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范黄黄盘起腿,自在地坐在冰凉凉的木头地板上。
除了吃东西外,她偶尔也会学黛丝那样,将好奇的眼神透过竹叶帘往下看。
她目前所在的位置,是蔡家前两年重整老屋时,新增建的楼中楼夹层,位于一楼与二楼之间。
这间夹层的空间不大,高度也不是很够,高一点的人进来时还得小心别撞到头。
原设计者八成是想将它当成储藏室放点杂物或是儿童游戏区,石梵则是在搬进来后,将它当成宠物间。
除了一猫一狗的睡觉小窝外,当然也少不了它们的玩具、零食、水盆,以及猫沙盆等等的杂物。
墙上有个菱形小窗可以透气,门上可以落锁,算是个立独的空间。
在面对一楼的那一面,以几可
真的假竹叶作为遮帘,让这里能够拥有一个极隐密的空间,在里面的人能够尽情往下窥偷,底下的人却没办法抬眸望进这里面。
石梵没骗她,他没让她跟底下那些爱热闹的人共处,他让她拥有一个VIP的专属宝座,而且身边还有着她最爱的小动物,所以她能感觉到自在,一点也不会觉得拘束。
就在刚刚,她打通电话给容妈,推说是博巧羚研发出新菜
,硬是将她留下来试菜吃晚饭,让她晚点再回去。
容妈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怀疑,因为知道她打小不曾说过半句谎话,只是
代她回家时要骑慢点,并尽量赶在九点前就上路。
不过容妈又补充了,如果她真的弄得太晚,就干脆回诊所里窝一个晚上别回去,省得在夜里骑山路太危险了。
“嗯嗯,容妈,你别担心,我知道了。”
范黄黄红着脸不敢再多说,匆匆忙忙挂上了电话。
她不敢再说话,是因为她撒了谎。
她不是个好女孩,因为她撒了谎。
而她不懂,一边叹气,她一边又将眼神再度靠近竹叶
隙往下窥伺,不懂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居然会撒谎,不懂为什么她居然不再是个好女孩了。
真的只是为了奥斯卡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好,现在奥斯卡已经睡着,她的任务完成了,那么她为什么还不快点走?她到底在等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往下好奇窥伺的眼神,转来转去总爱放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个老爱冲着她喊“兽医姐小”的男人。
她感觉得出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但原因何在?又是为了什么?其实她并不懂。
毕竟打小到大她在女男之间的事情上所知为零,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的真的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她的心老会挂在一个人的身上,听不见电话响时会想念,见到面时眼里全是他,其它的人事物、音乐食物、灯光家具,一切的一切全都淡成了背景,她的眼里,只能够…或者是只想要…看见他。
不行!
赶紧将往下搜寻的目光收回来,用力一头摇,她坚决地告诉自己,不要!
她不喜欢这样子奇怪陌生的自己!
范黄黄听见咪呜一声,转头看见黛丝疑惑的眼神,知道她有些不安。
都是它那坏主子害的,当它身边的奇怪人类做出奇怪的动作时,它就会开始紧张不安。
“没事的,黛丝。”伸手轻抚着猫儿的背脊,她柔声哄着“我只是该回家了。”
“谁许你走了?”
乍然听见那害她胡思
想老半天的声音响起,吓得范黄黄一个转身跳起,头顶甚至还因此撞上天花板。
“哈哈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长得这么高?还高到了有本事去撞到天花板?”石梵边大笑边矮身走进来。
在这个夹层小房间里,他算是高个儿的了,所以得要特别小心,只见他在调侃她后,走近她身旁坐下,伸出手想帮她
头。
“别!”
范黄黄酡红着脸急急想挥开他伸来的手,不想让他碰,倒不是怕羞或怕吐,而是另一种更深层的心慌不安,谁知他毫不费力的用另一只大手,将她意图阻止的手给钳握住。
“为什么不要?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头上有了淤血块是很可怕的事。”
石梵温言哄
,就像她平
在为小动物上葯之前的动作。
“有了淤血不
散,是有可能变成脑震
,也有可能因此
迫到大脑神经,害你变成一个小白痴。”
“少骗人了!哪有那么严重?”当她三岁小孩吗?范黄黄挣扎着想把手
回来。
“真的有!”他表情一本正经。“上回我帮人写的‘××龙卷风’里就有这样一段剧情,男主角只是下小心撞了一下头,他就失去记忆了。”
“那只是在戏剧里,现实生活里的真人可没那么脆弱。”
“不管脆不脆弱,小心点总是好的,对不?”
不顾她的挣扎,石梵硬是一手为她
着头,另一手在推开她的小手后,自顾自地拨开她垂覆在脸上的过长刘海,一看之后眼神微茫,嘴里也忍不住轻
着…
“雾失楼台,月
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什么意思?”范黄黄被他的眼神惑住,被他的嗓音慑住,忘了挣扎,傻傻地问道。
“意思就是…”石梵回过神,薄
噙着魅笑“我亲爱的兽医姐小,你有一双会害入迷路的眼睛,而我很想沉溺其中不起。”
“无聊!”即便一颗心被他一逞得更
了,至少她已经有力气推开他的手,没敢再看向他,她低着头小小声开口“奥斯卡睡了,我也该走了。”
见她站起来,石梵硬是将她拉坐到他身旁。
“奥斯卡睡了我还没睡呢!”他霸道的开口。
“你没睡干我何事?”她瞪他一记“我又不是你的保母。”
“不是保母却是灵感榨汁机。”他借用了她之前的话,并从门外抱进一台笔记型电脑,再度关上房门。
“底下这么吵你还能写东西?”
见他打开电脑,范黄黄的注意力被转开了。
“那当然!真的有才华的人写东西时是不怕吵的。”
石梵将笔记型电脑搁在膝头,动作迅速地嗒嗒嗒敲起键盘。
“对了,还有一点,别以为你把餐盘藏在黛丝的猫沙盆后面我就看不到,范医生,你那盘食物还没吃完怎么能走?东西拿了不吃完,你忘了伊索匹亚的难民了吗?”
“那些东西又不是我拿的。”
她嘟嘴小声咕哝,脸上虽出现委屈,却还是乖乖的拿出那还堆得像座小山似的餐盘。
只见上头牛腩、熏鸭、炸
、披萨都还原封未动,她只吃了生菜
拉、冷盘及寿司。
没办法,她本来就食量不大,偏偏他硬要说她太瘦了,拿了一大堆食物往盘子上放,她不好意思再放回去,黛丝又不肯帮她吃,她能怎么办?她当然也知道糟蹋食物是不对的,可这还不都得怪他!
“谁让你吃得那么少?你不知道自己很瘦,很欠补的吗?”
“那些东西全是油炸垃圾,吃了只会增加无用的脂肪,和补体身没关系。
“成!你是医生,你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要不这样吧…”石梵抬头看着她“我帮你吃完它们,那就对得起难民了,只不过你得要喂我。”
“你是没了手还是没了脚?”她才不干!她又不是他的钟点女佣。
“都不是!我是没‘空’你没看见我正在打电脑吗?手沾得油腻腻的还怎么打字?”
“那你先把电脑放下来,东西吃完后再打。”
“不行,姐小,你知道灵感这玩意儿有多顽皮吗?就像风筝一样,一松手,它就会飞得不回头了,你不帮我就算了,反正东西没吃完,你就别想回家。”
赖皮!哪有人这样不讲道理的?先是说好帮他陪一下狗,现在又赖她东西没有吃完不准离开,已经很晚了他知不知道?过分!饼分死了!
知道,知道,他当然都知道。
石梵有眼睛,当然看见范黄黄委屈扁起的可爱菱
,也看见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脸色,所以当然全都知道。
他会上来原是瞧时间有点晚了,只是想送她回家而已,可却又突然反悔,因为…舍不得了。
为什么舍不得?他也说不上来。
他的兽医姐小既不特别漂亮,又不够热情奔放,对着他时说教的时间远多于嬉闹,又早已摆明了不想和任何男人有瓜葛。
可他却已经愈来愈无法自拔于那种能和她在一起,即便只是斗个嘴也行的滋味了。
其实在她不爱与人
际的外表下,有颗反应极快、思路敏捷,且还极懂幽默的心,她的内在就像一块未经开发的璞玉,吸引着人想要一探再探。
他必须承认对她起了小贪心,不只想藉由电话来勾住她的注意力、来捕捉住她的音线,还想要能够更接近她的人。
或许是因为那些老爱主动
着他的女人里,若非有所求,就是虚伪得叫人作呕,也就更衬得她那未染尘,不识人间险恶的真
情有多么珍贵了。
他就是想要霸着她,即便是得使出为难她的手段。
反正他从来就没当自己是个好人,也不屑子去当,当个坏人本来就比较轻松容易。
每回在写剧本时他就偏爱写大坏蛋,因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霸道兼任
,天地唯我独尊哪,好
!
时间在敲键的响音中过去,当一只炸鸡腿冷不防地出现在石梵嘴边的时候,他知道她认输了。
炳!早就猜到她一定会让步,因为他亲爱的兽医姐小是个惜物的好女孩。
哼!没关系,你会为难我,难道我就不会为难回去?我
我
我
!看你要不要后悔冒充大少爷,居然敢要我来当你的喂饭小厮?
哇!好凶猛的小丫头!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上掩,食物来一口咬下去。
嗟!一回生、二回
、三回加加油、四回…
呜!被咬到手指头了!
“好痛!”
范黄黄噘嘟着红
的小嘴,皱着眉捉住指头,却见他一声不吭的扔掉电脑,拉过她的手指放进他嘴里,若无其事的
起因他而有的齿痕。
她红了脸,她
了气,她觉得好生困惑,不懂他在做什么,而且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明明他
的是她的手指头,为何那热热烫烫的好像有股猛烈
冲刷而过的,却是她的
口?
还有她的
肢、她的脑子,甚至是她的四肢百骸,以及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部位,全都变得发烫发软了。
“别闹了!”她挣扎着想要
回手“好脏的,上头全是细菌…”
“好吧,我听话。”他放开了她的手指。
就在范黄黄松了口气,且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乖时,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撞进一面厚实的温热
墙里,原来是他将她往前用力一扯,硬是将她给扯进自己怀里。
“你要干什么?”
她吓瞠着双眸,僵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想做那正在她脑海里浮起的事的,她既不美又不
,根本就不可能会是他的菜,她一定是…嗯,一定是误会了,他只不过是想吓唬她而已。
石梵伸手拂开她覆住小脸的发,笑得很坏很坏。
“我要听话,你叫我别
你的手指头,那么我只好去
别的地方了。”
范黄黄听了一阵慌恐,心底直喊糟,怎么他的话听起来还真是想对她干“坏事”?
就知道要当个乖女孩,就知道不应该说谎,她真是后悔跟容妈说了谎,现在可遭到报应,让坏人给逮住了。
她更懊恼自己怎么会那么蠢,全然没对他设防的帮忙送狗,然后顺道…送来了自己?
她颤声开口“不不…头全…全是人,你你你…我我我…你若敢怎样,我会尖叫的。”
他笑得更坏了点,既
又坏。
“兽医姐小,你一定是第一次参加我们这种成年人的Party,方才Andy就说过了,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别干涉别人,所以我们通常都会很尊重别人,如果那人正在做的是不想被人打搅的事情,我们都会自动关住耳朵,假装没听到。”
“那…那是你们的游戏规则不是我的,如果你真的敢怎么样,我我我…我会尖叫到连警灿诩跑来管的。”
“是吗?那我倒要试试你的尖叫声到底有多么的响亮…”
他将嘴俯在她的耳畔,
笑的吹气,吹得她又
又难受。由他口中呼出的热气窜入她耳里,让她颤了又颤,更可怕的是,那就像是一个定身咒,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再也不能动了,也或者是…不想再动了。
石梵向来清楚自己
惑女人的本事有多高,尤其这位兽医姐小只是个啥都不懂的青涩
果子,是以
懒得费神去压制她的动作,迳自俯首吻她的额际,接着一路朝下移去。
他温柔地拨开她的发,轻吻了吻她不断微颤着的长长睫
,再轻吻了下她那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冷的粉
双颊,最后才是她透着馨香气息的柔软
瓣。
他先是柔柔地黏触,细细地啄
,在终于觉得已无法只尝得这些的时候,以
瓣紧
着她的,强势的
她张开口,好
接他的蛮横入侵。
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强迫她柔
的小舌与他的热舌翮翩共舞。
接着他将大掌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她以宽松衣物遮盖住的躯娇,并发现会令男人爱不释手的宝物,接着开始施
,贪玩的轻捻慢
,态意无度的拨弄着她的身躯。
他以长指滑挲着她美好且
人的起伏,以指尖时重时轻的旋弄,造访着那些所有美丽且从不曾有过人迹的神秘角落,雪
的山峰,黑深的密林,甜蜜的深池。
他的动作引发了她难以自抑的强烈
颤,可她的颤抖却没能让他生起饶过她的念头,反而让他更奋兴了,他向来就喜欢享受征服人的快戚,尤其是一个他原本以为不可能被征服的女人。
而且她好甜,甜得超出他所能拥有的想象。
他专注的在那白皙
人的芬芳泽地上不断落下绵密细吻,感觉着她的柔软及自己的硬坚,黑白分明的形成强烈对比。
“别这样…”被他吻得理智几乎全失的范黄黄,发出了细细哀求,像只求饶的无肋小猫。
“来不及了!”
石梵的语气里透着遗憾,因为自知说的是真的,当两人走到这一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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