是个耳朵软心肠软的,被母亲和姚夫人一夹击,不说好反而奇了。君爷道:“爷爷,我干妈都这么说了,我想,我家里人应该没人反对。”

 陆老头听完大孙子话的同时,火眼金睛抓住了蒋大少脸上一丝微妙的表情,道:“你确定你妹妹妹婿本人没有任何意见?”

 几双眼睛立马向蒋大少过去。

 蒋衍正琢磨着如何开口自己媳妇蔓蔓想给孩子取名南南西西的事,怎么想,都觉得好像在这时候开口不合时宜。

 这时,君爷冷哼一声:“她有意见,她有什么意见?想自己给孩子取名?取什么名?小外甥叫小东子,她就想着给孩子取名为小南子、小西子,还是小北子?”

 听得蒋大少汗浃背,心思莫非这大舅子早已私底下先调查过妹子了。

 君爷哪是调查过自己的妹妹了,眼见妹婿一幅默然等于承认的姿态,先是鼻子再一哼:“我不问人,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以说现在的君爷,对自己妹妹某些方面了解到了百分之百的透彻。紧接手里的书嘭,如铁锤砸在了茶几上,冷眉陡地挑寒:“给孩子取名是开玩笑的事情吗?给孩子取个像狗狗猫猫的名字像样吗!”

 场内一片肃声。

 在陆家,如今君爷震怒时的话,是最高军令,别说老爸陆司令不敢吭声,陆老爷子都不住。

 夹在老婆和陆家之间的蒋大少,再次面对了又一次的艰难课题。好在他子开朗,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他回到自己家,当然不能把大舅子这些话原话搬给老婆听,他摊开一张信纸,开始写信。

 思来想去,不得策动自己的舅舅黄济儒出马了。

 说起来自己黄济儒是个众所皆知的怪人,怪到在林家两老眼中都有口碑。比如黄济儒退伍回家后从不接电话,亲人的电话都不接,有人来信,却是拆开来看的。

 钢笔尖,蒋大少落力地在信纸上摆弄文字,字要写的好,措辞要得当,不然这信还得被舅舅打回来重写。

 信纸开头起笔:

 舅舅,近来‮体身‬可好?

 冬近天寒,县里不比城里,气候温差大,需要及时添减衣物。今外甥向舅舅报告一事,舅舅可能已经听说我娶了媳妇,但因种种原因无办喜酒,上次托人带给舅舅的喜糖不知舅舅有无收到。现在,我媳妇已经怀孕七个月,家里人都喜气接孩子出生,却有一事十分困扰我和我媳妇两人。其实有关舅舅给我取名一事,我媳妇的娘家人早是家户皆晓,舅舅的名望高,让众人十分尊重,都想先请示舅舅的意见如何。

 如此东东…蒋大少半夜起来,趴在客厅里的茶几上,开了盏小夜灯,琢磨了大半夜写完一封长达四五页的长信。而光是丢掉的草稿,达二三十页之多。

 老公在自己身边起身时,蔓蔓知道的。

 她没叫他,因今天她哥在对面屋里的怒吼,她都听见了。说实话,若是自己过去,八成要和自己哥又干上架,一旦他们兄妹俩干上,这件事所有人都得难做。她老公是明白人,从没有打算让她或是自己和她哥正对,搞得所有人难做。所以,她老公会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事情,她也是稀奇的,就是基于信任不过问。

 写完信的蒋大少,把信纸进信封,再将信封进自己的军装口袋,等着明早从单位里寄出去。

 这封厚实的信件,自然不可能只是说给孩子取名的事这般简单。

 蒋大少是计算过信件的去和回的,去回的时间,刚好应是在他这次出差前后。即是说他出差完,理应舅舅黄济儒的回信也该回来了。

 大早上,陆家一家人吃完饭,蔓蔓将自己老公和哥一起送出了门,接着转回来帮母亲收拾碗筷。

 陆夫人看了眼她默然的样子,想安慰两句,说军人不在家这种事是常事久了会习惯,但后来想女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说了等于多说,于是没有开声。

 再说出发执行任务的一群军人。蒋衍这次随大舅子的队伍出发,带了自己的一个助手叫小李,连同把莫文洋叫了过来帮忙。莫文洋和小李带的是一个工程班。

 君爷带的人多了,足有一百人,是开着好几辆车。明着说奉命到某地开展部队为当地老百姓义务巡诊的任务,实际上,夹杂其它军事秘密任务,也是有的。

 开进山区,离大城市遥远。路途枯燥乏味。除了开车的司机,其他人,都在车里假寐,打盹。

 蒋衍身边,一边坐着莫文洋,一边坐着陈孝义。

 莫文洋拿出本笔记本,在上头拿钢笔记了一连串数字,一路写一路算。蒋衍看着他划了再划,调侃他:“你这是算私帐还是算公帐?”

 “废话,公帐能让这小子眉头都皱成这样吗?”与他们三同坐在一辆车里,与他们面对面的高大帅提了下帽檐,咧嘴。

 莫文洋不睬高大帅,低头写了再划,像是烦的要死。

 “怎么,这是?”蒋衍在一旁看,其实看着他写的就一串同样的数字,6687,不知是什么意思。

 莫文洋碍着他问了又问,像姑娘家嗔怨道:“还不是你们打篮球,砸坏那部‮机手‬,惹下的祸。”

 “你说你借我媳妇的那部‮机手‬?”蒋衍见这陈年旧事突然被翻起,疑惑。

 “我说赔你钱,你不是说不用赔吗!”高大帅被认为是间接事故责任人,一听这事被翻出来,更是紧张地嚷嚷。

 “那是你们赔我钱也没用。”莫文洋啪一合本子,烦恼得拿手掌拍额门。

 “什么事你总得说清楚。”蒋衍制止他的‮杀自‬行为,道。

 “是啊,你什么都不说,人家以为我们对你怎么了。”叫着怕人家误以为对他怎么了的高大帅,捏足了小姑娘受委屈的娇态。

 莫文洋怒得向他一个瞪眼,耳听在旁静默聆听的陈孝义,石头脸都能迸出了些笑声来。

 “说啊!”几个人,像推土机,左右推着莫文洋。

 莫文洋被来回夹击,哪能承受得住,招了:“我老实说吧。那部‮机手‬不是我的,是人家送我的,可我没要,但来不及给她送回去。哪天嫂子来向我借的时候,我自己‮机手‬没有,我当时也没有想多,就把它先借给了嫂子,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事。”

 “谁送你三星‮机手‬?”高大帅惊讶,“好家伙,贿赂你的人不少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当后勤的,其实富裕的。”

 提到自己清白问题,莫文洋怒,摘下军帽,额爆青筋:“我莫大爷本人家里家产万贯,需要收黑心钱吗!”

 莫大爷都自称了,说明莫文洋此刻的怒意不同凡响。

 高大帅嘴里天南地北能侃,但也是个知趣的,见他真的恼了,不敢再提。

 轮到蒋衍眯起眼:“别告诉我,送你‮机手‬的这人,与我老婆有关系。”

 蒋大少这话,让高大帅再度一惊呼:“红颜知己送的?”

 “红颜知己?去你妈的红颜知己!”莫文洋口爆话,说什么都不可能将温浩雪列为红颜知己一行。

 众人听他这骂话,就知道定是个女人送的,而且是着他的一个女人。着莫文洋的女人,到至今仍不死心的,只有一个,知情况的一猜都能猜到——温浩雪。

 蒋衍锁眉。

 高大帅则骂:“你不会陪她一个吗?她嫌少,你就赔她两个。不对,你偷偷赔给她,换一个新的,反正她看不出来,不知道‮机手‬摔烂的事情。”如此亟不可待地追问埋怨莫文洋,不过是高大帅一样怕若温浩雪知道他是事故间接责任人,到时候像莫文洋那样上他,真真是魂不散了。

 想到这个,高大帅的额头猛流汗,比让他到战场上洒热血抛头颅还辛苦。

 温家人的橡皮糖功夫,是两个爷都唯恐不及的。

 莫文洋被高大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的白痴后,又怒了:“你以为我没用过你说的办法吗?我莫大爷是傻的吗?本来我自己偷偷换了个新的还给她,哪知道那天,她突然瞧出不是她送我的那只。”

 “都是三星‮机手‬,一样的型号,一样的产家。她是孙悟空啊,能看出里面的不同?!三星‮机手‬的设计师都看不出吧!”高大帅说来说去,还是说莫文洋傻。

 莫文洋想吐血吐到高大帅脸上:“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难!她说她送我的时候,自己在‮机手‬背后的电池盖里面署名了,写了自己的名字了,用特殊的笔写的,擦不掉的。”

 众人听到温浩雪连这招都使得出来,无不讶异,瞪足了眼珠子。

 “这——”高大帅挠头,还是骂莫文洋傻,“你不会先检查旧机吗?拿旧机的‮机手‬盖换到新机器上。”

 莫文洋冲上去,想拿两只手掐他脖子,其他人一见怕发生命案,赶忙上前去拉。莫文洋拿脚踢他,怒吼:“‮机手‬盖不是被你的篮球砸烂了吗?!你让我怎么完璧归赵!”

 “怎么是我的篮球砸烂的?都说了是间接,间接,我是间接事故责任人!”高大帅也无比委屈。

 司机猛地来个急刹车。

 起了争执的两人,这才闭上了嘴巴。

 蒋衍探出头到司机那边,问:“出什么事了?”

 “前面山路上一辆车抛锚了,有人在招手求救。”司机说。

 军车开到了抛锚的小面包车旁边,看到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三个人,站在车旁。

 蒋衍跳下车查看情况。后面跟上来的指挥车,君爷和姚爷都坐在车上看着。这样一来,几个人都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在求助。

 三个人脖子上都挂着志愿者协会的工作人员牌子,穿着统一的天蓝色拉链运动外套。所以,远观时,一会儿蒋衍未能认出来。

 直到,一声惊天霹雳的“姐夫”配上温浩雪那把娇滴滴的嗓子,蒋衍的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思这事儿可真诡异了,通灵事件?

 前头在车里刚说到她,她这会儿就出现,不是诡异是什么?

 话说温浩雪什么时候变成志愿者协会的人了?

 温浩雪那是因为要修读这里的研究生,想着在社方面更上一层楼,而要增高自己的声誉,以她不怎么出彩的外貌和才能,选择做志愿者,是最妥当的一条路。现在全国到处不都是有做志愿者能加分的事情吗。

 不过她刚参会不久,就是莫文洋都是对这事不知情的。不知就里的莫文洋,只是在听见她的声音时,呆成了

 高大帅侧扑,以侦察兵灵敏的身手,只在车尾部出个眼,远距离观察,确认是温浩雪本人的尊容没错后,迅猛地收了回来,捏紧鼻子对莫文洋瓮声说:“是她。”

 莫文洋一个直接快速的反应,把头藏到了陈孝义背后。

 陈孝义看他怕成这样,大吃一惊:这个温浩雪,真有这么可怕?

 高大帅捏着鼻子继续警告莫文洋:我警告你,你千万别把我是事故间接责任人的事告诉她,不然我要是被她死了,化成鬼都要死你。

 莫文洋在生死关头上,哪还管得了他,直道:我管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自己祈祷吧,到时候本大爷被急了把你供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两人一时又是争执不下。

 车外头,小面包车旁,蒋衍对温浩雪向来都是冷眼冷颜的,温浩雪叫了声姐夫没有声回应,知道自己又自讨了没趣,但是脸皮够厚,依旧是对着蒋大少嬉皮笑脸。

 蒋衍虽然不看待温浩雪,如果只是温浩雪一个,他二话不说让车子视而不见,管温浩雪是死是活,反正要她死也不可能。但是,现在车子抛锚后出现的状况,远远受累的不止温浩雪一个。

 姚爷和君爷其实也看清楚了除了温浩雪还有谁在,因此才是都下了指挥车。

 高大帅再伸出侦查眼,扫描一圈,认清楚了温浩雪以外的另个女人,一惊,这回转向陈孝义报告:“季老师的梦中情人来了。”

 “常云曦?”陈孝义拉住车尾往外头看。

 果真是见常云曦。

 常云曦是那种,无论站在哪里,第一眼都绝对不起眼的一个女人,但是,很怪,如果一旦你认识了她,却会今后始终在哪个地方,你都会不知不觉地感觉到,她是不同的,与谁都不同,纵使她不说话。

 站在沙尘四扬的山路上,在大山正面暴晒的太阳底下,常云曦的鼻子尖被晒出了层细汗,晶亮得像铺上了层细盐。她左边的手,尾指上的血迹未干,像是被什么砸伤了,有点肿。所以,她尽可能不说话,所谓十指连心,开句口可能都会感觉到疼。

 君爷和姚爷交流了下眼色,仅凭季云是他们的老同学,并且季云说过的话,他们都决不能对此目若无睹。

 蒋大少这时已是先和司机沟通,了解到这辆面包车里面载着的物资,是他们协会联系企业捐助给这里有需要的山中小学和乡里百姓的,他们这次负责运载过来分发,并且每一笔要备案登记。所以,即使车子坏了,他们也决不能离开装有捐赠物资的车子。

 叫来个修理兵,帮助司机查看车子状况,发现,确实是车底油箱,可能由于暴晒或是被大粒沙子砸中的关系,油箱裂开个口子,一路漏油,导致面包车油量耗尽不能开动。同时,可能发动机也有些问题。

 好在车轮没坏,离目的地不远了,再有这一段的山路已是较为平坦,商议之后,决定让军车牵拉面包车一路开到目的地。

 司机要坐在面包车上操纵方向盘。为了‮全安‬起见,其他乘坐人员转移到其它车内。

 常云曦想都没想,在这个决定下来后,跟着蒋大少走。蒋衍其实觉得她去坐两爷的指挥车都没有问题,毕竟有季云的那层关系在。不过常云曦看起来并不愿意去凑两爷的热闹。

 蒋衍耸个肩膀,让个兵下去腾到另一辆比较宽敞的车上。

 “姐夫。”温浩雪见没人招呼她上哪辆车,颠,一路尾随而来。

 高大帅和莫文洋,立马向蒋大少挥手:快,把她赶到其它地方去。

 蒋衍也想将她弄到其它地方去,可是,温浩雪如狗一样灵敏的鼻子,已经先凑到了车厢,叫道:“有莫大哥衣服的味道?莫大哥也来了吗?”

 所有人为莫文洋一寒:

 这温浩雪的鼻子已经不能用常人的鼻子来理解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衣服的味道?”蒋衍这句话算是为莫文洋两肋刀。

 “我怎么会不知道?”温浩雪说的理直气壮的,信誓旦旦的,“他衣服在我那里,我天天闻,早知道他的味道是怎样的。”

 莫文洋整个儿软了。

 温浩雪的话,让所有不明就里的人都能用一种“有情”的目光看着他:原来你和她的关系是如此这般的…

 不行。

 他的清白还要的。

 莫文洋冲了出去,朝继续要往他身上扯的温浩雪怒喊:“你闭嘴!”

 高大帅一听他这话,拿手盖住眼睛,这是没眼看了:莫大爷,你这话不是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于是,温浩雪抢先了常云曦一步登上了蒋大少的车。蒋大少不知道再找谁下去给常云曦腾位子,其实他这辆车装载的,主要都是仪器,他们几个,都是一路负责看守仪器的,给人坐的位置本来就不多。

 这边正踌躇着时,有个兵跑了过来,向蒋衍转达:“蒋中校,让常‮姐小‬坐指挥车。”

 其实蒋衍这会儿也琢磨着常云曦最好去坐指挥车,毕竟她不像温浩雪,手指头带伤需要处理,在两爷那里肯定比他这里好,点个头,对常云曦说:“你去坐那边的车吧,这边实在坐不下。”

 常云曦不想去面对两爷,当然是有原因的,尤其每每想到那个妖孽的姚爷,随时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可现在,她在蒋衍这里得不到相应的回应,只好低着头,随那个兵走了。

 到了指挥车,有士兵先给她拉开了车门。她登上去后,发现这里果然是比蒋大少的地方宽敞多了,只寥寥三四个军官坐着。

 她艰难地找了个,离姚爷最远的地方坐下,实际上在封闭的车厢里,怎么藏怎么躲,都避开不了。

 姚爷微眯眼睐,一抹模糊不清的光在她受伤的尾指扫过,向徐美琳说:“你先给她看看手。”

 徐美琳拎了个药箱,坐到常云曦左边。

 “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被一个倒下的箱子角刮到。”常云曦解释怎么伤到的。

 徐美琳扶起她的手指,仔细观察了下后,发现,那刮伤的地方,是皮肤撕裂,内部血管破裂,血肿在里面积聚的部位,刚好卡在了尾戒戴的地方,导致血运益发严重。再这样下去,肌说不定会坏死。

 试图将尾戒剥下来,察觉卡的很死,而且一动,常云曦非常疼,疼到牙齿直咬着丝丝地吹出冷气,不会儿,满脸已是大汗。

 徐美琳就此不敢动,担心她痛到休克。

 看徐美琳表示有难处处理不了,另一个就近的军医探过头去看,看了会儿,表示:“看这情况,只能把戒指割开了摘下再处理。”

 说是要把这戒指切成两半,常云曦一惊,道:“不用处理了,它已经不血了。”

 “姚科。”徐美琳向姚爷请示。

 姚爷走过来,弯下。常云曦缩着手。他眉一扬,连看都没仔细看她的表情,直接一抓她手腕,拽到了自己眼下。

 她一刹那吃愣,是没想到他斯斯文文,不仅动作快,而且气力大。她一时想挣,发现儿挣不开他的手。

 紧接,从尾指蓦地传来一道锐利的痛,让她倒口凉气,喉咙里低出声。

 狭长的美睐是在她血迹斑斑的尾指,以及那枚锢住她的戒指上,留驻了会儿,比起不知情的徐美琳他们,他已从季云口里得知这枚尾戒对她来说代表了什么。可是,不管是什么,在他看来,肯定是没有比人的性命重要。

 “拿切割刀来。”斯文,但冰冷的声音出来,根本不需问她意见。

 “你——”她另一只手去扒他肩膀。

 他倒是没有反抗,任她一板,正脸对向她。

 她又一怔,看到的是他一张完美刀刻的俊颜,持的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自信。

 “你知不知道这样任血肿继续发展下去会引发什么?血栓在你体内血管里面到心脏,你就是急心梗,到脑子,你就是脑血栓。你认为你的命,有一只尾戒重要?你自己都是帮助他人的志愿者,难道会不知道人的命是最重要的吗?”

 她默然。

 他说的这番话是铁铮的道理,没人能反驳。

 接下来,他们挡住了她的视线,再给她的手指继续处理。然而,她仍能清晰地听见尾戒被裂成两半跌落的声音,被拘束的小指顿时得到了释放的空间,一阵松,松到了她心头引起绵长的呼吸。

 姚子业听见了她这一声长长的云息,回头,看到她脸上,她侧脸看窗,余下的半边颜面,好像要睡着一样的疲惫。

 “常云曦。”那一刻,他唤了她的名,生怕她就此睡着。

 她轻嗯一声,之后,像是才突然意识到是在他在叫,转过头来瞪着他,角微微一勾,吐出:“这回,我们可不可以算是两清了?”

 两清?

 他帮她取了尾戒救了她的手,她竟然来和他说两清,以为他这是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吗?

 蛮不讲理的女人。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女人的神经与众不同的姚爷,冷冷地别过俊颜:想两清,你想的美。

 看着他冷冷的面孔,常云曦却只是莞尔。她承认,这个男人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但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他偷听了她和孙家人的话抓住了她的把柄,而是,这男人看似美看似冷的眸底下,隐藏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不很仔细很仔细去看的人,绝对是发现不到这个男人心底的秘密的。

 军车驶进村落时,发现有另一列车队的痕迹,刚好同样在这里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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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推荐朋友的文《重生豪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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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猪吃老虎是她的拿手好戏,死人不偿命是她的风格,卖了人还帮着数钱是她的专长;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是她的行事准则。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是她的座右铭。

 她本无心情爱,却被某个不要脸的死烂打,说什么共患难同生死,不离不弃,矢志不渝,坚持不懈打跑了她身边所有的男人。

 尼玛,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好吧,那就拭目以待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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