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么?!你说她走了?”秦衍完全无法进入状况。
姜行凯
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我拦不住她,也没有理由拦。”
秦衍非常担心,这阵子,他老是觉得她准备走了,但是她没说,他也就没问。
这是什么情况?连
来,他一直讨好她,为的就是要她打消离去的念头啊!
“她去哪里了?回北门山庄吗?”
姜行凯摇头摇。“天雨走时品芙也在场,你可以去问问品芙,也许女孩子之间会说体己话。”
“品芙?”秦衍神色略显阴沉。
“是啊,你明白天雨,她特立独行惯了,秦园又不是她家,她对这里没有任何责任要负。”
就算她要请来八人大轿接她,他们也不能置喙什么,何况她只是悠哉的走出秦园。
“我要去找天雨。”
自那夜一起,他们之间便注定要纠
一世了,她让他失控、暴躁、
晴不定、牵挂、心烦。
“衍儿,让她走。”白梅走向他们。
方才听说北门天雨离开的消息,她心里很安慰,她终于走了。
“娘,我不能让她走。”
“为什么不能让她走?她不是咱们秦家人,离开秦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白梅难得提高音量说话,这回要不是为了北门上拓和颜秋水的女儿,她会维持一贯的优雅至死方休。
“娘,这件事恕孩儿不孝。”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衍儿,你和品芙才是合适的一对,我和你爹都很满意品芙。”
“爹从来没说过要我娶品芙。”
“你现在问你爹去…”
秦衍不等她说完,奔向马厩,寻他的幸福去也。
白梅没这么生气过“你看衍儿像话吗?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
“夫人不如就让少爷将北门姑娘娶回,他们已经…已经生米煮成
饭了。”
“什么!”她大惊。
“这事挡也挡不了,只有成全他们。”
白梅彻底的被震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不过回杭州三个月,就发生了如此的事?
“我成全他们,品芙怎么办?”
“桂姑娘会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夫人与其替他们担这么多心,不如多为自己担心…”他说,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令人起疑责。
“我该为自己担心?”
“夫人和老爷有的时候也该重温一下年轻时候的恩情,不能因为已是老夫老
了使久况了。”
白梅僵了下,缓缓问道:“你话中有话,什么久况了?老爷向你抱怨了?”
“没有,老爷什么也没说。”说了还好,只怕一句话也没先示警,事情就发生了。
“那位潘潘还住在悦来客栈吗?”白梅心中响起警讯。
“早就不在了,三天前就走了。”
这是白梅
办给姜行凯的差事,盯住潘潘的一举一动。“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
“行凯不敢说。”
“不敢说什么?”白梅敏锐地看他一眼。
“潘潘姑娘是让老爷给接走的。”
姜行凯的话如同是一道青天霹雳从天轰下。
白梅几乎要昏厥过去“潘潘让老爷给接走?接去哪儿了?”
“城东郊外的碧晴小筑。”
碧晴小筑是她和秦鹏芜刚成亲时住的地方,在那里他俩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他竟然把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用来金屋藏娇。
“老爷现在在秦园里吗?”
“老爷一刻钟前骑了马离开。”
是有问题了,白梅凭着直觉就能嗅出是有问题了,她的丈夫、儿子全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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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昆仑三煞见到北门天雨后头跟着店小二,不
面面相觑。
“这是我的同乡,难得有缘遇上,邀他一块上你们家喝酒,不反对吧?”
“当然不会,人多热闹、人多热闹。”胖子老大说。
一行人来到昆仑三煞的住处,又是打酒、又是摆菜,分工合作倒也无事。
“老三,去看看你媳妇的白菜粉丝弄好了没?”胖子老大手拿酒杯道。
不一会儿,老三踅回道:“差不多快弄好了,问要大锅出来或是装在大盆里?”
“大锅出来,你去帮忙。”
老三旋即又走回厨房,胖子老大朝店小二问道:“小兄弟来这里多久了啊?”
“半个多月。”小二话不想多说,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之前都待在老家?”胖子老大又问。
“不,之前在别地的客栈工作。”
北门天雨嚷道:“喝酒,喝酒,你们不是说要和我拼酒吗?”
她心情不是很好,有人陪她喝酒倒也能解愁,醉了之后可以不想秦衍和她之间无缘的一段情。
一段情?他们真有情缘吗?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皮,免得容易醉。”胖子老大在每人身前放下筷子。
屋外突地响起一阵雷鸣,然后骤雨狂下,大滴大滴的水珠像石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落屋顶。
“好大的雨。”小二哥喃语。
外头下着大雨,屋内竟然下起小雨来,叮叮咚咚,好不热闹。
“哎呀,真是扫兴!”北门天雨放下正要就口的酒杯。
“雨中饮酒也别有一番滋味呢!”胖子老大劝酒道。
“不喝了,这场雨下得我没胃口了。”北门天雨说。
桌上的下酒菜全往雨打不
的地方搬。
“喝嘛!来都来了,不喝岂不可惜?这可是放了十年以上的好酒。”
“这屋里快成小河了,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雨实际些。”北门天雨望了望头上屋顶。
“午后雷雨应该很快会停,不如咱们一边饮酒一边等雨停如何?”
“你们喝吧!我到窗边看雨。”
也许是名字里有个两字,她待雨像待朋友,总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雨有什么好看的?”胖子老大啐了句。
“舒服多了,最近这么热,咦!好可爱的狗狗,是你们养的吗?”
老三这时同个老妇端出大锅菜“怎么不吃了?”
北门天雨看向除了她之外的另一个女人,一丝诧异。“好眼
。”
“你是北门姑娘?”
“你是王大娘?”
当初捣了半天的虎耳草,就是为了医治王大娘家的孩子,真巧呢!
“我是王大娘,秦师傅没和你一起?”
北门天雨头摇,强颜欢笑。“他和我是主雇关系,不会总在一起的。”
王大娘喔了一声“吃菜、吃酒啊。”
“没胃口,不过可以喝喝你煮的大白菜汤。”北门天雨拿起勺子舀汤。
方才躲进屋里避雨的狗狗突地撞倒桌下的一坛酒,然后是一阵喵鸣声。
原来狗正追着野猫玩耍。
酒水淋了狗狗一身,倏地狗狗发出一阵狂吠,周身黄
像焦了般萎缩,肌肤溃烂,不支倒地,没一会儿呼出最后一口气,一命呜呼哀哉。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给震住,胖子老大首先发难:“谁都不许离开。”
北门天雨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你必须死,否则拿你爹的金山银山来。”
出土匪本
的昆仑三煞抄出家伙,两人守在门口,一人拿出弯刀架在北门天雨脖子上。
“我明白了,你们买了我的白菜,叫我来伺候你们三顿膳食,原来是有目的的。”
为了掩人耳目,制造洗心革面的假象,他们利用王大娘,结果她成了倒霉鬼。
“你本来可以没事的,谁教你
婆硬要留下来洗碗。”老二讽道。
平时王大娘洗了碗筷后才离去的,今天昆仑三煞却告诉她烹煮完午膳后即可离去,她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留到傍晚,将里里外外打扫完,又煮了一锅大白菜汤,没想到遇上此劫。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长线钓大鱼啊!”“我爹这么帮你们,你们竟然过河拆桥。”
胖子老大哈哈一笑“你的飞鸽传书根本没到你爹手上,自从第一次
手,我就知道你是只大肥鱼。”
“要杀要剐快一些,少说废话。”
“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冲!”刀锋在她颈子上划出一道血口,鲜血直
。
“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匪徒。”店小二愤言。
“你跟着来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大娘吓得直打哆嗦“你们别真的杀人啊,北门姑娘和你们无冤无仇,何必呢?”
“闭嘴!死老太婆懂什么?”
“我是不懂,可我明白人要感恩,这位好心的姑娘又没犯着你们,你们杀她会有天谴的。”
“天谴个
!我们三兄弟行走江湖十余年,看多了没天理的事,要有天谴为什么有钱的人总是有钱,穷人总是穷人?像你,老太婆,你想过这辈子若不是这么穷,你的手会生这么多老茧?这位富家姐小就不同了,细皮
,只要学会使唤人,一生无忧无虑,她的手…”
胖子老大掰开北门天雨的手掌,本想让大伙儿看看他说的贫富悬殊最佳例证。
可惜…
“你的手掌…为什么也生了这么多厚茧?”
北门天雨抿嘴一笑,急中生智。“因为你们这群白痴全被我骗了。”
“你不是北门天雨?”
她叹了一口气。“我像北门天雨吗?”
没人见过北门天雨。
“北门天雨的贴身丫环正是敝人、在下、不才、我。”她伸手移开架在她颈子上的弯刀。
“你说你是北门天雨的丫环?”老二道。
“就像胖子老大说的,富家姐小只要懂得使唤人就能一生无忧无虑,我若是只需动张嘴的大姐小,何以会一双手全是厚茧?”
她只庆幸自小野惯了,双手早已非不沾
水的千金之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大哥,她既不是北门天雨,我们捉她等于白捉了。”老三收起手上的铁耙。
“你不是北门天雨?”胖子老大仍半信半疑。
“你看我的一只大脚丫就知道了。”她抬腿道。
“大脚丫又怎样。”
“千金大姐小会有一双大脚丫吗?只有三寸金莲才能找着好夫家,我是农家出身的村姑,所以配上这双大脚丫正好方便下田。”她说得跟真的一样。
五岁时,娘问她要不要
足,她摇了十次头,这双脚丫子才保了下来。
北门上拓自此老是怪
子太宠女儿,连
足的事也依孩子的心意决定。
五岁立志成为一代侠女的北门天雨,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一双行走不便的小脚?
“你说你是个丫环,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我姓宁,名小梦。”借一下前朝女侠的名号应该不为过。
“宁小梦。”胖子老大念了下。
“大哥,没必要多杀无用之人,还是把他们放了,再找其他有钱人下手。”老三道。
北门天雨呼了一口气。“还是做回宁小梦比较好。”
“你为什么要冒充北门天雨?”
“威风啊!”他相信了,这丫头确实不像千金姐小,看她走路没有凌波微步;坐姿不像大家闺秀;站立时不是手擦
就是踢腿,要是个姐小,也是个穷人家的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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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到王大娘家喝
惊汤。
“小二哥,你真不简单,真被你料中了。”北门天雨佩服地道。
店小二笑了笑,搔了搔鼻头。“不好意思,也没帮上什么忙,全靠姑娘自己的智慧。”
“姑娘到底是北门天雨还是宁小梦啊?”王大娘比较好奇的是这一部分。
“随便啦!”她又喝了一碗
惊汤。
“怎么可以随便?万一有人问起,我好跟人家说。”
“谁会问?”
昆仑三煞一次又一次的想找她的麻烦,看来还是做宁小梦比较全安些。
在王大娘家住了一宿,睡得还算安稳。
版辞了王大娘和店小二,她往回家的路走去。
才出城门,就被秦衍给堵上。
她见了他既惊又喜,可她却掩饰得很好。
“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去吧!”
他不让她走“我在城门口等了你夜一,知道你一定会出城。”
“你不让我回家?”她问。
“我们先成亲,然后再回家省亲。”
她就是不肯“我已经决定要断了与秦园的所有瓜葛,你不要这么
人。”
“跟我回去。”他温柔的说。
他拿她没辙,她又何尝不是?多希望他能和初相识时一样冷漠,那么她便可以更狠心一些。
“这一切是因为那夜一而起,如果现在我再给你一次那夜一的温存,你能不能答应忘了我?”她轻声问。
他思索着她的话,能不能?
答案是不能。
可他非常想要她,他们静静的互相凝视彼此一会儿。
“好。”他给了她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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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结合,非常的
烈。
秦衍的双掌撑在她的颈项间“为什么会有一道刀伤?”
她将昨
遇到昆仑三煞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秦衍听着,没说话,开始吻她。
他们忘情的吻着彼此!好像这是今生最后一次
绵,带给彼此的是无穷无尽的快意。
“衍…”她轻
着他的名。
这是第一次。
他低吼一声,先是轻轻拨
她的情
,直到她得到
足,他才顾及自己。
他顶进她的最深处,完完全全的占有她。北门天雨浑身一颤,尝到了前所未有的
愉。
他异常奋兴,也异常
烈,柔
的她同时也发出了舒服的
哦。
他们现在都不想停下来,努力地、一心想取悦对方,让对方
足。
然后她哭了,她很少哭的。
“怎么了?”他吻着她“是不是我弄伤你了?”
“不是。”她一迳儿地哭着。
“为什么哭?”他
着她的泪珠。
“喜极而泣,我是太高兴,所以才哭的。”北门天雨哭了又笑“我是不是很像个疯子?”
秦衍转身让她躺在他的
前,她的发狂
地散在他的身上,似黑色的泉。
这一次的结合,没有酒、没有
心散,两人却更加狂烈。
“我才是疯子。”他说,还想探向她,索取包多的温柔。
“我们都是疯子。”她下了结论。
“睡一下。”他哄着她,怕她累了。
“不,我要走了。”她爬起身,穿上衣服。
秦衍想阻止她,却没有这样做。这是他同意的,
换自由。
躺在悦来客栈的客房里,两人好像是偷情的女男,但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分离时刻总是伴着痛苦,离情依依。
她就要走了,这一生也许不会再相见。
他想窝囊地求她不要走,终究是开不了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过得不如意,回来找我,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北门天雨低笑,笑容是苦涩的。“你还有个品芙。”
“我发誓,我不会娶品芙为
。”秦衍严肃地说。
“不管是不是真的,听起来很舒服。”女人真好哄。
北门天雨走向门边,推门而出。
秦衍突地唤住她:“天雨…”
她回眸“呃?”
“保重!”
北门天雨点点头。“我会的,不要送行、不要说再见,我怕我会受不了。”
他们就这样分离了。
他没有送行,也没有说再见。
或许一年后,他们不会再记得彼此,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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