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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光…临。”照例是有气无力的问候,连抬头都不曾,丁水柔抱着鹅黄抱枕,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

 天气暖洋洋的,正适合睡觉。

 “柔。”来人以语轻,将一个单字合在瓣里逗弄着。

 “晤…啊?”不知怎地,这声轻唤让丁水柔全身泛起一阵皮疙瘩,霎时清醒过来,比小绿的清醒功效还神奇!

 莲沼!

 他又找上门了!

 几乎是同时,丁水柔的脸色条地刷白,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可说是血全无。

 他是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地上门,频频打扰她。

 怎、怎么办?丁水柔清明的大眼顿时满布惊慌,一阵战栗在下一瞬间窜全身。

 好麻…她的胃又隐隐痛了起来。

 这也难怪她了。

 难得清醒,一睁开眼却是最不想见到的人,教她不胃痛也难。再说,她的‮体身‬本就比旁人来得娇弱。

 至于莲沼彦一…

 对于丁水柔一见到他就立即清醒,莲沼彦一勾起角,颇为满意地笑了笑,笔直地朝她走来。

 他、他要做什么?

 一阵心慌之下,丁水柔差点找了个垃圾桶把自己藏起来。这是每次莲沼彦一上门时,她必有的荒唐想法。

 不过,当然是不可能啦!

 所以,面对步步近的敌人,她唯有强迫自己忘记胃痛的事实,假作镇定,扯出笑脸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她咬宇清晰,但按住植台边缘的手却连指尖都泛白了。

 他又有什么需要吗?

 如果可以‮实真‬地呈现心中的感受的话,她相信现在自己应该是一脸哭无泪,一副小媳妇般受欺负的可怜模样才是。

 哎呀!他根本、根本就是存心来整她的!

 呜…她好想哭。

 至于莲沼彦一到底是怎么“整”她的呢?

 唉!一言难尽。

 上回,他一口气就订光了她店里所有的花,害她严重缺货,连老主顾的花都差点不出采。幸好花房的花都开了,在阿土和几个工人的赶工之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撑了过去,要不她辛苦打下的名声就要毁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没错!

 莲沼彦一竟然还指名要她亲自包装,并限期货!

 结果,害得她包得手酸不已,最惨的是,她竟然还得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没没夜地赶工。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大酷刑!

 要不是她的敬业精神不允许她半途而废,再加上小绿的从旁辅助、她哪能撑过来?

 那件事之后,她足足昏睡了一星期,差点没虚

 想想,现在她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还有一次,他则是要她把九百九十九颗白色气球打人氢气,再加上九百九十九朵淡黄茉莉花,然后帐单一签就帅气地走人,全然无视于她脸上的呆愣…

 九百九十九颗气球!

 再加上九百九十九朵茉莉花!

 九百九十九颗气球…

 再加上九百九十九朵茉莉花…

 她就这么喃喃自语地念着那恍若天文数字的数目。

 他们、他们人手不足啦!

 几个工人休假的休假、生病的生病,其他的又各有各的事要忙、店里就只剩阿土和她了。

 好想哭…

 可是,没力气。

 之后,当她在阿土的协助下开始打起氢气时,她放眼看去就只见到一颗颗被灌足了气、不停冒出来的白色气球。直到它们占据了她店里的所有角落,然后继续扩张至她的梦境…

 在梦里,她被一颗颗涨的气球给挤着,几乎无法呼吸…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

 必于那九百九十九朵淡黄茉莉花,她更是煞费心思,先是和阿土花了好些天一朵朵地分别包装,再扎成一束束。

 最后,还请来了楚琳、葛红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九百九十九朵茉莉花包装完毕。

 松了二口气的同时,四个人也累瘫了,而且,她还被葛红给狠狠地敲了一笔。

 不过,那都是店里卖剩的花,也算不上什么损失,因为她可是很会仃细算的。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当然不!

 当她歪歪斜斜地踩着脚踏车,疲惫地回到自己居住的独楝洋房时,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

 是幻觉吗?

 她爱困的眼,不太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是她眼花了吧?

 她亲手包装、把她折臆得要死不活的茉莉花束,居然出现在她家楼下?

 还有那颗颗满的白色气球,前几还待在她店里,并与她在梦中纠,这会儿却全部长脚跑到她家的门廊上?重点是,他们明明一大早就恭恭敬敬地把茉莉花束和气球

 全送到莲沼彦一家里了,为什么这会儿却会在她家出现?再次眼,丁水柔困惑极了。

 难道,她是在作梦,其实他们并没有把茉莉花束和气球送到莲沼彦一家?

 可足,那又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哎呀!不管了。

 反正,莲沼彦一订的花,就该为他送去。

 懒得再想,丁水柔拨了通电话,让阿土开了货车来!将花与气球装上车后,送去莲沼彦一家。虽然同样困惑,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阿土还是乖乖依照丁水柔的吩附,将东西送往莲沼彦一家。

 不过,东西又再度在她家门前出现。

 再次站在自家楼下,丁水柔撑起爱困的眼皮,努力想理出头绪。

 难不成它们会认路?

 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就是莲沼彦一搞的鬼罗!

 他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难道纯粹是为了整她?

 不仅,她是真的不懂!

 又眼,丁水柔像个孩子般稚气地抹了抹角的口水。

 此时,巷子的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莲沼彦一!

 “你…”张口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吗?还是问他为什么知道她的住处?还是…

 “你知道这种茉莉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两手袋,莲沼彦一一脸闲适地用中文道。

 “这…种茉、茉…莉花的花语?”一时反应不及,丁水柔只能呆呆地重复一遍。

 花、是送她的?

 他向她订花,然后送她?

 “你、你…属于…我…”不假思索地,丁水柔说出了淡黄茉莉花的花语。

 茉莉花有三种花:白色、黄和淡黄

 所代表的花语分别是:友情、温柔;温情、优美和你是属于我的。

 由于开花店的缘故,丁水柔自然是了然于

 不过,由于太习惯在半睡眠状态中回话,因此她出口的语句依旧是破碎不完整的。

 而且一出口,她就愣住了。

 他是在暗示,她是属于他的吗?

 完了,她逃不掉了!

 “我的名字。”停止近的动作,于丁水柔前方一步停下!莲沼彦一突儿地用语说了句。

 嗄?

 面前突然放大的俊容,让丁水柔一下子回过了神。

 愣愣地环视了下四周,她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思绪又远飓了。

 对了,他说什么?

 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

 不就是莲沼彦一吗?

 就算她想忘,也忘不了啊!丁水柔几乎出了苦笑。

 在梦中,他一直是没有姓名的。只是一个总是不期而遇,搅她心中一湖水的身影罢了。

 但现在在现实生活中,他依旧让她的心纷扰不已,而且一开始就以霸道之姿强硬地介人她的生活,不容她说不。

 唉!他害得她最近老是闹胃病。

 直到方才,她都还在回想着自己近受他“待”的悲惨境遇,可见她受害有多深了。

 等等!

 他方才说的是…语!

 好险,差点就中计了!

 “先、先生,您、您说…说什么?我、我听不懂耶!还是请您说中文吧!”

 经过一段时间、丁水柔爱困的本又故态复萌、佯装不懂,故作礼貌地请求道。却在看见莲沼彦一狠明亮的双眼时,头皮一阵发麻,精神全都回来了。

 他…总是有让她清醒的本事!

 好,非常好!

 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她会说语?

 她就这么想撇清与日本的关系?

 还是…想撇清与他的关系?

 莲沼彦一眸中闪过一统愠怒。

 既然如此…可以,她要玩,他就陪她玩!

 莲沼彦一额上的莲烧得益发张狂,周道散发出危险的氛围。

 呜,他、他要做什么?心中猛然涌上一股不安,丁水柔本能地往墙角缩去。

 “怎么办呢?”他状似苦恼,以语自言自语着。

 咦?

 “我不喜欢你躲我!”语毕,他欺身上前,低头寻着她的,就是一阵咬。

 他深深浅浅地逗弄着、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大掌不着痕迹地悄悄绕到她身后,按着她的背脊,以使她更贴向他,方便他感受她的柔软。

 我的心先搁在你那儿,以后连同我的吻一并讨回…梦中的话语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是吗?他终究是来索讨了。

 瞬间,一阵电毫无预警地窜过丁水柔的‮子身‬,让她全身酥麻,几乎瘫倒在地。

 一种既恐惧又隐含快的感觉朝她席卷而来。

 自从见到莲沼彦一之后,只要他以单名唤她,她便会泛起一阵皮疙瘩。而当他以那火焰般的瞳眸凝视着她时,她更有快被烧起来的错觉,颤抖逃。

 而且…她对他的侵犯竟产生了快,这种想法让她羞怯死,直想挖个把自己埋起来,永远不再见人。

 她不是想逃离他吗?

 怎么会沉溺在他的吻?

 不仅不懂他,现在,她迤自己都不懂了。

 倏地,一道绿光闪过她眼前。

 小绿!

 她还来不及反应,小绿已在转瞬间咬上莲治彦一的手臂。

 沉醉在与丁水柔的绵中,莲沼彦一冷不防地被咬了一口,警觉心一起,立即放开丁水柔。手腕一抖,俐落地甩掉附在手臂上的冰凉物体…

 啪!小缘登时被毫不留情地重重甩到地面。

 蛇!

 她的屋里有蛇?没有多想地,莲沼彦一一把捏住小绿的头,手刀一下,就要当场劈死它。

 “啊…不、不…不可以!”猛然发出尖叫,丁水柔喊住了莲沼彦一,在干钧一发之际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莲沼彦一挑眉,等着她的解释。

 “它、它、它是我的、我的…宠物!”…连说了三个“它‘’字,丁水柔才气吁吁地说完。

 这回,她说得七零八落,纯粹是因为过于紧张的关系。尤其是当她看见莲沼彦一还紧紧捏着小绿的头时,心脏更是差点停止跳动。

 宠物?

 她的?那应该没毒罗!

 莲沼彦一拎着由于掉落地板而昏厥过去的小绿左右晃动,打量着它碧绿的身躯。

 “还、还我…”丁水柔额抖着手,恳求莲沼彦一高抬贵手。

 莲沼彦一看了她一眼,精准地将小绿仍在她怀里!然后径自走到洗手台清洗伤口。

 “小、小…绿?”从莲沼彦‮中一‬抢救回昏的小绿,丁水柔心疼不已、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身为小绿的主人应该负起责任,对受害者表示基本的关心。

 五分钟后,莲沼彦一清洗伤口完毕。

 过了十分钟,他开始翻找急救箱。

 二十分钟后,他已将伤口做了基本的消毒。虽然已经去了毒牙,但基本的消毒仍是必要的。

 三十分钟后…他以没受伤的另一手吃力地为伤口做包扎。

 然后…他开始生气,坐在椅子上生气。

 从头到尾,她关心的竟然只有蛇!

 站起身,他直直地走到犹跪坐在地上的丁水柔面前,以食指径抬起她的下颚,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小、小绿平常是不咬人的…”看见他阴沉的脸,丁水柔怯怯地道。

 言下之意,是他不对、是他冒犯罗!

 莲沼彦一眸子危险地眯起。

 “这是你欠我的。”恶狠狠地咬了下她的瓣,直到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沾染上他的,他才放开她,用手臂抹着自己上的鲜血。

 他不只气她躲他,更气她不关心他。

 “你…”她惊愕地说不出话,只能心魂不定地抚着自己受瓣。小绿咬了他,他就咬她作为报复吗?

 他好野蛮…

 捧起她的脸蛋,他警告地道:“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躲我!”

 为了避免她不认帐,这回,他说的是中文。

 “另外,我要订一束翠菊,附上千张书法纸笺,内容是…めとてみ。

 他随手起柜台上的便条纸,劲笔一挥,潇洒地写了几个文“めとてみ”!

 “那、那个…先生,我不…”丁水柔见状连忙开口拒绝。

 “不懂文吗?没关系,照着写就是了。”举起手,阻止了丁水柔的发言,莲沼彦一说着中文,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随手扔下几张干元大钞,莲沼彦一推开玻璃门,扬长而去。

 めとてみ

 一千张?

 这、这根本就像是…要她向他示爱嘛!抱着小绿,丁水柔颓丧地跌坐在高脚椅上。

 翠菊的花语是…

 你到底爱不爱我?

 而めとてみ则是文的“我爱你”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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