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筚路蓝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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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晗蹲守在这条通往观景台的隧道里,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监测雪情变化,防止积雪威胁到通风系统和提供电力的风力发电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眼下他更担心的,则是随着降雪而来的放
尘埃。幸好事态的发展没有预计的那样糟糕,初期落下的雪花中辐
剂量严重超标,对于没有采取防护措施的人体会造成慢
损伤,不过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在降雪中测得的辐
剂量已经出现了抛物线递减趋势。基本可以肯定未来不会出现那种人类不穿防护服,就连门都出不了的恶劣状况。
吴晗心中隐藏着种种说不出的苦衷,被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在眼里,只怕是除了他发疯没什么更好的解释。
周晨非常不理解,也不可能赞同吴晗这种自
的坚持,但她也无法对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因此提到吴晗时,周晨的语气里难免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孙萌与吴晗的接触最为频繁,类似要求她送点热饮给吴晗之类的小事,自然是没什么好推辞的。在周晨吩咐过后,她应了一声,动手把热巧克力注入到不锈钢保温杯里,而后提着保温杯朝
口走去。刚一来到距离观景台
口几十米外,孙萌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风之凛厉。真是无法想像,吴晗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里,熬得会有多辛苦。
在正常状态下,进出山
温室是通过下面的两部货运电梯。至于这边
口外那片面积数百平米的平台,则是半山
的一块天然台地。这地方当初被勘察选址的设计师一眼相中,预备改造成一座俯瞰整个核心区的观景平台,仍处在待开发状态。如今货运电梯被埋在了厚重的积雪之下,位于半山
上的观景台就成了惟一能直接通往外界的出路。
意外也有意外的好处。早先谁也不曾料想到,呼啸而过的山风被观景台两侧的陡峭山崖挡住去路之后,受阻形成了一股强劲上升气流,也就是俗称的旋风。昼夜不息的旋风将大部分落下的雪花吹走,以至于积雪无法在观景台上站住脚。
凡事有利就有弊,旋风帮忙免费清理了观景台
口的积雪,同时也产生出了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对于待在这附近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永无休止的精神磨折。
坚持归坚持,吴晗毕竟没有领悟到自
狂那种先进嗜好,不仅将自家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
出了两颗眼珠,在他身前的一盆炭火,身后不远处靠着岩壁支起的防寒帐篷也在充当着有备无患的注解。按说这样的配置不能算不好,奈何核冬天的温度变化,委实超出了人类常识能解释的范畴,即便吴晗在身上套了两层从滑雪俱乐部搜刮来的高档防寒服,照样抵挡不住
人的寒气侵袭。若非有着那盆彻夜不熄的炭火和吴晗始终搂在怀中的土制暖手炉,加之不时躲到帐篷里暖和一身下体,待在如此严苛的环境之中,铁人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纵然环境是如此地恶劣难耐,孙萌竟然发现吴晗仍然在埋头苦读,此刻他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一本书,好一副孜孜不倦的求学架势。如此反常而不同寻常的举动,不免
起了孙萌的好奇心。
“喂,你在看什么东西?”
突然听到了孙萌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吴晗从专注状态中摆
出来。他抬起头透过呼出地白气努力辨认出来人地份身。看清楚了来地是孙萌。吴晗嘿嘿一笑。说道: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我在看孙总留下地这本工作
记。确实
有意思地。别客气。坐到火堆这边来吧!”
孙萌毫不客套地自行找了一个背风地角落坐下。她念念不忘地提出了刚才地问题。孙萌很想知道吴晗为什么对父亲孙清留下地这本工作
记如此感兴趣。吴晗稍稍犹豫了一会。然后释然地一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地。这本
记里面地内幕消息我从前没听过。地确是
唬人地。谁会知道景区有什么特殊背景。一级保密单位。你听说过没?反正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居然连我们这些内部人员也被蒙在鼓里。幸亏孙总都记在工作
记里面。要不然地话…”
在观测气象变化间歇地空闲时间。无聊得发慌。于是吴晗把孙清留下地这本工作
志翻来覆去地研读了几遍。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吴晗作为桃花源景区保安队地头目。当然是不够资格了解总公司地整体战略布局和相关地内幕消息。然而。孙清这个项目具体经办人就不同了。大约排除掉总公司波ss级别人物之外。他也称得上是少数了解局内文章地知情者。由此可以想见。孙清在百忙中专门
出时间记录下来地事情。绝不会是尽人皆知地大路货。
子
养,而亲不在,确然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孙萌听吴晗提到不久前过世的父亲,神色显出了几分黯然,旋即她强打精神振作起来,说道:
“哦!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你讲给我听听。”
隔着双层的防寒面罩,吴晗的笑声听上去甚为古怪,就连他的笑容也变成了一阵令人费解的颤抖。在大笑过之后,吴晗继续说道:
“呵呵呵呵,咱们先不着急说这个,待会再讲。来,让我先尝尝你带来的好东西,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经过吴晗的提醒,孙萌这才记起自己为何而来,不好意思地扮了个鬼脸,她双手将抱着的保温杯递到吴晗手里。趁着吴晗低头摆弄保温杯的当口,孙萌环顾着四周的景物,她惊奇地发现,在不远处的石壁上赫然出现一层
茸茸的霜花冰晶,难以想象这种环境是多么的寒冷。
见状,孙萌
不住蓦然间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牙齿也微微打颤,说道:
“这两天好像更冷了呀!”
安然坐在旁边的吴晗这时刚喝下一口牛
巧克力,感受着一股热
由喉咙向下延伸到胃中,几近冻僵的身躯迅速涌动起浓浓的暖意,吴晗舒服得快要叫出声来。听到孙萌的话,吴晗满不在乎地接口说道:
“是啊!你瞧瞧,现在是中午的十二点半,我刚测到温度是零下47。5度,唉!再照这样下去,怕是要不了太长时间,外面会降到零下80度,甚至是零下100度也说不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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