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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看穿
 没有人知道史慕青究竟自己怎么回来了。保安自己都没有注意。等把保安处的监控摄像调回来一看,见史慕青自己走回小区的,连车都没有搭。恐怕是在路头下的车。

 高大帅联系郑警官准备调取道路交通的监控录像,同时,下楼去接白。走的时候,高大帅多了个心眼,和陈孝义商量说:“不是说这小伙子是脑科医生吗?让他陪我去接嫂子,可以吗?”

 不知道周司晨愿意不愿意,陈孝义看向站在柜子边翻找药片的周司晨,略显迟疑。

 高大帅只管陈孝义是同意了,走过去问周司晨意见,率先打了个招呼:“周医生是吗?”

 听到声音,周司晨回过头来,见是高大帅。

 这个人他认识,但是,恐怕高大帅不认识他。要说高大帅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周司晨小时候去过一次燕京,把他们这些人都记在脑子里了。

 周司晨当作不认识他,手指点着掌心里的药片,头也不抬地说:“有事吗?”

 有回话总比没有回话好。

 高大帅说:“我们都是陈教官的朋友。这样,我们其中一个朋友,她头疼,需要点药。”

 “头疼的话,去医院挂个急诊。”

 “不,她自己带有药片,我们只是希望有个大夫给她判别一下,这个药现在对她来说可以不可以用。”

 “可以电话联系她的主治医生,或者是,到医院挂急诊一样。”周司晨的口吻淡淡的,不说他认识不认识高大帅,现在医患关系多差,他不可能轻易答应这种事儿。

 高大帅情急之下,抓住了他擦身而过的衣袖:“帮个忙?看一下?如果不行,你说非得上医院,我们再上医院。我们真的不方便上医院。”

 不方便上医院?

 六个字,让周帅哥眯了眯眼睛。莫非,高大帅口里说的是那个谁?

 是之前刚听吴正淳说了。吴正淳的嘴巴对他从来都不封口的,所以,有什么秘密都和他周司晨分享。说是,老吴教授去了燕京,原来是去帮君爷调查一桩医疗案子去了。貌似,与君爷的什么人关系密切。

 能有谁?周司晨知道的,是那年他七岁,从陆家传回来的史上最糟糕的消息,说是君爷的老婆出事了。

 “什么患者?”

 耳听周司晨突然改变了态度,高大帅有了希望,和他说:“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密。至于酬劳,你放心,不会缺你的。”

 陈孝义这时在旁帮腔了,再三对周司晨保证,患者不是坏人,只是有工作需要病情。

 “这样的事,怎么不找她自己的大夫?”周司晨像是很为难地再次推辞,“我也只是个研究生,虽然有医生执业执照,但是,资格不老。和教授比,差一大截。”

 “没关系,只是让你看看。”高大帅道。

 陈孝义看了眼高大帅,想他这样坚持,莫非是因为听说了这人和吴正淳的关系,想就此给君爷拉线。

 说实话,君爷或许能搞定老吴教授,但是,想搞定吴正淳却是有困难的。吴家父子之间,并不如外面想象的一般父子关系。两个人或许是父子,可是,学术各搞各的,甚至当面吵架的场面都有。老吴教授在工作方面完全和儿子说不通的。

 吴正淳的观念与自己父亲也是大相径庭,谁能想的是这样叛逆的一个逆子,竟然会选择和老吴教授一样的一条路。遗传基因果然是很奇怪的一种东西。

 陈孝义想到这儿,默默支持了下高大帅。

 周司晨只听陈孝义都不做声了,忽然有种皱眉头的冲动。难道陈孝义不知道史慕青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吗?

 要是他是陈孝义,说什么都不会让专业的大夫离开自己那其实并没有离险境的外甥女。陈孝义,是不是真关心这个侄女。或是说,侄女比不上君爷的老婆。

 周司晨掌心里几片药片没有交给陈孝义了,亲自扶起史慕青,把药片喂进她口里,确定药片进了她嘴巴以后,再吩咐:“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陈孝义点了头。

 周司晨看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并不知道他的外号叫做陈木头,心里只想君爷的人和君爷一个样,都是没心没肺的。

 转个身,才随高大帅走了出门。

 着口袋下楼时,周司晨琢磨着,如果陆征知道自己妈妈出事会怎么想。

 这些人,不让陆征担心,应该是不会告诉陆征的。这样想来,其实陆征蛮可怜的,像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永远都别想长大。哪里像他,自小都能照顾自己的父母了。现在家里什么决定,第一个都是父母问他,而不是他问父母。

 君爷的儿子,始终都得看君爷的脸色,对不对。

 两个人下到楼梯口,郑警官开着的车通过了小区门口,打着车灯在夜里看见了他们站在防盗门门前的身影,对着他们的方向把车直开过来。

 刹停车子以后,高大帅拉开后面车门,立即叫了声:“嫂子,怎么样?感觉如何?”

 白坐在后车座上,看来,意识很清晰,看见他,没有能看清他的面孔,但是凭声音认出了他,说:“怎么你后面有一个人?谁?孝义吗?都平安回来了吗?我怎么看他身材不像孝义?”

 “不是孝义,孝义和我一块回来了。对了,彤彤回来了,她自己回来的。”

 “我在车上听郑警官说了,你们通过电话。”白坚强地从后座上动了下,捉住高大帅的手臂自己下车,一边低声和高大帅说,“没有告诉你陆队吧?”

 “没有,我哪敢——”高大帅这句声音是货真价实的,但是,他难保君爷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渠道得知消息。

 白下了车,抬头,借着楼道里出来的灯,看到了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小伙子。脸,她都是认不清的。但是,凭着感觉,她知道这个小伙子应该长相俊朗,不差。

 “是孝义家里的那个?”白小声问。

 “是的。孝义不是说过吗?他是脑科医生,而且,和陆队找的要给你治病的那位吴教授,有关系。好像同一家单位的。”

 白脑子里一闪:“你说他和征征一个单位?”

 “彤彤不是和征征一个单位吗?他是彤彤的同事——”高大帅突然觉得她问这个问题很怪。

 白轻轻地“哦”了一声。

 周司晨站在高大帅后面,眼睛扫了下白姐姐的脸。这个人,他当然更记得了。自己母亲和这个人关系都不错。有一段日子,母亲还很担心这人的安危。后来听说她转危为安了,周玉很高兴。

 不是说病全好了吗?

 现在头疼,旧患复发?周司晨不太信,不说之前,他都质疑为什么陆征非要到吴正淳这里来,现在,只看白姐姐这脸,周司晨都能感觉到一种东西。

 脑科大夫看人的眼睛是不一样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话,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白姐姐至今成功蒙骗过无数人,但是,在周司晨面前,却像一张糊纸一样可以轻易拆穿那个把戏。

 白姐姐扫过来看他面孔的目光,根本没有真正的聚焦。不是眼睛出了问题,就是脑子里出了问题。可是,看白姐姐行走如常,能主动握住高大帅的手,说明,白姐姐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不是视力出了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了,为什么她儿子非要跑南方去学医!

 周司晨心里头不得不浮现那句老生常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必,君爷自己都没有猜到吧。君爷害的他那‮姐小‬姐都至今昏不醒。现在,轮到君爷的老婆到现在都不能治好病了。

 白刚抬脚要走,能感受到背后来的一束视线,那道视线给人说不清的感觉,好像这个秋季刮来的一束风,有些凉意,有些秋天世界就是如此沧桑的味道。

 那一刻,她心头一跳,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

 后生可畏。

 “嫂子?”高大帅正迟疑她怎么突然停住步子。

 白‮头摇‬,嘴角出一抹浅显的模糊的笑意:“你说他和吴教授认识?”

 “是——”高大帅面不解。

 “可以理解他怎么和吴教授认识了。”白姐姐的话,都是高深莫测的。

 高大帅反正听不明白。

 跟在他们身后的周司晨却是听明白了,嘴角跟随微弯。君爷挑出来的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

 几个人是走到陈孝义同事的屋子,白和高大帅自昨天起住的那间屋子。周司晨只凭着楼梯走向,断定了这个屋子的方位,刚好对着陈孝义的房子。由此可见,这两个人,一直在盯着他们对面的动静。

 周司晨眉头又是一拧,想这个陈孝义,把监视的算盘都打到自己侄女头顶上了,是不是可恶了些。

 开了门,没有留意到周司晨的表情,高大帅扶着白姐姐进屋后,找了张沙发给白先坐着。高大帅接着冲进房间里拿毯子和找药。

 周司晨两只手在男士灰色风衣的口袋里,站在白姐姐面前,看着病人脸上的表情。

 白拉了拉高大帅刚给她拿来的毯,有点冷。

 “自己感觉发烧吗?”周司晨问。

 “可能晚上浇了点水的缘故。”要进火场,为了避免火烧,只能用冷水浇了下。可能正因为这样,闹头疼了。白想。

 高大帅又从卫生间里拉了条干巾出来,让白姐姐再擦擦头发。

 周司晨开始看高大帅找出来的药片。这些人也算绝的了。为了避免药片的信息漏,那个装药的药盒,全部没有贴药名标签。一颗颗药片,全都是白色的,大小都差不多。

 高大帅只能说:“都是专科药片,神经外科开的。”

 “这是止痛药。”周帅哥面对如此高难度,还是很有经验地把一粒药片先从里面挑了出来,“这片药,如果她现在头很疼,可以给她吃,镇定血管神经的。我看她也不是因为血高,导致颅内升高引发头痛。是不是以前受到过外伤?”

 后面那句话,让白姐姐打起了几分警惕:“你怎么知道?”

 “不是外伤,则是脑部肿瘤。你这样年轻,不太可能。先天肿瘤的话,良的话,一般不会有这个后遗症。反倒是外伤遗留的后遗症比较可能。”

 专业的口吻,让人可以对这个小伙子完全刮目相看。

 虽然说是高大帅主动邀请,可是,真正接触到周大夫的能力,高大帅依然表示吃惊。

 高大帅打量周司晨:“你今年几岁?”

 “二十八。”周司晨随口撒了个谎言,不想让他们急于猜测联想到他的‮份身‬。

 高大帅果然是无话可说。

 二十八的年纪,其实,作为一个大夫而言,也不算很年轻了。要知道,陆征小朋友今年不过才二十出头,一样是脑科医生了。

 白先吃了那颗周司晨挑出来的止痛药,准备干咽时,被周司晨阻止了。

 “喝点水,脑神经不太好,最好不要做这种普通人都可以咽到的动作。”周司晨说。

 白忽然,有点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了,感觉这个人,和她老公说话一样,一板一眼的。君爷就算了,谁让是她老公。但是,平常,除了君爷,没有哪个敢和她这样说话的,都没有半点人情味似的,没有血,喜欢吓唬人。

 周司晨只看她表情,都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是脑部受过严重的伤害,恐怕以前刚恢复期时,喝水都会呛到。看来,她这个外伤当年不轻,很严重。否则,不会在病上躺了一年不会醒。

 说回来,她究竟现在得的是什么后遗症。这是他最好奇的。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才不会答应他们过来给她看看。

 喝了开水把药片了的白,感觉脑袋里突突突跳的神经貌似‮定安‬了些,头痛一丝缓解。正因为如此,她益发清晰的意识,能再次更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正以针一样的目光观察她,仿佛要看透她。

 白微簇眉尖,没来得及使个眼神给高大帅。

 站在她面前的人说:“你是不是看不清我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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