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开的时候
单位窗下的丁香花开了,打开窗子,越过二楼平台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模样,倘若摒住呼吸细细的闻一闻,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弥漫整个屋子。再向远处望去,穿过停车场、绿地、铁栅栏,两排五层楼高的绿柳下的繁华街道上,穿梭的人
、车辆和两边的建筑浑然融为一道独特的街市风景。
(一)
小的时候,教室窗边载植了许多的丁香花。一到这个时候,同学们每天都会早早地打开窗子,有时,也不免要折断花枝养在水瓶里,放在老师的桌上。我们的老师是位性格随和、温文尔雅、一说话还会有些脸红的高中毕业生,由于家庭的拖累没有上大学。她喜欢唱歌、喜欢讲故事,那个时候,一到下课我们这帮孩子就会围在她的身边,不忙的时候,她也会和我们一起做着我们爱玩的游戏。在她之前,我们的班主任是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有时,本应在家里排除的郁闷他都会带到班级来发
,所以我们这些调皮鬼都不同程度的得到过优待;相比之下我们对这位有文化、有素质的毕业生的依恋简直超乎了我们自己的想像,不但举手投足都要模仿,就连睡梦中也常常听到她喊我们的声音。有次一个上午她没有上班,我们全体同学竟都跑到了她的家里。几年后的一节晚自习课,我正专心致志地作复习题,一个小学时候的同学兴冲冲地找到我,说是快初中毕业了,老师想和几个同学合个影儿,于是就在那间曾经读了五年书的教室前,在盛开丁香花的五月里,我们照下了现在拿出来有些旧得发黄但却感觉珍贵的照片。
(二)
每当丁香花开的时候,也正是庆安乡下最忙碌的时候,农民们往往是白天
秧,晚间还要给稻田放水;忙碌于旱田与水田之间的人们可以说个个都是种田能手,一到这个时候,勤劳的人们往往几天几夜地睡不好、吃不好,人手少、地又多的农户,常常会熬红了眼睛、累掉了份量。而每到这时天还没有亮,总会有一群群穿着花花绿绿、戴着遮
帽的人们聚在一起,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各找各的位置,各找各的伙伴,随便地说着话,遇到合适的活儿就会随雇主到田间去。在我家楼下北边三十米远的地方是一块绿地,清早打开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人们的面容,听到人们嘈杂地说话声,那里自然也会有外县或县内的下岗职工以及旱田区的剩余劳动力,而水田区这个时候多数是农户间相互换工来完成自家的农活儿。在乡下生活的那段日子,也曾真真切切地感受过
秧的幸福与辛酸。一边唱着小曲儿,一边开着玩笑,听着天南海北的奇闻轶事,自然就减少了劳动的痛苦与疲劳,尽管筋骨很累但精神上却十分愉快。由于一毕业就撑起一个家庭,接触到这样负荷强、时间又紧迫的劳动,一时无论从心理或是体身上都会感到手忙脚
,干起活来也总是跟不上人家,无奈是自家的活儿,怎么也不能甩袖旁观吧!所以只有咬紧了牙,
着
酸背痛站在水里,一天下来,竟连
也上不去了,一
股坐在哪里都不打算再起来。一直生活在城里的
子,自从结婚后就开始学着适应乡下的生活,起初很看不惯这样的劳动,说:“中国人就是和自己过不去,难道非要这样劳动才可以证明自己是勤劳的?”慢慢地,她竟琢磨起窍门来了,终于从一开始给别人帮忙人家都不愿意接受到后来附近出名的
秧快手。说起勤劳,这似乎成了庆安人的习惯。记得那年朋友琦放了假,却不肯呆在城里过休闲日子,非要跑到乡下去
秧,十天下来收获确实不小,可他却把这些收获全都放在了饭店老板的
包里,用他自己的话说,“咱凭力气挣钱,凭能力吃饭,去
秧是因为不想干巴巴地呆着,能创造财富,就要会支配它,朋友间开心地说说笑笑也是精神上的财富。”
(三)
丁香花一年只开一次,花时却特别长。楼下街道两侧路灯间的水泥槽里栽满了丁香树,丁香花一开特别吸引路人的眼光。送孩子上学时他总有一种想要采折花枝的冲动,却都被我制止了。有一天,孩子奇怪的问:“怎么这丁香树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丁香树已不再是刚栽时那样完整了,不是被折得伤痕累累,就是可怜得只剩下一个榨儿,真叫人心疼。由于两边商服楼的买卖兴隆,丁香树也就难逃厄运。人们常说“苦丁香”是不是也包含了它的命苦?让人高兴的是,今年又重新栽植了许多的丁香树,面积也由原来的单行栽植变成了成片密植,真的希望这些丁香的命运不会再是“苦丁香”
(四)
最近单位不是很忙,静下来的时候也常是思想最容易放飞的时候,那些难忘的往事都会纷纷扰扰地一齐聚来,所以一个人闲着没事儿总是要找些事情来做做,要么就会到窗边长时间地伫立,细细品味这排丁香。毕业后一晃十几个
秋过去了,几度更换住所,更换工作单位,那些生活的片断也都成了一片片散落的花瓣把清香留在记忆里。从一个单位到另一个单位,所经历的人情冷暖是人生的一种财富,不要管是不是会有落差感,更不要管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曾经和什么样的人接触过、交流过,都会如浮云彩虹一样留下一段生命的美丽。不知哪位名人说过,“…生活中你与谁相逢,就是你与他(她)有缘共同走过一段路程,缘尽了,路也到了终点…”真不知道《相逢是首歌》这位词曲作者创作时的心情,唱起显然有些伤感,而办公室里放着的《风的方向》却让人的思绪免不了要随着风儿去放飞、去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有见物咏志的慷慨也会有感物伤怀的惆怅。不管寂寞时心境如何,更不要管那些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现在如何对待自己,都不要低调安排自己的生活,都不要怨天尤人地去猜测别人,要学会理解和宽恕,要学会自我调整,只有坦坦
地不变自己的意志和向往,才可以永往直前,就像这排“苦丁香”尽管别人说她命苦,尽管不是特别美丽,可她们还是乐观地如期开放,乐观地把清香散发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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