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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雹信涤陷入沉思中,完全忘记了身处的环境,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会结束后,奉天行悄悄地留了下来,正毫不掩饰地,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

 她早该想到了不是吗?归来的他像是宣判末日的复仇之神,一步步踏着死亡的旋律,引她走向毁灭!

 她痛楚地把头抵在桌面上,紧紧咬住了惨白的

 对于他压抑了七年的痛苦和恨意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象征的惩罚。

 他还会有什么别的手段吗?例如毁掉立竿,毁掉她,还是…也毁掉她的朋友?想到这里,耿信涤不由得浑身发冷。

 他不会这样做吧?可是,根据他在商场上的作风来看,他真的会这么做!

 她抬起头看着窗子,担心起独自在‮国美‬的大卫。

 “不要看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

 她惊慌地转向声音的方向,就看到一旁的奉天行。

 “大卫在‮国美‬!”奉天行气地说。

 从上次在伊泰昏倒被送回来,她就常常这样凝神不语。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艾米都不知道,不过他仍全都信任着她,相信她一定会作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可是,他有时真的希望她也能够稍微依赖他一些。毕竟,他是那么渴望能够被她依靠!可是她依然只想着大卫、大卫!

 “天行…”耿信涤很惊讶“你没走吗?”

 他不语地看着她。每次会议结束,大卫都会一个人留下来,他和她之间的默契,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当今天他取代在‮国美‬的大卫时,她却视而不见!

 “看着我,Sherry!”奉天行突然走上前紧握住雹信涤的手。他已经不能再忍下去了“不要再想大卫了!”他冲口而出。

 她下意识地想出手,却被他握得死紧“放开我,天行,你是怎么了?”

 “不,我再也不放手了!”他激动地喊,热切的眼睛里,满溢着长久以来的爱恋“大卫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爱!”

 那天他揪住大卫的脖子,追问他和Sherry的关系,他却只是笑了笑,根本不置一词,弄得他火大得直跳脚。

 “你在说什么?”耿信涤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难道我不能代替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吗?”奉天行放开她挣扎的手,转而搭上她的肩“Sherry,给我一个机会吧!”

 雹信涤整个人呆住了,不知说什么的她,只能凝视着从未和她如此贴近的奉天行。

 “至少让我和大卫公平竞争!”他热烈地看着她“我爱你,Sherry!从我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

 雹信涤依然怔怔地看着奉天行。他要和大卫公平竞争?他难道不知道她和大卫只是兄妹之情吗?

 他爱她…怎么会?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他一向是无忧无虑、笑闹人生的,又怎么会…她的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问题。

 可是奉天行却看不出她心中的疑惑,他低喊一声,胳膊有力地圈住了耿信涤,想要吻她。

 雹信涤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马上挣开了他的怀抱。

 “不要这样,天行。”她清亮的眼睛看着他“我一向只把你当好朋友和好弟弟。”

 好弟弟?奉天行受伤地看着她“难道你不能试着爱我?”他乞求着。

 “对不起,我不能。”她‮头摇‬。她全都的爱,都在七年前给了另一个人了。

 “Sherry,大卫他…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对一个不爱她的人,继续付出感情啊!难道他错了吗?

 雹信涤点点头“我知道。我也…”她想说她也不爱大卫,他们之间只有纯友谊。

 可是奉天行却再一次受伤了,他低声的道:“对不起!我都明白了。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他没想到Sherry会对大卫痴情至此。

 转过身,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很抱歉,我先走了。”

 雹信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拉住他,可是又马上缩丁回来,她知道这样对天行是不公平的,因为她真正想要慰藉、安抚、温柔对待的人,并不是他。

 原谅我吧!天行。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为重新赢回幸福而战了。

 她和他实在是彼此思念、等待、‮磨折‬得太久太久了…

 自从上次过会后,不只是奉天行,连章可昭也自动留下来加班。

 “Sherry!”可昭最先忍不住,她这几天眼睛经常红红的,声音也哑了。

 “你快点想个办法吧!”

 雹信涤只是低下头去,表明不想多谈“走吧,可昭。”

 “可是…”可昭虽想说什么,但还是悻悻然地走了。

 她转头望向留下的天行“你呢?还有什么事?”

 奉天行紧镇着眉头。

 雹信涤笑了,轻松地说:“放心,没事的。”

 奉天行出了焦急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事情蹒着我们?”

 “没有的事。”她回答得直接。

 “好,那我走了。”其实奉天行不相信她会这样回答,这和她一向的作风实在太不相符了!

 以往的她,做事相当有目标、有计划,令所有人都钦佩不已。现在的她,面对这种大事,竟都无所谓!

 “可昭!”走出耿信涤办公室的奉天行,追上前面的章可昭。

 她听到后立刻回过头来“什么事?”

 “可昭。”奉天行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要多休息。你家里人都不在这里,要自己照顾自己。”他诚恳地说。

 章可昭的眼睛迅速染上了一抹光彩“我不要紧的,立竿才是最重要的!”

 奉天行的神色顿时一黯“只怕立竿对Sherry而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可昭不自地抓住他的手“我不会让立竿倒的,我也会一直留在Sherry身边,你放心吧!”

 奉天行强打起精神“谢谢你,可昭。”

 他的心都已经了,被耿信涤拒绝的痛苦,在这些日子以来,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心底又对某个谜底感到恐惧万分。那种对未知事物的害怕,扰了他的心。

 他没注意到,可昭说要让他放心,但在他走出她的视线之前,她一直凝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说一句话,眼中的光彩被一种坚定所取代。

 坐在伊泰的会客室里,章可昭看似随意又不失礼仪,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可她的手却紧握着拳,眼中燃着火焰,一副准备战的姿态。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但进来的却不是伊泰的总经理,而是他的助理。

 “你好,章‮姐小‬。我是奉见陵。我们在立竿曾见过面。”他十分热络地自我介绍着。

 章可昭只是开门见山的道:“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沈总经理?”

 奉见陵很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笑着说:“要见Dean,是需要预约的。为什么事先不通知他的秘书?”

 “我有私事找他。”章可昭直率地说。

 奉见陵笑了笑“你是为立竿而来的吧?”他顿了顿,眼里有着狡猾“如果是这样,Dean绝不会见你的。”

 章可昭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一定要见到他!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和立竿过不去?”

 奉见陵望着她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是Sherry告诉你的?”

 “不!”她叫了起来,两颊却通红,其实是她偷看了Sherry的机密文件才知道的。

 “章‮姐小‬,你是个聪明人,我劝你最好不要手。”奉见陵轻松地说。

 章可昭一下子被怒了,她猛地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离开立竿吧!那里不会有前途的。不如到伊泰来,做我的女友如何?”他挑高眉毛,不正经地问她。

 章可昭指着奉见陵“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人渣!立竿不过是家小鲍司,为什么你们非要致它于死地?还有,天行也在立竿,难道你想让他伤心吗?”

 奉见陵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有趣地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样子。

 “你的脾气真是够差的。”他突然伸手,手臂圈住了她的,一收紧就把她揽进了怀里,‮逗挑‬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大惊,奋力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人渣!”可是在他有力的双臂下,这点反抗无济于事。

 奉见陵毫不费力地将她锢在怀里,强行抬高她的下巴,眼睛里有着嬉笑和顽皮。

 “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不等她领会他的意图,他的嘴已经了下来,准确地盖在了她的上。

 他的嘴火烫,舌直入,带着无比的热量,吻得狂,就像他的人一样,桀傲不羁。

 她全身的神经俟地绷得像琴弦一样紧,羞辱的感觉直涌上心头。她拼命地抗拒他,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蓦地,一道血丝从了下来。

 奉见陵放开她,微眯着令人眩惑的双眸,为她咬他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他吻过很多女人,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反应。

 他低沉地问:“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有心中已经有了爱人的女人,才会如此拒绝别的男子的求爱。

 章可昭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耳光,‮子身‬不断的发抖“你是个混蛋!”她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

 奉见陵摸摸脸颊,‮辣火‬辣的痛。

 “他有我好吗?”什么人的条件能比得上他?

 她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然后大喊:“不错!他就是比你好!他热情、体贴、有爱心,对人又好又温柔…你这个人渣永远也比不上他!”

 他望着章可昭掩面奔出去的背影,脸上出了颇有兴致和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丝微笑带起了腮边的肿痛,提醒他刚才的‮女美‬有多厉害。

 这美人还真敢下手啊!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呢!

 她的举动毫不做作,对“恶势力”也丝毫不惧怕,勇敢又坚定,是个真诚又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她心中却已经有了个“热情、体贴、有爱心,对人又好又温柔”的爱人。那人…是天行吧?

 可昭从伊泰回来后,就直接跑到奉天行的办公室,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地、难以抑制地哭泣。

 奉天行拍着她的背,不知所措的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昭?”

 她拼命‮头摇‬,被烈的哭泣弄得气而郁闷。

 奉天行扳正她的头“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

 “求求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她怎么能告诉他!?

 奉天行答应她“好,我不问,我不问…”他只是体贴地擦掉她脸上奔的眼泪,轻轻拍打她剧烈起伏的背。

 雹信涤独自一人来到伊泰见沈常朗,脸色肃静又凄楚。

 她垂下眼,低声地请求说:“请你不要迁怒可昭,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沈常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冷冷地盯着她。

 他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痛苦让他满意。可是,满意之外还有一种恼怒…她从来没有珍视过他,却那样在乎别人!

 “她只是第一个。”

 “不!”她害怕极了“求你,不要扯上我的朋友,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他慢慢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如天神般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什么都可以吗?”他居高临下地问。

 她痛苦地点点头,扭过脸去。

 他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她被动地抬起头,看向沈常朗昔日曾经是活泼、热情,满含着光晕和光彩的双目,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现在的他,目光冷森,眼底下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幽邃。

 他用阴沉的音调,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她耳边说:“让你做我的‮妇情‬,你也肯吗?”

 她口一窒,受到重创,轻声说:“你明知道我肯的。你明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哼!”他的黑瞳暴怒,当场推开了她,冷笑着说:“这些话你还对几个男人说过?他们又付给你多少钱?”

 她踉跄地被他得节节后退。用力捂住嘴,泪水已经在眼圈内打转“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够了!”他眯着冷目“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你有多么想念我,你又有多爱我?当年的事你全是迫于无奈?”

 她被他的阴冷震住了。

 “词穷了?”他仍不放过她,‮忍残‬地咄咄人“你还真是没变呀,还是这么有心机,城府深沉!你实在辜负了你的名字…坚信能洗涤这片浑浊不堪的世界!你已经陷在这片泥津里不能自拔,而且乐在其中了!”

 她被攻击得体无完,毫无还手之力。

 她一直都知道他恨她,就像知道自己一直爱着他一样。但是她却是头一次见到他的恨意…如此浓,如此强烈,如此的深柢固!

 她哽咽着,喃喃自语:“恶魔…恶魔…”

 他淡抿的弯出轻弧,仰天大笑“是吗?我记得你以前都叫我天使。”

 是的,他本来是个乐善好施、欢乐热情的天使。是她的背叛,让天使落入可地狱,变成了血的魔王!她原想保护天使的纯洁,却依然让天使坠入了万劫不短的深渊!

 转过身,她逃也似的离开伊泰,而他魔鬼般的大笑,一直在她耳边回不去。

 一整个上午,耿信涤都待在办公室里,既不办公也不接电话,只是默默地坐着。九点、九点半、十点、十点半…

 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外响起,奉天行打开门,带着一身的疑惑和急切冲到她面前,将一个牛皮纸袋丢在桌上。

 他扯着头发,哑着喉咙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Sherry!”

 她对那袋东西看也不看,舒了口气,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奉天行惊异地瞅着她,声音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雹信涤停了很久才说:“这没有什么难理解的,不过是人类自身的望。因为没有人甘于平凡的生活。”

 由于办公室的门打开,他们的对话也让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奉天行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耿信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现在的生活还算平凡吗?”他眼中的光彩迅速消退,用很无力的语气,茫然地问:“那你为什么收留我?为什么把我从街头的一个黑道小混混,培养成公关部的经理?”

 她靠在转椅上,无聊地用手指在桌上划着圈“天行,你实在不该打听我的过去。还有,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重重地打在了奉天行的心上“原来,原来…”他瞪着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说着:“七年前,你拿自己为饵,用感情做钓线,骗取了一个富家公子的爱情,然后敲诈他家一大笔钱后,就把他甩掉。这不但毁掉了他的生活,也让他几乎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然后你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扬名立万、名利双收。等那个富家公子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时候,你后悔了,后悔当初放掉这样一条大鱼。

 所以,你就拿立竿,拿我们作代价,去换取和他重修旧好的机会,是不是?

 而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因为我的表哥在沈常朗身边做事,你接近他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太‮忍残‬了!你的计画简直太完美无瑕了!只是你漏了一点,你实在不该招惹曾在黑道上混过的人!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雹信涤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既不发怒也不辩解。

 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比她当初的拒绝,更加伤他入骨。

 悲痛让他的话哽在喉咙里,哽得他不过气来。转身,他只能带着疲惫的心情离开这里。

 等他走后,门外冲进了一个人,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打在耿信涤脸上。

 雹信涤捂住脸,惊异地说:“可昭!你…”可昭的脸因愤怒烧得通红,眼里冒着小火苗,含着泪,咬着牙。

 她指着耿信涤大喊:“Sherry!你太绝情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天行!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地在爱着你?他明知道你爱大卫,却依然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

 可是,你却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他、伤害他,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够如此没有人?”

 说完,她扭头奔出了办公室,追上奉天行的脚步。

 待一切安静后,耿信涤默默的抚着自己的脸颊,果然,她最重要的朋友离开她了。她暗自苦笑,他的手段真厉害,不是吗?

 门外的人面面相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知事情会演变成如此,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敢行动,全部如泥塑,不,全都如被钢钉钉死在地上一般。

 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奋力拨开人群,挤进她的办公室。

 姜侬侬颤颤地伸手搂住她的肩,一句话还没说,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雹信涤张开手,她顺势伏在了她的膝上,仰起涕泪纵横的小脸,坚定地说:“我相信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雹信涤拿起一条手帕擦着她的眼泪。

 姜侬侬固执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即使天行说的都是真的,你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雹信涤柔声说:“好孩子,你哭什么呢?乖,不要哭了,叫艾米进来。”

 “好。”姜侬侬还是很坚定地信任着她“我要陪在你身边。即使大家都走了,我也不离开你,我会永远支持你…”说完,她走去唤了艾米。

 艾米从门口走到耿信涤面前。

 雹信涤从抽屉里,拿出五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艾米“大卫、天行、可昭、侬侬,和你,你们五个一人一份。”艾米出一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Sherry,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数目虽不多,但已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金额了。”

 艾米丢下信封,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一百万。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立竿卖给伊泰?它是你的生命呀!”

 雹信涤好像没听见似的“从明天起,立竿就不是我的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可以下命令。叫大卫回来吧,那也不需要他了,你们趁早另谋高就。”

 艾米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当年是你帮助了我,现在你有难,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去追可昭和天行回来!”

 雹信涤拉住她“不要去,让可昭安慰他吧。这不是我的大难,这是…”她思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这是宿命,是我在七年前就选好的宿命。”

 艾米哭倒在她怀中“只要你说一句,我一定会帮你的!”

 雹信涤合拢她的双手,认真地说:“不,千万不要去。你好不容易离开那种生活,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如果真要帮我,就祝福我吧。我既然这样做了,就绝不会更改。”

 “Sherry…”

 然而让她窒息的,是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他严肃、冷静、不苟言笑。

 人们挤过他的身边,纷纷招呼平易近人的奉见陵,而沈常朗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司空见惯,他迳自走向一名娇‮女美‬郎。

 雹信涤只能看着他伸出手,邀请那个异常美丽的女子步入舞池跳舞,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极其亲昵地靠在一起。

 她用力地扶着柱子,让自己摇摇坠的‮子身‬不至于倒下去。

 然后,她又看到他们两人上了二楼,消失在拐角处。

 她全身的力气全都消失了,杯子当一声掉在地上,引来其他人侧目。

 她的‮子身‬完全贴在柱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整个人昏沉沉的。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

 有个人及时接住她下滑的‮子身‬,抱起她退出了喧闹的大应,来到花园,将她放在长椅上坐下,让她的头依偎在他的膛上。

 她好痛苦!尤其在看见沈常朗和那一个女子上楼时,整个人就崩溃了,她在沉浮中什么也抓不住,眼前昏黄一片,无限凄凉。

 有人把她的嘴撬开,命令道:“喝下去!”她被动地张开嘴,一股辛辣的体灌进了她的喉咙,那不同寻常的炙热感让她清醒了些。

 喃喃地,她想说声谢谢,可话还没出口,她的眼泪就了下来。

 她双手捂着眼睛,可是还是止不住眼泪,她摇着头,喉头哽,剧烈地泣,肩背不断的颤抖着。

 男人把她搅进怀里,把她整个人都抱住。

 像是还发不够心中的痛楚,她将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住,咬得又重又狠又突然。

 男人一急之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手拉出来,并大吼道:“耿信涤,你给我清醒一些!我抱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自的!”

 雹信涤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曲起膝,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还是没有停。

 夜风吹在她的肩头上,让她觉得格外寒冷。

 她环着自己的削肩,喃喃地说:“他爱上别人了…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上楼…我…我以为我的心是不会变的,他的心也不会变…我一直在等他,他却等…

 奉见陵微笑着,俊眼眯在一起,满脸笑容地回应走廊上诸‮女美‬的问候,看起来春风得意。

 “CoodMorning!”他吹着口哨走进沈常朗的办公室里“咦?这是什么东西?”锐利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黑色物体,感到吃惊。

 沈常朗淡淡地说:“别告诉我,你没见过笔记型电脑。”

 废话!他每天用怎么会不知道。他奇怪的是,在他的印象中,沈常朗从来都不碰电脑一下的。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奉见陵决定还是不问了,反正问他也不会说。

 “什么消息?”他面无表情。

 奉见陵笑咪咪地说:“你的大学母校周围不是有一片违章建筑吗?前几年拆了重建,可建好的房子又要拆了。那个位置还不错,虽然僻静一点,可是环境优雅,空气新鲜。我们去买下来?”

 沈常朗按滑鼠的手停顿了几秒,才说:“你去办吧。”

 奉见陵笑着退出去丁,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沈常朗兀自盯着萤幕,他入侵了立竿公司内部的系统,发现在收购立竿前,有几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资金,曾经在立竿的户头暂留过,但却没有人运用它,然后不久,它又退回到原来的帐户。

 究竟这里面有着什么样的玄机?

 立竿内部的风波,很快上了报纸的头条。昔日神采飞扬的美丽女老板,转眼成了贪图富贵、不择手段的人。

 摧毁立竿,是他回来的目的,但是这事进行得太顺利了。速度之快,令他始料未及,就像是不战而胜。

 他原以为这会是一场很长久的战役,不料就在他战鼓刚起的时候,她只被轻轻一击,就四分五裂了!

 这倒让他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沈常朗咬着牙暗自揣测,她还有什么打算?以退为进吗?

 这时,电话响了,这是他的专线,除了奉见陵,从来没外人打进来过。

 “我在报纸上看到立竿的消息了。”说话的人,是沈常朗的姐姐…沈常盈“朗朗,你做得太过分了。”

 没想到沈常朗只是冷笑“过分?你忘了她当年是如何对我的?这点小小的惩罚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朗朗,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当年的事,恐怕别有内情…”

 “姐,”他没想到当年曾反对过她的姐姐,会为她来求情,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听“你来电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你还是一样固执。”沈常盈的叹息声传来“对了,我是要告诉你,恺恺还不能来接任,你还要过几个月才能休假。”

 “恺恺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说,这关系到他一生的幸福…”

 币上电话,沈常朗想起“幸福”两个字,浑身不舒服,感到刺耳极了。

 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从恶梦中惊醒,一遍遍狂喊着她的名字,却只能亿起她无情的背叛。

 看到绿色的植物,他会想起她房里的盆栽;看到电脑,他会想起他们曾经在电脑室里,耳鬓厮磨、无比亲密;看到树木,他会想起他们曾经在枯木下面的山盟海誓、百种柔情…然而她却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

 她的背叛,在这七年里无时无刻地‮磨折‬着他、煎熬着他,让他总是活在痛苦的炼狱中。

 她加诸于他的伤害,她还远远没偿还到十分之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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