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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辛苦
 蒋西对于妹妹学琴的事,有自己的另一套理解,以自己对妹妹的了解来说。双胞胎的那种好处,就是心灵沟通,连父母都无法察觉的秘密。

 听到爸爸妈妈在谈论妹妹的早恋,蒋西将房门一关,搬了张椅子,两腿叉开,头靠在椅背上,像只狡黠的猫,观察妹妹边是效仿谁的动作在学拉琴。

 爸爸妈妈都没发现,小女王学的可不是什么男生的拉琴动作,而是女提琴大师陈美。

 能让小女王真正动心绝对不是男子的魅力,只能是女的魅力。谁让他妹妹和君爷一样,是个对爱情这种东西,毫无所觉的冷血动物。小女王动心的,只有自己称为女王的一刻。

 “南南,舅妈说好给你找什么样的小提琴老师了吗?”蒋西问。

 全心全意投入在提琴女王世界里的陆南,听到哥哥突然进话来,回过头,朝他扬扬下巴:“舅妈虽然没说,但是说了,会给我请一个专业的老师。”

 “再专业,也要你自己喜欢对不对?”蒋西冲妹妹眨眨眼。

 从幼儿园开始,遇到李含笑,陆南对于老师向来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嘛,现在她都快上小学了,脾气当然不像以前那样尖酸刻薄,也稍微懂得要适应社会,适应大众。

 “我相信舅妈。”陆南给哥哥一个眼神,你别指望能套出我的秘密。

 蒋西反正料定了,她一定是随了舅妈去了哪儿,遇到了什么人,才会突然想学起小提琴。以叶家那小子的魅力,未足以憾动他妹妹的心。

 “行,你不说,总有一天,这人,也会像李含笑一样,水落石出的。”蒋西有百分之百的直觉。

 陆南不和他废话,赶他出门:“去找你的黑客朋友,我要学琴,你不要打扰我成为音乐家,比赛里我要是拿不到名次,妈妈要发飙的,说她的五十万全投进了大海里。”

 “我在网上查过,成为一个能赚钱的音乐家,百万还只是小意思。妈她那是太小气了。没投入,哪能赚大钱呢。”在这点上,蒋西支持妹妹。

 这话是被在门外的蔓蔓听见了。蒋西于是刚退出门口,被妈妈对着耳朵吼:“你以为百万是很好赚的吗?有人祖孙三代都赚不到百万!”

 蒋西赶紧两只手捂住小耳朵,躲着妈妈的大炮,跑去蒋大少那儿避难。如果他告诉妈妈,现在网上有人找他写编程都不止用百万,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中风,算了,自己还是不要说了。最多,赚的钱,全给妹妹玩小提琴好了。

 重新回到安静的房间里,陆南慢慢地抬起手,做出拉琴的动作,望着‮频视‬里的小提琴大师,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叫苗莘的女人。

 与那条叶狐狸拉的一样的圣母颂,但是,给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怎么说呢,叶狐狸那叫做装模作样,故作诗愁。苗莘拉出的琴弦,像是扬起一道帆,带人进入一片大海,那儿的世界,像是走到了世界尽头,聆听到了另一个世界真正的声音。

 陆南觉得,自己是彻底上了这个声音。

 自从决定了让自己自由一些的白,实际上做到真正的自由,却不是那么的简单。无论是工作内外,总有那样一些这样的人那样的人来找她。

 比如,结婚多少年了的陈孝义和彭芳,近来因着到现在都没有打算生孩子的计划,陈母找到了她这儿来,问她有没有更好的策略去说动她儿媳妇快点准备怀孕,给她个孙子抱。

 这事其实和她白没有关系。人家年轻夫妇要不要生孩子,与她白何关。再说,她又不是和陈孝义以及彭芳关系好到哪个程度。照理说,陈母去找与彭芳关系最好的蒋梅,可能奏效还快一些。但是,陈母哪个不找,就找她,认为只有她白有法子。

 陈母的理由很简单,一是蒋梅刚生完第二胎不久,在养‮子身‬呢,她怎么好拿这事给个病人添麻烦。二是,陈孝义是她老公君爷的部下,她老公管得了陈孝义,陈母去说不合适,但是,她白晚上睡觉时在君爷耳边唠叨下,不是问题。

 白恨得要死,她现在正晾着君爷呢。陈母出的这主意,她根本没法执行。这不,陈母一个电话,两个电话,一天十个电话像催命。她又不好做的太绝情拒绝接老人家的电话。

 好吧,白姐姐是个大好人。

 挂了陈母电话的白,一怒之下,是想打到陈孝义头上,骂个狗血淋头:你和你老婆生不生孩子都好,最少不要牵连到我白头上,算啊?

 刚好,林园园打了电话来,说是琴做好了,让她去拿。同时,说下给陆丫头请老师的问题,如果是一对一教学的话,比较贵,一节课大致要几百。几个人一块上会比较便宜。当然,一对一教学最好。但是,陆丫头现在刚入行,没有到一对一教学那种细致的要求,加上,陆丫头需要在圈子里结些一些朋友,林园园建议,经济上考虑的话,还是先上小班教学,有进步,再上一对一。

 白倒不是很关心钱的问题,因为知道教育投资是必要的。不过,听林园园这样一说,比较容易说动小姑蔓蔓。于是,暂且先定了林园园介绍的一个小提琴初入门学习小班。

 开车去到林园园那儿拿琴时,林园园正叫了份外卖,和一个店员一块在吃。见到白来,招呼道:“吃不吃酸辣粉?”

 酸辣粉这东西,吃起来口。不止冬天吃,夏天吃起来,犹如冬天吃冰淇淋一样,别有一股劲儿。

 见林园园桌上摆的那两碗,味道儿很浓,红辣辣的汤,闻着都喉咙发紧。

 林园园让店员拿来个小碗,把自己的那碗分了点给白,说:“这碗我还没吃。你尝尝。不要怪我是帮某人打广告推销。”说完自己都爽快地笑了两声。

 这个林园园,表面看起来斯文,记得同学会上见面像是害羞,但其实接触多了,才知道是个蛮爽快的人。

 白坐下来,没有客气。刚下班,饥肠辘辘,回去,不知道多久才可以等到君爷回家吃饭,本就想自己先买点东西吃了。现在闻着这香味胃都受不了,拆开一双筷子,说:“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园园笑:“吃吧,保准你不会后悔,吃完,我再告诉你我在帮谁打广告。”

 筷子捞起粉条,吱溜一声进嘴里,先说这粉,做的道,不像是在批发市场随便用过量铝粉做出来的。捡了块花生嚼了嚼,干脆又香,也是挑细选的原材料。看这碗酸辣粉的功夫,是有几分小姑蔓蔓开饭馆的认真和专业。

 “说吧,你这是帮谁打的广告?”白被吊起了胃口。谁不知道中国人最注重吃了。把钱都花在吃上是许多中国家庭的首选。白他们不例外。

 林园园像是早知道她这么想,角弯弯地笑,声音一丝神秘:“上回和你说过的那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我原以为她在哪儿打工,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借朋友休息的门面做起了酸辣粉。两个多月前才开始的,生意现在已经红火的了。我不需要帮她打什么广告,因为你要买,也不一定能买到。”

 这么稀奇?不是酷爱拉提琴的小提琴家吗?怎么变成了做酸辣粉的酸辣粉‮姐小‬了?

 林园园说:“这是看运气了。她以前在人家酸辣粉店打过工,可能在某些专业的重庆酸辣粉师父那里拜过师。刚好有个朋友有事回老家,干脆把门面借给她用用。但是,她家里有父母都要照顾,只雇了她朋友原先的一两个员工帮手。门店,只是在下午四点到七点这段最火的时间里开一下,其余时间都是大门紧闭,做不了。”

 白想:这个年轻的姑娘绝对是很不容易。一个人的肩头扛这么多,早晚要垮的。

 先吃完的店员,按照林园园的吩咐,拿来了小提琴。小提琴,都是用小提琴盒装着。林园园打开琴匣,问白要不要试试。

 白‮头摇‬,她又不懂,试什么。等拿回去,给她小外甥女试,或是,到时候陆丫头上课时,给老师看看。

 提起琴盒,开车回家。路上,由于记得林园园说过那家酸辣粉店就开在这附近,特别留意了下街边开的小店。在行驶到某个拐弯口时,见一家挂着酸辣粉招牌的小店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从店门望进去,能见那个叫苗莘的女人,在店里不停地忙碌,头上戴着白围巾,身上系着围裙,简单到像乡土大妈的衣服打扮,谁看,都绝不会想到这曾经是个富家千金,只能想象成是个从农村进乡的。

 白严肃地看了看,把车缓缓开过门面,开走了。

 单位里,谁都能感觉到今儿君爷的心情像是不大好。可君爷究竟是为了何事心情不好。

 方敏溜进了姚爷的办公室打听究竟。

 姚爷可不敢随意说君爷和白姐姐的坏话,一问是三缄其口。

 方敏说:那怎么办?君爷的庆功宴,说是只邀请我们几个开,还和白说吗?

 姚爷没多想,被她这一套说漏了嘴: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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