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即使被骂混蛋,葛烈还是不动如山的直视着宋湘茹,因为他知道她说再多、做再多,都只是困兽之斗。
她已经输了。
宋湘茹骂完之后虽然觉得爽快,但这无济于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是把自己
到了死角。
“葛烈,你计划多久了?”她怒问。
“不是很久。”
“你知不知道这个
易对我来说是一种伤害、一种羞辱!”她起身指责“我不是一个冷血、没有人
的女人,叫我为了钱随便和一个男人上
生小孩,然后拍拍
股走人,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湘茹,难道你想先和我培养感情?”他嘲讽的说。
“我没有要和你培养感情!”她马上抗议。
“所以就是直接来,不是吗?”
“我还没有答应你!”
“你在犹豫什么?!怕会吃亏吗?”葛烈以一种咄咄
人的不客气姿态说:“你会损失什么?我的条件不差,有自信可以令女人神魂颠倒,现在是我选中了你,宋湘茹,发球权在我手上!”
宋湘茹不是瞎子,她连近视都没有,当然知道葛烈的条件有多优,但她总当他是学长、是贵人、是救星,从来没有往暧昧的女男之情方面想过,现在的她一心只想救她的服装公司,根本…
“那你…可以追我啊。”她柔声建议。
“追?!”他的表情好像很意外。
“男人通常不都要先追求女人吗?”
“你讲的是哪个时代的男人?”
“这个时代!”她受不了的大叫。
“我只要小孩。”他大方的开出条件“只要你生下小孩,我愿意给你三千万,并且提供你一组专业经理人,让你的服装公司重回轨道。”
“三千万?!”她咋舌。
“不够吗?”
“葛烈,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态变?”这会她已顾不得对方是她的学长、她的金主“你宁可花三千万叫人帮你生小孩,却不愿意好好的去追求一个女人、去爱她,然后和她生下你们的爱情结晶,你到底是哪里有毛病啊?”
“我只是想要简单。”
“这叫『简单』?!”
“我付钱,得到一个我的孩子;你收钱,帮我生一个小孩,这样哪里复杂了?”葛烈的语气似乎比她更清醒、更理智“婚姻能持续多久?爱情又能火热多久?最后可怜的还不是孩子,所以我一开始就和你讲明…”
“孩子没有妈妈怎么办?”她问了一个实际又尖锐的问题。
“你可以来探视小孩,我也不介意小孩知道你就是妈咪,但我们不会有婚姻关系。”他公平道。
“你就这么受不了我是你的老婆?!”
“你说了不爱我。”他笑了笑。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给我心理准备去爱你!”她想打他,真的想打他。
“宋湘茹,我从纽约回来湾台已经几个月了,在你身边也混了好一阵子,如果花了这些时间和工夫都没有让你爱上我…”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那我也不想浪费生命。”
“我的心思全花在我的服装公司上,哪里可能分心去谈什么恋爱!”她瞪着他,好像她有多无辜似的“现在情况不同了,我…”
“是不同了,我只要小孩!”他打断她的话“我只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个小孩。”
“如果我不同意呢?”毕竟卵子是她的,子
也是她的,她有权决定自己要不要为他生孩子。
“那就算了。”
“算了?!”她错愕。
“只是你得开始准备还钱。”
“葛烈,这很卑鄙!”她咬牙切齿的控诉。
“是很卑鄙,但是你又能奈我何?!”葛烈
角勾起一丝冷笑。
*******
裘璐是与宋湘茹的服装公司长期合作的服装模特儿,她身形高姚又漂亮耀眼,一穿上时髦的衣服,马上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照理说该是前途无可限量的超级名模,但是才二十出头的她…已经是目前最红、最宠大的…卡奴的其中一员。
除非是红牌模特儿或是另有“生财之道”否则这些漂亮女人的日子其实过得很辛苦,不像在伸展台上的光鲜亮丽,平时的她们总是身着轻便的T恤和牛仔
,手头虽然不宽裕,但勉强还过得去。
如果不是爱买名牌包包、爱穿好鞋,裘璐还不至于负债累累,但偏偏她就像“
望城市”影集里爱鞋成痴的凯莉,只要有新鞋上市,她就忍不住傍它败下去,害得自己这年纪轻轻便已负债三、四百万。
然而最雪上加霜的是,她听说宋湘茹的服装公司快要玩不下去了,失去这个衣食父母,叫她怎么活下去?!
她和宋湘茹已算是非常
稔,所以一来到她的办公室,裘璐也没有废话,直接切入重点。
“公司要收了?!”
“有可能。”她毫不隐瞒。
“不要吧!”裘璐愁眉苦脸,像是一只焦躁的小猫般走来走去“我还指望你多安排几场服装秀给我,行银那边已经开始向我催债了。”
“只要每个月缴清最低缴款金额,行银应该不会再来烦你。”自己都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管不了别人的死活。
“但是我的最低应缴金额一个月也要三、四万啊!”裘璐叫苦连天。
“那就把你那些名牌包包和鞋子拿去二手店寄卖,或是上网拍卖,换一点现金回来应急吧。”宋湘茹建议道。
“我舍不得。”
“那我也救不了你!”
“湘茹姐,小安说葛烈既是你的学长又是你的金主,你为什么不找他帮忙?!”
裘璐不提葛烈也就算了,她这一提,便引爆宋湘茹潜藏在内心的怒火,明知不关她的事,但是她的炮火还是对准了她。
“裘璐,你以为他是印钞票的吗?”宋湘茹讥讽的说:“没钱就找他开口?!”
“但他是你的学长…”
“他是我的学长没错,可是那不表示他是一个慈善人士,得无条件救济我!”
“湘茹姐,听你这语气…”裘璐可是一个非常机伶、非常会“听话”的人“你是不是在他那里碰了软钉子?”
宋湘茹冷然不语。
“葛烈看起来人很好…”她试探的开口。
“好他个头!”宋湘茹直觉反应。
“他不肯再借钱给你?”
“他要我替他生一个小孩!”宋湘茹终于吼出来,她已经憋在心里好几天了“而且他摆明只要孩子,什么都不要!”
“那他有答应给你什么好处吗?”裘璐紧跟着问。
“裘璐,你还在问『好处』?!”
“他总不会白白要你帮他生一个小孩吧?!”裘璐这种新人类的观点,比她实际而且前卫多了“他愿意提供你什么?”
“如果有人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不会有受辱的感觉吗?”她不能理解的看着裘璐。
“那要看对方开出什么条件。”
“而你会考虑?!”
“如果条件够
的话。”
宋湘茹肩膀一垮。难道真的是她太小家子气,还是她的思想跟不上时代
,不然为什么在裘璐眼中如此“微不足道”的事,却能让她气到几天没办法好好吃吃饭睡觉。
“湘茹姐,其实像葛烈这样的男人,即使没有开出任何条件,我想还是会有一堆女人抢着要为他生小孩。”裘璐面
微笑的说。
“你想帮他生?!”
“不想。”
“但你明明说…”
“我又没说自己是『一堆女人』中的一个,除非他开出的条件够吸引我,不然…我又不爱这个男人,哪可能随随便便又莫名其妙就帮他生小孩。”她还是有自己的标准和底限。
“那么,如果他给的报酬是三千万再加上把一间风雨飘摇的公司拉回正轨?”宋湘茹没有保留的和盘托出。
“原来…”裘璐哈哈大笑“这就是葛烈开出来的条件啊,很不错啊!”“你会点头吗?”
“会吧。”
“你真的肯?!”
“我要是你就会接受。”裘璐算得很
“生一个小孩不过花上十个月的时间,就能赚到三千万再加上挽回一家服装公司,而且和你生小孩的男人还是令众多女人抢破头,不顾一切『奉献』自己的男人,你还拿什么乔?赶紧点头,免得他改变心意。”
“裘璐,不如我替你问一问葛烈,看看他要不要换个目标,反正你也有一堆卡债,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解决问题。”宋湘茹挖苦的说。
“但我不想生小孩啊!”她马上头摇“我还这么年轻,不想这么早当妈妈,更不想破坏身材,就算给我五千万我也不生。”
“那你的卡债呢?”
“再想办法。”
“反正你别指望我,我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宋湘茹面对现实。“我的公司现在正处于朝不保夕的状况,随时可能会完蛋。”
“湘茹姐,你这么爱公司,绝不会让它完蛋的。”她好像一点不担心“快安排一些服装秀吧,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裘璐,你认为…”宋湘茹又怒又惊的望着她“我会答应葛烈?”
“你不答应行吗?”裘璐反问。
她无言。
*******
吕杰森不仅是葛烈大学时代的哥儿们,还是他最无助、最旁徨时的一盏明灯,他很清楚葛烈在大学时对宋湘茹的那份暗恋,更知道在五、六年后的今天,他大可以绝地反攻,把她吃得死死的,但他没有赶尽杀绝,反而还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靶情这东西…
真是没有一点道理或准则可言。
“还是没有消息?”吕杰森抹去脸上的汗水,他是那种
犷一豪迈,看起来就是很大男人的那种人,和彬彬有礼、温柔扯不上一点点关系,再加上那拳击手似的体型,娇小的女人见了他多半会退避三舍。
“完全没有一通电话或是一个
代。”不知道是否他策略失误。
在宋湘茹还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之前,葛烈的心是定不下来的,但是他必须沉得住气,耐心等待她给他最后的回答,他不能再让步或有半点心软。
“她的那些票不是要到期了?”
“还有一天。”
“她会答应。”吕杰森大笑“她只是想要撑到最后一分钟。”
“我也是这么想。”葛烈浅浅一笑。
“那么你在不安什么?”
“女人的心是说不准的。”
“你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世事难料,以宋湘茹的条件,有多少男人想要帮她,认识的朋友那里我已经先打了招呼,请他们不要资助她,但仍可能会有我没有想到的地方让宋湘茹『突围』。”他不喜欢失败。
“你这家伙也真怪,为什么非要她不可?”吕杰森当然知道她的魅力十足,可是…葛烈现在已非池中物,大可以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不必执着于她。
“杰森,宋湘茹…”葛烈放柔了表情“她代表的是我年轻困顿时一个完美的梦想、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既然我现在有了拥有她的能力,为什么不能圆梦?”
“但一定还有很多比她更
、更美、更辣…”
“她代表了梦想。”他忍不住
嘴“所以我只想要她,这些年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那你的条件一定开得不够吸引人。”
“三千万再加上挽救她的公司…”葛烈有着精明冷酷的生意头脑“这已经很优渥了。”
“只要她生一个小孩?!”
“除非她想生两个。”葛烈自我嘲解。
“唉!真希望我是女人。”吕杰森开玩笑的感叹。
“如果是像你这么壮的女人…”他忍不住大笑“那就不必了!”
吕杰森闻言亦大笑不止。他这个搞房地产中介的热血男人至今还没有谈过几次像样的恋爱,身边当然不缺女人,只是还没有碰到一个会让他想和她生一个小孩的女人。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止住笑后,吕杰森认真的问着哥儿们。
“什么什么样的感觉?”
“想找一个女人生属于自己的小孩的那种感觉。”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一个自己的小孩吗?”
“我当然偶尔会想。”吕杰森无奈的一笑“我已经三十岁了,是可以考虑有个儿子或是女儿,但是…我不知道谁够格来当我孩子的妈,我可不想找个连我自己都不是很爱的女人来替我生孩子。”
“对!就是这个意思!”葛烈马上给他一个赞同的眼神“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当我小孩的妈,起码要够格!”
“宋湘茹够格?!”
“绝对。”
“你爱她?!”
“是不是爱还要时间来证明,但至少我会想和她生一个『我们的』小孩。”葛烈抹了下脸上的汗水“单纯以遗传学来看,我和她生出来的小孩会很完美。”
“你不想和她结婚?”
“我想那可能得排在生完小孩之后,视情况再说,宋湘茹好像只当我是她的学长、她的行银,她并没有拜倒在我的西装
之下,而且看我的眼神没有一点爱意,顶多只是感谢。”他无奈道。
“怪了,你明明是女人杀手!”
“她的眼中只有服装公司。”
“所以她应该会为了公司而答应你的提议。”吕杰森完全不认为好友的计策会失败“我被你的荒唐之举弄得有些心动了。”
“荒唐之举?”
“就是三千万再加救一家公司只为了生一个小孩。”
“所以你心动了?!”葛烈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没有这么糟、这么不合理,连吕杰森都跃跃
试“你也想这么做?”
“前提是…”他咧嘴大笑“我得要先找到那个想和她生小孩的女人!”
*******
虽然没有一丁点妥协的意思,但是形势比人强,即使宋湘茹想继续死撑下去也是白费力气,除了点头,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敢选在小小的咖啡屋里判自己死刑,她怕自己会先窒息,于是和葛烈约在了大安森林公园,至少一抬头可以看到蓝天、看到“希望”至少想大口呼吸时有足够的新鲜空气,如此一来起码不会缺氧。
对她选定的地点,葛烈感到有创意而且特别,但他只是和宋湘茹点了下头,并不打算先开口,反正决定权在她手中。
“葛列…”她现在不叫他学长,纯粹把他当成一般男人看待。
梆烈微微颔首。
“一定要这样吗?”她的语气中带了点厌恶。
“你可以说No。”
“你明知道我不能!”
“那就是Yes喽?”
“你也知道我不想说Yes!”她把所有的气都出在他的身上“你
得我除了答应你那荒谬、可
的提议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条路,除非…我干脆跳楼或是烧炭杀自!”“可不可以不要提跳楼或是烧炭杀自那样的事?”他的表情十分冷峻“我的用意可不是那么忍残而且没有人
。”
“那就直接借钱给我!”她闻言心中大喜,重新燃起了无数希望。说不定他之前的提议只是说着玩的。
“凭什么?”
“我是你的学妹。”
“还有呢?”
“你是我的学长。”她不假思索的说。
“除了这层关系呢?”葛烈不知道自己这么没有行情、没有吸引力,难道在她的眼中,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学长而已?“我起码有好几百个学妹,如果认真算起来的话,难道我要全都帮?”
“又不是你的每个学妹都有困难。”她不满的反驳。
“你到底是YeS或是NO?”
“葛烈…”她还在挣扎“我可以求你,我甚至可以跪下来…”
“不要演苦旦。”
“除了生小孩,其它我都可以…”
“除了生小孩,其它我都不要。”
知道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宋湘茹的脸在瞬间变得很悲情、很壮烈,好像她的一生就要断送在他…不!她自己的手里,她似乎真的得去生一个她连想都没有想过的Baby了。
“小孩生下来之后…”她换了一个谈生意的表情“我才能拿到三千万?”
“我会先救你的公司,在小孩出生前的这段期间,保证你的服装公司可以正常运作,甚至获利。”他自信的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保证。”
“那三千万…”
“我可以先汇五百万给你当作订金,等小孩生下那一天,剩下的钱会全数汇进你的户头,这样可以吗?”他微笑着问。
“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宋湘茹带着一个恶意的微笑,还偷偷以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非常小的手势“葛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根本不能生呢?”
“不能生?”他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
“现在不能生的女
很多。”她得意的道。
“你不会是其中之一。”他不在意的一笑。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葛烈
出一副彷佛自己是万物主宰的自信表情“即使有任何问题,以现在的医学来说也都可以解决,所以这点就由我来担心,你只要负责生孩子就可以了。”
宋湘茹活到这一刻,从没有这么沮丧、挫折过,眼下的她是完全任由葛烈宰割。
“你知道吗?”她望着他,突然觉得天不再蓝,一切也变得无望“我想我再也无法尊敬你,以后对你…我只有冷漠。”
“尊敬?!”他吓到了。
“我曾经敬你是学长…”
“免了。”他想大笑。
“是免了!”宋湘茹抱持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强心态“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故意逗她。
“愈快愈好!”她一脸干脆“早一点开始就早一点结束。”
“你很果决。”
“我不和你同居,而且只要一受孕,就不再和你发生
关系。”她非常坚持这一点“我只要求这样而已。”
“话不要说得这么早,”葛烈劝她预留空间“也许你到时会不想离开我。”
“只要赚到了那三千万还有一家公司,我一定会马上离开你!”她任
又傲慢的回答。
“这时的你,还真像大一时的那个富家千金!”葛烈笑着回想“只是…”
“只是怎样?”
“我不再是那个一文不值的穷学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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