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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连参观完许多古迹,总算来到此次旅行的重头戏--赏波斯菊。

 车子停在福寿山农场的茶厂停车场,在大家进去看波斯菊前,劣谟代--

 “请大家在小路上拍摄,不要走进花田里,让大家自由拍摄一个小时,在我说解散之前,请站在门口,没有喊三声哇的人不能进去!”

 “哇--”根本不等他说可以进去,初咏湘早就‮奋兴‬的跑在前头,朝花海‮刺冲‬!

 几乎与成人等高的波斯菊,一整片在眼前盛开,粉的颜色衬着蓝天、白云,就像来到传说中的香格里拉,美得令人目不暇给。

 其它人也被眼前的美景去心智,拿起相机猛拍照,玩得很疯狂。

 因为今天是假,许多摄影师也上山拍摄,一大伙人就这么分散开来,绕着偌大的波斯‮花菊‬海狂拍。

 初咏湘没发现自己落了单,她根本就看得忘我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景,好多花,这片粉红色的景,美、美、美翻了!

 卡喳、卡喳,刺耳的快门声又传进她耳朵,她没好气的转过头去。

 “怎么又是你?”

 “我真的没有在拍你。”出云慎一再次说谎。“你站的地方光线很好,我在拍风景。”他拚命的拍照,一副很忙的样子,其实入镜的不只是美丽的景而已,还有她千变万化的表情。

 一身深牛仔装的她站在粉花海前,明显的色彩对比让他拍照的念头大增,不停的捕捉她美丽的身影。

 “我又没说你在拍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翻了翻白眼。“你干么跟着我啊?真是魂不散。”

 “我是跟着景跑,不是跟着你。”第三个谎话,唉唉。

 “是哦,那么巧,我站的地方都这么合你意…”她看着他手上的相机咕哝着。

 出云慎一耸耸肩,调转镜头,很认真的拍了几张花海的风景照。

 “数位相机在清那里。”初咏湘叹息。“真不该把相机交给他,结果我一张照片都没有,讨厌。”她小小声埋怨着,大叹可惜。这么美的景竟然没有让她大照特照,真是好可惜啊!

 不,你有很多照片可以回味。出云慎一在心里反驳,他拍了好几卷底片,入镜的主角几乎都是她。

 “喂,出云慎一。”她突然喊他,而且喊得很难为情。“你…你帮我拍几张照片好不好?”其实她心里打的主意是,他拿的是专业相机,拍出来的效果应该很好吧?利用人家的确很可,但是…她真的很想照相嘛,只希望这家伙不要逮到机会笑她,不然…她真的会想一头撞死!

 她竟然向死敌求救,真是…风水轮转。

 “好啊。”他大方答应。“摆几个有气质的姿势让我拍吧。”他拿起相机,努力让自己不漏出紧张和‮奋兴‬。

 她开口要他帮她拍照,多么难脑粕贵!

 湘在网球社很受,只要她一句话,愿意帮她拍照的人多得是,她根本不用要求他的。

 “我三岁看到相机就会笑了耶!摆Pose这种小事怎么难得倒我?”初咏湘玩兴大发,一连摆出许多姿势,气质的、端庄的、可爱搞笑的,表情千变万化,姿态娇媚人。

 出云慎一拍着拍着,表情变了,但按快门的速度没有慢下来,他们就像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一样,知道什么姿势、角度最上镜头。

 他神情变得非常严肃,连眼神都很正经,初咏湘从来没有看过他这种面貌,一时之间看傻了眼。

 认真的他,还真的像其它女社员跟她说的一样,很帅耶,为什么她以前都没发现他这么人?

 出云慎一放下相机,毫无预警的走向她,站在她面前,专注的看着她绝美的小脸。

 透过镜头看她,一股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触,让他想拥抱她、亲吻她。

 “你…你干么?”初咏湘紧张的握紧拳头。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捧起她的下巴,缓缓的、轻轻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吓了一跳,转身时扫过他的,又再一次感受到强烈的怦然心动。

 第一次可以说是气氛太好,因为在那么美的景下接吻,真的是件浪漫的事,但是这回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在回程的车上,可怕的九弯十八拐,一过宜兰,天空便下起倾盆大雨,和早上的阳光相比,真是差好多啊!

 第二回的吻是意外。灯光不美、气氛不佳,但是造成的效果同样惊人!

 她捂着,慌乱的看着他。

 “我早上说的话是真的。”他认真地道,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你考虑清楚,我等你告诉我答案。”没有半分迫,他体贴的给她时间适应。

 “好…好奇怪。”她红着脸。“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你喜欢我,什么时候…”

 “如果你注意我,就会看到我望着你的眼神…”他叹息。“我不想再跟你吵吵闹闹下去,更不想当你的仇人,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湘,你知道吗?”他轻笑。“喜欢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他、他这么温柔的在她耳边说这些甜言语,让她…全身起皮疙瘩!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我不气你了,早就不气那件事了,只是气你老是说些让我发火的话。”

 “这样你才会注意我,不是吗?”他的眼神出一股精明,让初咏湘恍然大悟。

 这家伙的心机,还真不是普通的深啊…“不管你现在是否答应跟我在一起,我都要吻你。”他在她耳边轻声宣告。

 “现在?”初咏湘大惊失。“你疯了?车上那么多人!”

 “不会有人看到的,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打我一巴掌。”他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吻住她。

 与早上试探的吻不同,这次的深吻让初咏湘心防被他一举攻破,她没有赏他一巴掌,反而勾住他的颈子,让他吻得更深。

 初咏湘,你可以嘴硬跟别人说你不喜欢出云慎一,但是你骗不了自己,你喜欢他,你很喜欢,很喜欢他,才会这么快就接受他的第二个吻!

 嗯,其实承认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点丢脸而已,人家会笑她--她跟自己讲了几百次有不共戴天之深仇大恨的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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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风雨中出发,也在风雨中回到家。

 不过和出发时不同,车上的气氛变得很--怪异。

 前一天在路上吐得死去活来的初咏湘,原本还不让出云慎一照顾的,但回到台北后,她的敌意不若出发前那么强烈,甚至有软化的现象,她没有反对的让出云慎一替她拿行李下车。

 “大家解散,回家吧!”教练宣布完,就带着助教女友走了。

 “子,我送你回家。”初咏清对女友说道。

 “不用吧。”子闪烁其词。“你跟湘湘姐一起回去就好了,我跟亚美还有约。”

 他皱眉。“这么晚了,你跟亚美约了要去哪里?”回到台北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她还想去哪里玩?

 他担心,所以才会追问。

 “呵,秘密。”她笑着回答。

 “清,你要放我一个人回家啊?”初咏湘指控。“你忽略我两天了,很过分哦!我要跟爸讲!”

 “呿--”他白了她一眼。“你有人照顾好吗?而且你也忙的,我刚刚还有看到--”

 “嘘嘘,清--”子阻止男友说出他们在车上看到的。

 “什么?!”初咏湘眼睛瞇起。“你‮窥偷‬!”

 “什么‮窥偷‬!扁明正大好不好,敢做还怕人家看吗?”初咏清笑姐姐。

 “你--”初咏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姐弟俩吵得不可开,出云慎一笑笑地看他们姐弟争执,转过头去,看着子以语道:“子,光知道你跟清一起出来吗?”

 子一楞,僵硬的摇‮头摇‬。“哥哥不知道,慎一哥哥,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告诉哥哥,因为我…我骗了他,说我是去亚美家住两天。”

 出云慎一叹息。他就知道!这小妮子真是会惹麻烦。

 “光要是知道了会对清做出什么事,你很清楚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跟清出来玩,可是哥哥一直不准,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跟清在一起啊,我真的很爱他…”子还想替自己说话,‮机手‬铃声却在这一刻响起,是亚美传给她的文简讯--

 陽子,こぁんなさぃ

 簡單的一句對不起,頓時讓陽子的心情跌落谷底。

 “怎么了?”

 “哥哥知道了。”她脸色发白,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她和亚美之间的暗号,如果哥哥发现了,亚美就会发简讯告诉她,她以为哥哥不会发现,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

 “怎么了?”初咏清发现女友脸色发白,关心的问。

 “没事。”子虚弱的回以微笑,‮头摇‬说没事。

 但是怎么可能没事?

 罢才她还笑容满面的,现在却脸色苍白,他初咏清再大而化之,也不可能没注意到!

 他把她拉到一边,小小声的问:“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嗯?”

 接着,小两口的声音就听不到了,初咏湘趁机拉住出云慎一,把他带到一边。

 “出云慎一!”她一点也不温柔的喊他全名。“你刚刚跟子说什么,嗯?快讲哦。”她不信任地用眼角瞄他。

 “你以为我欺负她啊?”出云慎一讶然失笑。“我只是问她住哪里,要不要送她回去而已,我有开车来。”

 “是这样吗?”她仍然怀疑。

 从他们对话的口气听来,不像在讲家住哪里的样子啊!

 “不然呢?你希望我说什么?”这么不相信他,他的人格就这么不值得人相信吗?

 “慎一!”长岛光惊讶地朝他走来,嘴里说着文。“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好友出现在车站,出云慎一马上楞住。

 原来这就是子脸色发白的原因,刚才亚美是告诉她,光知道她和清出门旅行的事!

 这下糟了--“我们社团新,刚刚才回来,光,你怎么会在这里?”出云慎一笑着搭长岛光的肩,朝初咏清和子所在位置的相反方向走。

 “我来找子,她竟然骗我!”长岛光气愤的咬牙。“说要去亚美家住两天,结果竟然是跟初咏清去旅行,我的子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初咏清怂恿她的!”千错万错,都不是他妹妹的错。

 “子已经上大学了,你怎么不试着放手呢?”出云慎一叹息。“保护妹妹也该有个限度。”

 “如果你有妹妹,就不会说这种话了!”长岛光破口大骂。

 “是是是。”出云慎一挖挖耳朵。这家伙的小爸情结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子怎么能忍受他的婆妈啊?

 “出云慎一!”初咏湘不满他话说一半见到朋友就走,于是追上他,扯住他的手。“你就这样走啦?不是说要载我们回去吗?”

 唉,她怎么出现了呢?湘真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你不是初咏湘吗?”长岛光认出她,马上赔上笑容。“久仰、久仰,我叫长岛光,喊我光就可以了。”对她,他有一份愧疚,所以气势不自觉就矮了一截。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初咏湘奇怪地问。

 “因为慎一常常提起你--哎哟,你干么打我?”长岛光转头瞪着好友。

 “哦--”初咏湘诡笑着拉长尾音。“原来你常常在朋友面前提起我啊。”

 “嗯哼。”他哼笑一声,没多说。

 “你有朋友欸,真的能送我们回家吗?不方便没关系,我跟清坐出租车回家就好了,不过要先送子回去。”她笑着挥手。“再见喽。”

 “等一下!”长岛光的笑容饮去,眼睛瞇起。“子,她在这里?”

 “出云慎一,你朋友干么?”初咏湘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很怪。

 “我怎么会忘了?你和初咏清是同一个社团,你们的新旅行,他当然也会参加!”长岛光突然揪住他的领子。“你看见子为什么不阻止她?啊?你明知道我不许她和初咏清交往,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跟你们在一起?!”

 “光,你冷静点。”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出云慎一觉得事情变得很棘手。

 “子在哪里?快点告诉我!”长岛光愤愤地吼着。

 初咏湘傻眼,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子这么在意,他们应该是陌生人啊…不对!

 她猛然想起,子正是姓长岛,而这个男人叫长岛光。

 他就是那个反对清和子交往的人--子的哥哥,可是为什么出云慎一会认识他?而既然他们认识,为什么他却装出不认识子的样子?

 ,好,这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子在初咏清的扶持下,这才有勇气面对哥哥。

 她就猜想哥哥会来这里找她,因为她早就把行程全都告诉亚美,亚美敌不过哥哥的问,铁定会告诉他自己今天会在车站的东门下车,这次被他抓包,依他的个性,可能会送她回日本,不准她再到‮湾台‬来。

 “初咏清!”长岛光气红了眼,扑向初咏清,一拳挥了过去。“是你唆使子做这种事的,对不对?”

 硬生生挨了这一拳,初咏清一声也不吭。

 “哥哥,不要打,清没有要我骗你,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子见男友被打,急得都要哭了。

 “光,你冷静点。”出云慎一阻止好友再度对初咏清挥拳。“我跟你说了很多次,子十八岁了,她已经长大,男朋友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开?”

 “肠子是我们长岛家的宝贝,金枝玉叶,从小就没吃过苦头,这个小子凭什么和她交往?!”长岛光指着初咏清,愤怒的指控。“他能负担子的日常生活开销吗?”

 他一针见血的指控让初咏清脸色发白。

 他说得没错,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给不了子幸福。

 “慎一,你也清楚,他们是没有未来的,为什么你不告诉初咏清,子已经有未婚夫,教他别再痴心妄想!”

 “不!不要说…哥…为什么你要说出来…”子哭了,哭得柔肠寸断,不安的看着身旁的男友。

 “未婚夫?”初咏清目光呆滞,看着哭泣的她。“你有未婚夫,为什么不告诉我?”

 子没回答,只是拚命的哭着。

 “出云学长,你…知道子有未婚夫?而且,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初咏清忽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知道我所有的事喽?”他凄厉地大笑。“我竟然还傻傻的告诉你我所有的心事,连湘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是这么相信你,你一定把我当成大傻瓜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长岛光,认识长岛子?为什么?!”

 初咏清深觉被背叛了,同一时间两个人--他深爱的女人,和他最相信的朋友都背叛了他。

 “我可以接受你一开始接近我的动机,但照现在看来,你根本从没当我是朋友。”他大笑。“我真是个大白痴!”

 “清!”初咏湘皱眉,抚着口。

 人说双胞胎会有心电感应,她和清只有在情绪波动剧烈时才会相互感应,自小就是如此,现在她的心…好痛、痛得不能自己,那是清的心情。

 “清,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子扑进初咏清的怀里,抱住他,怕他消失一样的紧紧抱着他。

 但是他把她推开,交往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把她推开,以前所未有的冷冽眼神看着她,然后再看向出云慎一。

 “这辈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说完,他转身跑开。

 “清!”初咏湘看弟弟跑走,心急的跟着他。

 临走时,她不忘回头对出云慎一道:“你竟然让清这么难过!我讨厌你!”

 这一次被打落谷底的,是出云慎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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