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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若说沁兰以往像潭不起波澜的死水,而今的她,简直就像结了冰的糊水。

 她冷,对任何事都冷淡漠然、无动于衷;她郁郁寡,深锁的眉头、愁绪轻笼的脸庞让她看来格外憔悴。

 她冷静自持,从不丝毫情绪,执意将自己锁进封闭的心底,就连面对崔苑夜夜的求、索爱,她也仅以‮体身‬的本能回应。而感情…却决然拒绝付出。

 他知道她不快乐,却以为她是因为她娘遽逝而心伤。

 而眼见她脸上那股深沉的悲伤,他竟忍不住想讨好、取悦她,于是他不惜劳师动众、大兴土木,为她建了栋别苑,名唤“沁兰阁”

 几个月后,这栋花费时间、金钱的楼阁终于完工了,只见这栋占地数顷的花园楼阁,一如即将进驻的女主人般雅致清幽,却又精致典雅得令人移不开眼。大从楼阁的屋檐、梁柱,四处满是雕梁画栋的精美雕饰,小至花园、亭台都可见他的用心。

 一早,崔苑便迫不及待的唤起她,带着她来到仍笼罩在晨雾中的沁兰阁。

 “怎么样,你喜不喜欢?”崔苑凝望着她淡然的脸庞,急切的问道。

 她抬眼瞥了眼清幽雅致的亭台、楼阁,只是淡淡的一笑,眼中丝毫不见欣喜。

 “很美!”

 为了一场赌注,他这样极尽所能的讨好、取悦她,真值得吗?

 “来,我带你进楼阁里去看看!”

 崔苑刻意忽略她眼中的淡漠,迅速扬起一抹笑,领着她进入“沁兰阁”中。

 楼阁中布置典雅、用品物具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更为爱下棋的她,另辟了个舒适、宽敞的棋房。

 “从今天起,我们就搬到这来住。”崔苑看着打理得井然有序的楼阁,显然十分满意。

 我们?沁兰抬头望了他一眼,眼中不闪过一抹讶异。

 这么久了,难道他对她还没有厌腻吗?

 “嗯!”她转回头,顺从的点了点头。

 她缓缓举步走至窗边,远眺着远方脚下散布如同棋盘的房舍,以及远方层峦叠翠的青山,悠悠叹了口气。

 搬到这来,就像是从这个牢笼,搬进另一个舒适宽敞的牢笼,结果依然是不得自由,惟一的好处是,从这儿可以看得见远山。

 于是从这天起,沁兰跟着崔苑搬进了这栋崭新的沁兰阁。

 然而虽然住在这雅致的大楼阁里,穿着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全是她以往连想也不敢想的富裕生活,但她还是不快乐。

 尤其是每看到餐桌上,有贴心的馨儿叫厨房买来烹煮的豆腐,她就忍不住想掉泪,不仅是因为想起她娘,更是想起往日单纯的无忧日子。

 那时的她不懂情爱,更没有所谓心伤,而今,她却为了一份永远也得不到的爱情变得不再是她自己。

 她是怎么回事?向来极有骨气的她怎会变得这么胆怯、软弱?

 难道是因为心中的情爱,牵绊了她,就连潇洒、倔强的傲气都连带失去?

 沁兰倚在楼阁的雕花窗棂边,不为自己感到可悲,丝毫不觉身后逐步接近的脚步声。

 “兰儿!”

 一声叫唤,让沁兰遽然自冥想中回神。

 “苑。”她垂下眼眸,轻唤了声。

 “在想什么?”崔苑放低声音,深怕惊吓了苍白纤弱的她。

 “没什么!”她摇‮头摇‬,发现自己竟挤不出半点笑容以对。

 “我知道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也可以帮你拿个主意。”崔苑强忍心中的不悦,仍柔声哄劝道。

 “真的没有!”

 她木然的摇‮头摇‬,垂下粉颈,转身就要离开…

 “该死的,站住!我要你看着我。”崔苑伸臂拉住她,失控的怒吼道。

 她顿了下,听话的转头看着他,然而令他震慑的是那清澈冰亮的眸中竟然没有他的存在。

 “该死的!你究竟是怎么了?”他愕然的不踉跄。

 切肤的丧母之痛他能了解,但事情已过了那么久,再大的悲伤也该淡去了,他为她做了所能付出的一切,难道丝毫不能感动她那颗冰封的心吗?

 “我很好,你太多心了!”她一脸淡漠,连开口解释都不愿。

 他怔然盯着她那张绝丽出尘的脸庞,不敢相信她竟无情至此!难道他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她忘记丧母的悲伤吗?

 “我要你笑!”他终于忍无可忍,扳起她冷然的绝丽脸庞,强横的命令道。

 孰料,一向倔强的沁兰竟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朝他扬起一抹极其无心的笑容。

 但,那是假的!

 崔苑瞪着她,明白那抹无心的笑极其牵强,简直比她哭还要令他难受。

 她可以哭、可以愤怒,甚至可以拂袖而去,然而她毫不反抗的谦逊,却格外令他痛心难受。

 奇怪的是,他终于得偿所愿降服了这个冷傲固执的女人,却连一丁点胜利的快也没有。

 他明白因为他得到的只是她的‮子身‬,她假意的合与顺从,她的心自始至终都紧闭在心房中,让他碰不到、触不及。

 只是他当初想要的不就是她的‮子身‬、她的臣服吗?!他又何必在乎她的心?

 但他依然隐约知道有些事不对劲了。

 因为,他竟该死的想要她的心!

 “看看我!我有感情、有血,为何你就是不愿正眼看我一眼?”

 他扯过她纤白的柔荑,贴上自己温热的膛,愤恨的吼道。

 几旬月下来,她的目光第一次对上了他,然而眼中却始终淡漠得一如死水,不起丝毫的波澜。

 “我只是你的宠物,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感觉?”她微微扯开了,却笑得无比悲哀。

 向来温文的他在她的冷淡中,终于失去了理智。

 “你说对了!既然身为宠物的主人,我又何需在意你的喜怒哀乐?!”

 他怨忿的将她一把掼上,而后覆上她,暴的掠夺她甜美的,一手更毫不留情的撕裂她的罗裙,直到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惊惶的恐惧。

 “你终究也会感到怕,嗯?”否则他真要怀疑,她是不是个骨子里冷到近乎无情的女人。

 “你买了我,你有权对我做任何事。”她强忍住自心底而发的颤惧,傲然说道。

 “该死的!你不是我的货物,而是…”

 至爱啊!然而看着她眼中淡漠得让人心寒的冷,话却再也出不了口。

 即使她不屑爱他,但至少她也仍有最起码的骄傲啊!

 他狂暴的扯去她单薄的衣衫,执意出她心底刻意隐埋的情绪。

 他的沿着她雪白的‮子身‬啃咬着,留下一处处殷红的印记,宣示他的所有权。

 他俯‮身下‬含住她细的耳垂,而后伸出滚烫的舌尖惑的舐着她的耳廓,而他呼在耳边的热气,与浓重的息竟奇异的引起她浑身一阵酥麻。

 他的大掌沿着她‮体身‬的曲线缓缓往下梭巡、‮摩抚‬着,糙的掌心,刻意在她粉的蓓蕾上留连、摩挲。

 直到他‮渴饥‬的舌,迫不及待的跟随他的掌,吻着她滑的‮子身‬,也成功的引出了她忘情的轻

 他纯的挑情技巧,让她浑身仿如着火似的燥热难当。

 “不…不要!别…”她的脸上混杂着情与痛苦的矛盾挣扎。

 她痛恨自己无心的‮子身‬,竟还会无可救葯的沉醉在他制造出的快当中。

 身为一个易的货物,她该是痛苦、无奈的,然而为何在他的身下,她竟会有着莫大的狂喜与足?

 “那你就自己用手来阻止我。”他喑哑的声音在她腿间隐约响起。

 阻止他?喔,她怎能?她浑身都因他恶的‮逗挑‬而颤抖不休。

 他只消一个亲吻、一个眼神,已能让她不可自拔的沉醉,更何况是身上这个狂肆如烈火的怀抱,她如何阻止得了他?

 “是不是很难受?那就求我要你。”他恶的逗引着她体内泛滥的情,直到她痛苦的拱起‮子身‬,作无言的哀求。

 她睁开的双眸,困惑的看着他。

 “喔,我都忘了,一身傲骨的你是绝不求人的!”他嘲讽的勾起

 “啊…不…”沁兰痛苦的将纤白小手进他漆黑的发中,难耐的嘤咛低啜。

 “说!求我要你、足你美丽的‮子身‬!”

 他蛮横的用舌,反复起她体内奔腾不止的热情。

 一股几让她晕厥的强烈快,如同水一波波朝她的四肢百骸猛烈袭来。

 即将获得极致快的强烈需求,让她情不自的‮动扭‬着‮子身‬。

 然而,他却像是故意似的,总是巧妙地闪躲过她主动来的‮体身‬,一再落空的强大失落,让她挫败得不低声呜咽啜泣。

 “想要,就开口求我!”他恶的在她身下沉声说道。

 正当脑子混为一团之际,一阵强烈的酥麻再度自腿间传来,她摒除心底的羞,忍无可忍的出声哀求道。

 “喔!求、求你…要我!”她紧抓着他的黑发,息不止。

 身下的他,看着她醉失控的小脸,不缓缓绽出了抹笑,再度追问道。

 “你心里有没有我?”

 即使是只有恨也好,起码不是淡漠得令人心寒的冷然。

 他的在她左口徘徊,那滚烫的热度几乎透进她的心底。

 她闭起眸将所有的意识自‮体身‬离,极力抵抗一波接着一波的‮大巨‬快

 然而无论他如何挑、逗弄,她依然紧咬着下,始终不肯吐一字半句。

 “你简直是…顽固至极!”

 他盯着她倔然的嫣红脸蛋,狠狠低咒一声,而后迅速抬起她的‮子身‬,猛烈的冲进她的体内。

 今夜的他带着将人毁灭的狂暴情,熊熊的燃烧了她的身,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直到他只能随着他一次比一次深入、一回比一回狂猛的律动中,忘我的投入自己。

 **

 几旬过去了,她的悲伤依然深沉得无法稍解。

 他当然知道她不快乐,但他就是不愿、也不甘放她走,只想私心的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她已无心。

 为了找回往日那个生气蓬、倔傲不驯的孙沁兰,他再度费尽心思、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

 他天天作赋题诗送给她,也总在她上一束淡雅清香的兰花,只为博得她飘忽的一笑,哪怕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只是,他特意上的兰花,只留得住她淡淡的一瞥,而他费心所做的诗,也只博得她淡漠得几近无心的一句夸赞。

 “你是个罕有的才子。”

 沁心馥郁幽芷香,兰质慧黠琉璃心。

 今倾佳人芙蓉貌,世衍绵绵独钟情。

 吾愿长伴佳人侧,爱似天地永不绝。

 沁兰有些戚然的看着手中意境优美、情意绵深沉的诗,只可惜,这么一个风雅、满腹文才的男人,只是将她当成宠物,而不是诗中所写、所爱之人。

 但在他这一连串殷勤得几近讨好的举动下,沁兰却无法不注意到,在他狂妄自傲的外表下,竟是一个如此风雅、温柔的至情至男子。

 不!她不该再想,不能再任自己坠落在他的陷阱之中了,他要的不是她的爱,而是一场胜利!

 她在心底再三告诫自己别再被他魅惑了心,强迫自己将诗卷递还到他的手上。

 崔苑木然接过她递还的纸卷,一股深沉的寒冷与绝望,幽然自心底升起。

 面对她丝毫不起波澜的心,崔苑发现自始至终,他只是在白费心思。

 “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他的伤情在这个无计可施的窘境下,显得悲凉而又可怜。

 “放了我!”

 始终凝望着窗外某一处的沁兰,漾水的瞳眸终于调向了他。

 “你…宁愿什么都不要,只求离开我身边?”崔苑紧握双拳,冷声问道。

 “与其两个人受这等痛苦煎熬,不如早,放彼此自由!”

 一声轰然巨响,炸碎他所有的意识。

 煎熬?是啊!对她而言,他的怀抱、他的存在始终只是种痛苦的煎熬。

 对他,她的心中始终只有怨、有恨,始终不曾有爱!

 不!他怎能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她就像朵飘忽不定的云彩,一旦离了掌握,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但,他是这么爱她!用整颗心来宠溺、讨好她,然而他的用心却始终穿不透她的铁石心肠。

 “如果我执意一辈子都将你留在身边呢?”他紧瞅着她,冷声问道。

 “别我恨你!”她别过头,冷冷的说道。

 崔苑深受打击的踉跄一步,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被她无情的捣碎。

 他早就不该再自欺欺人了!

 对于他,她自始至终只有无尽的唾厌与不齿,她的合、她的顺从只是因为他趁人之危的手段迫使,而不是因为对他有丝毫感情。

 这辈子,就算是他为她掏心挖肺,她也不会看上一眼。

 直到现在,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输给了这个他誓言征服、占有的女人,也输给自己不轻言动情的决心。

 满腹的怨懑与不甘,宛如狂涛在他心底剧烈的翻涌起来,冲垮了他的理智,也冲毁了对她的爱意。

 他危险的眯起黑眸,瞪着她绝美出尘的脸庞,一双手早因深沉的愤怒,在身侧紧握成拳。

 “告诉我!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暴的钳起她纤细的手腕,咬牙怒吼道。

 出不了口的爱与深沉的怨,已强烈得几乎将他灭顶。

 他不甘啊!他掏了心、付了爱,得来的却是她连勉强都不愿的回应。

 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的冷漠将他的心刨得伤痕累累。

 “我没有心!”

 面对他狂暴的气势,她丝毫不见畏惧,反倒是幽然笑了。

 他愕然松开她的手,瞪着她绝美却诡奇的笑颜,终于冷了心。

 向来狂妄自傲的他,如今却像只斗败的公般,狼狈不堪,强装的坚强让他看来格外凄惨可悲。

 她没有错,错在他妄想用手留住一片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云彩。

 他早该放了她,让她自由!

 “你走吧!”他决然转过身,无力的吐出一句。

 “什么?你要让我走?”

 身后不敢置信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宛如利刀,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的心。

 他讶然转过身,惊见她脸上浮现一抹绝美无双的笑意,那抹他曾处心积虑要使它浮现的笑靥,如今乍见,却令他无比痛心。

 在他身边一年多来,她终于笑了…却是在离开他的时刻!

 “你终于笑了,却是因为能离开我。”他隐忍着心痛,无比讽刺的说道。

 看着他,她心酸得发疼。

 他又哪会知道?!颦还笑,最断人肠哪!

 “过几天再走吧!东西可以慢慢收拾,我会叫馨儿来帮你。”他强迫自己自空膛里发出声音。

 “不,我现在就走!”

 她摇‮头摇‬,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出沁兰阁,一样东西也没有带走。

 望着她决然而去的纤柔身影,他双拳紧握得几乎捏碎自己的掌骨。

 他一心呵护、疼宠的小兰花就这么决然、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身边就连最后的一次回首也不曾。

 跟随着她施然的脚步来到大门口,崔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的离开自己,心硬是被刨出了个痛入心扉的血口。

 而背对着崔苑的沁兰,紧咬着下坚强的走出大门,强迫自己僵硬的‮腿双‬一步步的往前走,直到她尝到一丝咸腥的血味。

 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沁兰噙着泪,痛心的告诉自己。

 她已输了一切,千万不能再输了她惟一仅存的骨气。

 她不需要倚赖他,也不再奢求得不到的爱,没有他,她孙沁兰依然可以勇敢的靠着自己活下去!

 但为何随着离他越来越远,她的心就越揪越疼,而眼前的路,也已然在绝望的泪眼中模糊…

 **

 顶着空虚、毫无知觉的‮子身‬,沁兰有如游魂般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脑中、眼中除了崔苑那张温柔、殷切的俊儒脸孔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双麻木的‮腿双‬毫无方向的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个已长满苔癣的墓碑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终于幽幽的惊醒过来。

 这是…她娘的墓?

 扑通一声,她双膝一屈,跪倒在她娘的墓前。

 “娘…娘…”隐忍了一天的泪,再也无法遏止的滚滚而下。

 “娘,您告诉兰儿,兰儿该怎么办?没有了他,我甚至连活下去的力量也没有了!”她跪倒在她娘的墓前,痛彻心扉的哭喊道。

 以往捱惯苦日子所磨出来的坚强,在此时却丝毫帮不上她一点忙。

 她的心好疼、好空,宛如被刨了一个大,再多的自我安慰与坚强丝毫填补不了那股揪人心肠的酸疼。

 顶着一身仅剩的尊严与傲气,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崔王府,却发现失去了崔苑,她仅剩一具空壳。

 她悲痛的哭泣声,一声声回在空寂、辽阔的野地间,却更添绝望与哀戚。

 隐忍多时的泪无法自抑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奔着,仿佛要将这长久以来的悲伤一次宣个够。

 眼见西下的夕阳带来了板黑的夜幕,深沉的黑夜在阵阵袭人的夜风吹袭下,也缓缓褪去,换上了耀眼、炫目的银亮。

 然而她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看不见白、黑夜。眼中惟有失去一切的心碎与悲伤。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跪多久,她体力不支的昏然晕厥。

 一片窒人的黑暗遽然笼罩了她。

 **

 “可怜哪!也不知在这墓前哭了几天几夜,就算是铁打的‮子身‬怕也早就撑不住了。”

 “是啊!瞧瞧她,浑身冻得青紫,脸色也苍白的吓人,不知还有没有得救。”

 午后的长安的西城郊,一群妇人围着一个昏在地的姑娘,七嘴八舌的纷然议论着,引起了正打这经过的小三子注意。

 小三子眼看前方几人围在一块,不知发生了啥事,干脆也好奇的跟着凑上前去看热闹。

 好不容易终于拨开重重人群,定眼一看可不得了,竟然是几天前离开崔王府的孙沁兰。

 “兰姑娘!”

 他大惊失的连忙推开人群,冲上前去。

 “兰姑娘,你醒醒啊!”他白着脸慌张的摇着地上昏不醒的孙沁兰,边抬头惶急的问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姑娘是在这墓前给发现的,据人说已经见她在这跪了好几个夜了哪!”

 “看样子已经几天滴水、滴米未进,怕是只剩一口气了。”

 “哎,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一时之间,围观的路人纷纷争先恐后的报告起来。

 “好了,好了!诸位大婶,我知道了!”

 他心烦的出口阻止那群聒噪不停的妇人,头大得不知如何是好。

 兰姑娘在几天前已决意离开崔王府,若再将她带回府中,不知妥是不妥。

 只是眼前看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还昏不醒,得赶紧找大夫医治才行。

 看样子,眼前只能先带回府中再做打算了!

 “兰姑娘,失礼了!”

 主意既定,他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即俯身将她抱起。孰料,原本昏不醒的孙沁兰竟然悠悠的张开了眼眸。

 “小、小三…”沁兰虚弱得连最后一个字都久久挤不出口。

 “兰姑娘!你、我、我不是有意冒犯,而是…”

 惊见她醒来,小三子登时仓皇得手足无措,只得赶紧松开手退立一旁。

 “我…”她抬起手,极力想开口。

 “兰姑娘,你快别说话!你‮子身‬太虚弱了,我马上就带你回王府疗养。”

 “不、不要!小三,求你别带…我回去…”

 小三子的话还没说完,沁兰已激动的拼命甩着头,紧抓着他的手出奇的用力。尤其是惊惶中带着痛苦的神情,看来格外令人不忍。

 “好!兰姑娘,你别激动,我不带你回去便是,你千万别开口,留点气力吧!。”

 “求你…带我离开这…”话还没说完,她人已然再度陷入昏

 看着眼前这进退维谷的景况,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带她回家再做打算了!

 **

 小三子的娘一见到去而复返的儿子,竟然带回来一名相貌清丽可人的女子,忍不住惊为天人。

 昏睡了几天几夜,沁兰发起了骇人的高烧,神智也显得相当不平稳。

 有时深夜不但会莫名的哭泣,甚至还持续发出听不懂的呓语,显然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小三子的娘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几个夜,大夫来来去去的不知几趟,抓回来的葯帖也几乎摆满了整个桌子。

 虽然大夫诊脉之后都说是染上了风寒,只要好好的疗养、服几帖葯很快就会痊愈了。

 然而她的病却始终没有一点起,成天昏昏沉沉。

 小三子的娘眼看着她削瘦的‮子身‬,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终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我虽与你素不相识,但听小三说你刚离开崔少爷,或许你伤心难过不愿醒来,但命终究是自己的,何苦为了一段不值的感情苦了自个儿?!”

 坐在畔,小三子的娘万分怜惜的轻抚着她苍白的脸蛋,喃喃叹息道。

 然而上的孱弱人儿恍若未闻,依然沉睡不醒。

 唉!可怜红颜薄命哪!

 小三子的娘悠悠的叹了口气,只能无能为力的端起一口未动的汤葯走出房。

 门边被掀开的布帘在一阵晃动后缓缓的静止,直到微暗的房内再度恢复原有的宁静。

 然而原本在上昏睡的沁兰,眼角竟缓缓下两道晶莹的泪水…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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