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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祈光纹印
 金灿飘缎下的绝寰面容又恢复成原先那天威凛冽的模样,开始锁视起对她又爱又恼的双瞳。

 “月帝…”见他开始变脸,兰飞暗自升起戒心。“你想怎么样了?”

 当肩上传来掌握的力量时,兰飞只好咬牙,再次扬起以下对上的挑衅神态。

 “月帝陛下的化影虽也有其能力,但毕竟是化影,臣以之圣使的能力并非挣脱不出。”

 『你想对朕动手,你真的敢吗?』月帝优美薄勾起冷笑,直视她倔视的双瞳。『以一个不全之能,用一个半身之躯,之对使,你也敢妄想动朕一毫发。』

 “臣不想再冒犯圣君之威,陛下若想以强威,兰飞不会就范。”

 月帝捏捏她傲扬起的下颚。

 『你似乎总是认定朕会以权势你、强迫你。』

 “在你用圣君之位表时取四季之首为后的意愿,在你用罕世奇珍收买大司圣,在你怕我毁婚将我困在银月古都时,到现在,扣住魂神之躯威胁我,月帝陛下想说我误解了吗?原来那些作为,不是权势,也不是强迫!”

 『今晚没得回魂神之躯,令你这么懊恼吗?』幽沉的笑声随着月帝眯起蓝瞳,拇指抚着她的面颊与颚边。『想知道何时朕会将魂神之躯还你吗?当你主动告诉朕,愿与朕共结长久的婚姻关系时,魂神之躯就是你的,你失的灵力,朕会透过魂神之躯渡给你,飞飞。』

 听他忽转为异常轻柔的唤,兰飞警觉之心大起,凝神以对,因为依经验,月帝要开始让她好看时,一定是这种前奏,她要很小心,不能再中言灵。

 『依着距离的范围,魂神之躯的正体所能感应到的接触有一定限度,现在你中了朕的界影术,透过界影术,再加上魂神之躯为媒介,每当夜晚明月高悬时,无论你在何方,朕的化体都能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你身边。』

 呃,这意思是说…连言灵都不用动,因为她早先中的那一招,就宣告她玩完了吗?

 “只要有…月亮,无论到哪都…都会见到月、月帝你?!”

 月光下,那张幻化的俊美之颜展深深的笑意,更显灿美得无瑕,捧起她的螓首,面容轻轻摩挲着她的,化体虽像透明般与她略呈叠,兰飞却再次‮实真‬的感觉到那份磨蹭温暖感。

 『而且,无论任何亲密的接触,透过魂神之躯的界影术,完全不受空间距离影响,都能让朕心爱的飞飞身历其境呀!』些许恶意般的,月帝再次强调:『你说,朕怎么能将魂神之躯还你呢?!大海上,朕就说了,这身躯能带给朕非常多的乐趣。』

 “身、身、身历其境?!你会、会随时逮到我!”她颤着,拼命眨的眼睫也略呈颤动,挤着不敢置信的声问:“月帝,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月帝不动怒时,待她温柔呵护至极,几乎不会拒绝她的每一个要求。动怒时,光看他冷冷冽冽的眼神一扫,要掀不掀的一抿,就会叫兰飞的呼吸提吊好几次,全身冷汗像水,深恐他动个言灵“问候”她,尤其月帝情绪一来,完全不知道他下招要干什么!

 明着大打一场架,她很行,但像这种来,无声无息就中一招的“言灵”威力还经常让她不敢领教,兰飞简直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这个会让她肠胃绞好几段的威胁压力,将在她执行任务中,经常见到,有月光的夜晚…在北方有时是天天能见明月…

 寒气开始窜上,脚底渐渐发冷,而且月帝国摆明对她,怒气藏于眼,切齿溢于表,明白昭告她未来的日子…喔,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眼前有点发黑!

 『怎么,你感动到发抖,泪眼夺眶吗?』

 “月帝…喜欢你和被你喜欢,都不是一个能让人作着美梦入睡的事。”至少对她而言。

 兰飞含怨着声,因为真的很想大哭。

 『飞飞,小心你开口的每句话,毕竟…』月帝发出更低沉的幽笑,来到她耳畔加倍的柔声道:『界影之力再中言灵,应该不会是你的希望吧?!』

 享受着她倒一口凉气的声,看着她由来不受威胁的高傲,偏又不得已的只能屈服,几乎可听到她咬牙深呼吸的磨齿声,月帝的微笑是相对的灿烂。

 『朕期待再一次的月下之约,我的飞飞。』

 月帝轻笑也是宣告的,再次于她上印下一吻,化影便消失在月夜之空。

 兰飞缓缓来到绿茵草地时,整个人‮腿双‬一软跪在地上,第一个撞进脑海的想法就是——

 “月亮吗?和月光有关!好,到了夜晚,一定要找月光照不到,专挑乌云蔽月的路行走,对、对,一定先想好路线。”

 她拭过额上的汗,内心想着,至少她不用担心灵气的失虚弱,和月帝的亲密接触能助她增养失的灵气,真躲不过,就当他是棵活动的、很滋养的、很强身健体的,灵气养身圣品!

 “好,这个好,这个自我想法的答案真不错。”她一击掌,决定了。

 呼!傍自己一个良好的心理慰疗后,果然接下来的月夜也不是那么难面对了,这才发现眼前停立的双脚,接着一阵惊呼的声。

 “哎呀呀,何必这么感动、这样感激的跪我,要堂堂之圣使对我膜拜下跪,怎么敢当呢!”

 方才在华煌堡窗外,挡下月帝之力的褐发少年,毫不怀疑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对着跪在眼前的人,他潇洒的掠过额上之发。

 “救助落难的女子、脆弱的圣使、名不副实的四季之首,是我后辈中人,不想做却又万般不得已的拔刀相助,不用行此大礼,恩准你起来了。”

 刻薄又损人的话,兰飞熟悉也常说,但和眼前这家伙相处之后,她就知道,口德,不用;留情,不用;客气就更不用了!

 “其实本少爷救你也是为我自己,我说过我要的目标与你有关,你被逮了,我还有能戏唱吗?”仿佛听人告罪般的伸出那宽恕的手,施恩地喊:“起来吧!我感觉到你之圣使感激涕零的诚意了。”

 “英东呀,你知道我开始执行任务前,猎杀的第一个妖魔是藏身在一群少年之中的食魔吗?”兰飞打掉他的手,迳自起身,横睨他。

 “食魔。”褐发少年英东眉眼骤亮。“那可算是妖魔中的外貌佳品呐!没浪费吧,一击成功了?”为了勾引人来气,食魔大多长得不差。

 “外貌佳品也会出岔,在一堆红齿白的金发少年中,突然冒了一颗褐发的跟我扮天真可爱,挑起我极度恶心的不,本圣使打到他以后不论想当妖魔还是装人类,心里永远埋下难以抹灭的阴影。”

 第一次出任务,听到是食魔,她充满期待的好奇想见识、见识。

 因为妖魔中,除百是上层妖魔或贵族妖魔天生样貌极佳,否则一般妖魔,都有其魔化的妖异特征,混在人类中便得靠魔法变化外表。但是食魔这类妖魔天生长得模样好,也是最接近人类外型的妖魔。

 尤其这个由她负责的食魔,已猎取了几百人的气,当圣院的神职人员成了牺牲者,还狡猾的没被抓到过时,这件事便落到了初次以之圣使权名,踏出圣院执得任务的兰飞身上。

 一路的追查寻踪,到最后发现目标时,兰飞还不敢置信地再看仔细,身上的之印让一般妖魔无法躲过她的眼睛,当她确定那真是要逮的目标后,她决定用清圣法力在对方的额上烙下魔力绝对无法去掉的——老、老到不行的丑,才吐口高度期待的怨气。

 这只食魔,已食过多气,又不小心到神职人员,浩正之气导致食魔过度演化以至老、丑毕现,所以经常被圣院派出的猎魔者忽略,毕竟传言中的食魔样貌不差。

 “从此以后看到褐发头的少年,我就想打人,尤其看起来就很欠扁的。”她斜睨他,要他少造次的警告之味很浓。

 “喔,那你知道我从小的愿望是什么吗?”英东俊朗的抚颚笑笑,也挑眉回击。

 “当只伟大的畜牲吗?”兰飞苛毒道。

 “当然是杀圣使,报杀父、杀母之仇!”他笑得一脸和煦人,说得相当‮动耸‬。

 “敢问是哪位圣使杀了阁下的父母?”

 英东指着她。“四季之首。”

 “哟,有这种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未来。”

 “很好,未来发生时,我会记得——杀得寸草不留,连条生机都不会留给你这小兔崽子。”

 “这么让人充满期待的事,不要太早下预告给我嘛。”英东咋舌,随又摇着头。“只是对你这半边圣使的能力还是别抱太大的期望,毕竟失望总是令人捶心,万一,最后是我这英雄出少年的小兔崽子杀了圣使,哎呀呀,太早就被冠上杀圣使这种扬名立万的滋味,实在不是谦虚的我想要的。”

 这个混蛋小子、这个混蛋小子!兰飞用眼眸杀这家伙,哪一天,她一定要痛痛快快狠扁这家伙一顿!

 对别人永远像个潇洒、朝气有礼的少年,对她,绝对那副曳到不行的哼鼻,仿佛以跟她作对为骄傲。

 “忍耐,等待。”兰飞端出今晚最常做的深呼吸,看着握紧的拳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一定能如愿!”

 大神官席斯都能被她痛扁两次,这个浑球小子算什么!

 前她用风妖一族的宝物身时,这家伙竟仿佛就知道她将出现般,一派等候多时的朝她打招呼,开口就是:“请问阁下就是近来落难多时、‮体身‬剖了两半、号称带来生机,自己却霉运不断的之圣使?”

 他妈的!哪号人物,这么找死!兰飞内心暗啐飘过。

 对方一派风度卓绝、和气微笑、一身灵气不似常人,还伸手以示善意,但那眼内与话中的明显奚嘲,令兰飞当下不客气回应。

 “本圣使用权虽然不杀人类,却愿意为你破例,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剖两半。”达成他人的心愿也是一种善良嘛。

 “在下莫英东,应帝之托,一探阁下;同时,有鉴于在下寻之目标与你有关,非常乐意告诉阁下,此后你的左右将有帅气不凡的我相伴。”

 “哈——”兰飞哼声扯笑。“只可惜,本圣使执行任务不喜欢留个绊手绊脚的家伙跟在身边。”

 “唉,只怕由不得之圣使你说不。”

 他亮出掌背,一道圆形光轮浮绽,圆中图纹充满昊光圣气。

 “祈光纹印!”兰飞一讶。

 这是四大圣君中的帝,拥有的八种光印之一,被授予此道光印的人,形同帝的专使。

 莫英东再次展一个很有礼貌的微笑,说着残酷令人更想痛扁的事实。

 “四大圣君该是光城圣院,尤其一位小小圣使得罪不起的人才是。”

 从此,兰飞将这小子列为继席斯之后,第二个想开扁的人。

 明月下,古老都城更显岁月的刻痕,当万物俱簌时,壮严的殿堂空间内开始产生了变化。

 银青微光,犹如从虚空划开一道裂隙般绽,昂的身影缓缓从银青之芒中步出,幽立在一幅偌大的画作前。

 一双精锐深沉的瞳,在夜中更显悠测,定睛看着眼前这幅有三人张臂般大的巨幅画作,图上呈现的是一幅晴空下云彩环绕的山谷。

 空然绝俗的山谷,朝阳从蔚蓝的晴空中绽灿,穿透白云,映由山峰而下蜿蜓在平野上的溪泉,粼粼水光,衬映晴空,令天更湛蓝,云更絮白,仿佛带有生命力般,栩栩如生。

 沉看半晌的瞳眸略眯,月光下的画作边框,似拟出一股淡淡清光,来人伸掌,芒光再次凝于掌心,缓缓抹过这幅巨作,不一会儿,结印般的字体浮现边框。

 “原来如此。”发现秘密后的角勾扬。“既是迟早的事,让它提早发生又何妨。”

 伸指指上画作的朝阳,赤银毫光由来人指中绽放,时隐现的芒光缓缓没入画上那轮灿中。

 “这场再起的北方浩劫,令人期待呀!”

 在悠畅的笑声中,来人转身再次步入来时的银青之芒中,虚空又恢复了原状。

 此时画作上的忽起变化,呈圆轮转动,从原本亮眼的阳光急遽转动成朱虹,浮绽银青毫芒,周遭云朵更环绕这轮异变的红盘旋,散出妖诡青光,溪泉呈青绿逆而上,引得画作边框上的清光蓦绽成强浩,像镇锁内中之物般,随即一阵微弱嘶鸣从画中传出。

 当强光敛去时,一缕银青之烟从红中散出,逆的溪泉再次顺而下,却是深浓的黑水,一路潺而下,黑水成浓密的黑雾在画面上缓缓凝聚成形。

 夜的天际呼应般,乌云翻涌掩月,引得光雷阵阵,当一道巨雷轰下时,震憾地表,一阵长嘶咆扬,一匹黑色巨马由画中飞驰而出,瞬地,天地一片漆黑!

 再次接连落下的青雷异光,妖橘红,深入大地,牵动远方,道道唤醒远古的沉眠,当一双深闇处的眼瞳蓦睁时,浓浓的红光散出,嘶吼震彻天地的一端!

 看不到的形态,却是憾摇大地的声,透过虚空,像一股被衔接起的波动,传达无声的讯息,随即冲击向第三之处的彼方!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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