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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周末假是放松五天以来繁忙的工作压力最好的,但是对高琅秀而言,这个星期六却是她面临人生最痛的时刻,直教她生不如死。

 “妈呀!我的头要爆裂啦!快救我,江宇震,快来救我!”才一喊完,一条冰冷的巾马上覆在她的额头上,暂时让她的头痛好转了一点。

 “谢谢…”高琅秀闭起眼睛,呼出一口气。

 “你也太不知节制。”江宇震不甚高兴地板着一张脸。“和古总相谈甚我很高兴,但是你也太投入了,到最后不但小迸、小迸的叫,居然还找他拼酒,拼到最后还让他送醉得不省人事的你回来。”

 “他送我回来?”

 斑琅秀气息奄奄的口气惹得江宇震放缓了生气的情绪。

 “不然你以为我扛得动你吗?”

 “谁叫你长得这么魁梧。”

 “应该说你太娇小了,我想你大概…才一百六十左右的身高。”

 “错!是一百六十一点五公分。”高琅秀不服地大叫,但这一叫把她的头痛给叫回来了。“我的头…我的头…我快死了…”

 “谁叫你要喝酒。”江宇震换了另一条冰巾给高琅秀,她这才止住了哀叫。

 “我是为了年终奖金全力以赴。”一提及此,高琅秀马上坐直‮体身‬。“你说到最后我不省人事,那古威有没有承诺或者签下代理权给我们。”

 “下礼拜五签约,他说还想跟你痛快喝一晚。”

 一听,高琅秀霎时又软了‮体身‬,全身柔若无骨地摊了下来。

 “总算代价没有白付。”

 “你这样子我看了很难过,我还不曾看过自己这么颓靡的样子。”江宇震挖苦地说。

 “那你应该常照镜子。”高琅秀曲解了江宇震话中的含意。

 “我是叫你振作一点。”江宇震干脆直说。

 “我头痛。”高琅秀一脸无奈。

 “至少你的姿势也躺好看一点。”

 “我全身无力。”

 “我的形象全给你破坏了。”江宇震一脸憾很。

 “这儿又没有其他人,你别老是找我麻烦。对了,我肚子饿了,麻烦你,谢谢。”

 “干吗?”

 “做饭啊!”高琅秀指向厨房。“煮清淡一点的,我现在‮体身‬不舒服,吃太油腻不好,我想你也不希望把你自己的‮体身‬搞坏对不对!”

 瞧高琅秀笑得一脸得意,江宇震恨不得能赏她两个拳头给她吃,却又不忍、打伤害了自己的脸。他终于体会到极端矛盾的痛苦。

 不情不愿地下厨,打理准备一顿午餐,耳边充斥着高琅秀大呼小叫的哀号,江宇震再一次怨叹上天为何要这样薄待他。

 “不错吧!你的手艺很厉害哦!”高琅秀很高兴地边吃边称赞。“跟我妈有得比。”

 “一个人在外面住久了,难免会有些手艺。”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多久了?”满口菜饭,高琅秀尽量表现出自己关心的一面。

 “十六年了。”

 差点噎死,高琅秀痛苦的下一大口食物,顺了几口气才开口。

 “十…六年?怎么可能?”

 “我国中就搬出来了。”江宇震一脸淡然,完全不理会高琅秀大惊小敝的夸张表情。

 “哇!那我得称呼你一声前辈…不!应该是长老才对。”双手抱拳,高琅秀佩服不已。

 江宇震扯了扯嘴角。

 “你这么早就搬出来住,你父母应该很担心。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立独‬的人。”

 “不是我自愿的,是我父母希望我搬出去。”

 “天!原来是家庭不温暖!”高琅秀不信又难过地揭住嘴惊呼。“我父母很疼我,只是疼的方式不一样。因为我是长子,所以他们非常希望我能‮立独‬、早点独当一面。”说着父母的期望,江宇震的脸上却有一丝寂寞。

 斑琅秀看出来了。她停下手上的筷子,对江宇震泛起了一股不舍的心疼。

 “尽管如此,他们应该还是很关心你的。”

 “那是当然的。”江宇震微微一笑。“只是我很少向他们说我的状况。”

 “为什么?”高琅秀不明白的大声询问。

 江宇震耸耸肩。

 “刚开始还经常通电话,日子一久再加上课业和其它杂事,久而久之就不常打电话回家了。惊觉太久没听到父母的声音时是我高三的时候,那时候我才想到除了过年回家之外,都快毕业了我还不曾拨一通电话回家。”

 “你父母都不主动打电话给你?”高琅秀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怕打搅到我。”

 “怎么会这样…”

 “你才是咧!”江宇震突然伸手了高琅秀的头发。“又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干吗一脸痛不生的表情。”

 “我是替你难过耶!”高琅秀挥开江宇震的手。

 “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江宇震双手一摊。

 “可是你的心里一定很寂寞。”

 江宇震不在乎地一笑。

 “反正都过去,而且日子还不是一样照常过。”

 “你父母现在也不打电话吗?”高琅秀不死心地问。

 “怎么说呢。”江宇震想了一下。“现在的我真的很忙,就算他们打来我也不一定在家,况且很少联络这么久了,一下子要热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们是亲人耶!”

 “亲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要靠时间来培养。”

 “可是…”

 “好啦!你到底还要不要吃,你不吃我就收起来了。”阻止了高琅秀发言,因为江宇震不想在别人的眼中看到同情或者怜悯。

 既然如此,他干吗跟她说这么多呢?

 江宇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快速地收拾了碗盘,不多作停留地立即走进厨房洗碗,不看高琅秀一眼,怕在她眼中映出了自己不想看到的感情…或者他自己的孤寂。

 原本因拿到代理权而‮悦愉‬的心情此时因江宇震的成长故事而灰飞湮灭,高琅秀望着江宇震的背影,她仿佛由那原本是自己的身躯中看到了国中时代的他、高中时代的他、读大学时的他…那是多么孤独的身影…她知道尽管再怎么忙碌,总是会有感觉孤独寂寞的时候,而这十六年间江宇震是怎么度过突然觉得寂寞的时候?

 他会哭吗?

 斑琅秀觉得一阵刺痛在心头揪着。

 十几岁的江宇震或许会吧,但现在的江宇震大概已经懂得如何去隐藏,懂得如何去忘记,不去碰触那种滋味。

 斑琅秀觉得好难过,心中充满了不舍,好想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他。

 “你还在难过呀!”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看到高琅秀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和表情,江宇震忍不住币上了笑容。“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何必…”

 话还没说完,江宇震整个视线突然被阻挡,在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之前,他已经被高琅秀死命地往怀里,整个人完全被包围住了。

 “你…”“我只是想抱你,紧紧地抱住你。”高琅秀真情,激动不已。

 江宇震了解高琅秀的心意,但是他无法习惯被一个男‮体身‬把自己密实的包裹住,就算那是他自己的‮体身‬他还是觉得不自在。

 “够了够了,可以了,麻烦请放开我。”江宇震微微挣扎。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感到寂寞了。”高琅秀痛心地承诺。

 闻言,江宇震笑了起来,但心中却觉得暖暖的。

 “你呀!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获得代理权的喜悦还没有消化完,接连又得面对今天下午和日本方面签约的事,喜悦的情绪马上被紧张的心情践踏在脚底。

 一整个早上高琅秀被恭贺、道喜的人淹没,而江宇震那儿依然是人烟稀少的荒漠地带,这不让高琅秀有点羡慕,自己被一波波闻讯前来巴结的人扰得不能做事,而江宇震却能悠闲地整理手边资料,喝着红茶,吃着她的洋芋片。

 “恭喜哦!”冷不防,一只手掌重重地打上高琅秀的肩膀,她忍不住呼痛一声。

 “人红了就是不一样,连‮体身‬也变得高贵柔弱起来。”

 妈的,我拿木敲你看看会不会叫。

 斑琅秀回头瞪着打了她还说风凉话的男人姚明。

 “原来是姚大经理,你从纽约回来啦!”

 这个姓姚的以往老是在口头上调侃江宇震,人、嘴,样子更

 “一回来就又听闻你替公司赚了一大笔钱,真是有你的。”姚明皮笑不笑地扬扬嘴。

 “我的资历比不上姚经理,当然要努力‮刺冲‬让自己赶紧成长,怎么有资格像姚经理一样去纽约转一圈再回来这么悠闲。”知道姚明这一趟纽约之行白跑一趟,没拿到想要的合约,高琅秀怎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认定一定要嚼嚼姓姚的舌,挫挫他的锐气。

 果然!

 姚明此时的脸色比霓虹灯还炫。

 “几天不见,你的口才变犀利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姚经理教导有方,几次明褒暗贬下来,白痴都应该要学会你那一套啦!”

 办公室里全部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眼睛盯着一向淡漠应对的江宇震居然开始反击,每个人莫不屏息以待看着姚明的反应。只有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向江宇震,试图拉住江宇震阻止他说话,而那个女人就是高琅秀…也就是江宇震本质。

 “你以为纽约的那件案子很好拿吗?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姚明动了火气,重哼一声。

 “听说是件大案子…”

 “净利是你听到就会软腿的数字。”姚明神气地提醒。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公司才会派最厉害的姚经理去争取。只是现在看来,姚经理似乎是铩羽而归,让我们大失所望了。”高琅秀的直接点破让办公室里传来阵阵惊呼。因为,就算所有人都为这件事扼腕,也没有人敢当着当事人的面直接讲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总经理都不说话,凭你一个资历才七八年的头小子敢指责我。”姚明又放大了音量,火气上升。

 “老人家的脾气就是坏了点。”高琅秀不怕死地对身边的江宇震说话,不过音量可不比姚明小。“好了,你别说了。”江宇震心急地拉拉高琅秀的手臂。

 可是…

 “总经理不说话是因为没拿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给面子不见得所有人都要给你面子。能力不足就像个男人一样干脆点承认,我还没见过一名员工达不到公司的要求,居然可以得比以往更嚣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直是高琅秀的中心理念。

 “不要以为拿了一件小案子就洋洋得意、目中无人。”

 “哼!总比两手空空回来还不见羞惭的人好多了。”

 “你以为你去一趟纽约就拿得到案子?”姚明挑衅地斜睨。

 斑琅秀气不过,被得肝都冒火。

 “我告诉你,就算不去纽约,这个案子连小学毕业的人都可以成。”

 “江宇震!”这次是正牌江宇震朝高琅秀大吼。姚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握拳轻颤着,看得高琅秀好

 “既然你这么行,就做给我们看哪!”

 “啊?”

 “我负责的案子还没有签定,既然你说连小学毕业的人都能成,那你就去试,我倒要看看这小学毕业的人到底包不包括你。”姚明指着高琅秀的鼻子说话,这个举动加上一脸鄙睨的表情,再再强烈刺高琅秀的脑神经。

 可恶!她绝对不能让喜欢的人被这种下三滥的痞子看扁了。

 “这当然没问题。”高琅秀不顾事态的严重,一口答应,而这个回答令站在一旁的江宇震懊恼得一掌拍上额头,姚明则是哈哈大笑,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听见。

 “哈…你们听到了吗?他居然不用去纽约也拿得到合约,还答应会办到,哈哈…这太可笑了,哈哈…”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姚明一直大笑的笑声中慢慢变质,那刺耳的嘲笑和潇洒转身离去的态度不断撞击高琅秀的理智,她怒火中烧地瞪着姚明的背影,巴不得可以钉得他满头钉子。

 “凶器借我一下。”

 “凶器?”

 “刀片啦!”高琅秀朝坐在位子上安分守己的同事大吼。“你不要再冲动了。”江宇震拉住斑琅秀的手,斜瞪一眼将美工刀递向高琅秀的无辜同事。

 拉住斑琅秀急忙往会议室里拖,江宇震又是叹气又是‮头摇‬地斥责。

 “你的脾气可以控制一下吗?”

 “他侮辱我耶!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居然笑成那副德,真想拔光他的牙,看他还敢不敢笑。”

 “不管他的态度怎么样,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做到了。何必跟那种人怄气?”江宇震耐着子安抚。

 “我就讨厌他那种人,明明做不到还敢嘲笑别人。”高琅秀从鼻子里哼出气。“我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挫了他的锐气,苦的却是我们。”倚靠着墙壁,江宇震闭上了眼。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赌战,我不会麻烦你。”高琅秀负气地扭过头。

 “这不光只是麻烦而已,而是麻烦再加繁忙。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签订了一件不小的案子,今天下午还有另一件案子等着我们,而案子不是只要签订就可以,还有后续动作,我们必须要以行动来完成当初和客户签定的一切事务,这不可能假手他人的,你明不明白?”

 斑琅秀把视线移向江宇震。

 “你的意思是说…接下来我们会很忙?”

 “何只是忙。”江宇震苦笑。

 “那怎么办?”

 “办法只有两个,一是你现在赶紧去认错,向姚明道歉,撤回之前所说…”看了一眼高琅秀燃着熊熊愤怒的火眼,江宇震话没说完便放弃了。“看来这第一个办法你是不会同意了,所以就只好认命一点,努力做喽!”

 “你的意思是给他点颜色瞧瞧?”高琅秀‮奋兴‬得手舞足蹈。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江宇震满是无奈。“总之,你先准备好今天该做的事,至于纽约那件案子,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太好了!”高琅秀开心地朝江宇震的肩膀用力拍下去。“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这种说法好像你是我老板。”

 “不!我们是伙伴。”她高兴地紧搂住江宇震的肩膀。

 斑琅秀实在太开心,开心到就以这种暧昧的姿态和江宇震联袂走出会议室。

 忘形的两人完全没有料想到会被别人看到这种画面,尽管两人进入办公室之前就已经分开,回复成原来的模样,但仍是被秦萱竹尽收眼底,嫉妒之火直窜上天。

 “哈啾!”高琅秀捂着口鼻,这个特大号的嚏打得她眼冒金星,头一瞬间晕眩了一下。

 “怎么了?”江宇震关心地从一堆资料纸中抬起头。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一阵刺寒。”高琅秀摇摇手。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从早上到现在没停过,也许你真的太累了。”

 “你不也是一样,而且再半小时客户就要到了,我可不想顶着一双睡不的肿包眼破坏你的形象,我去洗洗脸就好了。”高琅秀起身离开会议室。

 “我泡杯咖啡给你。”江宇震仍旧是不放心。

 对于江宇震付出的关怀,高琅秀可是甜蜜在心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接近江宇震,和他如此亲近,所以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紧握双拳,高琅秀下定决心,抱持信心。

 “江经理。”

 一声娇腻的呼唤让高琅秀停下了脚步回头。

 “秦萱竹?”

 才刚口说出这三个字,对方居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来到她眼前,动作迅速得令高琅秀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一眨眼的工夫”

 “有事吗?”好不容易从秦萱竹的空间位移中清醒过来,高琅秀又发现到秦萱竹的眼睛中闪着晶莹的水珠,充满眼眶却又要掉不掉的在眼睛里打转,那模样教人看了就心疼。

 这个秦萱竹勾人的功力真是惊人哪!

 斑琅秀不由得衷心佩服。

 “江经理,你不喜欢我吗?”

 “那当然…不是。”高琅秀咽了一下口水。

 “江经理,我不够好吗?”

 “干吗说这个呢?”

 岂料“呢”这个字的尾音还没拉完,一颗豆大的泪珠便沿着秦萱竹的脸颊滑了下来。

 哪有人这么厉害可以控制眼泪?怎么训练的?

 “江经理以前都对我很好的。”秦萱竹不由分说地趴伏在面前厚实的膛上。“现在都不理人家了。”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高琅秀心惊,她马上环看四周,一方面确定有没有人看见这一幕,以防办公室流言又起,一方面她想找出可以迅捷如狡兔的逃脱路径。无奈,这条通往洗手间的长廊又窄又长、一路通到底,她根本无法左右闪躲,更没办法地遁或施展轻功跳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有的没的武侠小说情节!

 斑琅秀气得打了自己一下,随即低头看着靠在自己前的一颗头,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秦…姑娘…不!呃…秦‮姐小‬,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现在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地方又小…”高琅秀语无伦次地想下结论。“可是你这样趴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对你这个姑娘家不太好,会坏了你的声誉,传出了谣言你会嫁不出去的。”

 “我只要江经理,我好喜欢你。”

 斑琅秀吓了好大一跳。

 这是告白吗?

 “我只要嫁给你。”秦萱竹双手环在高琅秀的际。

 真是敢哪!

 对秦萱竹的佩服又往上加了一阶。

 “你最近对我好冷淡。”秦萱竹仰起头,红半启,双眼蒙地勾引拥抱住的男人。

 “秦!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抱在一起不大好,有点太…太放纵了吗?”高琅秀双手举高,特意撇清关系。

 “我知道你不讨厌我,难道不能喜欢我、爱上我?”

 “我对女…你没兴趣。”高琅秀很高兴能代江宇震回绝秦萱竹。

 这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我没有魅力?”秦萱竹大受打击。

 斑琅秀见状,有点于心不忍。

 “不是,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喂!你在干什么呀!”一时大意失荆州,高琅秀赫然发现秦萱竹的动作太过大胆,竟然故意用她的‮体身‬紧贴着“他”的,还…还不停地磨蹭。

 “我真的没有魅力?”秦萱竹娇滴滴地在高琅秀颈边吹气。

 斑琅秀感觉一阵酥麻轻掠过全身,一时间呼吸变重,而心跳也逐渐在加快。

 男人果真是一种冲动的生物。

 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高琅秀的吃惊大过,她万分害怕地推开秦萱竹,不可思议地张大眼睛瞪看她,然后以这二十多年都不曾表现出的速度急速冲回会议室,不理会秦萱竹在身后的叫唤。她一心一意只想找江宇震帮忙,教她如何解除这种不快的感觉。

 一冲进会议室,全身的热情马上得以冷却。因为整个会议室里除了江宇震之外还多出了五个不曾见过的生面孔。高琅秀紧张地僵在门口,和里面五位陌生人互相对望。

 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江经理,日本客户提早到了。”江宇震从容不迫地来到高琅秀身旁,把她拉了进来。

 “呃…”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在刚才短短的十五分钟里,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了,令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想好了的开场白真的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五人当中看起来最老的男人突然开始叽里呱啦地讲起话,面带笑容朝她走近。

 谤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高琅秀就只能陪笑加再笑。

 江宇震不疾不徐地开口说语应对,这回高琅秀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早就串供好了“江宇震”假装‮体身‬不适,喉咙发炎无法开口,所以由他的执行助理“高琅秀”代劳,如此一来既可免除高琅秀语言不通的情况,更可以省掉晚上应酬时喝酒的麻烦。好险哪!刚才一进门没先开口发声。

 趁着江宇震和老男人说话,高琅秀打量其他四个人,他们每个人都衣冠楚楚,非常严谨的立在一边,连头接耳的私语也没有,真是素行优良,不过…

 斑琅秀皱起眉头。

 站在最左边的年轻女孩的那双眼睛、那副表情,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好像秦萱竹?!

 “江经理晚上是在老地方吃饭吗?”瞧见高琅秀失神似的直盯着织田‮姐小‬,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表情好不丰富,江宇震只得改换对象和她说说话。

 “啊?嗯!”努力点点头,高琅秀了解江宇震的用心,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接着,双方便回到会议桌上正式进行签约的工作和确认。

 签约进行中,高琅秀不时和织田‮姐小‬的视线对碰。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真的太巧了,每一次觉得头皮发麻时,一抬起头就会看到织田‮姐小‬的眼睛,而下一秒她总会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如此反复不下数十次,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人在眉目传情。

 趁着休息空档,高琅秀满腹疑云地拉住江宇震。

 “那个织由‮姐小‬跟你很吗?”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她是织田先生的掌上明珠,这一次是随同她父亲到‮湾台‬,大概是想叫她趁机会见习吧。”江宇震朝着向他们这个方向看的织田‮姐小‬笑了笑、点点头。

 “她是社长的女儿。”高琅秀陪笑地也笑了一下,不料对方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回连江宇震也看出了端倪。

 “你对她放电?”

 “别闹了,是她对你有意思吧!罢才我们来来回回已经看了二十六次了。”高琅秀嘴上抱怨,脸上的笑容可不曾变过。

 “不可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江宇震否认。

 “你没听过一见钟情这四个字。”

 “我没空谈恋爱。”

 “哦?”高琅秀挑了挑眉斜睨江宇震。

 “干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江宇震收拢眉头回瞪高琅秀。

 “有人今天才告诉我说你最近冷落了她。”高琅秀连哼了两声。

 “我?怎么可能。”江宇震不信。

 “她还说一定要嫁给你。”高琅秀吃味地歪了嘴巴。“因为你近来都不理她,所以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了,结果居然还用‮体身‬紧紧靠着我,想来你和她的关系匪浅。”

 “不可能。”尽管高琅秀的言之凿凿,但江宇震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做这种事。“我从来不碰自己的同事。”

 “也许是喝酒误事。”高琅秀吃的是上百年的陈年老醋。

 “我自己会衡量,很少喝醉。”江宇震努力不懈地替自己辩护。

 天知道他这么认真干什么,就算没做,承认又不会少块,也不必看高琅秀摆脸色给他看,可是…江宇震就是不想被高琅秀误会。

 “很少?那就是曾经有过喽!也许就是这个‘很少’就把别人带上了。”高琅秀又觉得头皮发麻,她看了织田‮姐小‬一眼。“她是不是也是你‘很少’中的会员之一?”

 “你愈说愈离谱了。”江宇震口吻不悦。

 “男人是野兽,非理性,靠感觉,动不动就‮奋兴‬,就气…”

 “这么说来,你好像很了解?”这回换江宇震开始怀疑。

 “那当然!我亲‮体身‬验过了。”高琅秀逮到了证据才不会轻言松手。

 “你亲‮体身‬验过?”江宇震的脸色非常难看。

 “就是那个…”话到嘴边却被织田社长打断,高琅秀马上闭上嘴不再说话。

 对方一开口,高琅秀就开始微笑,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微笑、点头准没错。

 “别再点头了。”

 听到一半,江宇震突然脸色非常难看地制止她,令她一头雾水,不过对方倒是笑的很开心。

 “怎么了?”假装轻咳,高琅秀不着痕迹地问。

 “想办法拒绝他,他想把女儿嫁给你。”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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