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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互相慰籍
 杜玉心分明能感觉到,他这个屹立的站姿有些奇怪。

 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先是看着躺在上的病人。

 白躺在病上,由于开始打上退烧针的关系,脸上的红在慢慢退去,呼吸也平稳,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可是,陆征的表情,僵硬到好像变成一张木板。

 杜玉心其实不知道自己未来婆婆患了什么病,毕竟白姐姐的病,外面的人,杜家人肯定都是不知道的,是属于**。

 现在看他表情,好像是他妈妈患了不治之症一样,让她的心一下子一块儿悬了起来。

 “陆征。”杜玉心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征回过头,望她的眼神好像罩着雾,似有似无的。

 杜玉心对他这个眼神,不仅感到陌生,也有点紧张。

 她的双手伸出去摸到他的脸,‮摸抚‬他脸廓上英俊的棱角,说:“你还好吗?”

 从来没有人这样‮摸抚‬过他,他爸爸妈妈都没有过。这种温暖的触觉,还有一句“你还好吗”那样的触动心弦,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那块好像快要崩塌的黑暗。

 每次母亲一发病,或是看见类似的情景,他都会不的,表面装的再镇定都好,都无法控制住回想到以前的那个场景。

 他举起的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说:“我想静一静。”

 没想到她口而出的是:“不行。”

 陆征诧异地抬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心情不好,对吧?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如果心情不好的话,要互相慰籍?”杜玉心的脸上,重现平常的那抹执拗和坚毅,说一不二的。

 陆征想,她这点像他爸,可是,与他爸不同的是,他爸只会命令他,她却不是,是只想给他温暖。

 他就此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其实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很显然,病没有全好,之前受到的那些惊吓带来的惊魂未定,依旧残存在她的心里。

 她说的没有错,他们是互相慰籍的人,好像桥底下互相偎依的一对人儿,面对寒风暴雨,只能彼此紧紧依靠着取暖。

 听起来似乎有点可怜,但是,正因为如此的缘故,感觉彼此谁都离不开谁似的。

 白躺在上睁开一条眼的时候,就见两个年轻人站在她边手握手的,对此她都快叹气了。总不能说自己儿子不懂分寸吧。

 但是,说真的,看这两人,她白心里羡慕。想着自己那冷面老公,一辈子或许就拉过她几次手。

 君爷推开门,看见他们两个时,开口就说:“走吧。这里我陪陪你妈。”

 白不由翻白眼,要不是有杜玉心来打岔,或许,君爷都不会留在这。

 自己老公什么脾很清楚。大病重病的时候,他当她是个重病号一样陪着。她病情恢复到和普通病人情况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得走人了,去照顾别人了。

 她现在是普通肺炎,又不是重病号,君爷懒得陪在她这儿的。

 看见君爷进来的时候,两个年轻人是骤显尴尬,现在一听君爷发出了这话,两个人还不赶紧趁机出去躲尴尬。

 君爷敞开门,让他们两个走出去。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再说两人都论及婚嫁了。于是,没有多说一句话。等人走了以后,把房门一关,眼睛扫到自己躺在上其实已经醒了的太太说:“走了,可以不用装了。”

 白心头窝火了,睁开眼睨着他:“用不用这样一本正经的?”

 “我怎么一本正经了?”君爷走到她面前,先拿手去探她额头看看温度退了没有,“我是看你装得难受。”

 白被他这冰凉的手给贴到宛如捂了块大冰块,想打寒颤了,说:“把手拿开吧,我想睡觉。”

 “好像退了点烧。”君爷说。

 呵。白忍不住讥讽了:“你不知道你的手是没有温度的吗?能测出烧吗?”

 “体温计也是没有温度的,测出来才准确。”君爷说的头头是道。

 白简直想气晕过去了。

 君爷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退烧本就是该高兴的事儿吗,怎么她一脸窝火状。没有情圣姚爷在旁指点津,君爷只能是坐在边自个儿纳闷。

 没有一点‮趣情‬的男人。白心里头叹气着,好在,自己儿子没有在君爷身上学到这点,否则,她儿媳妇的日子八成要和她一样难过了。

 君爷到底是聪明人,想着想着,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琢磨着开了口:“我陪你,你觉得没有儿子陪着你好吗?”

 白:这哪壶提哪壶了?!

 见她不吱声,以为她这是默认,君爷径直说下去:“以前,我不就是和你说过了吗?孩子终究要自己长翅膀飞掉的。但是,有我陪你。”

 白确实是想起很久以前,包子很小的时候,他和她在车上单独时,他是对着她说过这话。当时,把她感动到一塌糊涂了。

 “你要是忙,就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呆着也行。反正烧也退了。”白说。

 “你这样心情不好,看儿子要飞走了,都不能控制自己。我还是陪陪你吧。”君爷道。

 白愣了愣,是想,这个没有‮趣情‬的男人,怎么能把借口全扔她和儿子头顶上去了,还扔的那样完美和无可挑剔。

 她真想一头撞枕头。

 君爷坐在她身旁是没有什么事,一会儿看看她手挂的吊瓶,一会儿翻翻书本。

 白看着他,突然说:“你很少生病。”

 君爷想了下,道:“我在你面前生过病吗?”

 自己是医生,喜欢防患于未然,平常锻炼‮体身‬不说,有什么点征兆,赶紧先服药。小病或许有一些,大病,到了打针的情况,君爷几乎没有。

 白其实很反感这点的,因为她早就想试试照顾他的机会了。比如,那一次在酒店,明明看着他好像快发烧了,结果又没有。

 君爷瞧着她的表情,越瞧越好像瞧出一点端倪来,不由地脸色一沉,说:“你胡思想什么了?”

 白的脸刹然一红,嘴轻咬:“我能想什么?你倒是说。”

 君爷把书本一扔:“你要我说吗?”

 他那副口吻,真让人恼火。白口而出:“你说。”

 “尽想些没有脑袋的事。”君爷气哼哼的。

 “我,我想什么没有脑袋的事了?”

 “你以为,我坐在你这里看着你生病心里很高兴是不是?”

 君爷这一吼,白的心酸了一半。

 他说的是没有错,她要是看他真的生病了,真得心碎死了,谁让她爱惨了这个男人呢。自己是有点儿胡思想了。

 “我情愿看任何人生病,都不想看到你和征征生病,你要是不知道这点,以后给我记在心里面了。”君爷说。

 白叹气:“我这也不过是小病一桩。”

 “关于你的——”君爷低了下声调。

 毕竟隔墙有耳,哪怕这里是他的地盘。

 “吴教授可能没有办法给你做手术,我寻思着,或许要找另外的医生。”

 白不假思索:“你安排吧。”

 知道她是信赖他,可这个口气。

 “上次其实我想问你的了,你自己怎么想的?”

 好像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想着问她意见了,白出不解的神情:“这种事,向来不是你来决定的吗?”

 他专业,她不专业,不是吗?

 君爷冰冷的脸上,少有地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白是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拉着被头问:“你怎么了?该不是你比我更舍不得儿子吧?”

 君爷像是被她这话恼的,道:“你当我是你吗?脑袋一条筋的?”

 确实不知道他突然恼什么,白彻底糊涂了。

 姚爷去和找老吴的高大帅汇合。

 高大帅跑到老吴夫妇所在的单位去问,才知道这夫妇俩这两天是到国外出差了,‮机手‬可能用的国外的卡,所以君爷没有联系上。

 得知姚爷开车来接自己,高大帅走出单位的时候,上了姚爷的车,自己的车让其他人开。

 “怎样?”姚爷问。

 “和君爷说了。”高大帅道,“只是去出差的时间好像巧了点。”

 “问清楚他们要去多少天吗?”

 “昨天走的,最少,说是要去一个星期。”

 昨天走的。昨天刚好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以前,都没有听老吴说过,这是临时出差?”

 “好像是临时办的出差。”高大帅说,“他们单位说,是因为本来要去的人,突然家里有人生病去不了了,只好临时找老吴代替了。”

 姚爷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对了,我听说嫂子发烧了,严重吗?”高大帅一样很担心白的情况,再说老吴这差出得很像以前某次。

 “肺炎,打了针,烧退下去了。今早才发现的发烧,应该和这事没有关系。”姚爷说。

 “不是嫂子的关系,那么是?”

 “现在我们要去找吴正淳。他今早出门去了。你不是调查过他那个同学住在哪里吗?”

 高大帅听他这句问,马上翻出来老怀的住址:“在这个地方。很普通的居民小区。反正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一个人住吗?”

 “好像是的。他老家不在这边。这房子他买下的,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想在这边定居的样子。因为以他的经济条件,买比这更好的房子应该不难。”

 这些吴正淳肯定都不知道。

 吴正淳和晏子,先是回到了晏子所在的酒店换衣服。由于吴正淳一条腿裹纱布裹成像粽子一样,需要拿拐杖走路。晏子扶着他,下了出租车。

 两个人走到酒店柜台。晏子有房卡,但是,她想先知道上司有没有留言给她。

 俞泽浩一直对她很好,她知道,可是,偏偏不来电。现在,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柜台‮姐小‬告诉她,俞泽浩没有任何留言给她,而且,俞泽浩现在也不在酒店,好像昨晚也没有回来酒店。

 晏子低头想了会儿,转头,看到吴正淳。

 吴正淳一副老样子,并不显得多紧张。这令晏子气闷。

 “你确定你不妒忌?”晏子姑娘牙地问。

 吴正淳理所当然地说:“我为什么妒忌?你心里不是只有我吗?”

 这男人不能惯的,瞧瞧现在得瑟成什么样。

 晏子真想转身就走,可看见他那条腿,只得叹了气,扶着他继续走。

 边走两个人是像患难夫似的互相搀扶,说起要给老怀买什么东西过去才合适。

 在客房里,晏子去洗澡,洗头,换衣服。吴正淳无聊地在她房间里翻书,一点看‮机手‬的兴致都没有。今天,他似乎就想安静的专心的把这个心事给解决了,没有其它。

 等晏子把一切准备好,站在他面前时,吴正淳不由眼前一亮。

 选择了一条花的秋裙,使得晏子平里那种单纯淳朴的形象有了另一种味道的提高,对,是女人味儿的提高,而不单纯是个少女类型了。

 晏子把平常垂落到间的长发,也变成了‮妇少‬状的发髻那样卷了起来,盘旋成一个结放在后脑勺上,头发上面罩了网纱,在了一蝴蝶簪子。

 “感觉怎样?”晏子问,“是不是,在你朋友面前失脸?”

 “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打扮都好看的。”吴正淳笑着说,眼里满是赞赏。

 由于要扶着他的缘故,晏子不敢穿太高跟的鞋子,穿了一双中跟跟的鞋子。和他站在一块儿时,和他差不多一样高了。

 吴正淳突然感到压力。

 晏子的眼角斜睨着他那幅略带紧张的表情:“去同学家里很紧张吗?”

 “不——”

 “那是跟我在一起这样很紧张了?”

 吴正淳想她的眼睛莫非学了福尔摩斯。

 “我一直在想,你对你那个初恋,是暗恋吧?”

 吴正淳倏然转头望着她。

 “别这个样子,吴教授。”晏子姑娘叹叹长气,“你这样,会让人感觉,是我居心不良。”

 “什么?”

 “你不知道你很单纯吗?”

 这个词不是该用到她身上吗?

 “我单纯?”吴正淳要指到自己鼻子上的表情。

 “是。要不然,不会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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