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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予璇,经理叫你进去。”婷婷喊她。

 “我又做错事?”

 有些紧张,听说经济不景气,被裁员很容易,予璇希望,自己不在下一份裁员名单里。

 “谁晓得?”耸耸肩,婷婷走进厨房。

 是她眼花?婷婷的眼光让人不愉快。

 予璇抿,不管了,经理还在等她,加油吧,挨骂也没办法,本来嘛,‮立独‬生活很辛苦,工作没有想象中简单,这些话,阿航全警告过她。

 硬着头皮,她敲敲经理的门。

 “进来。”

 “是。”

 推开门,她站到经理面前,手在围裙边握拳,口水,有几分紧张。

 餐厅经理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说话温文儒雅,态度和善。有员工在背后批评他,说他是‮心花‬大萝卜。

 听说他已婚,小孩子上高中了,还自命风,常在外面捻花惹草,最八卦的说法是,前一任领班就是为了和经理的感情闹出问题,割腕‮杀自‬。领班没死成,但事后闹进法庭,还上过社会版新闻。

 他长得好看吗?以前没仔细观察,趁现在多看两眼。

 嗯,凭心说,是还不错,尤其那对拥有双眼皮的眼睛,若不是顶上微秃的话,还真的不难看,当然,比起他们家阿健,还有段很大很大的落差。

 “予璇,你来这里工作多久?”

 “到明天就满一个月。”她必恭必敬回答。

 想到领薪水日子将至,忍不住地,骄傲涌上,这是她人生第一份薪水,是她花下劳力赚来的,明天,她要拿薪水袋跑到阿健面前,告诉他:“看吧,距离你的要求,我又向前迈进一大步。”

 “各方面都还习惯吗?”经理声音很柔和,他起身,走到予璇身边,笑得满脸油光。

 “嗯,刚开始有点辛苦,现在好多了。”

 低头,不敢正眼瞧人,不确定哪里出错,她居然觉得经理长得像大野狼。

 “同事相处得如何?有没有人欺负菜鸟?”

 他又更接近了,近得予璇可以听见他的呼吸。

 “谢谢经理关心,大家都很帮忙。”她回答。

 “那就好,有任何问题,一定要来找经理,我会帮你的,知不知道?”

 “是,谢谢经理。”

 “我发觉你很喜欢穿高跟鞋。”他低头看她的腿,手伸到裙边,轻轻起一角。

 下意识地,她退开两步。

 是感吗?她在经理眼里看见猥亵。

 “嗯,我穿习惯了,不穿反而觉得很奇怪。”

 “你有一双美丽的小腿,穿高跟鞋很好。”这次,他的手直接碰上她的小腿。

 不是感!尖叫一声,予璇缩开脚,往后退。

 大手拉开,他的‮子身‬像一张网,朝予璇罩下。

 “听说你还是学生?”

 眼睛往上调,这回她看见猥琐眼光落到她口,予璇想夺门而出,但门在另一端,而眼前的路让经理挡住。

 死盯办公室门扇,她好希望这时候有人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头脑变成浆糊,糜烂得整理不出半条思绪。

 “缺不缺钱用啊?经理可以帮忙呦!”

 说着,他凑上前,趁她不注意时,抓住她的,强吻她的。最后一刻,她回过神,别开脸闪过,吻落在她颊边,下一摊口水。

 “你在做什么?”她大叫。

 “你说呢?”他的‮体身‬靠上来,住她全身,右手抚上她的后背。

 “放开我,我要叫了!”

 “放心,这里的隔音设备不错,外面听不见的。”

 她想吐!

 用手臂荚篇经理的脖子,予璇随手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头砸过去,趁他痛得弯时,予璇挣脱。

 临行一眼,她看见鲜血从经理额顶冒出来,杀人…她杀死人了?

 几秒钟怔愣后,直觉地,她冲出经理办公室,不顾同事诧异眼光。

 *********

 予璇没有带走包包,没换回自己的衣服,她有的,只是口袋里的一枝笔和一叠点菜单。

 她在餐厅外徘徊,经理血的那幕在脑间反复上演。

 几百个猜测在口,得她呼吸不顺,会不会他晕厥?会不会他失血过度,心脏衰竭?会不会等到鲜血漫出办公室,他才会被发现?

 天呐…她冲出经理室时,到底有没有把门关上?没有吧,一定没有,她那么惊慌,怎么会注意到把门关好?

 怎么办?她杀人了,救护车、警车就要奔驰而来,马上马上,‮察警‬会到家里和出租公寓抓她,康予璇成了通缉犯,四处贴起她的大头照。

 她将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她当不了女强人,她失去阿健,她成为父母亲永远的辱,她…再也没有未来与人生。

 害怕、恐惧,她从没碰过这么龌龊可怖的事,美美的粉红色世界,被经理的咸猪手撕裂,心脏在口狂跳,她的脸色青白加。

 应该远远跑开的,可她吓得站不稳,哪有力气逃跑。

 泪在滑,手在抖,鼻水一滴一滴冲出鼻腔,她拚命,却怎么不干净。

 低头,张开双手,她仿佛在手心间看见红血球…血在掌心扩大,一遍遍提醒她,她是杀人凶手…

 靠在电话亭边,看着打电话的人一个个进出,紧咬的下,咬出深刻齿痕。

 好久,她再没办法止住心悸:好久,她的泪水泛滥成灾;好久…她花好久的时间鼓起勇气,想打电话向‮察警‬自首。

 “‮姐小‬,你怎么了?”甫从电话亭里面走出来的年轻女生问。

 “我…”

 怎么回答?说她刚杀了人,说她想打报警电话,把自己送进监狱、坐上电椅,二十年后重做好汉?说不出口,她不懂,搞‮立独‬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血成河。

 予璇的眼泪让对方紧张。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替你打电话找人帮忙?”

 帮忙?谁能帮她?律师吗?把重点放在过失杀人,罪会不会轻一点?也许关个五十年,牙齿尚未全数落前,会被释放出来。

 “还是,你想打电话却没电话卡?”

 见予璇不回答,好心女孩又问。

 “是。”她用力点头。

 女孩松口气,把电话卡交给予璇。“拿去吧,不用还我了。”

 “谢谢、谢谢…”她拚命感恩。

 冲进电话亭,进卡片,应该打110的,但她拨出的却是阿健的‮机手‬号码。

 被制约了,拿起电话,她只想得起阿健的‮机手‬号码。

 电话那头,阿健正和阿航讨论企画案,看见萤幕显示,阿健没有太多讶异,他习惯予璇的每Callin。

 接起电话,他笑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咬口水,她努力把娇骄女收藏妥当,努力表现出女强人。

 “谁欺负你?”她的音调不对,阿健听出端倪。

 “餐厅经理。”

 话出口,泪飙出一大串,那个恶心吓人的秃头经理…嘴抖得厉害,他的口水贴附在她颊边,永远都擦不干…

 “要忍耐啊,工作本来就很辛苦,你有听说过哪个上班族说赚钱很轻松?”他笑笑,没把她的委屈放进心底。

 “知道…可是,我现在很想看到你。”

 “不行,我还在工作,你要乖。”

 “可是…”

 “可是什么?”

 他并没有太专心,拿起钢笔,在企画案上面打几个圈圈,勾选出重点处。

 “可是我今天不想乖。”

 “又想当耍赖小孩?”阿健笑笑。

 “我要见你、我要见你、我现在马上要见你!”精神绷到极点,她失控。

 “予璇,你这样我会觉得很累…”

 他说很累?不管她多尽力,还是让他觉得累吗?

 她以为,爱情是两个想时刻在一起的‮女男‬创造出来的;她以为,爱情是不管哪一方有难,另外一个会感同身受。

 是不是她想错了?是不是她没弄懂现代爱情守则,才会怎么说、怎么做都错?

 没说话,她在电话这头哭,呜呜咽咽。

 “予璇?”听见她的哭声,阿健眉头皱起。

 “我、要、见、你…马上!”

 “你在耍任?”

 “对…”

 她还想往下说,但电话卡用光了,嘟一声,跳出电话机。

 “予璇怎么了?”阿航问。

 “不晓得,大概工作不顾利,情绪低落,有些闹别扭。”

 “只是在闹别扭?”

 阿航不相信,很久了,她的任撒娇不敢在阿健面前上演,她尽全力改变自己,企图当个满分情人,她没道理在迈向成功的半途上闹别扭,毁掉自己精心计画的一切。

 “我不确定,不过,就算碰到困难,予璇必须学着自己处理,她够大了。”

 叹气、‮头摇‬,阿健这个“男朋友”当得很敷衍。

 阿航拿起电话,拨出予璇的‮机手‬号码,‮机手‬那头始终没人接听。拿过车钥匙,他丢下一句:“企画案有问题的话,明天再讨论。”

 “你要去找予璇吗?”

 “对。”

 “你会把她宠坏的。”

 “宠坏女人,不是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头摇‬,临行前,阿航补上一句:“我不介意把她宠坏。”

 *********

 阿航进餐厅,同事说予璇从经理办公室匆匆忙忙跑出去,不晓得去了哪里。

 于是,他进办公室,找经理问清楚。

 头顶巾的经理很光火,他不断指责予璇的工作态度有多差,还说她是千金‮姐小‬脾气,做错事连说都不能说,拿了烟灰缸就往上司头顶砸,这种员工谁敢用?

 对于经理的话,阿航不予置评,拿回予璇来不及带走的包包和衣服,离开餐厅。

 他打两通电话,一通到康家,一通到公寓,两边都说她不在,他想不出予璇会跑到哪里去,坐上轿车,他好担心。

 发动车子,他在脑海间寻找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幸而未踩油门,他在前方的电话亭边看见一个蜷缩身影,是她?

 熄火,以航下车。

 前进十公尺,他看见了,的的确确是予璇,她坐在电话亭边,头埋进膝间,弓起‮子身‬,啜泣。

 小小的肩头抖动,长长的头发在颊边造反,谁说她只是任闹别扭?要不是受了莫大委屈,爱漂亮的她,怎会舍弃形象,坐在路边哭泣?

 放轻脚步,他蹲到她身旁。

 “发生什么事情?”

 拾眸,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对上他的心急,光线很差,她的视力因大哭,损失了一部分,但她还是没做出错误分辨,只消一眼,她认出他是谁。

 “阿航…”投进他怀里,全身都在发抖,她完了,彻彻底底完了。

 “没事,别怕。”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像安抚刚出生的小婴儿,他小心仔细。

 “有事,很大的事。”她放声大哭。

 “说说看,发生什么大事,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决。”从不哄人的杜以航,柔声地哄起怀中女人,很自然,没有半分勉强。

 “没人能替我解决,我的人生完蛋了。”抱紧他,她的头埋进他怀里,打死不拔出来。埋着好,就算埋过头会窒息,也比死在监狱强,首度,她理解鸵鸟的‮全安‬感。

 “那么严重?”他想笑,不过是丢掉一个工作,如果她真那么在意‮立独‬问题,他可以提供她五个、十个,甚至上百个工作。

 “我杀人了!”

 四个字出口,牢饭、犯人服、电椅…所有和监狱有关的东西全浮上脑袋正‮央中‬。

 “你杀谁?”

 他敢打赌,就是把绑住,她拿刀割脖子,她都会割个半死不死,这种女人想杀死人,不仅有理论上困难,也有行动上的困难。

 “餐厅经理。”予璇想到他头上的血,忍不住,泪水搭上溜滑梯,滴滴答答滚下。

 恍然大悟,阿航终于理解,餐厅经理为什么在头上巾。

 “你为什么杀他?”阿航勾起她的脸,拭去她的泪。

 明晓得他没办法替自己去坐牢,还是觉得心安,鼻水,不哭了。

 “他很可怕。”说着,予璇不自觉地拉起他的袖子,在颊边擦两下。

 “他做很可怕的事?”严肃攀上他的脸,两道眉毛在额顶纠结。

 “他把我叫进去办公室,先是问我有没有工作上的问题,然后说我穿高跟鞋很好看,然后就、就摸我的腿…”说到这里,声音再度出现哽咽。

 “然后呢?”他不是对她凶,但口气忍不住斑昂。

 “他在我身上,摸我的背,还、还…”

 “还怎样?”口气急促,他想重回餐厅,把没死成的经理再杀个彻底。

 “他还…亲我的脸…恶心,我想吐…”予璇放声大哭,环住他的,扣得老紧。

 “该死!”

 “对啊,他好该死,可是,我真的没存心杀死他。”

 “你有什么能力杀人?”

 原来她为这个伤心。

 顺过她的头发,用五指头替她梳开纠,她很爱漂亮的,居然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将自己搞得狼狈。

 舍不得…她圈他的,他拥她的背,慢慢划、慢慢圈,他要把那个烂人在她身上制造出的不愉快消灭。

 “我真的杀死他了,我把烟灰缸砸在他头上。”

 “烟灰缸砸不死人。”他否定她的说辞。

 “烟灰缸是大理石做的。”

 “那只会很痛,不会死掉。”

 “可是他血了。”

 “禽兽身上有好几万毫升的鲜血,一点血,只是在帮助新陈代谢。”

 “可是…”

 “我刚才进去餐厅找你,那个没死成的经理坐在办公室,狠狠臭骂你一顿。”他居然那么有风度,骂不还口?该死的风度、该死的绅士,他宁愿自己是氓。

 “他没死?喜出望外,她不必当凶手了。

 “除非对着我叫的是鬼魂。”

 “太好了,他没死,我不必被判刑。”

 “谁敢判你刑?走,再进餐厅,我去狠狠教训他一顿,教他眼睛放亮点,看清楚自己惹的是谁。”

 说!为什么杀人有罪?就是有人欠扁欠砍,不砍他几刀,岂非对不起百姓苍生?他要改行当立法委员,立下法律,杀人不必被判刑,他要当思想家,鼓吹杀人无罪论,他要、要…叹气,他要好好安抚前的小女生,抚去她恐惧的泪水。

 “不要。”猛‮头摇‬,她才不要再看见那个大坏人。

 “为什么不要?不想出气?”

 “我不喜欢你把手弄脏,你的手是我要牵的。”

 予璇没想过这句话代表的定义,没想过自己会不会让阿航误解心意,因为,她明白,阿航懂她,一直都懂。

 离开阿航怀抱,她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拙紧、扣松,扣紧、扣松,那是她的,不准谁把它们弄肮脏。

 “弄脏了,洗掉就好。”

 他喜欢她的动作,喜欢她把他纳为自己所有,当然,他会“正解”她的心意,不至于弄拧她的语意,他心底非常清楚,予璇的梦一天不醒,就一天不会正视两人的关系。

 那么他要不要‮忍残‬地把事实掀开,让她明白梦只存在黑夜虚构间,不会在白天实现?

 不!答案很简单,因为他舍不得她心痛。

 “洗不掉。”

 说着,她又自己的脸颊,这时,他才发觉她脸上有一大块红右误。

 “他打你?”

 维苏威火山爆发,火山灰淹没大街小巷,可怜的庞贝人来不及躲避,被砸得头破血狼经理也来不及逃,将要可怜地失去他花一辈子努力,汲汲营营挣来的微末成绩。

 “不是。”

 “你自己的?”

 “对。”

 “为什么?”

 “他亲我这里,很脏。”

 “怎么会?明明很干净。”阿航拿出手帕,在上面抹几下。“感觉好一点没有?”

 “没有。”

 伸出砺的食指,在她脸颊轻轻划圈,划开她紧绷的肌。“好一点没?”

 “还是脏。”

 他莞尔,轻轻地,他在她颊边印上一吻,不重、没有口水,只有温润。

 “有没有好一点?”

 爆竹炸上她的脸,红色扑杀过来,染出她满脸满头的绋红。

 “好一点没有?”他催促她的答案。

 “有啦、有啦。”

 推推他,哪有人这样做清扫工作?那么行,下次叫他用嘴巴帮忙拖地。

 “那就好,我送你回家。”

 “好。”

 她拉着他,想站直,但‮体身‬蜷缩太久,居然站不起来。

 阿航没说话,蹲‮身下‬,拉起她的双臂,将她背起。

 小小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她的脸贴在他的后颈间,她叹气,很长的一口。

 “又怎么了?还是害怕?”

 手扶着她的股,他尽力让她靠得安稳。

 予璇没回答他的问话,他也不强迫她答,他们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然后她开口说:“阿航…”

 “什么事?”

 “我知道‮立独‬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有人说它容易。”

 笑开,他没要求过她‮立独‬,对她要求的人是阿健。

 “这个月,我吃很多苦头。”再回想,她觉得自己真了不起,竟然能一件件承担。

 “我想也是。”杜以航同意。

 她明显黑了、瘦了,不管是生活、工作或课业,肯定造成她不少压力。

 “端菜被烫伤了,我没告状。”

 “嗯。”她没告状,他心疼。

 “妈妈看见我瘦两圈,一直开出条件,要我搬回家住。可是,我没有妥协。”

 “嗯。”她应该妥协的,阿健没有那么伟大,爱情也没有那么不得了。

 “我很久没耍赖任。”

 “嗯。”知道、知道,他全知道,知道她对待阿健,有多么专心。

 “可是不管我做再多,阿健都看不见。”

 阿航答不出话了。他明白,阿健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心不在她身上。

 “今天晚上,我希望在身边的人是他,安慰我的人是他,更希望背我走这段路的人是他,可是他说我不该任,还说我让他很累。我很难受,很想哭,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太累了,累得再也挤不出半滴泪水,明天吧,把伤心留到明天。今天…可不可以…”

 话止住,她晓得接下去的话不合宜,可她真的累惨了。

 “说下去。”他命令。

 “可不可以,我躺在你的背上睡一下下。”

 这么简单的要求,有什么问题?

 “睡吧!”阿航说.

 他左右摇晃‮体身‬,也摇晃起背上的小女生。

 他走很远,经过自己的车子,绕进一条小路,他走着、走着,两条长腿互前进,没有多想些什么,单纯走路。

 听见背上传来微微的鼾声时,他微笑;感受到用力圈住自己的小手松了套,他也微笑。他知道,他的笨予璇睡着了。

 他走一个小时或者更久,走回她租的公寓前面,按电铃,可恶的纬翔来开门,酸了杜以航两句:

 “请问你是帅一点、温柔一点、聪明一点的阿健,还是什么都差一点点的阿航?”

 杜以航没同他生气,因为,予璇就在他的背上,睡得好安心。

 三个星期后,予璇工作不满一个月的餐厅,换了新东家,听说狼经理背负满身债,逃往‮南中‬部。

 后来怎样,没人晓得,只大约听过,他的子同他离婚,拿到一笔不错的赡养费,奇怪吧?狼经理明明背债务,哪里有钱付赡养费?

 不过啊,夫间的事,哪里是我们这种外人能过问?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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