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七章】
“你听到了吗?”黄崧芸紧张地盯着他。
徐守轩无言地点点头,却无法理解,是她使计陷害他,她是这个意思吗?他咬着牙握紧拳头,若是真的,他绝对不原谅她!
她转身坐在马车里,呆呆地凝望着前方许久才又开口:“从小,有我在的地方就有灾难,我娘生我时差点难产而亡,吓得我爹再也不敢再生;然后家里大小灾难接二连三的出现,大至火灾、水灾、屋倒墙翻,小至养的小
、小鸭莫名其妙失窃,总之各种灾难不断。”
她在说书吗?居然还讲得煞有介事,但她一直掉泪却让他背脊发凉,这是真的?
“听说成亲那天,小黄还差点淹死,你懂了吧?连我家的看门狗都在劫难逃。”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叹口气。
这件事他知道,可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所有的灾难真的都跟她有关?
“只要跟我有接触的人都免不了灾难,愈亲的人愈倒霉,我爹他们急着把我出嫁,是因为我害惨他们了。”她苦涩地笑了下。
真的是这样吗?他心中却有极大的问号。
“我们成亲时,你是恼,可我也不痛快,所以看着你遇到一连串倒霉的事,我也没太大愧疚,只是后来…”
明明是很糟的情况,他却松了口气,原来非关陷害,她没背叛他。
徐守轩紧盯着她,好想知道后来怎么了?
“以前虽然常害身边的人出事,但都不算太严重,所以我爹的生意做得不错,全家生活过得还可以,奴仆们虽然有些微辞,倒也都能勉强接受,现在却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徐守轩倚在马车门上瞧着她,一个会引灾的女人…
“意外一次比一次还严重,上回巨石差点害死我们两人,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怎样不可收拾,所以别去害别人了。”她不要再住民家了。
徐守轩叹口气,把马车停在一旁的空地上,算是如她的愿了。
“明天…”她紧扭着小手。
“嗯?”她不想害别人,想当然尔也不想害他了,接下来她想说什么,他用膝盖想都知道。
“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她咬牙开口道。
背对着她,他久久不发一语,直到夜深了,他都没回到马车里。他有没有睡着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一直张眼到天明。
一早,黄崧芸探头瞧了下,完全不见他的踪影,她的心一揪。
“他终于走了吗?”她茫然地坐在马车里,然后呢?她要怎么办?
他都如她所愿离她而去了,她为何更心痛了?红肿的眼睛又
出更多的泪水来。
然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她定眼一瞧,就见徐守轩拎着早点和干粮,默默放进马车里,完全没看她,又再次上路,对于她昨夜所提之事,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连中午都是各自吃着干粮,她
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心中全是未知的前途。
若不是他一直沉默太过反常,她会以为昨夜的坦白是发生在她的梦里。
他要在哪里和她分手呢?
她仔细估算着身上的盘
,随即苦笑出声,像她这样带灾的女人,走到哪同样惹人嫌吧?突然,她觉得天下虽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哎呀!”马车晃了下,她连忙扶住窗台,出什么事了吗?
随即发现他把马车停到一旁,而他掀了垂帘进来了。
黄崧芸诧异地看着他,他要进来谈分手的事吗?她紧张地
了
口水。
而他进来后却直接躺下,半晌才张开一只眼睛瞧向她,害她又
了
口水。
瞧着她肿了整整一天的眼睛,她到底是怎么哭的?好好一对漂亮眸子现在只剩条
,明明给他重重一击的人是她,偏心软想退让的人却是他。
她兔眸瞅着他,他现在是想怎样?为什么不给她个痛快呢?
她才一个恍神,就被他拉了过去,她尖叫一声,才发现已被他
在身下。
“怎…怎么了?”黄崧芸两手撑在他
前。
徐守轩闭着眼,动作有些
鲁地将她的小手拉到他的
上,将她抱得更紧些,这样无措无依又兀自想承担一切的她,他真的责怪不下去。
“你…”她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被你那么一闹,害我失眠了,刚才差点掉落斜坡。”他低头睨她一眼,眸里有着明显的懊恼和不甘心。
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一个较让他愤怒,是这个吓死人的大秘密,还是她想离开他?
“啊?”她两手一松,心中好涩,她果然是惹灾一把罩。
“所以我现在要好好睡一觉。”徐守轩又将她的手就定位摆好。
“那…”也不必抱着她睡呀?
“天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若有坏人想捉你,至少我会知道。”他闭上眼,疲累地说道。
和她分手不就没事了?他何必带着她这个累赘呢?黄崧芸也闭上眼,万万没想到还会回到他的怀中,她以为一吐实,就是天南地北再无瓜葛的。
静默的时间极长,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却淡淡地开口。
“我们一来一往,也算扯平了。”
她倏地张大眼,什么扯平了?偏他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
“唉!你到底会不会算?”
“说呀,反正我还没睡着。”徐守轩闭着眼说道。
“你瞒的只是身分,被你骗了虽然不
,却不会少块
,更不会突然断条腿,或是被大石
成
酱,到底哪里扯平了?”
“所以你觉得占了便宜?因为太善良,所以良心不安?”他不甚在意地问。
“唔…也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碰到的是什么状况?”
“约略。”他换个姿势,不变的是继续将她搂得紧紧的。
“这是很严重的事,你一时心软不肯舍离我,倒霉的是你全家人,你得赔上一辈子,注意喔,是一辈子与灾难为伍,你到底搞懂了没?”她趴在他的
口用力强调着。
“停!”
“啊?”
“我好不容易才堆砌好坚固的决心,你别来搞破坏啦!”他终于张开眼睨着她。
她扬起眉,他想过了?
“灾难
身当然很吓人,你们全家人一块瞒着我又
婚,说难听点等于是骗婚了,我当然会生气,对,很气,所以我一整天都不想跟你说话。”
她理解地点点头。
“甚至考虑过你的提案。”因为她把他气坏了,害他很想如她的愿。
她脸色微白,仍认同地点点头。
“但我讨厌做毫无意义的假设。什么早知道就绝对不娶之类的全是
话。”
她张大眼,头一回听见他说话这么
野。
“事实是我们已经成亲了。”
“所以你自认倒霉?”他也太老实了吧?
“你少
话啦!”他火大地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噢唔!”她皱着鼻子瞪他。
“被骗了当然火大,虽还不到攸关生死,却得时时刻刻等着出事,要能心平静气地接受才有鬼呢!”
“你分析得真好。”冷静到不像是他亲身遭遇似的,太强了,她忍不住想替他鼓鼓掌了。
“问题是你认为我是遇到麻烦就退缩的人吗?”他可是愈困难愈想挑战的人哪!
“这个麻烦你可以不要的。”
“怎么?你很想休了我是不是?”他眯起眼,不悦地睨着她。
“你少胡说了。”
“不管当初我们是怎么成亲的,现在你就是我的
子,是麻烦、是灾难,我都不可能因此抛开你。”就算当初想把她扔在扬州老家时,也没想过将她休离。
“这个时候人不必太有责任感,你放心,不会有人怪你的。”
“我听了半天,只听出一个结论,就是你真的很想休了我。”他怒眸锁着她。
“啊?”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我…”
“你已经知道我身为当朝唯一的武状元,身手足以排进高手榜前十大,对不对?”他微恼地睨着她。
“真的吗?”她张大眼,他真有这么强?
“黄崧芸!”他火大地拍了她的**一下。
“啊?”他还真打啊?
“你的家人虽是富商,毕竟是一般人,他们都能平安和你相处二十载了,那么凭什么我就会被灾难打败?”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
“喂!”她真把他瞧得这么扁?
“我好害怕,我最近招来的灾难愈来愈严重,你知道吗?我虽然招灾,却不曾害到自己,现在却时时活在危险之中,如此推算,我身旁的人就更危险了,你知不知道?”她又气又急地叫着。
“你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冷冷地睨着她。
“啊?”她差点掉下来的泪当场顿在眼眶里。
“你的惹灾功力到底有多高深,我是不清楚,但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很确信最近遇到的麻烦和你无关。”
“不可能。”
“山贼不是山贼,巨石也不是自己掉下来的,你也许惹灾能力无人能及,但我想你没这个本事策动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黄崧芸张大了眼。
“所谓的预谋就是这样吧,至于是谁这样心狠手辣,我们心知肚明就好。”
黄崧芸张大了嘴,不会吧?他等于是直接指控那个人了,若是真的,也未免太可怕了。
“也许你是比较容易遇到麻烦。”
“是让身旁的人遇到麻烦。”她连忙指正。
“又如何?”
“你不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啦!”
徐守轩勾起一抹漂亮的微笑。“所以太钻牛角尖的人是笨蛋。”
这就是他想了一天夜一的答案,没人想到和灾难相依随,但比起少了她,偶尔遇点灾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心头仍有股闷火在烧,但他可以原谅她。
“可是…”真是这样吗?
“所以现在睡觉。”他又闭上眼。
她是在作梦吧?她真的可以继续跟着他?
若是梦,那么她宁可永远都别再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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