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徒阿南
到处都是山!阿南越走越怕,越走越恨:“都是因为一时糊涂,竟去入了那个什么大难教,这下可好了,真是大难临头了。”
大难教是清朝年间
传于岭南一带的一个崇尚行善与吃苦清修的教派。它教规极严,诸多清规戒律,而且相信灾难说,认为违规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所以对违反教义、教规的教徒处罚甚酷,不乏剜眼、剥皮、拆骨之类。阿南犯的是
大戒,按教规应处剥皮之刑,于是他才如此狼狈,竟一头撞进了这一山山连绵不休的地方。
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野果很多,可阿南并不识得,就不敢随便摘来吃;而野物则在眼前
窜,他就是抓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饥饿了的阿南摘了两个果子大嚼了起来,可越嚼越迷糊,最后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阿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袅袅的香气,一丝丝,一缕缕,若有若无,而门外则依稀传来几个女子的笑语,虽听得不甚分明,然语音婉转,若琴瑟清鸣于空谷,煞是动人。阿南晃晃尚发晕的脑袋,有恍然在仙界的感觉。
正在阿南痴痴地发呆的时候,门一响,进来了一位女子,衣着与山外迥然不同:头束锦
头帕,上面缀满银铃;身着锦
衫裙,
收得很紧,凹凹凸凸的甚是分明;鞋是自己
的鹿皮鞋,轻柔娇俏,暗暗的黄
面子上各饰着一朵明黄的小花,也不知是什么料子的,鲜
如活的一般。
那张脸,干干净净,五官小巧,配搭得恰倒好处,一双如那张脸一样干干净净的大眼睛,柔柔地照着阿南。阿南面对着这么美丽的姑娘,生不出半点
念,反而心生自惭形秽之感,竟红了脸。
“好些了吗?”极轻柔的一句,如神女轻抚五弦从九天轻扬而下的仙乐,让阿南又是一阵发痴。
那女子见他如此神情,不由灿然一笑,给他倒了一杯水,又诗一般地去了。
阿南恍惚觉得那女子很是面
,又总也想不起在哪见过。有了这一重想法后,忽然又觉得那衣着服饰也甚是面
,似是有那么个印象,可也是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几
来,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笑,飘进来,又飘出去,送饭,送水,送精神。
阿南每次看到那女子进来,总想和她说说话,可张着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心仿佛在牛
中洗了又洗一般,慢慢地纯粹起来,总是觉得自己在那女子面前有一身的污,惟恐说出的话也污了那女子。就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一
,阿南无意从随身包袱中摸出了一本教中的经书。出于多年的习惯,阿南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这次仓皇出逃,竟还带了出来。看到经书,阿南不由脑中灵光一闪:天,那女子的相貌,衣着打扮,不正是《圣女玉像》一篇中所描述的圣女的形象吗?越想越像,阿南惊惧万分,收拾好东西就往门外窜,不想匆忙中身下撞到了门外一
凸出来的树枝上,一阵剧痛,他晕了过去,耳边只隐约听得一句:“回头是岸。”
阿南醒过来之后,收拾收拾心情,一路趔趄,往山的更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少年后,一个科学考察队在这个林子的一个石
里发现了一具保存完好的干尸。它长发如银,无须,肌肤完好,面容如生,大约七、八十岁光景,身上衣物早已风化,触手而碎。身边一个包袱,内有一部经文,上依稀可见几个字“大□教圣经”第二字笔画繁多,已分辨不清,有专家推测应是“难”字。
据附近村中老人说,这一带极偏僻,村中有住户二百余口,从未出过山外,却曾经流行过一个劝人从善,
苦修的教派,叫“大难教”那干尸的形容打扮,甚似他们曾听祖辈的老人描述过的此地“大难教”的鼻祖,他的名字听说叫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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