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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太好笑了,左岳根本不想去订正她。

 协和机舱的抗玻璃面上紧贴着一张凸眼歪嘴的扁脸,五指头的指痕清楚得印在窗外,这么畸形的猴型姿势已经保持够久,久到不知情的人都要以为那整张大头都黏在玻璃上的是风干标本,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所有的空中‮姐小‬虽然保持好风度没有给他来个当场狂笑,可是躲回服务区笑到肠子筋是肯定有的“你上辈子肯定是壁虎投胎。”跟玻璃跳三贴舞是壁虎才有的绝活。

 “你要是肯把尊嘴个拉链,我会更加感激不尽。”可恶!无暇含糊不清地回答。

 说什么五分钟的机程,飞机起降也不止这几分钟,谁叫英明神武的她一时不察,中了人诡计。

 她讨厌密闭式空间,她想念她的柳条扫把!咦,她在发抖。左岳讶异地看着她的背影。

 机身颠簸了下,无暇更是死命地抓紧扶手。恐怕要不了几分钟,她的小命就会翘掉,遑论能抵达地面,到丹麦最著名的天使岛。

 天使岛的天使们是没有翅膀的,他们全身光,以最自然的姿态生活。

 不用多加描绘,无暇听见这些,鼻孔只差没立刻出血来!没错,为了那块充满惑的“饵”她乖乖地坐上常跟她在空中不期而遇的机械大怪物,成了它肚子里的食物。

 “你怕坐飞机?”她脸色发白,不像开玩笑,左岳握住她抓住前襟的手。

 她的手通透冰凉。

 “不…怕。”她虽然不是什么正道的修练者,神仙道佛更沾不上边,可是,要让一个人类来看不起她,她宁可自己撑下去,所以甩掉他援助的手。

 嘴硬。左岳想她就范“真的不怕?”

 “不!”她倔强极了。

 像是为了抗议她言不由衷的谎话,以舒适快速为诉求的协和机居然又晃了下。

 无暇的整张脸全黑了。

 “好吧,我从来不强人所难的。”他闭眼准备打个盹,嘴角却浮出一个颇具深意的微笑。

 他…他真的睡了?无暇楚楚可怜地瞪着反映自己一张脸的玻璃,费尽全力让自己不去感受机身外强劲的气流。

 可是,她受不了了!再继续下去,她怕不是死于恐惧而是死于缺氧,她豁出去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啊木,她钻进左岳那张开得可疑的怀抱。

 左岳胳臂一揽,把她拥入怀。

 “我…”无暇解释不来自己的懦弱。

 “把眼睛闭起来就没事了。”刚才,他已经准备要把她拎过来,幸好,她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害怕这种密闭式的空间?

 几乎是马上的,无暇深深埋进左岳的膛,双手箍紧他富有弹。“你很瘦,都没吃饭啊?”

 “我天生丽质。”

 她跟别的女人很不同,柔软的‮子身‬跟团绵絮似的,蓬松的卷发有股暗香,像的新芽、夏的浓绿、秋的香味、冬的清凉,那似曾相识的味道唤起他隐藏许久的情愫。

 他还记得被家人接回丹麦之前,留在他瞳孔中不灭的影像…不属于人间的时间廊。

 她总是不经意的在他生命中出现,这次,她会停留多久?他没把握。

 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内彻特菲家族最优秀的一分子,他的心为她蠢动,那么,她就要负责他的一生,他不会让她消失的!天使岛是丹麦周围大小五百个岛屿中名列第三的,它跟德兰半岛、英菲岛完全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是座私人岛屿,不受邀请自己闯进来,恕不。要是不秤秤自己的斤两想硬来,可以…除非你养了整连的舰艇和蛙人,要不然,对不起了,后果自负!飞机之后接着是小型游艇,乘风破是什么感觉?无暇根本晕死了,巴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没办法解答。

 游艇很快穿过只有左岳才知道的暗礁宫,停进船坞,在码头上眺望的居然是管家打扮的Z。

 “少爷。”他恭敬得不像话,海风一点也没把他精心梳理的头发吹,穿在男人身上怎么看都像‮态变‬的‮丝蕾‬处处可见,肩膀站着的是无暇的乌鸦小黑。

 “绿怎么了?”小黑不愧是老成的乌鸦,它担心自己的主子,也在无意中得罪了左岳。

 “为什么她不适应科技发展出来的便捷工具?”左岳从不回答谁的质询,他只追求自己想知道的部分。

 它小黑可不是省油的灯,好哇,来看谁厉害吧。“她没告诉过你,她只睡花吧,一般的铺会让她过敏。”

 “要是她的体质跟别人不一样,那你更不适合待在她身边,根据医学报导,动物的身上最容易携带过敏原,以后跟她保持距离。”左岳沿着长长的步道,把无暇送进一间藤编的小屋。

 小黑跳脚。“他以为他是谁,居然用那种臭的口气跟我说话!呱,你是那个目中无人小子的管家,好歹要进谏一点忠言,可别混吃等死!”它把管家Z拖下水。

 “我只是个下人。”Z很委屈。

 它没听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吗?再怎么说左岳都是他的主子,这年头不兴人死留名那一套了,他不用太鞠躬尽瘁,人要翘了辫子,就没得玩了。

 “吓死你这个墙头草!”小黑很不以为然得用它美丽的黑翅膀扇了他一个耳刮子,昂着头追随着无暇而去。

 没天理!他竟然被一只鸟看不起,他识时务为俊杰难道也有错?

 这下出大丑了,她被这样抱进来,睁眼不是,继续装死又不像自己的作风,这家伙到底要看着她到什么时候啊?

 她浑身已经开始起来,到底这是什么,去他的,他肯定是故意的,刚才,小黑不已经告诉他,她对睡的品味是很高的,他还装聋作哑,好!等下,看她怎么整他!不过不住好奇心,无暇悄悄掀开眼帘…

 啊,这个暴狂,他背着她已经光身上的衣服,瞧他正在进行的动作,解头?!就是!而且显然他没有住手的迹象…

 天!他隆起的肌看起来光滑又弹十足,完全不像他穿衣服时的消瘦,双臂的线条比米开朗基罗还好看,妈妈咪呀,他…的身材真!“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我可不是衣牛郎让人免费观赏的。”左岳像背后长了第三双眼,对着无暇喊话。

 谁都没瞧见他侧面的肌微向后牵扯,至于,正面的他是什么表情,也只有左岳自己了然于心。

 “你早知道我醒过来!”无暇脸红,却不认输,一蹦跳了起来指控惑她男人的“罪行”

 左岳转过昂藏的‮体身‬来。

 哗!无暇目不暇给,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不是她好,实在是眼前的景观太动人心弦了,象牙的肌,手足摆动时也随之律动的肌,最感的是他的肚脐眼,她好想…咕咚,狠狠得了口水…好想去摸摸看…

 “我警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左岳声音中的温度骤降。她不知道她眼中的痴醉会让他变成野兽?

 无暇变成浆糊的脑袋清醒了点。“你吼什么吼?吼得我头痛!”

 好!会骂人,那表示她恢复正常了。

 不过,她干嘛抓来抓去的,又不是抓跳蚤的母猴子!念头才跃入左岳的脑子,他立刻屈膝跪在沿,猛然抓住无暇洁白的藕臂。

 “你干什么?”他不会像上回冷不防地吻她?呸呸!这种黄镜头居然让她心头小鹿撞,她在期待什么0阿?!“别再抓了,让我看看!”

 他在说什么啊?无暇还没从恍惚中醒过来,她沉得太严重了。

 左岳耐心地掉她身上的一堆衣服,她到底穿了几件衣服啊?!“狼!你想做什么?”迟钝的女人,终于发现在她身上为所为的一双禄山爪子。

 一只枕头立时命中左岳的脑袋瓜子“别来,你全身都是红疹子,要我把你剥光、还是见不得人,二选一。”

 这是哪门子的选择题,无暇情急之下,为了保护双峰不见光,只好答应他。

 “你要是敢多摸一块不该摸的地方,我会把你的十手指头剁起来喂小黑!”

 真是‮力暴‬!左岳安抚了她,看着无暇光的背,他打开门叫柬守在门外的Z。

 “去我大哥的屋里拿葯来。”他挡着Z搜索的眼光。“你要是看到不该看的,我会要你那对眼珠子来抵。”

 到底是讹把‮力暴‬美学发扬得更光大啊?!他的话比无敌大炮还有用,Z贼溜溜的眼睛马上静止不动,领命后,飞也似的办事去。

 “你大哥也住这里?”无暇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衣服下的部春光外,只能略歪着头,可是她精灵似的轮廓和红娇俏的模样,又让回头的左岳心中一

 她绝对不知道自己这种模样有多致命!左岳拿了葯膏,反手关上门,然后坐到无暇的身侧开始涂抹着葯膏。

 “喂,别装鸵鸟,回答我。”

 到底是怎样的家庭生养出像左岳这样的男人,想到这里,她突然发觉在内彻特菲家也过于好几天,硬是没见过左岳的父母亲,只有一个不甘寂寞的老头子,不过那老头的眼中有太多诡谲,从他想设计左岳娶,就知道他不像表面的善良。

 到底准玩谁?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别惹我大哥,离他越远越好。”他不是没有兄弟情,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是平常人能惹的。

 案亲对东方女子情有独钟,两任太太一个是西湖‮女美‬,一个是香港的都市丽人。他上面的两个哥哥是名正言顺的内彻特菲家族的一分子,而他不是,他是‮妇情‬的儿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你说什么我都要听喔?那我不是牺牲太大了?”纯粹为反对而反对,典型的绿无暇作风。她的声音渐趋呢喃,虽说得气势磅礴却不见力道。

 好舒服,青草混着薄荷的味道,是她最喜欢的。还有,他的手指按在地皮肤的力量适中,让人昏昏睡,他要哪天失业,真可以考虑以‮摩按‬为生,嘿嘿,不错不错!薄荷的味道从胳臂传到感的腋窝,就差几公分的距离,左岳的手指就会触碰到她呼之出的…然而,他很君子的避了开来,他的动作让提心吊胆的无暇放下心,对左岳的评鉴也更上一层楼。

 “你喔,这么不肯吃亏!”她天真、可爱、调皮,又爱跟他唱反调,但有时候也让人很想揍她一顿股。

 “人呐,什么都能吃,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就是亏不能吃!”这男人总不肯给人一次痛快,顾左右而言他,,灰暗!左岳抿着将她身上的衣服恢复原状。看着她‮动扭‬的身躯,她不会以为身为男人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吧,她还有心嘲笑他。

 他迅速离开边。

 “这我会让人来拆掉它,你别睡了。”

 “了解。”他干嘛对她这么好?

 避他呢,喜欢对谁好是左岳的自由,至于她呢,纯粹就是为了好玩才跟着他。

 现在,她已经迫不急待想到海滩,看看天使营是怎么回事了。

 呀,光想就很刺了!那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小人!天使营?!整个波光拍涛的海岸就只看见冲的左岳,纵横在白中,他‮身下‬还穿着泳,该死!那种赤条条,被剥光光的人一个也没有!耙诓她!无暇看着海‮央中‬那个不知道大难将到,还笑得十分不知死活的左岳,‮动扭‬了下可爱的俏鼻子。

 霎时,风不算大的海面刮起了风,水越堆越高,呼啸得盖过左岳的头顶。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立刻变成为微不足道的颗粒子。

 “灭顶的滋味很不错吧?”不能怪她无情,她的身上可是混和着魔女的血,偶而的恶是可以谅解的。“不过,这海会不会大了点,万一,他的水性不够强,海龙王可又多了个自动送上门的女婿,不行!”她自言自语着,活灵活现的大眼只瞧见海面漂浮的冲板,左岳那矫健的‮子身‬真的消失了。

 她在心中数数,海面依旧滔声轰隆,左岳别提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该死的!”她连声咒骂,穿着两截式泳装的‮体身‬涉进冰凉的海水,拼命地往深处走去,一下子水没过了她细白的颈子,她笨拙地隐入一汪清碧的水中。

 水中的世界幽远深邃,五彩缤纷的鱼群不怕生得从她身边游过,海草有生命款款舞摆,珊瑚、礁石是多么的瑰丽,只可惜,无暇的心不在这里。

 她极目望去,水波粼粼,斜斜从天空泼入水底的光线和海深处的黑暗成了分界,她看不到左岳的人,咕嘟,可恨!一股水柱呛进她脆弱的喉咙。

 屏息着把那口气往下咽,她不能厥,可是,她感觉得到自己拼命往下游动的‮体身‬被气流往上冲,水开始灌近她的耳朵、鼻腔和嘴。

 她一直以为魔法是所向无敌的,原来也有不济事的时候…还有,要是有来生,她一定要把游泳学好,不要再当旱鸭子了…

 她觉得手脚好轻,美人鱼在变成泡沫以前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咯,要死了的人居然还能想这么多…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飘的‮体身‬不再往上浮了,像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的,黑影笼罩了她已经朦胧的视线,有人渡气给她。

 无暇奇迹得又睁开双眼,在离的水中她看见左岳飘晃的黑发以及包含着紧张和恐慌的五官。

 他居然会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

 最后停驻在无暇面前的是他噙着欣喜的笑,呵呵,他笑起来不赖的,咦,他在说什么?

 无暇顺着他修长的手臂看去,她看见天跟海面居然是相连的。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跟海是相连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被分开了,海水总是渴望着蓝天,而,无垠的天也总是温柔得俯瞰着海水,两两相望,好几千万年过去,却还是只能无言以对。”左岳用无声的口型告诉她,胳臂挽住她的,以优美如海神的姿态划上水面。

 无暇听痴了,有容的海居然痴情若此。

 “你看!”他停在水跟空气的分界处,不再往上游。

 两人相靠,手跟手紧紧地握着,摆动的腿是鱼的尾,就像初次从海王宫浮出水面的美人鱼,金黄的阳光从四面八方入海中,他们镶框在其中,如梦如幻…

 无暇从水底看往可望不可及的天空,隔着氤氲的水气,她抓住了天。

 “好漂亮!”她忘了忌,口说话。魔咒是一样的,开了口的美人鱼将会失去她好不容易求来的腿,恢复人鱼的面貌。

 左岳的覆上她的,为她缓解了肺中的紧迫。

 有那一瞬间,无暇全心全意得送上自己的跟他厮,他是她的王子。

 水把两个人送上了海面,哗啦的水声和耳膜骤减的压力让难分难舍的两个人知道,他们回到不是水也不是天的人类世界。

 “你差点害死我。”无暇嘘着,红的嘴和发光的眼睛隐藏不住方才的情。这个人的泳技比她还好。

 左岳用两指替她答答的卷发拭去水分,她浴水的脸蛋散发着人的光泽,秋香绿的泳衣把她小巧玲珑的身躯完全衬托出来,若隐若现的蓓蕾沾着透的小可爱,他爱极了。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左岳把无暇掉到鬓边的头发回耳后,然后看着她的不自在。

 无暇一点都不明白突然涌上心头糟糟的感觉是什么,她是魔女,是不能动情的,一旦动心,后果会变成怎样,那不是她能预知的。

 “上岸。”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直接在水中要了她。

 “哦。”她的伶牙俐齿都不管用了。“那是什么?”海滩旁,有坨像是人的东西。

 不是无暇的眼力有多好,实在是这个海岸太空旷了,除了连绵的白沙和风摇曳的椰子树,突然出现其他颜色的东西,就显眼得叫人想忽略都不容易。

 “别管他,等下让Z过来处理。”左岳阻止得太慢,只见无暇轻盈地飞奔过去。她的好奇心跟爱管闲事看起来怎么也改不过来了,也许还乐在其中呢,让她吃点亏,受点教训也好。

 “喂,是人,好像溺水的样子。”

 无暇把那“坨”东西转过来,雪白的脸蛋不曾稍减她清动人的美貌,单薄的衣服,还有乌瀑一样的头发,这一切证明这个不知道怎么漂流到天使岛的女孩是个美人。

 左岳站得很远,冷眼旁观着,他的冷淡和不信任是从刻苦的环境中换来的,他没有无聊的慈悲心,绝对没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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